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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挑灯看剑-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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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龙如渊沉吟了半晌,尚未说话,后面一名御史言官已然先行说道:“祖宗成法,乃国之大体所系,纵然情形如是,汝等也不应当挟刀带枪,横闯斯文之地,这又成何体统?”
    包大仁苦笑道:“诸位大人,形势至此,难道诸位还看不明白,究竟是谁在肆意激发文臣武将之间的对立,又是谁迫得朝堂之上左膀右臂竟尔走到如今这般针锋相对的地步?!”
    他一声哂笑,说道:“若说祖宗成法,那万俟卨天子亲旨的待罪钦犯,如今未奉天子亲旨,便自由天牢之中被放了出来,甚至自居大理寺正卿,沐猴而冠,主掌大理寺这一最高刑狱衙门,倒行逆施,到处搜捕无辜将士。虽说其有中书省文书为凭,然则若照着祖宗家法,台谏衙门对于中书宰相如此乱政之命,例有封驳之权,可是包某敢问大人们,你们有几人进了表,几个发了声,几个抗了言?”
    那群御史言官也不由得一时无语,他们对于宗颖被私自押赴刑场之事,虽然一无所知,然则对于万俟卨搜捕参与加征两项捐赋的武将一事,却是早有耳闻,只是他们对于这加征两项捐赋之事却也是早已反对至激,又是明知万俟卨此举出于秦桧授意,虽是有些人心下也自不以为然,但自然也不会强出头来抗言激辩。
    包大仁看着勾龙如渊,叹道:“我等行那加征两项捐赋之法,实不过只是迫于形势无奈,由此必将引至诸位大人口诛笔伐,却也早在意料之中,然则只怕连勾龙大人自己也没想到,这天下读书人除了拿起了笔,还拿起了刀,除了诛人之外,还想着杀人!你说若是勾龙大人与岳帅易地而处,又应当如何做?难道就任由这些为了大宋拼了半辈子命的英雄,就这么引颈就戳?难道就任由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他的声音渐显激昂,那些站在军士对面的言官御史,却是无言与对。
    包大仁眼光由勾龙如渊身上转向后面的一众言官,一声浩叹道:“诸位大人,退一步吧,若是包某记得不差,谏院所立的石碑除了欧阳文忠公的‘不为身谋’之外,却还有一面是原大宋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知谏院时所立,诸位大人应该也还记得那句石碑之上,刻着的到底是什么话!”
    所有人都自一时无语。
    许多言官都不由得随着包大仁的话语,转过了头去,望向那块由清名声誉直播千古的包拯包青天所立下来的谏院石碑上那十六个大字。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第101章 文武
    夜风拂过,千枝万叶,齐声作响。
    赵匡胤负手立在这暗夜山头,眼光由远处的女真人临时营帐处收了回来,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此时时值月初,一弯新月朦胧,大半个山谷仍自隐没在黑暗之中,对面难见,然则以他的眼力,却仍自可以将这方圆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巨细无遗。
    在他视线所及之下。数万宋军将士,依着分配各按地势隐伏在这山谷各处,却是直如溶入了那沉沉暗夜一般,饶是他早已熟知他们的布置方位,却也需得运足目力,才能稍稍看出一点端倪。
    金兀术征战沙场十余载,尤精野战之术,昔日张浚举全国之兵力,以数十万军之众都围之不住,此次陷身在这仅仅数万余军士布下的埋伏中,却是无处使力,处处碰壁,实非无由。
    这自然也是因为自己这一直以来故布疑阵,让金兀术至今仍自深信于自己这方实是宋军四大铁军齐集,错估了自己这方的兵力所致,然则自己这方将士用命,对于自己所下的指令如臂使掌,毫厘不爽,才能造成今日的战局。
    他想起这几日来仍自不断送达的邸报、密奏上所言临安此时的情况,不由得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
    此次他决意御驾亲征,自然绝不仅仅是一时兴起。
    他故意离开临安行在,而且摒弃立国当朝十余载的宰相秦桧,而以武人出身的岳飞监国,就是为了看清楚眼下临安城内的这一番龙争虎斗。
    偃武修文、尊重士人而防范武将,是自大宋开国以来便由太祖皇帝亲手定下来的祖宗成法,历经百余年积习薰染,早已被任一个人都当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惟赵构、秦桧、勾龙如渊之辈深以为然,纵然是深受其害的岳飞诸将,却也自小便觉得重文贱武是应得之义,虽则他们心下也隐隐有不平之鸣,然而却也不敢想着能逆转这样的局面。
