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安然-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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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在太阳穴处狠狠地揉捏，试图能将那份疼痛感，消弱一些。
“安然，还记得我最先问过你的问题么？”沈赤风猛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站在了安然的面前，堵住了前行的道路。
“什么……问题？”冷不防沈赤风的突然停下，更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转身，自己的脸庞已是几近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安然脸皮一红，后退了几步。
搜索了所有的记忆，安然似乎还是没有从那汪印象之泉中挑出关于沈赤风向自己提问的一幕。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间，便曾问过，要不要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已是过了这么许多天，想必，你心中也该有一个答案了吧。”沈赤风面带柔情，认真地盯着安然的双目，期待着她的回答。
“对不起，在我的计划中，没有恋爱这一选项。”似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索，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安然盯着他期待的双目，斩钉截铁地回答。
虽然沈赤风的柔情与关切，曾经让自己有那么一点的心动，虽然他的有些遭遇，自己有着些许的愧意，可是，这件事情，毕竟，不是那么简单便可以改变的。
似乎颇显意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沈赤风的脸色变了一变，却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没关系，只不过，这个问题，我自然不会只问上一遍，希望下次我再提问之时，你的答案，会有所改变。”浅浅的笑容，伴着脸颊处浅浅的酒窝，沈赤风的笑容，阳光灿烂。
自己的答案，一旦决定，自然是无法改变的。
想开口劝解他，却是无话可说，想婉言回绝，却是一片空白，只能如此僵持着，随着沈赤风的脚步，慢慢地前行。
“安然，又遇到你了，好巧。”招牌的笑容，清爽的白色，泛着闪耀光辉的银色眼镜架，不用太多的猜想，似乎，也能知道来者何人。
第三十九章 惆怅
遇到了程从寒，本应该是一件令自己欣喜的事情，可此时的安然，却是有着些许的纠结之感。
如果是自己独自一人，在路上与他偶遇，本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毕竟是在这么一个接近离别与终点的时刻。
可是，此时……
“是啊，真巧。”安然有些不自然地瞟了一眼淡然如水的沈赤风，讪讪地笑了一笑。
沈赤风的在场，似乎有些打破了自己本该有的那点欣喜之情，毕竟，自己不愿意在程从寒的面前，表露出任何一丝与沈赤风有任何的关系。
“这位是？”程从寒依旧是那副招牌的温柔笑容，当看到在一旁略显不悦的沈赤风时，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照例询问了一番。
“我叫做沈赤风，是……”沈赤风刚刚的不悦已是被满脸的狡黠之意所代替，虽是礼貌回应，却是带着几分的戏谑之意。
“是我的同班同学。”不等沈赤风的话语说完，安然便抢先了一步，生怕他要胡乱说话。
“哦，是这样。”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程从寒微微地一笑，冲沈赤风点了点头，算作是初识的礼节。
“当然是这样。”安然不给沈赤风任何反驳的机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再次抢了话茬。
对安然如此的表现，沈赤风似乎并没有恼怒，只是闭了口，静静地站在了一旁，冷眼旁观眼前的二人。
“回家么？顺路，一起吧。”程从寒微微地扬起手臂，示意了一下行走的方向。
“唔，也好。”至少，有程从寒的陪同，那沈赤风便不会对自己再有所不良企图或者不良举动了吧，想到此处，安然有了几分的心安，便随着程从寒的脚步，慢慢地行走。
如是，便是继续的前行。
刚刚的一前一后，已是成为了现在的并肩三人行，表面看起来是融洽的朋友关系，可安然却是隐约觉得，本就是略显尴尬的气氛，在程从寒的加入之后，变得愈发的冷淡。
这，算是什么事？
安然也有些微微地难堪，本是离别之时，有着许多的话语想与程从寒倾诉，沈赤风却是偏偏在场，令本身就有些脸皮薄的安然，更是无法开口了。
再次微微地叹息，将心中的幽怨，全部都化做看不到的水蒸气。
“是不是有些累了，喏，拿来吧。”似乎一向都是心细如发，又是她的一举一动，程从寒自然能够最先发觉安然的不妥之处。
