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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三国之凉人崛起-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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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二百余步,数百名冲锋在前的覆甲轻骑弯弓向天,伴着弓弦齐震得响声数百支箭矢射向天空,继而以更快的速度坠落在敌阵之上。

    复冲五十步,马越望见敌阵当中猛然跃起一个壮硕的铁甲身影,高高挥舞的凉州覆甲大纛没有倒下,而是在敌阵中刮起一股黑红色的旋风,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奔驰之路上,马越回首高声喝道:“马孟起陷阵,将王双拔出!”

    覆甲轻骑从呼,“请孟起少将军陷阵,将王双拔出!”

    排山倒海般的呼唤中,本在后方匀速冲锋的覆甲重骑中猛然突出十余骑。马超黑红色的铁铠后白色披肩嘶风,擎着一杆浑铁枪猛然奔出,高声呼道:“敢死者与某家拔营!”

    一时间从者云集,阎行带着数十骑卷起十八道土龙自山坡上轰踏而下,追随马超直奔敌阵前去。

    阵中王双再度向前冲出十余步,袁术的南阳军几乎对王双形成合围,阵后高立帅台上的袁术指着那面翻滚在战阵中的红色大纛说道:“围上去,将西凉那抗纛之将杀死,快杀了他!”

    先前耻笑王双与凉州军的那名骑卒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被后面乌泱乌泱冲上来的同袍步卒挤着根本无法调转马头,只能看着王双挥舞着可怕的大纛越来越近,恶鬼面甲之下狰狞的面孔覆满血迹,令他肝胆欲裂。

    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每一步,挥舞着的大纛都会砸飞十余人,上下翻滚,尽管无数的刀兵枪矛刺在王双身上,他却根本不闪不避,抱着必死地决心看着与那骑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嘭!”

    又是一声巨响,沉重的大纛擦着那骑卒的脸前挥舞而过,阻隔在中间的数名南阳军被砸翻过去,登时便是皮开肉绽,刀枪齐飞。

    骑卒的眼睛瞪大了,屁股在马背上不停向后挪动着,却无奈骏马身后已经被同袍围得水泄不通,哪里还有地方能留给他逃命?对他而言,这世上最可怕的事并非冲锋陷阵,而是明知道有个人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杀死你,却只能无力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阻拦。

    终于,那面大纛里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巨木砸在简陋的头盔上,只将骑奴砸翻马下。

    王双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拼尽全力再一次将大纛竖起,重重地顿在地上,他没有再向前一步,浑身的筋肉都在跳动,他已经使不出一丝力气了,只能靠着大纛凝视着重重冲锋而上的敌军。

    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

    王双的一生,就这样了吧。

    王双的一生,就这样,值了。

第四十四章 抗纛之将

    象征着凉州覆甲的大纛没有倒下,但王双在马越心里像个有勇无谋的傻子。

    为将者需要常人难匹的勇武与运筹帷幄的机谋,更需要的是一颗时刻保持冷静的心。比起来,冷静很多时候会比勇武计谋更加重要。

    勇武,意味着能够再战线将崩时身先士卒,稳定军心而不被杀死。计谋则能够算计敌军,以其转变劣势为强势,化守势为攻势。而一颗冷静的心,增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己方军队能够不落入敌军设下的圈套。

    厮杀的战场上,马超与阎行二十余骑奔驰而出,直奔那面书着凉州覆甲的大纛奔杀而去。马越则督着大队轻骑直插着冲向两阵当中的空档,一左一右地抛射箭矢。

    面对这些有着与时代骑兵不同冲击力的骑兵,根本无人敢阻拦在他们面前。不要说本就没有几分战意只是为了不在袁术面前低头的益州军,就是一向嚣张跋扈的南阳军面对如此威风的铁骑也只得暂避其锋芒。

    并不是袁术想避,他连后退的命令都没下,但面对覆甲轻骑抛射至阵中的箭矢,兵卒们只能不住地向后撤退。前面的往后退,如果他再强令后面的往前冲,那阵型顷刻间便被大乱。其实袁术一直想要变阵,偏偏又被凉州军那一个抗纛之将拖住,不得发令。

    哪里有马越这么流氓的?

    摆明了袁氏要与刘焉对决,连阵型都已经列好,两翼大多弓兵,阵前才是持着长矛长戈的主攻手与提着短刀大盾的保护力量,一切都是为与刘焉益州军对阵而部署的兵力。这下可好,马越一言不合便开战了,滚滚铁骑轰然而下直冲南阳军右翼……这谁挡得住?

    袁术的目光死死盯着右翼侧方滚滚而下的铁骑与横插阵前倾泻箭雨的凉州骑,银牙紧咬的声音甚至令旁边的张勋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妈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袍泽不宜相残吗?怎么我们只是摆开阵型你直接亮明刀枪开干了?

