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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相公是只猪-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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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头在马车下问:“子朗,你呢?你不回家吗?”春儿把“家”字咬得很重,生怕子朗会消失不见。可她又忍不住问自己,在这之前地春儿,给过子朗家的感觉吗?
    “我还有事,先不回去了。”子朗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不嗔不怒,却也夹着复杂的情绪。他不能看春儿流泪,可是她之前说得很明白,从不曾对子朗动过心……
    春儿心里涌上失望和哀伤,她似乎明白了子朗要去做什么,她不安地绞着手指,虽然知道此时已不该再奢望,却还是怀着希望。她突然跑过去死死地扳着车子,声音哽咽着:“子朗,我在家里等你回来。”话刚一出口,泪就流了满脸,她突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害怕失去的感觉。
    子朗闭上眼睛,声音里透着心底的疲惫:“春儿……我累了。”春儿脑子里轰地一声,他累了,他累了,这次不是身累,而是心累了。她呆呆地望着子朗,只觉得自己像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她慢慢松开了手,无力地跌坐在青石板地路面上,看那马车绝尘而去,她突然发出声嘶力竭地大喊:“子朗,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
    *********
082:同病相怜
          春儿呆呆地坐在地上,心里被掏空了。短短的两个时辰,她丢了心里的梦想,也丢了身旁的牵挂。这个月夜,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般,她回到了自己和子朗的小院。没有人在石桌旁下棋,没有人慵懒地倒在轻塌上,没有人冲自己妖娆笑着说:“春儿,我们试试。”天真是越来越冷了,春儿搓搓手,那个夜夜给自己暖着手脚的人已经走了,什么时候才是他的归期?
    他每月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可自从春儿嫁过来,他就没走过,一直在她身旁悉心呵护着。然而这一次,是和以往一样只消失一段日子,还是再也不回来?
    龙井瓜片一见她进门,忙七手八脚准备晚饭和暖炉,春儿脱掉那身刺绣精美的衣裳,突然从衣服里掉出一件东西,春儿拾起来一看,居然是朱家的账本。这东西怎么会在自己这里?她努力回忆着,好像是从小侯爷那里跑出来时,流光塞给自己的。她把账本放在桌上,然后拿剪刀狠狠地剪着那件衣裳,剪碎对醉溪的幻想,剪碎了一地心伤。
    然后,她静静坐在桌前,谁喊也不听,谁叫也不理,她说,她就在这里等子朗,直到他回来。
    龙井把饭菜摆在桌上,春儿先是沉默着,然后拿起玉箸大口大口吃起来。汐缘来了。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春儿,春儿竟像是没瞧见一般,依旧拼命往嘴里塞着东西。这种对峙持续了很长时间。汐缘冷哼一声说道:“你还真吃得下。”
    春儿抬起头,咽下嘴里地食物说:“我以前不想吃饭的时候,子朗就告诉我不要浪费东西,我听子朗的,我不浪费。我乖乖地,他就回来了。”
    汐缘漠然瞧着她,然后幽幽开口:“我来的时候,他就那样呆呆站着。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失落的样子。他是我心里的神,他怎么可以如此落寞?我帮他倒茶,他说你会吃亏要去救你,无论你怎么对他,他都是对你那么好。”
    春儿的眼圈红了,她转过头去,不让汐缘看见自己的泪水:“我……我以后要对他好上十倍。”
    汐缘的身体僵直,袖中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手心里,她恨恨说道:“可你已经负了他。”
    “我…………再也不会负他!”
    汐缘走到桌前,愤然拿起一盏茶。毫不留情地泼在春儿脸上:“你为什么连点儿廉耻之心都没有?”
    春儿闭上眼睛,眼角滚烫地泪顺着脸颊滑落,也好,泼了水,汐缘就不会看见自己脸上的泪了。::她抬起湿嗒嗒的脑袋,也不去擦,只是盯着汐缘看:“廉耻之心又是什么?是我不该做错了事情还惦记着子朗吗?汐缘姑娘,夜深了,您请回吧,我要在这里等子朗。”
    慢慢地。她趴在桌子上,子朗,我不去争辩,不去吵架。我只想安安静静等你回来。
    须长记,若有归期,春儿,一定在这里等你。
    屋子里又剩下春儿一个人,龙井进来见了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忙着去擦她的头发。这时候,朱夫人身边的丫环来说,老爷夫人叫四少奶奶过去。春儿苦笑着站起身。该来的总会来的。自己跑去小侯爷那儿,本来就不是件能瞒得住的事。受什么惩罚都是应该。她拿起桌上的账本收进怀里,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心里明白,这件东西一定非同小可。
    进了朱老爷朱夫人地屋子,只见父母大人都在正中坐着,神色严肃。地上已经跪了三个人:长子朱子瑜,长媳武思萱,还有气呼呼瞪着春儿的水柔。春儿心里奇怪,按理说应该是公审自己的,要这几个陪着跪又是做什么?
