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有鬼-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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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以及额端的银丝告诉所有人她并不年轻……
　　　　电梯开始运转，缓缓下降，而欧阳蕊的右手还在外面！
　　　　欧阳蕊用尽全力后退，林筱忆和叶眉也过来帮忙抱住她往后拉，可欧阳蕊的手还是被那个陌生女人死死抓住……
　　　　电梯的门也慢慢关上，卡住了欧阳蕊的整条胳膊。
　　　　电梯还在下降，欧阳蕊的表情变得痛苦，浑身剧烈挣扎……所有人都清晰的看见，欧阳蕊的右手臂被挤压、变形，最后喀嚓一声被电梯和楼层切断，欧阳蕊一声惨叫，电梯也跟着失去控制，疾速下落……
　　　　轰然巨响，剧痛使得三个人全部失去意识……
　　　　恍惚间，林筱忆看见一片光明，接着，很多人走过来，抬起自己，送上了车……颠簸好久，她又失去了意识。
　　　　仿佛又过了很长时间，林筱忆梦见人潮涌动，她、张岚、叶眉还有欧阳蕊四个一起走在车站，有说有笑，仿佛回到了最初的美好。张岚总是拿她的白娘子说事，欧阳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拌个没完，叶眉和自己只能偶尔插句嘴，其余时间只能无语大笑……
　　　　火车的巨响由远及近，欧阳蕊笑笑，淡淡道了别，然后拿起行李箱，挥了挥手，一步一回头的上了车。
　　　　看得见欧阳蕊的眼泪，第一次当着姐妹们流泪，只因离别的伤感。
　　　　“会好起来的，好好过！保重了姐妹们！我先走了！”欧阳蕊打开车窗，对着窗外的三个人大喊。
　　　　叶眉和张岚还在说着什么，而林筱忆已经开始哭泣，她明白，欧阳蕊可能真的要走了。
　　　　越哭越伤心，渐渐的难以呼吸，失去力气……　
　　　　　　　　梦境上演　天各一端
　　　　171。
　　　　看着欧阳蕊挥手走远，林筱忆忍不住跟着火车追了起来，“别走……不要走！”她对着微笑的欧阳蕊大喊，却只见欧阳蕊轻轻闭上眼，越来越远……
　　　　流着泪醒来，林筱忆看着周围纯白色的世界，思维还是停留在刚才的梦里。
　　　　难过的翻身蜷缩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些许。
　　　　隔壁床位躺着叶眉，脖子固定着，小腿也打上了石膏支撑起来，手上插了好几根针管，整个人单薄的如同一张白纸，林筱忆看在眼里越发难过，哭出了声。
　　　　周围的世界安静极了，只有走廊外偶尔来去的脚步声。
　　　　有人推门进来，呼吸急促可闻。
　　　　“你……你终于醒了！”张岚激动万分。
　　　　林筱忆想坐起来，却因浑身剧痛而放弃。
　　　　“别动，躺好！你知道……”张岚还想说什么，一时竟哭了起来。
　　　　林筱忆试着说些什么，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嗓子堵得难受，又开始流泪。
　　　　“蕊蕊，蕊蕊她……她……”张岚数度哽咽，趴在林筱忆枕边大哭起来。
　　　　林筱忆也失去控制，两人哭作一团。
　　　　又有人进来，关任。他看着两人失声痛哭，忽然也难过起来，想起说话风格神奇并且为人豪爽的欧阳蕊，不禁接连叹息。
　　　　“好了，别难过，周睦马上就来了。”关任抱起张岚，轻抚她的背。
　　　　“你提他干什么？林筱忆她们在这里还是我找到的，他干什么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林筱忆几天不在，他老跟那个姓苏的混在一起，我真对他没话说。”张岚一时气急，还是说出了口。
　　　　“你说什么呢，别大惊小怪好不好！”关任立刻接话，叫林筱忆的伤心又加深不少。
　　　　“没什么，蕊蕊也走了，叶眉到现在还没醒，我难过……”张岚又开始哭。
　　　　“林筱忆，你的伤严重吗？医生说你可能脑震荡，不过好在你身上没什么重伤，就是些淤青。”关任问。
　　　　“没什么，叶眉她怎么了？”林筱忆看向叶眉。
　　　　“小腿骨折，颈椎也受伤了，一直昏迷，刚才我问医生，医生说她只要醒了就没事，但是到现在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关任仔细回忆的医生的话。
　　　　张岚调整好呼吸，继续补充：“欧阳蕊她的脑部受伤，胳膊也不见了，失血过多……昨天我还梦见跟她吵嘴呢，结果她吵输就跑不见了，要知道是这样我就让让她了，我好后悔，真对不起她。我这样真不是个东西，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爸妈一早就过来了，也不知道学校打算怎么应付他们。”张岚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林筱忆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回忆着最初相遇的时光，欧阳蕊爱笑、乐观、说话惊人的样子越来越清晰，清晰得刺眼，清晰得揪心。本来好好的过往，美丽的生活，如今，都成了回忆。
　　　　“欧阳蕊，你怎么忍心就这样走了？如果以后我突然记起好笑的事情想告诉你，一回头你却不在，那种吞噬人心的失落，你能了解吗？我恨你这样不辞而别，所以，我也会记住你，永远记住你，我会面带面带微笑，却是以恨你的名义。”