    覆甲轻骑奔驰的阵列外侧由骑兵敢战之士手持长矛使整个骑阵像刺猬一般令人不敢近身,凡是距离较近的敌军便会被凉州骑的铁矛挑翻。而骑阵内部则是由更多持着强弓的覆甲轻骑不断地向外抛射箭矢。对上这样的敌人莫要说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南阳军,便是天下骁锐的南北二军,一样要头疼不已。

    养一个覆甲军的成本放在那里,一日三餐,两日一肉食的豢养便足以养起似南阳郡这般的两到三个军士。若在算上他们的甲胄骏马,军械配备……一个覆甲军是十个普通士卒的用度。这样用资财砸出来的军士,在战阵中堪堪能做到一比五的战力,若是让其他诸侯知道免不了要骂马越败家。

    但这样的高强战力,要精不要多的尖端更符合凉州的情况。

    对坐拥张家川铁矿与种植棉花出产棉衣兜售天下的马越而言,资财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他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凉州的人口过少,极大的限制了他实行天下常规的大集团军作战的能力。

    简而言之,凉州根本没有组织大兵团作战的能力。

    让他拿出一万人马,他可以横行于天下;让他发动五万兵马,凉州的土地便无人耕种,骏马牛羊便无人放牧,但这都不是最大的问题,五万兵马凉州拿得出来,但凉州只有五万兵马,便意味着失去了马氏对凉州的弹压,外出作战之后,凉州就不是他的了;如果拿出十万兵力,这天下有许多州郡都有这个能力,无论是人口众多百姓富庶的冀州也好,胡族杂居的并州也罢,甚至是徐州、荆州、青州、兖州,都拥有动员十万大兵团作战的能力。但凉州,绝对不在此列。

    凉州没有独立能力,在农耕为主导的古代,缺民少耕的凉州永远都不具备这种能力。

    但不可否认,凉州军的武备足矣独步天下。

    “锄奸讨贼!”

    尽管马超只领了二十余骑,但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能冲出千军万马的气势。覆着重铠的骏马横冲直撞入南阳军阵中丈长的浑铁枪上下翻飞,摔劈挑刺砸,冲入阵中后马速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更快了些。身后的覆甲重骑也是一般,巨大的战斧扬起、落下,沉重的马身冲撞便是一片人仰马翻,在身后留下一道由残肢断臂组成的通路。

    覆甲轻骑的箭雨压制使得南阳军阵已经很难保持原有的阵型,到处哀声遍野,无力对马超所督帅的二十余骑形成有效的拦截与反击,反倒被重骑冲击得七零八落。

    不过数息之间,马超便已经冲到大纛下,挑翻几名围在王双身边举起刀剑的南阳杂兵,马超一手擎枪一手猛然捞出,穿过王双肋下抓住王双的两裆铠将他提了起来。猛然间骏马承受更重的负担发出一声哀鸣,身子一矮却在片刻之间再度挺起,带着主人返身向着阵外冲去。

    “阎兄,大纛!”

    马超与后面的阎行错马之际,猛然回首向着正在倒下的大纛喝出一声,阎行重重地点头,凉州覆甲的大纛可不能丢在这里!

    此时沉重的大纛已经夹着无匹的力量向下砸去,阎行猛然间将脚脱出马镫,双腿使力便立在马上,踏着马鞍一脚蹬出,身子便在马上飞跃而起,直冲那坠下的大纛。

    半空中,阎行将铁矛猛然掷出,将一名举起环刀的南阳军刺翻在地,人便稳稳地落在大纛即将砸在的地方,双脚还未沾地,双手已向上托举,接在大纛之上。

    “嘭!”

    挥舞大纛与接住正在落下的大纛可相差过巨,千斤距离猛然砸在双臂,直将飞身而起的阎行以更快的速度砸下去。

    这一刻,阎行明白了像马越、关羽这样的男人独力扛下下坠悬门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只觉得两臂好似要断了一般,双腿更是猛地顿在地上,震得膝盖生疼。紧紧咬着牙关,阎行止住了大纛继续下落的冲势,“老,老子……托起来了!”

    几乎没有犹豫,托起大纛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猛然间自喉中发出一声虎吼,一直在马越身后担当抗纛猛将的阎行双手环住大纛,似王双一般的挥开大纛,如霸王再世一般扬起碗口粗的巨纛,口中接连虎吼,逼退身边环绕而上掠过覆甲骑的南阳军卒。

    “覆甲护旗,结圆阵,环冲出去!”

    覆甲骑万众是阎彦明一手督练出来的百战百胜之军,从覆甲立旗成军之日起,他阎彦明就是覆甲骑的抗纛之将。斩将夺旗有时,冲锋陷阵有时,阵前抗纛亦有时!