“没有，没有。”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天气的些微转凉对怕热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作用，安然的额上还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虽说是略带婉言的拒绝，可程从寒却是没有给安然任何明确拒绝自己的时间，信手，便接过了安然手中略显雍容的书袋。
“哎，这……怎么好意思……”不是因为羞涩之意，只是因为，只有安然知道，自己的平日经常提在手中的书袋，是该有如何的沉重，毕竟让程从寒充当劳力，不是自己所期望看到的事情。
“怎么，要带这么多的书，好不容易遇到了假期，理应好好休息才对。”果然，接过了书袋，程从寒便觉得手上猛然的一沉，微微地皱了皱眉。
“马上是期末排名考试了，还要抓紧时间复习。”安然淡淡地一笑，缓缓地回答。
当然，这自然不仅仅地是为了期末排名考试，还有明年的排名考试，模拟考试，高考……直到能和你，在同样的地方，向同样的目标所奋斗。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心，面前的他，知道不知道……
一时间，安然有些意乱神迷，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不断前行的脚尖，愣愣地出神。
“复习固然要紧，可身体，也是重要的，还是多注意休息。”俊俏的脸庞，满是关切之意，看得安然心中不由的一紧，刚刚抬起的脑袋，慌忙垂了下去。
沈赤风修长的手掌，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盯着二人的亲密畅谈，冷颜相对，却是依旧跟着二人的步伐，并不言语。
有了程从寒的陪伴与畅谈，略显漫长的道路，不知何时，变得短暂起来，不知不觉间，已是日薄西山之时，自己所居住的那栋楼，轮廓也逐渐的清晰起来。
路程变的短暂，减少了疲劳之感，本该是令安然欣喜的事情，可此时的安然，却是没有些许的喜悦之意，有的，只是接近离别之时的那种凄凉与不语。
“我，到家了。”已是到了楼下，见到了平日里熟悉的面容和熟悉的景致，虽是不舍，虽是难过，可安然，怎么也没有再留他一分片刻的理由。
今日能够破天荒的见上他三面，恐怕，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安然是很容易知足的孩子，即便是眷顾之后的残忍，还是愿意微笑着面对。
“哦，喏，你的书袋。”似乎刚刚在发呆，程从寒恍然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书袋递给了它的主人，微微一笑。
相视而立，均是不再言语，只是任由空气中的那份略微的悲哀，愈变愈浓。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似乎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程从寒最终微微地叹息一声，望着燃烧的越来越旺的夕阳，告辞离去。
“路上，小心。”不敢高声语，恐惊离别人。
这次的离别，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之时，又是什么时候了……会是在在炎炎炙烤的夏日，还是在漫无边际金黄之色的秋季？
水雾的逐渐爬升，最终模糊了视线，安然不知该如何言明此时此刻内心复杂的感受，只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回到房中，仔仔细细地整理杂乱不堪的心绪。
回转过身来，却是无意中碰到沈赤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你，不回家么？”本就是心绪繁杂，躁动不安，安然已是没有心情再去理会沈赤风的纠缠，只想尽快将自己从这纠结不已的痛苦泥潭中，抽身出来。
“想，多陪你一会。”沈赤风的热情，似乎永远都不会被安然的冷言冷语或者拒绝所减少一分半分的，浅浅的笑，始终挂在两腮之上。
“对不起，你知道答案的。”安然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再加入另一个人的感情生活，毕竟，真正的感情，有那么一份，便足以。
“我……”沈赤风迟疑，怎么也不肯离去。
“安然，放学啦。”停放好了电动车，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从车棚处闪了出来，看到安然，便高声一喊。
第四十章 训斥（二更）
本周貌似每周都是二更，面对偶滴如此辛勤写作，各位亲爱的读者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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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声不算高的叫声，顿时将本是略显尴尬的气氛，更加地增添了几分的不愉快之感，几分的火药之味，弥漫在空气当中，愈加的浓郁。
“安然，这位是？”安毅拍了拍手上的浮灰，看了看在一旁倔强地盯着自己的沈赤风，明知故问。
“爸爸……”安然一时有些语塞，毕竟安毅阴郁如同暴风雨天空的脸色，令她有些不寒而栗。
“我叫做沈赤风，是，安然的同学。”冷目而视，没有任何的好感，更是有着几分的倔强，沈赤风眉头微微一挑，大有一番挑衅的感觉。
