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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罗布泊之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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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真顽固。徐尔戈,把他绑在越野车的保险杠上,大家休息。”
  魏早和徐尔戈一起把张回拽到越野车前,结结实实绑在了保险杠上。
  我对大家说:“都休息吧。”
  布布走到我跟前,小声说:“周老大,这样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我说:“他连人性都没有了,我们还谈什么人道!”
  布布说:“你只是猜测啊。”
  我说:“你不同意这么做?那我放开他,你看看明天早上还会剩下多少人。”
  布布不再为张回争取了。停了停,她说:“我们不找白欣欣了?”
  我说:“天亮再说吧,现在没法跟踪他的脚印。”
  布布叹了口气,离开了。
  我回到帐篷,把门帘卷起来,让张回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然后,我对浆汁儿说:“你睡觉,我弄弄电台,也当给你放哨了。”
  浆汁儿说:“你弄吧,我很想看看你作为一个外行的样子。”
  我说:“心理太阴暗。”
  她说:“我从来就没有光明过啊。”
  虽然我学习过发报和收报,但是对电台一窍不通。我打开开关,不停地调频,依然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电流杂音,很刺耳,听不到一句人类的声音。
  我眯着眼朝外看看,黑糊糊的,隐约能看见张回那张脸。他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像冰一样冷。
  我把目光收回来,继续捣鼓电台。
  过了一会儿,我再次朝外看看,有个人影走近了张回,是布布,她送去了一块毯子,裹在了张回的身上,然后离开,张回双手背在背后,靠在保险杠上,依然冷冰冰地看着我。
  布布没有离开,她站在张回旁边,举起夜视望远镜朝荒漠上张望,不知道是不是在寻找白欣欣。
  浆汁儿说:“我很喜欢你玩7个字。”
  我说:“跟一个人只能玩一次。”
  浆汁儿说:“你为什么不测测他呢?”
  我说:“谁?”
  浆汁儿说:“张回啊。”
  我说:“没用,对他必须用测谎仪。”
  浆汁儿说:“当着我的面,你最好不要这么不自信,不然我会瞧不起你的。你等我一会儿啊。”
  我说:“你干什么去?”
  她已经颠儿颠儿地跑向张回了。我盯着她。她和章回聊了一会儿,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她回来了,对我说:“你猜他选了什么字?”
  我专心弄电台,有点烦躁,说:“我不感兴趣。”
  浆汁儿说:“大,遥,浮,风,素,迁,弗。”
  我用手在地上写了写笔划,然后说:“他就是个逃犯。”
  浆汁儿说:“这么肯定?”
  我说:“他比较明显。你看,第一个字——大,它是最舒展的一个字,如果一个人常年被囚禁,他的潜意识肯定最渴望舒展。另外,两个字都是走之旁——遥和迁,走之旁深藏着奔跑之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选的7个字没一个带封口的,这说明他极度需要敞开,需要自由。”
  浆汁儿说:“还真是!”
  我说:“再看最后一个字——弗。在所有汉字中,这个字最像迷宫,说明他非常没有安全感,非常希望被藏匿起来。”
  浆汁儿说:“没有杀人的征兆?”
  我说:“看怎么说。一个杀过人的人,经常浮现在脑海中的不是魔,而是佛。但是他不敢面对佛,于是跑掉了,人字旁就没了,佛也残缺了。”
  说到这儿,我朝外看了看,张回依然在冷冷地看着我。
  浆汁儿说:“这个恶人……”
  我关掉了电台,世界一下安静了。
  浆汁儿说:“放弃了?”
  我说:“什么叫放弃了啊,我累了,明天再试。”
  浆汁儿说:“呵呵。”
  她不是在笑,这两个字她是说出来的,带着明显的嘲笑意味。
  突然,四眼发疯地叫起来,我探头一看,它已经像箭一样朝荒漠上射出去。接着我听到布布激动地叫起来:“周老大!你快出来!”
  我站起来,跑出帐篷朝远处望去——满身尘土的号外跌跌撞撞地回来了。
  第36章 爬行和直立
  我呆若木桩。
  号外是昨天早上失踪的,我们已经离开那个营地,在罗布泊上行驶了两天,他怎么可能找到我们?
  难道我们一直在绕圈,并没有走出多远?
  我喊了一声:“号外!”