　　　　172。
　　　　病房里的画面静止了很久，终于又有人推门进来。
　　　　“感觉怎么样？头晕吗？恶心吗？”医生一手拿着小手电筒，一手撑开林筱忆的眼皮，边照边问。
　　　　“挺好的，没什么。”林筱忆突然头晕，不知道是否是光照的原因。
　　　　医生听到，点点头，又过去叶眉那边，同样撑开她的眼皮照了照。
　　　　“医生，她会没事的，对吧？”林筱忆小声的问。
　　　　“很难说，只要她能够醒过来，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否已经脱离危险。你们安静点，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情况就按床边上的呼叫器。我说你们学校也真是，她伤的这么重，居然连重症监护室都不让她住，还真够舍得的！”医生说完摇了摇头，转身走远。
　　　　所有人都注视这叶眉，默默祈祷上苍，希望她能醒来，只要双眼睁开一点点缝隙就好，因为那足矣让每个人释怀的微笑。
　　　　没多久，周睦喘着粗气跑了进来，一时间林筱忆不知如何是好，想着刚才张岚说过的话，生气的将头扭向一边，不看他一眼。
　　　　“喂，苏吟紫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这几天你俩不是挺悠哉悠哉的吗？”张岚故意刺激周睦。
　　　　“筱忆，我总算找到你了……”
　　　　周睦一句话还没说完，被张岚无理打断，“我宣布，她是我们找到的，天晓得你这两天忙什么去了！你还好意思来！”
　　　　“你闭嘴！”周睦压着声音喊。
　　　　“我闭什么嘴啊！你敢做不敢认是吧！林筱忆出事，最该着急的不是你吗？你倒好，都两天了，还是我们找到她，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跟那姓苏的总在一起！”张岚也放大音量。
　　　　“你们俩要吵滚出去吵！叶眉还没醒，你们想干什么啊到底！”关任来回瞪着周睦和张岚。
　　　　“苏吟紫的事我晚些会和你们解释，现在我不想谈这些。”周睦握紧拳头，低声说。
　　　　“行！看你找什么借口！”张岚气得转过身看着叶眉，完全不理会周睦。
　　　　“筱忆，你怎么样了？”周睦试图握着林筱忆的手，却被推开。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明白吗？我没来不是因为要陪她！”周睦连忙解释。
　　　　“我不想听……”林筱忆把脸偏向一边，不愿理会周睦。
　　　　“好吧，等你想听了我再说。”周睦没坐多久就起身出门，头也没回就走了。
　　　　“他什么意思啊他！见不得这样的！”张岚第一个发作。
　　　　“别说了，让我好好静一静。”林筱忆痛苦的闭上眼。
　　　　病房又变得安静起来，一片沉默。
　　　　迷迷糊糊，叶眉看见欧阳蕊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个碗，“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马上就会好起来的，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粥，摸摸，还是热的，快点趁热吃，多吃点，这样好的快！”
　　　　叶眉开心的点点头，接过欧阳蕊手里的碗，一低头，手里却是空的……抬头一看，欧阳蕊已经站在了门口。
　　　　“蕊蕊，你怎么了？”叶眉紧张的问。
　　　　“好好休息，我要走了。”欧阳蕊淡淡的说，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望着叶眉，关上门……
　　　　“你别走啊！好端端的你要去哪里啊！”叶眉想下床去追，可身体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蕊蕊，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叶眉在哭喊，声嘶力竭。　
　　　　　　　　伤心难愈　思量遭遇
　　　　173。
　　　　叶眉止不住的哭喊，到最后，呼吸困难，整个人越发的疲惫，又昏昏睡去，突然感觉就好像是倒在了水里，持续而又缓慢的下沉，始终没有终点……她仍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欧阳蕊的一切，只是眼前的一幕幕都化为泡影，虚幻而又脆弱，不堪触碰。
　　　　“好像有人在争吵……”叶眉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但又十分模糊。
　　　　“我好想醒过来，可我又好累，好来好累……好冷，只能感觉到冷，脖子，小腿，好疼……”叶眉逐渐恢复了意识，感觉到了身体的各个部位。
　　　　“关任，快来看！叶眉的眼珠子在动！她想睁开！”张岚激动的说。
　　　　“没发现啊，我再看看……对，是在动！要去叫医生吗？”关任高兴起来。
　　　　“不知道啊，我在想要不要帮帮她把眼皮撑开，林筱忆，你说呢？”张岚疑惑的看着林筱忆，期待着她的答案。
　　　　“你决定吧，要是有必要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试着叫醒她比较好，不要碰她。”林筱忆实在担心。
　　　　“叶眉……叶眉！快醒！千万不能睡着啊！你可以的！叶眉！叶眉……”张岚在叶眉耳边轻声的呼唤着，没过多久，叶眉眼睛的动作更大了，似乎马上就要睁开！张岚喜不自禁，继续呼唤着，声音也因为喜悦变得有些颤抖。