安毅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瞬间变的通红，白色的眼珠已是被浓密的血丝所代替，额上的青筋更是暴露无遗，在夕阳之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如同狂怒的战士一般。
怎么，要翻脸么？
沈赤风不自觉地上前了一步，倒是要看看已是狂怒的安毅，要做出如何的举动。
“爸爸……”察觉出了不安，更是嗅到了战争的味道，安然不自觉地抱紧了安毅的手臂，以期望平日里从不发火的爸爸能够稳定一下情绪。
“安然，上楼回家！”僵持了许久，安毅的双臂上一块一块如同坚硬石头一般的肌肉，最终松弛了下来，挽着安然的手臂，便转身去了那略显昏暗的门洞中。
怎么，到头来，居然还是逃避？
沈赤风冷哼一声，扬了一扬额前的碎发，双手斜斜地插进长裤的口袋之中，缓缓地踱步远去。
淡然而颀长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如火一般的夕阳光芒中。
如同拎小鸡一般，安毅粗壮的臂膀拉扯着安然的胳膊，连拖带拽，回到了客厅之后，便是将安然重重地甩在了沙发之内。
“嘶，爸爸，疼！”望着胳膊之上红肿的一片，几枚红白相间的手指印，依然清晰可见，安然吃哈吃哈地倒吸着凉气，幽怨地望着安然。
“你说，刚刚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似乎已经到了气急败坏的程度，安毅背着双手，在不大的客厅之内来来回回的踱步，震得地板，“咚咚”作响。
“刚才说过了，是我的同学……”安然不明白为何平日温文尔雅，从未发过一丝脾气的爸爸，今日为何会因为沈赤风的出现，如此的狂躁不安。
“那他为什么要送你回家？”不知是觉得来回踱步过于单调，还是因为有些微微的疲倦，安毅将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扔进了软座之内，盯着安然，怒目而视，仿佛要将她活吞了一般。
“顺路而已……”虽然不能把沈赤风追求自己的实话说出来，安然也还算是说了一半的真实情况。
“顺路？你当你爸爸是三岁小孩啊？啊！今天你不说个明白，就回房间去好好反思！”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那阵愤怒，安毅拍案而起，训斥了一番。
桌上盛满纯净水的玻璃杯子，因为受到了重重地撞击，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泼出了一些水，在透明的玻璃质桌面之上，形成一片一片的水渍。
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望着那慢慢扩张面积，汇集成一大滩水渍的水滴，安然的心，随着那一阵巨响，不禁地咯噔了一下。
自己没有认真学习么？自己有违反学校纪律么？就因为一位同学的顺路相送，要发如此的脾气？自己的爸爸，到底是怎么了……
白艺雪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以及她的突然消失；程从寒的即将离别，若即若离，以及自己藏在心底那份感情的灰飞烟灭；沈赤风的纠纠缠缠，令自己的纠结不已……
而现在，居然还要面对疼爱自己爸爸的怒颜相斥。
自己，做错什么了吗？做错什么了吗？做错什么了吗！
安然苦思良久，怎么也寻找不出到底为何要经受如此遭遇的真正原因，只是抬起已盈满泪水的双眼，倔强地盯着安毅，一言不发。
“发生什么事了？”在厨房忙碌的安然妈妈，韩梦珊听到了客厅的动静，连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便惶惶张张地问道。
一片的安静，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疑问。
安毅点了一支烟，幽幽地抽了一口，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一团白雾，在从口中吐出，一阵的烟雾缭绕，弥漫着整个客厅。
安然则是绞着衣衫的一脚，倔强的盯着那片慢慢汇集在一起，顺着桌面边缘，一颗一颗流淌下来的水滴，怔怔地发呆。
“到底，怎么了，安毅？”在自己的家中，从未发生过如此的情形，韩梦珊焦虑地在蓝布围裙之上擦了擦湿漉漉地双手，拍了拍安毅的肩膀。
“你问她自己，看她干了什么好事！”与其说是气愤，不如说是着急，安毅说罢，便觉得嗓子一紧，一阵烟雾，便是呛了喉头，忙不迭地一阵咳嗽。
“安然？”韩梦珊轻轻地拍打着安毅的后背，温柔地递给了自己丈夫一杯纯净水，略带责备的目光，则投向了安然。
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看到自己妈妈那略显嗔怒的目光，安然本是沮丧的心，顿时多了几分的恼怒不堪，委屈之感顿由心生，眼眶之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哭有什么用？”安毅似乎并没有压制住内心的那份暴躁，看到了安然悄无声息的哭泣，虽是训斥之词，可声调，明显降了几分下来。
身形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安然最后的心理底线，最终被完全地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