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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风花醉-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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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上吧!你啊,关中的冬天不比汴梁,等回去后让王妃给你找几件厚点的衣服!”

    接住披风,又听赵有恭那些略带责备的话,三娘心中多少有些高兴地。她摸了摸厚厚的黑色披风,美目凝望道,“殿下,没事的!”

    “披上吧,难道还要本王伺候你不成?哼,王府那么多人,骗你最特别!”

    看着骑马而去的赵有恭,三娘紧咬粉唇,脸上一片复杂之色。她知道殿下为什么生气,可是她的性子一向如此,又哪是说能改就能改的?来同州也有些日子,随着天气转冷,府上大多人都置办了些厚衣服,没钱的也会去找王妃讨要一些。可是她扈三娘不能这样的,她不愿求人,再说了,在那个宅院里,她终究是个外人,又有什么理由去找王妃和苏管事要钱?

    这是一处典型的西北院落,低矮的土墙,破败的篱笆门,不算高的房子连成一排。据前些日子打探,韩世忠在几年前就娶了一名当地女子黄氏为妻,这也是他留在沙苑镇的主要原因了。

    仔细算算,韩世忠今年也快三十岁了,男人三十,而立之年,可韩世忠却还窝在小小的沙苑镇当一农夫。

    哎,当真是世事难料啊,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农夫会成为后来的南宋中兴四将呢?也许,一个小小的改变,便会产生巨大的变化,就像章亿,如果不是自己出现在这个时空里。也许章亿也如历史上一般默默无名的度过一生了。

    将马拴在门外树上。扈三娘上前晃了下寨门。大声喊道,“家中可有人?”

    话音落下,没一会儿,一个头绑花布的女子便走了出来,那女子腰缠围裙,面貌姣好,额头还带着点灰尘,估计正在做饭吧。抬头看看天。赵有恭便偷偷笑了笑,来的正是时候,赶上饭点了。

    想来这女子便是韩世忠的妻子黄氏吧,赵有恭向前拱手一礼,和声道,“敢问此处可是韩世忠韩壮士的家?”

    “正是!”黄氏脸色狐疑,看门外二人相貌端庄,尤其是那锦袍公子,一看便是富贵之人,这种人怎么会在年关之日来拜会自家官人呢?

    “二位可是找我家官人的?”

    “正是。不知韩壮士可在家中?”

    “不巧,我家官人外出收集柴禾。不过想来快回来了。若二位不嫌弃寒舍粗鄙,可先在屋中等待一会儿。”

    听黄氏之话语,甚是从容,赵有恭微笑道,“那便叨扰了!”

    随着黄氏进了屋中,赵有恭稍微观察了一下,便坐在了桌旁。房中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正对房门的地方挂着一副武将画像,再就是几张椅子。

    黄氏去了里屋,没多久就泡了一壶茶,放上杯子,黄氏有些惭愧的笑道,“看小官人也是大家之人,寒舍茶水粗鄙,还望小官人莫要见怪!”

    “哈哈,嫂夫人哪里话,在这寒冬腊月,有口热水暖身足矣,哪还能挑挑拣拣的?”说着,赵有恭便小小的啄了一口。

    看赵有恭神色不似作假,黄氏可就更纳闷了,从未听官人提起过有个这样的朋友啊。心中疑虑,便开口问了出来,“不知小官人怎地认识我家官人的?”

    “呵呵,韩壮士倒不认得本公子,不过韩壮士曾在家父手下做过事!”

    “原来如此!”黄氏倒未往深处想,因为这些年韩世忠帮工过的人家不在少数,其中不乏一些大户。如今快到年关,估计是有什么伙计要让自家官人做吧。

    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屋外就想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娘子,家中可是来了什么客人?”

    黄氏起身出了屋,帮着韩世忠卸下柴禾后,方拿出帕子替韩世忠擦了擦额头的灰尘,“官人可算回来了,家中来了两个客人,奴家观那二人,甚是不凡,官人可要小心应对!”

    “嗯?什么客人?”

    “是什么客人,良臣不妨猜上一猜!”

    赵有恭嘴角含笑,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韩世忠。这韩世忠身材甚是魁梧,双臂颀长,生的是浓眉虎目,面色刚毅。总之,简单观之,韩世忠就给人一种勇猛、霸道的印象。

    韩世忠定定的看着门口之人,瞧这年轻人也就十七八岁之龄,只是那目光却有着超出年龄的睿智与成熟。背手而立,相貌俊雅,看气度更是高贵不凡。猛然间,韩世忠想到了一个人,难道会是他?

    收起笑容,韩世忠颇有些严肃的说道,“娘子将前些日子弄来的袍子煮了,再备点酒菜!”

    “好的!”