    “跪下!”朱夫人厉声一喝,春儿马上跪下,垂着头默不作声。子朗,我错了,朱家怎么罚我都可以,我乖乖的,只要你能回来。
    “想不到区区一个绣娘,就搅得我们朱家不得安宁!”朱夫人指着水柔道:“都是你这个丫头,得意洋洋带回个人来,这下可好了,人家明目张胆在朱家安插了眼线,你还在大伙面前当个宝似的炫耀!”
    水柔极不服气:“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还觉得是好事,要把我嫁过去呢。”
    “闭嘴!”朱夫人怒道:“后来叫你不要去找小侯爷,你听谁的了?你偷偷往他那儿跑,把朱家的脸都丢尽了!”
    水柔咬着牙不说话,朱夫人又指着老大一家,恨声说道:“你们两个,平时恃才傲物,谁都不放在眼里。这回倒好,一个贪图几件绣品,一个贪恋美色!思萱看着像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还不是被别人算计了?人家说帮你做几件衣裳,你就能把人让到屋里上坐,子瑜更有出息,那个潋丝对你眉来眼去一下,你就能在书房私会!现在丢了账本,人也跑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春儿一下子明白过来,小侯爷派潋丝来,主要目的是朱家在江南生意场的地位。怪不得朱家最近丢了很多老客户,生意大不如前。原来是潋丝在府里作怪,偷偷透露出去不少朱家地信息。她赶忙从怀里掏出账本:“爹,娘,账本在这里了。”
    朱老爷连忙叫春儿把账本递过来,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这要是落在小侯爷手里,朱家的酒业粮业可都拱手相送了。现在江南富庶人人自危,小侯爷有九王爷做靠山,狼子野心,来者不善啊!”
    朱夫人哼了一声:“这账本是子朗夺回来地吧?要不是子朗。我看朱家就毁在你们几个手里!”
    四个人都跪着不敢说话,朱夫人提高了嗓门:“春儿,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春儿下定决心领罚。便什么都不争辩,低着头说:“请娘亲责罚。”
    朱夫人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已经捏成了拳。她恨恨说道:“春儿,你和子朗那点子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子朗房里那方红墨虽不常用,但那墨香我还是闻得出来地!我问过子朗,他却不要我管,我只想问你。子朗容忍了你这么久,你是不是当他是傻子?!”
    春儿脑子里嗡地一声响,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原来婆婆什么都知道,从自己进门地第一天就知道,怪不得总觉得她对自己挑剔,怪不得她时常提醒自己给子朗揉肩捶背,怪不得她一看见子朗宠着自己就生气!是啊,谁又能容忍这样一个时常委屈儿子的儿媳妇?
    朱夫人接着说道:“本来在两年前,我就张罗着给子朗和汐缘说亲,可子朗偏说只想娶碧家小姐。我就顺了他的意。春儿,我们朱家哪里亏待了你?子朗哪里亏待了你?”
    春儿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子朗,子朗,原来你早就想和春儿在一起了,那当初陪春儿放风筝的人,真的是你吗?是你吗?为什么春儿会蠢到不信?她哽咽着跪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滴的泪水滴在手背上,宣泄着莫可名状的悲伤。
    朱夫人站起来。大声说:“你们几个都到外面跪着,我不发话,谁也不许起来!”
    春儿默默站起身,失了魂似地往外走。刚出门口,水柔疯了一样冲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这是替我四哥打地!”春儿捂着火辣辣的脸,一声不吭。“啪”地一声,又是一下,“这是为我自己打地!我知道我也够蠢的,相信了那个王八蛋,可你呢。你明明知道我心里仰慕他。你明明知道我四哥心里难受,你还能跑去私会。你根本就不管朱家会不会为此蒙羞。你自私得心里没有任何人,碧螺春,我恨你!”
    春儿闭上眼睛,打吧打吧,若是水柔什么都不说,自己心里岂不是更难受?
    “都给我跪下!”房里传来一声厉喝,春儿和水柔双双跪下。水柔死死地咬着牙,这件事带来的不仅仅是耻辱,最难以释怀的是受到了欺骗,来自心上人的欺骗!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春儿的头上溢出冷汗,汐缘泼的那杯茶还没干透,又在风里跪了这么久,她只觉得头越来越沉,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子朗,子朗,是春儿对不住你,不管收到什么惩罚,不管朱家的人今后怎么看春儿,春儿都会撑下去,死皮赖脸地撑下去等你,一直等你!
    眼前蓦地一黑,春儿晕了过去……
    睁开眼地时候,春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酸痛使不上半分力气,“醒了?那就喝药。”床边传来冷冷的一声,水柔虎着脸端着药碗瞪着春儿,看似冷漠,实则关心。春儿挣扎着起来,接过碗咕咚喝下一大口,满嘴的苦涩呛在嗓子眼,立刻喷了出来。
    “我可真佩服你,整整睡了一天不说,药也能喝成这样。”水柔一边数落着她,一边拍着她的背。春儿止住了咳嗽,奇怪地问:“你怎么了?这好像不是朱水柔啊?”
