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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下春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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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阚止挥了挥手,大声道:“诸位,今日一战,若是不死者,皆封三里之地!”
    众人轰然答应,士气大振。须知这些人大都是些穷家子弟,才到阚止府上讨份差事,若有三里之地,可一生衣食无忧,因而闻言无不心喜。
    国异向阚止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心道:“即便这些人今日立了功,赏赐封邑,终是国君的事,阚止怎能赏赐封邑与人?这人心中并无国君,若是今日成功,是否会成为另一个田恒呢?”
    众人在阚止和国异的带领下,出了府门,千多人拥着阚国两府的五十乘兵车,分作三队,向田恒府中进发。
    其时,车分两类,一类是士大夫和富贵之家所乘的马车,作代步之用,从其大小区分,可乘一人至三人不等;另一类便是兵车。兵车又分三种,一类叫轻车,多用木制,以二马或三马驭驶,战阵时作偷袭、诱敌之用,各国使者出使,也带一些轻车沿途护卫;一类叫重车,乃用厚革裹着沉木制成,以三马驭驶,速度比轻车要慢,又叫革车,每乘革车除了车上甲士三人,还须配步卒七十二人,是军中最用得上的战车。还有一种载放辎重的车叫辎车,以牛驭驶,士大夫出使时也常用来做为载放辎重行李之用,并非仅用于军中。
    阚止和国异府上私制了不少兵车,都是轻车一类,如今倾数而出,连牛拉的辎车也乘了人当兵车来用,是以看起来声势浩大,却颇有些不伦不类。
    国异与阚止并车而行,他府中的兵士虽少,却是久经战阵的精兵,故在众兵四周,以防众人哗乱生变。
    被离找不到机会逃脱,只好混在众人之中,跟着大队人马进发,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若是没有国府的人,混出去未必不可能,如今可是大大的麻烦了!”
    他在队中所处的位置恰好便在国异乘坐的战车之后,便听国异向阚止问道:“左相,城外的大盗柳下跖,是否是你招来的?”
    阚止笑道:“正是,若非他在城外这么一搞,田恒那厮府上的士卒又怎会倾巢而出?我们终是人少,若不乘他府中空虚,攻杀此人,怎能成功?”
    国异是个谨慎的人,问道:“田恒究竟在他的府上,还是与他府中的兵士上了城?左相的消息是否准确?”
    阚止笑道:“我派了十多个探子潜伏在田恒的府外,他们亲眼见到田恒命令手下的犰委率领甲士前往城墙,自己将人送到府门之外然后回了府,怎会有假?”
    国异皱眉道:“田恒为人精细,眼下城外兵戈大起,怎会仍然呆在府中?”
    阚止大笑道:“想是这人死期将至,行事不免乱了手脚,哈哈!”
    国异点头道:“既是如此,今日便由老夫为吾兄国书报仇!”
    被离心想:“国书在艾陵之战中战死,国异又为何会找田恒报仇?”
    阚止问道:“令兄国大夫死于吴人之手,与田氏有何干系?这艾陵之战究竟是怎么搞的,本相至今还有些不大明白。”
    国异叹了口气,道:“我们齐人士卒既多,兵车又盛,当时大举进攻鲁国,本来是必胜之局,若非田氏和孔子捣乱,我们怎会惨败艾陵?”
    阚止奇道:“这事怎有与孔子拉上了干系?”
    国异哼了一声,道:“鲁国是孔子的父母之邦,他怎会坐视齐国伐鲁?”当下将艾陵之战诸事说了一遍。
    艾陵之战中,齐人与吴鲁联军交战,十万人几乎全军尽墨,损革车八百余乘,是齐国的奇耻大,生还者又耻于谈及,是以齐人对艾陵之战的详情知者并不多。这事发生在三年之前,当时被离在吴国任个闲职,战后伍子胥便被吴王夫差赐死,被离愤而离国,是以对此战也不甚了解,当下听得十分认真。
    原来,三年前田恒欲消国高两家之势,禀告了齐简公后,命国书、高无平领十万齐军南下,本是攻打鲁国。此事为孔子所悉,对众弟子道:“鲁乃父母之国,不可不救!谁为我到齐国救鲁之祸?”其弟子子张、子石愿往,孔子摇头不许。端木赐道:“夫子,弟子去行不行?”孔子大笑道:“若有你前往,鲁国可安然无恙了!”
    端木赐先到齐国,见了田恒,道:“鲁弱吴强,不如伐吴!”田恒笑道:“这是什么话?!有弱国不伐,偏要去招惹强国?”端木赐道:“鲁国城小墙薄,大臣无能,士卒疲弱,一战当可以成功。只是国高二人大功而回,右相却无功劳。国高两家长势力必然大振,右相岂非大大的麻烦?”
    田恒吃了一惊,道:“言之有理!若是国高二人立功而还,势力复振,我田氏就大大不妙矣!”
    端木赐道:“吴国城高池广,兵甲精利,广有良将,当年曾经联鲁攻齐,正该伐之报仇。若是国高二人鏖兵于吴,兵势不可骤解,他们外困于兵,右相便可专制于齐国,岂不妙哉?”