    赵匡胤却与旁人不同,毕竟这重文轻武的百世成法,却也只不过是在他手上亲自订立下来一条大宋国策罢了。
    他由带兵武将起身,却是订下了这样的一条规矩同,世人皆以为,赵匡胤之所以订下这条偃武修文的大宋国策,是因为看多了五代十国之中,武将往往挟兵自重,势凌君王,以致于皇冠顷刻易手,君无常君、国无常国,百余年来,天下动荡不宁,是以立意防范武将,以保得赵氏天下的百代永续、绵延万年。
    赵匡胤仰起头,嘴角微微浮起一丝苦笑。
    他这一番苦心,只为了天下人,可惜天下人,终究还是忒般小瞧了他赵匡胤。
    自秦始皇一统天下以来,中原大地分分合合,战乱频乃,甚至纵使是帝国一统之时,塞外各族亦是每每兴兵扣边,纵马掠劫,纵是强汉盛唐,亦难逃突厥、匈奴之扰,所以历朝历代,由军功而至出将入相者最多,动则影响朝局,无论是两汉魏晋以门阀郡望取士之际,抑或是隋唐首倡科举以来,都一应概莫能外,以至于晚唐末季,各地藩镇节度使裁抑则难以防范各部,纵方则树大根深、益发难治,其根由便种在于此。
    武将当国,其弊端并不仅仅是容易拥兵自重,从而常常动摇君主地位这一项而已,毕竟这些武将是以军功出身,行军布阵是其所长,对于民政民情,却几乎是完全陌生。凯旋而归之后,骤然得居高位,位居枢府而总掌全国,其间民政要务繁复琐细之处,更是与行军布阵、刀刃相加的厮杀大相径庭,是以古往今来,上马为良将,入朝为良相的超卓人物,实在是凤毛麟角,稀罕得很。
    是以纵观汉唐前代之事,也惟有当帝王能力超卓,足以驾驭全局之时,天下才能有几分政治清明的局面,天下百姓也方才能有几分太平时日可过。
    然而纵然是躬逢盛世,得遇一个英明刚睿的君王,势足以统驭臣下,却也很容易让事情又走向另一个极端。
    毕竟那天子宝座高据九重,坐在上面久了,任是再过英明刚毅的君主,在那一片谀词如云之中,却也容易迷失了初衷与本性,便如唐玄宗原本亦不失一代明君,待到老来,却是一反常态,亲小人而远君子,将自己亲手经营出来的大唐盛世由巅峰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有如隋炀帝之辈,也就更为等而下之,残民以虐,蚁民百姓,尽成刍狗。
    暴君之苦,往往更甚于战乱之祸,而在这水深火热之中受苦最深的,始终还是那些升斗小民。
    赵匡胤自幼家道中落,成年之后,就自己孤身一人,离家而去,独行天涯,由尝遍世间百态,是以自称帝建国开始,便一心想着要一反汉唐之旧制,建立一种全新的制度,裨使黎民百姓,再不必忍受那时时离乱之苦。
    只是这一点知易行难,当真要做起来,却是着实不容易。
    毕竟赵宋天下原本便自五代十国山积尸骸中取来,虽则立都建国,但南唐、北汉、北辽诸邦林立,可以说是自从立国之日开始,就注定了必然是征战不断的局面。
    是以他虽然也是以军功起家,却仍是自定都立国开始,便自定下了偃武修文的国策,自然,他的本意并不在于贬抑武人,只是希望对于那些军功出身的武将,大可以优之以爵禄,以富贵荣华奉养终老,但却绝不可使其位列中枢,以国柄相授,只是这一层意思着实难以分说清楚,尔后赵光义得位不正,防范猜忌之心益盛,一步一步也便走到了现今这样的田地。
    而他高扬以科举正途进身的文人士子之地位,则是为了以此来制约君权。
    毕竟自五代十国以来,君无常君,国无常国,昔日门阀望族,早已尽数破落无疑,这群士人,熟读经史,深谙治世之学,正是赵宋皇室最可倚以治民理政的人。
    而且在赵匡胤想来,科考之途即畅,这些文人士子之中,必然有相当部分是起自民间的贫寒之士,有这么些熟知民间疾苦的官员侪身庙堂,对于讽谏君王,端整朝纲正气,都可以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是以他自立国伊始,便自公然声称君王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希望能借渐次恢复那历经五代十国以来,被君无常君的乱局磨平了棱角的文人士子的雄心壮志,让他们能重新自居为治国理政的主体阶层,以辅佐君王,治国平天下为己任。
    他甚至不惜立下誓碑,约束后世子孙,不得诛戳文人士子,其用意并不在于收买人心,而是为了限制君权,以广开言路,裨使立朝当国的文人士子,敢于直言讽谏以格君心之非,由此使得大宋朝局在这君王与臣子相互搏奕间的平衡之中,保持着自我纠正的勃勃生机。
    然则当他因缘际会,回到了这后世子孙身上之后,却发现自己一手立下的这条制度,似乎并未曾完全按着自己预想之中的轨迹在发挥作用。
    秦桧擅权,岳飞含冤,朝中公直之士,多半被黜边荒,立朝当国之士,多半阿谀奉承之辈,甚至眼下朝中文臣武将之间的那种种矛盾隔阂,其根源亦种因于自己当日所订立下来的那条祖宗成法。
