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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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八马驾辕
“旱魃？”胖子甚是好奇，“是不是比咱们之前碰到得那个不化骨还要厉害的僵尸？”
“是，”南风点头，“不过张洛云只是靠尸毒延续寿命，算不得僵尸，更算不得不化骨，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们要走了。”
胖子虽然好奇，却也不得继续跟着，只能与众人一样，冲南风和元安宁点头道别。
苗疆离花刺儿所在的兽人谷不远，南风便选了兽人谷作为瞬移的落脚之处。
由于此前曾与西王母自此处斗法，而今的兽人谷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寒风瑟瑟，秋叶飘零，一副破败萧瑟的景象。
见南风出神发愣，元安宁猜到他是触景生情，伸手过来与他握了，无言宽慰。
南风有感，转头回以微笑，转而凝变祥云，承托元安宁离地升空，二人同乘祥云往西北方向行去。
“奔波了这些时日，可有收获？”元安宁轻声问道。
“还好。”南风随口说道，转而反问，“三界律法推定的怎么样了？”
“很是顺利，眼下已有雏形，还差一些细节需要推敲斟酌。”元安宁答道。
“辛苦你了。”南风说道。
元安宁微笑摆手，“你所说的千年旱魃是个怎样的存在？”
“旱魃说白了就是僵尸成精，”南风出言解释，“修为与地仙相仿，已经不是僵尸模样，可以化作人形，与人类无异。眼下我所掌握的线索都是别人提供的，提供这条线索的是个南国的僧人，此人早年曾经跟随他的师父云游四方，一个偶然的机会，自苗疆的一处山寨发现了那只旱魃，那处山寨不大，不过数百人，那只旱魃就是那处山寨的族长，据那游方的僧人所说，那只旱魃并不曾杀生害命为害人间，而是一直守护着自己的族人，至今已有千百年，很受族人的尊敬和爱戴。”
听得南风言语，元安宁大感意外，她当年曾经被僵尸咬过，在她的印象当中僵尸神智不全，嗜血好杀，似南风所说的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心中存疑，便出言问道，“旱魃以何为食？”
“旱魃虽然不同于寻常僵尸，却仍然脱不得吸血秉性，”南风说道，“仍然以吸食血液为生，平日里她的族人会主动割腕放血，奉献供养。”
“她？”元安宁问道，此时他她它的发音是不同的。
“那只旱魃是个女子，苗疆与中土不同，多是母系族群，族长多由女子担任。”南风说道。
元安宁不是胖子，很少主动追问，因为她知道南风如果想说，不用等她追问。
果不其然，短暂的停顿之后，南风再度说道，“提供线索的僧人法号云中，而立之年，他是十多年前跟随师父前往那处山寨的，此后没有再去过，时隔多年也不知道那旱魃还在不在了。”
南风言罢，元安宁缓缓点头，南风与大罗金仙订下的赌约细则她是知道的，与大罗金仙相比，南风挑选参战之人的难度更大，大罗金仙所选之人即便获胜也不会晋身大罗，只会得到大罗金仙之外的其他奖赏，所以在选人之际，大罗金仙一方只需要挑选那些法术高强，技艺高超之人参战即可，至于品行德操只需过得去就成。
但南风不成，他所选参战之人一旦获胜，就会直接晋身大罗金仙之位，所以在选人之际需要武力与品性兼顾，这在无形之中为他增加了很大难度，异类倒还好说，不乏品性纯良者，但阴魂和阴物难度极大，因为似这种阴属存在，品性往往流于阴柔邪恶。
与大罗金仙对赌斗法的主意是她和诸葛婵娟合议得出的，说白了就是此事是她和诸葛婵娟出的主意，当初只想到了这么做最为公平，却忽视了这么做的难度之大。
想及此处，元安宁好生愧疚，歪头看向南风，见他表情平静，心中越发不安。
南风此时正在远观气息，但眼角余光仍然注意到元安宁在看他，也看到了元安宁眉宇之间的内疚，猜到她心中所想，便宽慰道，“时间很是宽裕，天下之大，总能寻到合用之人。”
“你受苦了。”元安宁柔声说道。
“苦什么呀，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付出更多。”南风随口说道。
元安宁不解，疑惑看他，南风说道，“九卷天书全部为我所得，实则我的使命和归宿已经很清楚了。”
元安宁似懂非懂。
南风微笑提醒，“尽参九卷天书的只有三人，他们现在是怎样一种存在？”
元安宁懂了，尽参九卷天书的只有三清祖师，南风若是尽参天书，其结果就会与三清祖师一样，了然前生今世，先知后事种种，会成为超脱无我的存在，会化作永恒不变的存在，有生才有死，有死才有生，无生便无死，无死便无生，有在才有不在，有不在才有在，真的到了那时，他会一直在，也会一直不在。