  浆汁儿一下就蹦了出来。
  张回看着号外也一脸迷茫。
  号外“扑通”一下坐在地上,说:“水……给我水……”
  四眼把两只前爪搭在号外的后背上,使劲地舔他的脑袋。我发现,他的脑袋上凝着黑红色的血痂。
  浆汁儿赶紧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他咕嘟咕嘟地喝光了。
  大家都纷纷跑出来。
  孟小帅扑上去,一下抱住了他,眼泪流下来。
  我说:“你去哪儿了!”
  号外说:“我也不——不知道我去哪儿了……”
  我说:“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号外说:“我听见沙——沙尘暴来了,声音那么吓——吓人,就跑出去看,结果帐——帐篷倒了,我就晕——晕菜了。”
  我说:“然后呢?”
  号外说:“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躺在一个沙丘旁,营地不见了……”
  我说:“你被刮飞了?”
  号外说:“不知道哇,反正我全——全身痛死了。”
  我说:“那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号外说:“我兜里有个电——电波追踪器,循着信号才找到你们。”
  张回说:“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四眼还在跟号外粘糊,号外推开它,转头看了看张回:“他——他怎么了?”
  我对张回说:“你的嫌疑并没有解除,老老实实地呆着。”
  张回说:“你会很尴尬。”
  我不理他,对号外说:“白欣欣失踪了3个多小时,我怀疑被他杀了。”
  号外再次看了看张回,瞪大了眼睛。
  我说:“那双鞋子怎么不见了?”
  号外说:“你让我保——保管的那双?”
  我点点头。
  他说:“我不知道哇!”
  我说:“不管它了,你回来就好。”
  然后,我对布布说:“你给号外拿点吃的,他肯定饿坏了。”
  号外说:“布布,快点儿!”
  布布给号外拿来一堆熟食,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等到他吃完之后,我才对他讲了目前的处境,他瞪着我,眼神迅速黯淡下来。
  我说:“从今天起,你要天天用电台呼叫,看看能不能跟外界联系上。”
  大家帮号外搭起了帐篷,他搬回了他的电台,继续捣鼓。
  我站在他旁边,希望出现奇迹。
  他把电台调到发射状态,开始喊话,他虽然业余,但比我专业多了:“CQCQCQ,这里是BG0×××,我们被困罗布泊,收到请回答!完毕!”
  然后,他把电台转入接收状态,等待。电台传出电流杂音,没人回应。
  我发现,他坐在电台前呼叫的时候,一点都不结巴。
  我问他:“CQ什么意思?”
  号外说:“广——广泛呼叫啊。”
  我又问:“BG0×××呢?”
  号外说:“B是中国大陆,G是我的电台等——等级,0是新疆,×××是我——我的代号。”
  他连续呼叫了多遍,终于说:“周老大,始终没——没人回应,怎么办?”
  我说:“我怀疑这个地方根本没信号……”
  他说:“可是,我听——听到过一个求救的声音啊!”
  我说:“我也收到了。”
  他说:“是不是那个什么骑——骑兵?”
  我说:“很可能,这个地方只能收到这个地方的信号,跟外界是隔绝的……”
  他说:“不——不可能啊。”
  我说:“经历了这么多怪事,我告诉你,没什么不可能。你休息吧。”
  这时候,我听见外面有人喊:“白欣欣!”
  我一步就跨了出去。
  白欣欣!
  白欣欣回来了!
  他的表情牛哄哄的,好像刚刚去了趟厕所。
  我打量了他一下,衣服整齐,没看到厮打的痕迹,更没有血。
  魏早问他:“白欣欣,你去哪儿了?”
  他说:“我去追个东西。”
  魏早又问:“你怎么才回来呢?”
  他说:“你妹!迷路了。幸好看到了车灯,这才走回来。”
  他看到了张回,然后对我说:“靠,你们对张回开堂问审了?”
  浆汁儿站在我旁边,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呵呵。”
  我尴尬极了,走过去,为张回解绳子,徐尔戈系得还真紧绷,都是死扣儿,半天才解开。
  我轻声说:“对不起,张回。”
  我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没想到,他很平静,说:“其实,这个团队有了你,才让我感觉到挺安全。误会很正常。我只想再一次告诉你,我,是个警察。”
  我拍拍他的肩,使劲点点头。
  然后,我问白欣欣:“你跑出了多远?”
  白欣欣说:“黑灯瞎火的,只顾追它了,没注意。本来张回和我一起撵的,跑着跑着回头看,他不见了。”
  我说:“我不是说过吗,不要离开营地太远,罗布泊不明不白地失踪过很多人了。你看看大家,都没睡,急坏了。”
  白欣欣说:“它很像野骆驼,我只想着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如果这地方真有动物,等我们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可以逮它们,吃肉喝血。”
  我说:“你看清了吗?”