    这其间自然有因汴京神器被破之后,军事上的重要性日益增长,从而导致这百余年来早已种下的裂痕爆发了出来,然而这也足于说明昔日自己所设想的局面,必有不尽完善之处,过于一厢情愿。
    然而也只有他心下最明白,当初订立这条国策初衷之所在,是以他虽然亲眼看见眼下的形势并不尽如人意,然则却也不能就此推翻掉这一条大宋国是,毕竟他心中一直坚信,扬文抑武,在升平之世以有治理民政经验的文人士子来辅佐君王治国理政,仍旧应该是家国太平之时最应遵循的制度之一,这一原则可以修补完善,却是万万不能就此否决,否则得罪天下读书人还属事小,只恐从今而后,世间再难重现眼下这百余年来文治盛世的局面。
    只是他初来乍到之时,眼下局势烦复万端,却又是迫在眉睫,逼得他不得不使出雷霆万钧的手段,慑服君臣,稳住朝局,然则这样一来,虽然将原本已经近在眼前的危机压了下去,却也将一切的文武冲撞,一切的矛盾因由,同时给硬生生地压平了下去。
    自那日朝堂之上驱逐金使,又复收服了岳飞、刘琦等诸将,无论在文臣武将之中,他的威势地位已然稳若磐石、不可动摇,只要他在临安城中一日,这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就会这么一直被压制下去,然而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若不能寻根逐流,找到这一切纷乱的根由而徐加排解,终有一日爆发出来,只怕却是更难收拾。
    他不知因何事由,居然会回到这片百余年后的天地,际遇之奇,古今罕见,纵是他天纵英材,却也难以一时之间,便完全看得清楚这眼前的局面,是以刻意借着这次机会,在营造出了想要的局面之后,御驾亲征,离开那纷烦错乱的漩涡中心,让那些有心的、无心的文臣武将,都在那临安城内粉墨登场,从而给他自己争取到一次冷眼旁观的机会,一些从容思索的时间。
    他想着刚刚在邸报、密奏上看到的那些情形,脸上露出了一分冷笑。
    一切自己想看的、该看的东西,也差不多都已经暴露无遗。
    还有些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或许要留待自己回到了临安之后,才能真正地看出端倪来。
    刘子方轻轻地走到他身后,唤道:“陛下!”
第102章 点拔
    赵匡胤负手而立,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是未曾转过头来。
    刘子方低声说道:“末将已经遵照陛下的吩咐,将战马运寄至顺昌城内,尔后空身而返,眼下已然全员返回待命。”
    赵匡胤静静地站了一会,却是回过头来望着刘子方,淡淡一笑道:“子方,你是不是觉得朕此番指挥作战,先是不惜行险,摆出一副意欲女真人一举全歼的模样,事到临来,却似是有几分畏首畏尾,准备将诸军将士好不容易引入绝地的女真人轻轻放过,实在是虎头蛇尾,全无章法?”
    刘子方微微吓了一跳,抬起了头来,望着赵匡胤那神光湛然的眼神,沉声应道:“末将不敢欺君,末将心中,确曾有过一些想法。”
    大宋自太祖开国,一向讲究‘将从中驭”,大将出征在外,却仍需根据天子官家亲授的阵图来打仗,纵然是天子官家对于军事一无所知,所传下的阵图狗屁不通,将领也只是凛遵无违,是以若换成此次出征以前,莫说是刘子方,纵然是岳飞、刘琦之辈,也绝不敢当面指摘天子官家在军事上的布置。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赵匡胤与他们一同出生入死,共赴患难,早已得到这些将士的倾心推戴,在刘子方等将领的心上之中,赵匡胤这位天子官家的形象,早已不是昔日那般高高在上,却又令得他们即畏且鄙,而是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长官、战友与兄长,是以刘子方才敢如此畅抒己见,直言无隐。
    “哦”,赵匡胤将刘子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满意,爽然一笑:“说来听听。”
    刘子方说道:“陛下用兵,算无遗策,自始至终将女真人这几十万大军的每一步行动都自操控在陛下手中,以区区数万人之众,而营造出今时今日的这一点局面,末将曾一度以为,陛下之兵法,实远在于末将所知的任一名将之上。”
    “一度?”赵匡胤哑然失笑:“看来现在认为不是了?”
    “末将僭越”,刘子方看着赵匡胤嘴角那丝笑,却也轻松了起来,一笑道:“因为末将实在看不懂。”
    他皱起眉,说道:“陛下此次谈笑用兵,能一步步将女真大军引入陷井,走到现下这个局面,自是陛下运筹帷幄之功,但很大程度上,却也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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