南风腾云向前，与此同时幽幽说道，“我如果尽参九卷天书，便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完成我想做的事情，但是付出的代价是永远的离开你们，成为你们无法了解的混元大罗金仙，我之所以一直拖延，不曾参悟最后一片龟甲天书，就是不想离开你们，九马驾辕，肯定轻松自如，但我现在是八马驾辕，辛苦自然免不得。”
元安宁想接话的，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实则不止南风，她的心里也一直忐忑惶恐，南风在参悟了八卷天书之后心智大增，几乎失去了迷惑，心境越发平静，他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别人却很难理解他的一些想法。
“八马驾辕，足以承载负重吗？”元安宁轻声问道。
“你想听实话吗？”南风笑问。
“你说。”元安宁语带颤音。
“如果八马驾辕就够了，马车上也就没必要放置第九副鞍具了，既是放了，那就是八马不成，”南风笑道，“我很担心不管我如何努力，最终都逃不过天道的左右，我只能尽最大努力，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元安宁回以微笑，但内心深处她是想哭的，有些时候不一定负重就能行远，因为最后时限已经定下了，来年的正月初八。
“那旱魃的气息还在，距此两百里。”南风眉头大皱。
见南风神色有异，元安宁疑惑追问，“有何不妥？”
“除了旱魃，那里还隐藏有一位大罗金仙的气息，”南风笑道，“有意思，走碰头儿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载歌载舞
“大罗金仙隐藏在此，必是冲那旱魃来的。”元安宁说话之时举目远眺，南方温暖，便是冬天山中亦是青绿一片，前方数十里外有座高山，山腰处坐落着一处蛮人的山寨。
“有意思。”南风笑道，与此同时压低云头，落于林下。
“你想作甚？”元安宁问道，她很了解南风，南风隐藏行踪绝不是因为忌惮对方，肯定有别的想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南风笑道，言罢，右手虚挥，以天地灵气遮蔽了元安宁自身的气息，“你我隐藏气息，过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自高处所见，那山寨的火把大多集中在村寨正中，当是正在举行宴席或集会。”元安宁说道。
“走，过去瞧瞧。”南风隐藏气息，拉着元安宁往那山寨移动。
“你刚才说‘他’，可是知道此人来历？”元安宁轻声问道。
“知道，”南风点了点头，“这家伙我之前曾经见过，叫什么名字不晓得，只知道尊号是龙虎天尊，穿的是虎皮狼裙，看穿戴和身形，飞升之前应该是个蛮人。”
“此人是何脾性？”元安宁问道。
“受惯了逢迎的人还不都是那样儿，牛气冲天，大谱儿的很。”南风随口说道。
二人说话之间，已经靠近了那处山寨，苗疆山寨与汉人村落不太一样，汉人多是土石房舍，而蛮人的房屋多为木屋草顶，且不似汉人房舍那般成行成列，而是坐落的很是分散，往往相距十几丈才有一处房屋。故此山寨虽然占地颇广，族人却不多，连老弱妇孺计算在内也不过三四百人。
此时这些人都集中在山寨正中的广场上，这里的广场自不会有砖石铺就，只是经过碾压的坚实土地，广场正中燃烧着几堆篝火，那些身穿奇装异服的蛮人正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并不是所有歌谣都很悦耳的，这些蛮人唱的歌谣就是这般，哼哼哈哈，咿咿呀呀，完全不成曲调儿，此外，歌声之中也并没有欢愉，反而多有肃穆凝重。
舞蹈也是这般，说是跳舞，实则就是围着火堆跺脚摇头的转圈子，与其说是唱歌跳舞，倒不如说是在举行某种特殊的仪式。
在广场的正北有处木台，木台有五尺高矮，长约三丈，木台正中有一张藤编座椅，上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与族人花花绿绿的穿戴不同，此人的穿戴更像汉人女子。
但不能因为此人穿戴像汉人就说她是汉人，因为此人的长相明显带有蛮人特点，世人多以为蛮人都长的粗枝大叶，实则不然，蛮人只是比汉人更强壮更英武，藤椅上的那个年轻女子就是这般，五官长的很是俊美，但眉宇之间暗藏英气。
这年轻女子手里握着一根木质权杖，权杖顶端挂着一些杂物，有兽骨，有药瓶儿，也有一些彩色玉石。
在这年轻女子左右还坐着五位年老的蛮人，看这五人穿戴，应该是族中的长老。
在木台下方，站着两个年轻女子，确切的说是两个半大的女孩儿，看身形和样貌，也就十二三岁的光景，二人身上穿的都是一件大红衣裳，披散着头发，赤着脚，没有穿鞋。