　　　　眼看着叶眉的双眼就要睁开，张岚更是激动得屏住呼吸，可最终叶眉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不再有任何动作。
　　　　“按呼叫器！关任！快按！哦不，快去叫医生！”张岚情急大吼。
　　　　“哦！”关任立刻跑开。
　　　　没多久便上演了神奇的一幕，关任奋力拽着医生，几乎是把医生拖了进来。好在医生比较负责，听过张岚乱七八糟的描述之后，赶紧开始检查。
　　　　“情况很乐观，现在不像是昏迷，应该是脱离危险了，具体的还要观察。”医生收好听诊器准备走人，快出门又回头补充：“下次有什么事直接按呼叫器就行，我们值班医生看到了会尽快赶来，谢谢。”
　　　　“对不起，您慢走啊。”关任赔笑。
　　　　“叶眉，你真可怜，睁个眼睛都能累睡着，唉……要是欧阳蕊在的话，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你的眼皮撑开了，那个虎丫头。”张岚盯着熟睡的叶眉出神，想起欧阳蕊，不觉又伤感起来。
　　　　“只希望她能快些好起来，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看欧阳蕊，希望她不要觉得孤单。”
　　　　“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出事的呢，还记得吗？我听说是电梯故障，是这样吗？”张岚仍旧看着叶眉，头也不回。
　　　　“我们坐电梯下楼，电梯卡在三、四楼只间，我们想把门打开出去，好不容易打开一点又打不开了，这时候来了个女的，她把欧阳蕊的胳膊拉了出去，没多久电梯失控，掉了下去，欧阳蕊的手就……再后来，就是这里了。”林筱忆慢慢回忆。
　　　　“那女的是谁？你认识吗？”张岚赶紧问。
　　　　“不认识，她还带着口罩，我根本记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我突然觉得奇怪，就算是周末，可那天楼里的人怎么就那么少！”林筱忆疑惑。
　　　　174。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听有人说那天那栋楼门前有个牌子，说什么检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里面就有人出事了，我当时还想是哪个倒霉蛋呢，后来找不到你们才害怕起来，赶紧找老师问，今天早上一问到就赶过来，还真是吓死我了，周睦也是的，凳子都没坐热就跑了，真是，没话说他了。”想起周睦的表现，张岚说不出的气愤。
　　　　“不说他了，可以的话，我打算早点出院回学校看看，能查到点什么最好，我是不会继续沉默的！”林筱忆下定决心。
　　　　“您老人家还是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说胡话，要想查什么我们去，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没事照顾照顾叶眉就行了。”张岚略带不屑。
　　　　“我很清醒……”林筱忆不得不停下，只因周睦去而复返，不同的是手里提了点东西。
　　　　“怎么？想贿赂我们？”张岚更加不屑。
　　　　“筱忆，请听我解释。”周睦根本不理会张岚。
　　　　“行，你说。”
　　　　“房东不见了。”
　　　　“她不见有所谓吗？”张岚已经开始斜视周睦。
　　　　“听我说，房东那天来看了一眼之后就紧张兮兮的跑了，苏吟紫说她找到地方要搬家，又不敢一个人回去收拾东西，我正好没什么事，就去帮她，没想到她的东西全部不见了，没办法，去找房东，可房东的门却关着，于是苏吟紫就留了张字条。昨天她找我，说她走小路去上课的时候看见房东了，还跟她打了个招呼，还准备问问房东她的东西都哪里去了，没想到房东完全不理她，还见鬼一样跑了。后来再去楼里找房东，结果，字条还在，门也还是关着。”周睦尽可能讲的详细，想摆脱张岚给他扣上的负心罪名。
　　　　“我还是没听出什么所谓……林筱忆，你呢？”张岚转向林筱忆。
　　　　“等等，我也记得，那天房东来过之后马上就走了，之后就没再见过她，加上那尸体被密封的那么好，应该不是一个人所为，房东很可能是帮凶，或者起码知情。”林筱忆分析。
　　　　“你总算明白了，我是清白的。”周睦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点抹不去的抱歉，也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和苏吟紫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说是朋友，又少了点，说是知己，又不至于，他只是觉得和苏吟紫在一起感觉不会太差罢了。
　　　　“还有什么情况吗？最好都说出来，我差点就相信你了。”张岚还是不太相信周睦，毕竟是她亲眼看见周睦和苏吟紫在一起有说有笑。
　　　　“苏吟紫告诉我她走的是哪条路了，说不定我们可以去看看。还有一些话，我只能告诉筱忆一个人。”周睦看看张岚，希望她和关任能回避一会。
　　　　“我们不会走的，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要做到信息共享，秘密公开。”
　　　　周睦不理会，靠近林筱忆耳边，低声说：“我妈没有走，我看见她了。”
　　　　林筱忆惊讶得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