    随着阎行一声暴喝,冲锋而出的覆甲重骑几乎在瞬间完成变阵,好似开花一般二十余骑以那面迎风招展的凉州覆甲大纛为圆心散开,结成圆阵环形向右冲锋,砍杀周围路途上每一名敌军。天下骑术,幽凉为最,凉州骑兵,覆甲为王。

    这些世间最精锐的骑手在奔驰中不断调整方向,杀戮每一名试图阻挡他们冲出敌阵的敌人,骑兵的速度很快,使阎行周身十余步形成一个真空地带,除了残肢断臂外空无一人。

    阎行的速度很慢,不断发抖的双臂紧紧地攥在大纛旗杆上,一步一步沉重地向着北面走着。每一次踏动脚步,他全身上下便钻心地疼。而随着他每一次踏动脚步,周围的总有数条南阳军士的性命飘散在脚步中。

    袁术的脸都有些发白了,抬手死死扣着大将张勋的手臂,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远方那个由二十余骑组成的环阵缓慢地向阵外突出,压着嗓子吼道:“老天何其眷顾马越?老天因何不眷吾袁氏!”

    四世三公啊!

    张勋一样的脸色青白,如果说二十余人在猛将督帅下阵中夺纛,拔人而出已经令人感到恐惧,无法生出抵抗之心……那后面由几名武将所督帅的数以千计的凉州重骑又该如何呢?

    “将军,这一战,咱们输了。撤退吧,再图后事。”

    张勋低声说着,他是真的害怕了。此时督帅的是南阳郡最后的可战之兵了。遭逢数次大战,张勋有些不明白,为何他们南阳郡横扫东南,却偏偏每一次都输在马越的铁蹄之下……时至今日他还记得当年那个义无反顾督帅骑兵向着马越断后之将冲锋而去的俞涉。

    张勋明白,这个时代越来越出现英武的武士,如果不是俞涉对上了马越麾下那个已任偏将军的关羽,或许在今后的世上一样能成为闪耀在人间的将星,只是俞涉死的太早。这都是命,但张勋并不笃信,他只是觉得自己需要撤军了。

    他们必须撤军,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我不会输!妈的,袁氏子怎会在一介西凉蛮子身上失败如此多次?”袁术好似发狂了一般,猛地将兜鍪掷下,拔出佩剑飞身奔下帅台一面狂奔一面喝道:“给我围杀他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啊!”

    张勋根本来不及去拽袁术,那是他的车骑将军啊!他就只能这样站在帅台上看着他的车骑将军跨上骏马,满头长发迎风而舞,逆着溃退的兵马冲向奔驰而来的西凉铁甲骑兵。

    那个背影,和俞涉很像。

第四十五章 挥刀定命

    千百铁骑铺开了夹裹着风雷之势撞入南阳军阵中。

    尽管有零散的箭雨射向益州军,但刘焉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看着西凉军那面黑红色的大纛与下面的抗纛之将一步一步地向北走来,身边环御的凉州重骑疯狂屠戮来自南阳的军士,担任益州军幕僚的法衍凑到呆若木鸡的刘焉面前,轻声说道:“使君,有凉州军如此,我等恐怕很难执掌朝堂,不如此时趁乱撤军吧。”

    对上这般凶悍骁勇的凉州铁骑,不用说法衍也知道是个什么后果。

    刘焉转过头,耳畔尽是五里之外南阳军士的哀嚎声与响彻天地的铁蹄之音,刘焉的耳朵有些木。他问道:“你说什么?”

    “使君,属下说,咱们趁乱撤军吧,不要去洛阳了。洛阳去不得,徒给他人做嫁衣!”法衍拱手指着阵前说道:“我等撤退,凉州军未必会追击,他们在山坡上有军乐队、辎重,不会舍弃辎重追击我等。若他们胆敢追击,了不起鱼死网破。”

    “对,你说的很对,洛阳是不能去了。”刘焉点头,击败袁术一阵教他小窥天下英雄了。在他脑海中的凉州还停留在十余年前战乱频发民哀官苦的印象里,直到现在他都还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凉州,从哪里武装起大几千这样的铁骑?“你,你把张任叫来,我现在只能依靠他了。”

    “诺。”法衍闻言拱手,便去前军寻来正在指挥益州军结阵自守向后缓慢撤退的张任。

    张任听说州牧寻他,急忙将士卒交给亲信将领,奔马回驰,不过片刻便整盔带甲地回到刘焉身边,在台下单膝拜倒问道:“使君,有何吩咐?”

    “就是,就是现在,趁乱,率军突击!”刘焉一面摆着手一面转头对法衍问道:“凉州军刚才从山坡冲下来时喊的是什么?”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有些刺鼻,法衍还没说话,张任抬头说道:“回使君,凉州骑冲锋时齐声高呼的是‘锄奸讨贼,兴复汉室’。”

    “好!”刘焉手拍在张任肩膀上,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让咱们的士卒也喊这个,冲杀他们!”

    张任起身应诺,提起斜插地面的长锋跨上骏马,哪怕知道硬憾凉州骑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仍旧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挺枪不住地在军阵中呐喊聚兵……胜负从来都是主帅要考虑的事情,作为将军,他只需要服从命令。

    张任一跨上骏马,刘焉就猛地一拍腿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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