“那人藏身何处？”元安宁低声耳语。
南风握了元安宁的手，连通灵气，手指木台东侧，“看到没有？”
得南风相助，元安宁看到了隐身于木台东侧的龙虎天尊，龙虎天尊身形高大，气势倨傲，此时正抱臂胸前，歪头看着正在起舞的众人，脸上的鄙夷和不耐显而易见。
“他看不到我们？”元安宁低声问道。
“他灵气修为不够，看不见咱们，也听不到咱们在说什么，你尽管大声说话。”南风笑道。
元安宁闻言微微放松，冲广场正北的木台努了努嘴，“那年轻女子就是你所说的旱魃？”
“嗯。”南风点了点头。
“看她与人类无异。”元安宁说道，便是知道众人听不到二人的交谈，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大声说话。
“她本来就是人，”南风解释道，“僵尸可不是知了猴儿，不需要埋在土里好多年，然后破土而出。只需沾染尸毒，就会变成僵尸，这个旱魃就是这般，她与我们之前见过的张洛云一样，都是借助尸毒延续寿命。”
元安宁点头过后，没有再问。
习惯了诸葛婵娟和胖子的喋喋追问，忽然没人追问了，南风还有些不适应，主动说道，“这旱魃现在是地仙修为，看她脸上的神情以及此间的气氛，她们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正在祭祀祷告，木台前的那两个红衣女子是处子之身，很可能是人牲祭品。”
元安宁轻轻点头。
被人追问感觉烦，没人问了就感觉失落了，“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哦”，元安宁回过神来，“这只旱魃有名字吗？”
“有，一大串，拗口的很，我没用心去记，喊她旱魃就是了。”南风随口说道。
“她活了多久了？”元安宁又问。
南风答道，“说是一千年，实则没有，我看也就三五百年的光景，这人生前可能会些练气法门，中了尸毒之后神智不失，继续练气，方才有了今日的修为。”
元安宁点头过后，再度问道，“这个村子是不是有什么痼疾灾难？”
“应该是，每隔一段时间这种灾难可能就会出现一次，”南风点头，“僵尸靠吸食血液延续性命，处子之血乃极阴之物，若是吸食，可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裨益功力，你看那旱魃的表情，更多的是木然，但也有些许悲伤，这表明类似的事情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她不想做，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元安宁缓缓点头。
诸葛婵娟和胖子都是急性子，但元安宁是个慢性子，而且她更习惯于通过自己的观察得出结论和判断，故此随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广场上的众人“载歌载舞”。
不耐烦的不止南风自己，龙虎天尊比他还不耐烦，自木台东侧往复踱步，还不时抬头看天，也不知是在判断时辰，还是在等什么。
临近三更，众人停止歌舞，聚于木台前。
那几个坐在木台上的长老也站了起来，其中一人自一个瓮形器皿中倒出了两杯绿色液体，另有其人将绿色液体端给那两个红衣女孩儿。
两人貌似知道这绿色液体是什么，端着杯盏，紧张颤抖。
就在此时，等候在旁的龙虎天尊突然有了动作，向东瞬移数十丈，现身出现，高声喝止，“住手！”
众人惊闻其声，纷纷转头。
龙虎天尊凝变熟铜大棍在手，迈步向前。
见此情形，南风撇嘴冷笑，龙虎天尊之前一直不出手，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此人不曾腾云现身，而是步行上前，无非是为了彰显低调，也是为了隐藏身份，以求等到合适的机会展现神通，哗众取宠。
这是神仙的通病，故意不表明身份，让别人小看轻视，最后现出真容，令人惊讶惶恐，当真浅薄，着实虚荣。
龙虎天尊离众人所在的木台有三十几丈，此人身形高大，步履稳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大步向前，气势昂然，威风凛凛。
南风收回视线，坏笑歪头，“你说这时候让他摔个狗吃屎，他会不会很尴尬……”
第五百八十七章 旱魃赤龙
“不可，”元安宁连连摆手，“你若出手，他便会知道有人藏身暗处。”。
“我能做的不露声色。”南风说道。
“还是不要了。”元安宁摇头，这龙虎天尊可是大罗金仙，想要让大罗金仙丢人出丑可不容易。
“要吧。”南风起了玩心，那龙虎天尊行走之时鼻孔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