    田恒大喜道:“正合我意,只是兵在鲁境,忽移兵于吴,不免招人猜疑,当如何是好?”
    端木赐笑道:“此事容易。你不妨下令,先按兵不动,待我南下去见吴王夫差,让他救鲁而伐齐,右相便有藉口移兵伐吴了。”
    田恒果真命大军暂驻,端木赐却前往吴国。
    端木赐见了吴王夫差,道:“前者吴鲁二国联军攻齐,齐国对二国记恨已久。如今齐国伐鲁,灭鲁之后,定会南下,以得胜之军伐吴,大王何不率军救鲁?以吴军之强,败万乘之齐国,收千乘之鲁国,便可与强晋争霸了!”
    夫差恨恨道:“齐国昔年败于吴师,答应世世服事于吴,寡人才班事回吴,否则,早就灭了齐国了!如今它朝聘不至,寡人正要兴师问罪!本想兴兵救鲁伐齐,但听说越王勾践勤兵训武,有伐吴报仇之念,是吾国之后患,寡人想先伐越,再攻齐未迟。”
    端木赐道:“不可!越弱而齐强,伐越之利小,而纵齐之患大。若是因为害怕弱越而避强齐,非勇;逐小利而忘大患,非智!智勇俱失,则何以争天下?如果大王真的担心越国,我便前往越国,让越王勾践亲率甲士助大王伐齐!”
    端木赐便到了越国见越王勾践。
    勾践听说孔子的四大弟子之一端木赐来了,又惊又喜,郊迎三十里之外,道:“越国远在东海之缘,又有什么事令先生辱足于此?”
    端木赐叹道:“我特来吊君!”
    勾践周围的人均怒,勾践却正色道:“寡人听说祸福为邻,先生凭吊,正是寡人之福!愿闻详细。”
    端木赐道:“我求吴王夫差伐齐救鲁,吴王却担心越国在后谋攻,便要先攻越国,然后伐齐。大王若是不想伐吴报仇,却让吴国怀疑,这就是太蠢笨了;我看大王并非不想报仇,大王若是真想伐吴报仇,却让吴人知道,这可就太危险了!”
    勾践骇然,长跪道:“先生有何方法来救寡人?”
    端木赐道:“吴王夫差十分骄傲,喜听谀词,大夫伯嚭贪财好色,善进谗言。大王先用钱财贿赂伯嚭,再送重宝给吴王,卑辞以求,声称愿亲自率领甲兵,助吴伐齐,吴王则会安心伐齐。若是他战败,吴国自此便大大消弱;若是吴军获胜,夫差必定会生争霸天下之心,以兵临强晋,与之争雄。不论其胜败,对越国都是件好事!”
    勾践大喜,答应下来。
    端木赐回到吴国才五日,勾践果然派了大夫文种至吴,献上精甲剑矛,说是越王准备亲率甲士三千,从吴王伐齐。
    夫差大喜,问端木赐道:“勾践果然是信义之人!”便想答应文种。
    端木赐道:“不可!用越兵就可以了,如今用其兵,还要役使其国君,也太过分了一些!”
    夫差接纳了三千越兵,命越王不必亲来,自己率大军伐齐。田恒闻听消息,自然将攻鲁之兵移往艾陵,以防吴军。
    端木赐虽然完成了师命,但恐怕吴军获胜,真的移兵于晋,若是如此,自己虽然救了鲁国,却害了晋国,便星夜赶到晋国去见晋定公,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听说吴与齐即将大战,如今吴军极强,若是获胜,定会与晋国争霸,国君不可不防!”
    晋定公悚然,命军甲戒备。
    田恒一心要削弱国高二族,派堂弟田逆到艾陵督军,命令军中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吴鲁联军与齐兵在艾陵一战,齐军大败,齐将国书、公孙挥战死,公孙夏、闾邱明被擒,仅田逆与高无平二人逃回。
    齐简公与田恒阚止商议,大备金帛,贡给吴王夫差,又贿赂伯嚭向夫差进言,谢罪请和,吴王将公孙夏、闾邱明放回,这才息了战事,从此国、高两家势力大减。
    端木赐从晋回鲁之时,齐军早已经大败了。
    阚止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方道:“这个端木赐好生厉害!”
    国异闷声道:“端木赐字贡,行商天下,家中巨富,又与列国交好,它国之君见了他,常与他分庭抗礼,称之为‘子贡’而不名。如今天下巨商,唯我齐国的渠公方可与之一比财富。”
    阚止顺嘴说道:“渠公这老家伙甚是圆滑,靠渔、盐、兵器、须惠陶器赚尽了天下,本相曾与他见过数次,这人老练得很。”
    国异摇头道:“这个左相便不知道了,渠公以前靠渔盐赚了不少,不过其大富只是这三年的事,全因他背后有了一个商营奇才拿主意。”
    阚止愕然道:“是谁?”