    重新回到屋中后,赵有恭坐在椅子上,扈三娘守在一旁,而韩世忠却默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有恭。屋中的气氛有些诡异,良久后,韩世忠却做了个让人倍感意外的决定。他摘去脖子上的布绸,双手抱拳,单膝一屈,重重跪在了地上,“属下韩世忠,参见小主公!”

    赵有恭颇为惊讶,本以为要说服韩世忠会费一些口舌的,谁曾想会是这种局面。沉着眉头,赵有恭并未太过高兴,“良臣起来吧!”

    韩世忠依旧定定的跪着,他抬起头,只是沉声问了句,“小主人,可否告诉属下,老主人到底是怎么去的?”

    听到这句话,赵有恭便闭上了双眼,半晌后,嘴角才滑过一丝清冷的笑容,“一杯毒酒,立刻送了命,呵呵,爹爹去世时,只留下一句话,让本王来同州!”

    听罢,韩世忠已经是虎目含泪,老主公临死前还念着同州,还不是因为定**么?可是,他韩世忠却辜负了老主公的嘱托,任由定**不断败落,时至今日,已经是名存实亡。

    悔恨之下,韩世忠双手伏地,哭声道,“小主公,韩某有愧老主公,定**。。。。。完了。。。。”

    看着伏地痛哭的韩世忠,赵有恭心中又何尝不是愤恨难当?可愤恨又有何用?剑眉一挑,双目瞪起,赵有恭沉声喝道,“韩良臣,你给本王站起来!谁告诉你定**完了?本王在,定**就在!”

    简单的一席话,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苍凉和霸气,这就是他赵有恭的命运,既然来了同州,他就要让定**的威名重新震彻天下。

    也许前路依旧艰难,至少他赵有恭不算太孤独,至少在关中大地,还有韩世忠这样的定**余孽。

    定**余孽,呵呵,真要感谢赵佶,若不是这个小心眼的皇伯父,他又如何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定**余孽?(未完待续。。)

第174章 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赵有恭感念父亲赵似,如今他已经去世十几年,可还有人依旧对他忠心耿耿。这可是老爹赵似留给他最后的财富了,所以他一定要珍惜。

    弯下身子,赵有恭手上用力,一把将跪地痛哭的韩世忠扶了起来,“良臣,收起眼泪,若你心中还念着我那可怜的爹爹,就打起精神,随本王一起撑起定**。”

    话语中,一股冲天的豪气,此时赵有恭凝眉挺立,目光如炬,哪怕一直对他颇有微词的扈三娘,也不禁暗自佩服了起来。

    韩世忠虎目圆睁,长袖抹过脸颊,拱手正容道,“小主公但有差遣,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坐!”

    等平复心情后,赵有恭喝口茶水,轻声笑道,“良臣既有心,为何不早去找本王?”

    “这。。。。属下曾听到过一些风声,传言殿下性子有些。。。。。若是殿下对现下生活心满意足,属下还贸然前往,岂不是害了殿下?”

    听着韩世忠的话,赵有恭也是暗自点头,这韩世忠果真不是一般人啊。

    “良臣想得是,若本王无心重掌定**,那良臣去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哦,良臣可否跟本王说说定**的事?”

    赵有恭心中是好奇的,通过韩世忠就可以看出当年爹爹赵似可是在定**下过苦心的,他临死前还念着同州,想来是因为定**多为心腹。只是一个满是心腹之人的定**,为何短时间内就被朝廷给拆了个七零八落呢?

    韩世忠虎目圆睁,那张脸也是变了颜色。握紧拳头。嘴唇也颤抖了起来。

    “此事。还是出在那刘光世身上!”话语中有着滔天的怒火,就在这间朴实无华的房间里,韩世忠说起了一件令他痛心许久的往事。

    崇宁三年,也就是赵似去世第二年,朝廷有意派一员朝臣为定**节度使,这对当时的定**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当时定**诸将大都对赵似的死因有怀疑,自然对朝廷这个命令非常抵触。崇宁三年七月,定**诸将刘光世、吴玠、高宠、牛皋、韩世忠、刘仲武联名上书朝廷。恳求保蔡王之子继任定**节度使。当时朝廷念定**势大,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答应了下来,并且还给定**下了一份圣谕,着定**承宣使刘光世暂代节度使之职。

    政和元年,定**发生了一件大事,刘光世指责都指挥使牛皋私吞军饷,由此,定**也开始走向了混乱之局。此次牛皋不堪受污领着手下几百人马北上大梁山当了山匪。发生这件事情后,众人也只是以为牛皋确实是私吞军饷,怕遭罚才出逃的。可紧接着第二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刘光世指责副承宣使刘仲武于西夏之战时怯战不前。那刘仲武性情刚烈,哪能受此侮辱,一气之下便病倒在床,仅仅两个月就丢了性命。刘仲武一死,定**也彻底失去了主心骨,刘仲武死后,吴玠南调丰阳指挥使,后便是柏佳俊调任同州执掌定**,高宠北调保安军都指挥使。而那时刘光世也完成了朝廷委派的任务,因立有大功升任西京招抚处置使,领兵部侍郎衔。

    说完这些,韩世忠已经是睚眦欲裂,恨恨的说道,“殿下,那刘光世能阴谋得逞,牛皋落草为寇,刘老将军之死,属下难辞其咎!”