    水柔白了春儿一眼,手里的帕子胡乱拧着,说道:“我今天帮你揍了他好几拳。”
    “啥?谁啊?”
    水柔有些忸怩:“我……我昨天打你是气不过啦,可是后来一想,要不是我傻乎乎把人领回来,又带你去看什么破画,你也不会傻到去自投罗网,顶多算我对不起你。可是…………”她加重了语气:“你还是对不起我四哥!”
    春儿点点头:“原来水柔懂得思考了。”
    水头哼了一声说:“我昨天晚上越想越气,那个王八蛋居然利用我的感情,想毁了朱家,还想毁了我四哥的幸福生活!我……我今天就一大早就去找孙靖西,叫他帮我出这口恶气!你猜猜,孙靖西在家干什么呢?”
    春儿想了想说:“他在背书?”
    水柔摇头:“再猜。”
    “在画画?”
    水柔哈哈笑起来:“他叫清韵弹琴,他在花园里给清韵跳舞,叫我瞧了个正着。”水柔说完便跑到屋子中间学孙靖西跳舞,学他摇头晃脑,还学他扭屁股,边学边大笑着,春儿忍不住也笑出声,由衷说道:“水柔,你真好,你不计前嫌,还逗我开
    水柔坐到床边接着说道:“我叫上孙靖西到了一醉楼,买通小二给小侯爷下了点儿泻药,然后守在茅厕外面给他罩上口袋狠揍了一顿,叫他知道朱家的人不是好得罪的!”
    “然后呢?”春儿追问。
    “然后我们就跑了,不跑等着被抓啊?”
    春儿想了想,问道:“水柔,我要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说实话,那小侯爷有没有轻薄你?”
    水柔的脸唰地红了:“我,我可不是随便地女人,他以前是想……可我说,一定要成了亲才行……”
    春儿这才放了心,笑道:“看不出来,水柔还是个贞洁烈女。”
    水柔气得直跳脚:“你还是我嫂嫂吗?拿这种事来打趣。”
    春儿笑笑,岔开话题:“水柔,你看没看见他的乌眼青?”
    水柔笑着点头,春儿唇角上扬,笑道:“是我用茶杯砸的,我昨天还把他点着了。”
    “哈哈哈,真解气!真解气……”水柔放肆地大笑,声音却越来越小,突然趴在春儿床上大哭起来:“呜…………,我心里都是他,这叫我怎么忘得掉?我怎么就瞎了眼?呜…………!”
    她这一哭不要紧,春儿的心也跟着纠紧,所有地悲伤一并爆发出来,趴在水柔身上一起大哭:“我怎么就这么蠢,为了一幅破画把子朗给气跑了,我要子朗,我要子朗!”
    这姑嫂两个同病相怜,一发不可收拾,两个女人哭声震天,哭得门口的龙井和瓜片都跟着掉眼泪。
    水柔抹了抹眼泪,突然大声问:“四嫂,你到底要不要我四哥?”
    春儿抬起头:“要,我当然要。”
    水柔到:“那你还在这儿哭什么?你还不去追他!你要是不把他带回来,我瞧不起你!”
    春儿听了这话犹如醍醐灌顶,她呼啦一下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大声说:“龙井,给我找衣服。瓜片,喊陈酿给我准备马车!这一次,我要让城里的说书先生讲上一段碧螺春二次追夫!”******
083:追夫行动
       “这就去?”水柔立刻两眼放光:“那我和你一起去。”
    “水柔也一起去啊,不行啦。”春儿连连摆手:“子朗不愿让人知道他跑去哪里,他不喜欢有人打扰。”看水柔生气了,她便开始跟水柔商量:“要不,你在山下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好不好?”
    水柔倒也是个痛快人,马上答应了,而且说得还挺让人感动:“我四哥最烦别人扰了他的清净,所以这些年谁都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去了哪里。要是见你带我去,没准儿一生气把我们俩都赶回来。那我就不上山,我就是想路上在马车里陪着你。”
    这时,龙井拿来一身粉红的衣裙,水柔皱皱眉说道:“不要这个,给我四嫂拿件素色的。她正病着,把脸色衬得再惨点儿才好。也不要擦胭脂,就这么可怜巴巴地去,我四哥一见就心疼!”
    春儿让龙井帮自己套上件绣着梅花的白色衣裳,还是有些犹豫:“真的要这样吗?不用弄得好看点儿?”
    “不用。”水柔说着,伸手又把春儿睡乱的头发弄得更乱,这才满意地笑笑:“嘿嘿,我四哥一见这小模样,还不痛彻心扉啊。”
    春儿脑海里出现了和子朗相见的情景:他心疼地把春儿搂在怀里,深情款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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