    国异道:“庆夫人。”
    阚止恍然道:“原来是她!这女人可了不得,不仅生得十分美貌,又善酿美酒,人都说她极会做买卖,本相却不知道她与渠公一起商营。”他伸串舌头舔了舔嘴唇,道:“听说此女寡居已久,若能将她纳入私房,那可真是人财两得了。”
    国异失声笑道:“左相可说笑了,庆夫人虽然才三十多岁,但她是鲍息的婶婶,比老鲍还高了一辈。老鲍这人古板得紧,若非庆夫人自己有意,左相可千万招惹不得。何况庆夫人的儿子力大无穷,剑术也十分了得哩!”
    阚止笑道:“这就最好了,本相正愁没个藉口去见庆夫人,改天找上她儿子比一比剑术,若能收他为徒,岂非大大方便?”
    国异叹道:“这当然是好,不过今日若是事败,便一切免谈了。”
    阚止道:“人都说国大夫颇难交往,平日本相与国大夫在一起时,也没见国大夫有这许多言语哩!”
    国异道:“老夫眼见大仇得报,自然是高兴了些,不免话多。”
    他二人一路说着话,被离尽数听入耳中,心中对那庆夫人大感兴趣,心道:“若真如他们所说,这位庆夫人可算得上是天下少见的奇女子了。”
    其实阚国二人说了这许多话,也不过是一会儿时间。众军前行之际,忽有探子来报,说是田逆伤重,被迫回府养伤,正由五十甲士陪同回府。
    阚止心中一动,道:“此时正是刺杀田逆之良机!”
    国异问那探子道:“唔,田逆回府后,城墙之上由何人指挥?”
    探子道:“听说是闾邱明大夫暂时代田逆指挥众军。”
    阚止大喜道:“妙极,妙极!闾邱明这家伙早就看不惯田氏专横,我们只要派人去游说,多半会和我们一齐对付田恒。”
    国异皱眉道:“此人贪生怕死,又是个趋炎附势、见利忘义之徒,若是他不见田氏已成必败之势,恐怕仍会两头观望。”
    阚止笑道:“无妨,这人平生只怕高无平一人,我们若是让高大夫去接掌城兵,闾邱明必会就范,乖乖地开了城门,放大盗柳下跖进城。昨晚我已派人出城,唉,若是能觅到我那三千死士,事情就更好办了。”
    阚止从人群中叫出两个头目出来,对其中一人道:“你速往公宫途中,迎上高大夫和鲍大夫的车马,就说情况有变,请高大夫速到城上,从闾邱明手上接掌城兵。”
    又对另一人道:“你速往城中渠公府右手边闾中的那家寿材坊内,到第三口棺材上敲六下,自会有人见你。你告诉他,田逆正在回府途中,仅五十甲士陪同,正是刺杀之良机,他们自会有所安排!”
    两人答应,各带十人离开。
    阚止这番安排,国异却是皱眉不语。
    阚止问道:“如何?国大夫认为有何不妥么?”
    国异道:“此事有些奇怪!田恒田逆二人精细之极,为何今日行事这般的疏忽?莫非其中有诈?”
    阚止吃了一惊,忽笑道:“国大夫多虑了!在我等看来,田氏确是有些疏忽,但你莫要忘了,我们今日是要对付他,这才察觉其疏忽,在他二人心中,又怎知今日我们会攻杀他?若是不念及我们,又何来疏忽之处?何况,柳下跖那厮纵横天下,他的骑兵所至,田氏又怎会不怕呢?”
    国异点了点头,道:“此言倒也有理。是了,那寿材店中藏着的可是名闻天下的董门刺客?”
    阚止道:“正是,用那三十六刺客去对付田逆的五十甲士,是易如反掌之事,田逆今日休矣!”
    国异笑道:“也好,田逆这人剑术也还不错,幸好他已受了伤,怎是董门刺客的手脚?”
    阚止道:“这些刺客的本事我是见过的,单以剑术而论,未必很高,但刺杀之技,却是十分了不起的。若是他们来刺杀本相,本相也未必能应付得了。”
    两人一路说着,带着人马已经渐渐到了城北田恒府第附近。
    阚止脸色凝重,咳了一声,问国异道:“国大夫,是否要一举攻入呢?”
    国异道:“不可!”也不向阚止解释,大声下令左军移至田府后门,右军守于田府侧门,包围田府,然后道:“若听号角之声,齐齐攻入府中,田府中人,不论男女,一个不留!斩得田恒首级者,老夫赏之千金,荐之于国君!”
    被离心中暗叹:“即便是田恒罪大恶极,又何必连府中妇孺也要杀了?国异这人的报仇之心相当可怕。”被离所在,属于中军,随于国异之后。他心想:“本想借机逃走,却无端卷进了军中,莫非真要随众攻入府中?”忍不住失声道:“不好!”
    他就在国异的车后,这一声被国异听见,眼光立刻看了过来。
    被离心知触犯了国异“不得高声喧哗”的军令,心中大叫不妙。
    正在这时,便听阚止骇然道:“不好!”
    国异皱眉道:“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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