    赵有恭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口气,他需要好好平复下心情才行。从未想过,赵似竟然为他留了一个如此强大的定**,韩世忠、刘仲武、牛皋、吴玠、刘光世,这些人可都是能独当一名的人物。只可惜当时他太小了,如果早生十几年,那该多好?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怪刘光世么?也不尽然,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也会做出刘光世同样选择的。毕竟与虚无飘渺的忠信仁义相比,升官发财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可以理解刘光世,但不代表不恨他,总有一天这个帐会和他算一算的。

    “好一个刘光世,当真是有手段啊,竟能在三年时间,将铁打的定**搞得分崩离析!”

    “属下恨不得宰了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殿下是不知道,那柏佳俊来了之后,定**是何等悲惨。我等一帮兄弟,倒只有当了山贼的牛伯远相对快活一些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抽空领本王去拜祭下刘老将军!”

    “嗯!不知殿下有何打算?若是想重整定**,属下这就去联系高昌克和吴晋卿!”

    赵有恭却不敢贸然答应,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人心可是会变的,能像韩世忠这样的,又有几人?喝口茶,笑问道,“高昌克与吴晋卿可信?”

    “可信!属下留在沙苑镇守着,便是吴兄弟的安排,当时吴兄弟走的时候,便觉得无人守在沙苑镇也是不行,那样的话,殿下若是来了,也是无人了解。高兄弟与属下也常有书信来往,看他心中所言,也是对老殿下多有感念,只要属下一纸书信,定能调高昌克前来!只是牛伯远,因为当年的事情,就有些难了!”

    “既是如此,倒不急,良臣可先与高昌克、吴晋卿修书一封,带他们悄悄前往同州,年后,本王便有动作!”

    “殿下是要?”韩世忠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拿不定,只好疑惑的问道。

    “呵呵,良臣想的不错,本王便是要拿这郃阳城开刀,拿下郃阳城,于郃阳地界再重新练一支定**出来!”

    “属下遵命!”

    韩世忠也是颇为兴奋,忍耐十几年,又有了重新展露才华的机会,又如何不兴奋呢?

    午时三刻,黄氏将家中好的吃食全都端了上来。赵有恭今日也是高兴。不由得多喝了几杯。等回去的时候,骑马都有些晃荡了。好在有三娘在,放慢速度,牵着马缰绳慢吞吞的回到了同州城。

    简陋的房间里,黄氏坐在榻上,韩世忠却站在旁边,脸上有着许多愧疚之色,“娘子。想来你心中也是清楚地,今日殿下亲自前来,再加上当年老殿下与为夫有知遇之恩,所以小殿下有难,为夫不得不帮的。”

    黄氏却显得非常平静,她拉着韩世忠的手坐于榻上,缓声言道,“官人何必说这些,既然嫁了官人,奴家便不会做他想。不管官人选择什么。奴家都会随着你的!”

    事实上黄氏心中很清楚,在很早之前。她便知道这个官人不可能一辈子窝在沙苑镇的,哪怕今日没有小殿下,他日官人也会去往别处。他一身武艺韬略,又岂会白白淹没在这个小小的沙苑镇?

    转眼间,除夕便到了,这个年,赵有恭异常开心,自从爹爹赵似死后,这是他过得最真实的一个年了。院子里阿九点着特大号的竹炮,听那隆隆的响声,还夹杂着些许责骂。

    “九丫头,你从哪弄来这么大的竹炮,想吓死人么?”樱婼蹙眉佯怒,阿九却是不怕,眨眨眼睛调皮的笑了笑。

    揽着贞娘的纤腰,旁边潘金莲和念奴儿不时递上点瓜果,这生活,好不惬意。有时候美好的光景,总会有人搞搞破坏,这不正要摸摸贞娘的小手呢,便听到了暮春独有的娇叱声。

    “你不能进去,等我先去通传。。。。呀。。。。你怎么打人?”

    这是谁?竟敢硬闯后宅?赵有恭显然是有点不悦的,大过年的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么?刚坐起身,就看到一个小脸微怒的娇俏美人,红色的纱衫,就像一团火焰,一如她的性格。

    “咳咳,阿朱,你怎么来了?”

    赵有恭尴尬的笑笑,赶紧示意暮春别拦着了。莫看阿朱平时文静的很,但这女人要发起飙来可一点不比木女侠差。贞娘也晓得自家官人是遇上麻烦了,所以轻笑几声,便领着念奴儿等人回了屋。

    如今没了别人,阿朱的忌讳就更少了,她撅起嘴,很是愤怒的哼道,“殿下,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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