  白欣欣说:“说起来很奇怪,开始的时候,我看见它四蹄着地朝前跑……张回,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张回说:“应该是,我听见蹄子的声音了。”
  白欣欣说:“当时太着急了,我们带的手电筒怎么都不亮了,就那么摸黑追。它跑着跑着,好像直立起来了,用两只脚朝前跑了!”
  天!
  人类用几百万年才从爬行变成直立,这个活物几分钟就完成了?
  我说:“你确定那不是一个动物?”
  白欣欣说:“动物会站起来跑吗?”
  我说:“你确定那不是一个人?”
  白欣欣说:“哪个人能在地上爬那么快!”
  他说的也对。
  我忽然想到,这个活物的心律会不会每分钟600次呢?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心。
  张回走到了我旁边,说:“周老大,现在你知道我没问题了,把刀子还给我吧。”
  我摇了摇头。
  他说:“你还不信任我吗?”
  我说:“还是放在布布那儿。”
  他想了想,小声说:“魏早那儿还有一把。”
  我说:“我会跟他要。”
  我把口袋里的刀子掏出来,交到了布布手上,然后对魏早说:“你的那把也交给布布。”
  魏早想都没想,就把刀子交了出来。
  我们躺下之后,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浆汁儿把睡袋移到了我旁边,她很快就睡着了,听得出来,她睡得很香。
  我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传来争吵声,把我弄醒了,我使劲听,声音来自徐尔戈和孟小帅那顶帐篷。
  难道徐尔戈又不靠谱了?他不像那种管不住自己的人啊。
  作为男人,我突然感到很不好意思。
  一个漂亮女孩出现在团队中,就像滚来了一只香甜的桃,四周每个男人都变成了猴子,看着这只桃流口水,流就流吧,偷偷擦掉就完了,却控制不住,纷纷去咬,一个个被桃胡硌了牙,哇哇乱叫……
  听了一会儿,似乎并不像我所猜测的,他们仅仅是争执,我还听见孟小帅好像哭了。就像在家的时候,听见邻居两口子吵架。
  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了?
  浆汁儿也醒了,她迷迷瞪瞪地嘀咕了一句:“祸水!”
  我小声说:“你睡你的,我去看看。”
  然后,我悄悄爬起来,光着脚溜出了帐篷。
  他们的帐篷里亮着应急灯。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贴在帐篷上听。
  孟小帅说:“你死了这份心吧!”
  徐尔戈沉默着。
  孟小帅又说:“我可能接受徐尔戈,也可能回到过去,接受徐平,但是我绝不可能接受披着徐尔戈人皮的徐平!恶心!”
  我听傻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很深!
  徐尔戈终于喊叫起来:“为了你,我差点死了!你怎么这么狠啊!”
  孟小帅说:“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
  衣舞的帐篷传来声音,我转脸看去,衣舞披着披巾走出来。她也被吵醒了。
  我把食指竖在了嘴上。
  她没有出声,轻轻走过来,跟我一起听。
  徐尔戈哭起来,哭得像个小孩,很伤心。
  孟小帅说:“像个男人好吗?”
  徐尔戈继续哭。
  孟小帅说:“你再这样,我去房车了?”
  徐尔戈还在哭,渐渐泣不成声。
  孟小帅“啪”一下关了应急灯,躺下来。
  帐篷里终于变得安静了,只听见徐尔戈在一下下抽搭。
  衣舞再次无声地笑起来。
  我朝她摆摆手,然后一步步后退,衣舞也笑着离开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浆汁儿问:“她又被人摸了?”
  我说:“听不清。”
  浆汁儿说:“狐狸精。”
  我说:“不要这么刻薄。”
  浆汁儿说:“我忘了,你也是被狐狸精蒙住眼睛的一个。”
  我说:“我在幼儿园就谈女朋友,看女人,咱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样犀利,怎么可能被蒙住眼睛!”
  浆汁儿说:“拉倒吧,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傻傻地盯上了她的胸,当我不存在?男人平时是孙悟空,一见到美女就变成猪八戒了。”
  突然,帐篷外传来衣舞的叫声:“周老大……”
  我退出帐篷走过去,衣舞打开了应急灯,低头看着睡袋,表情很惊诧的样子。
  我说:“怎么了?”
  她说:“那个小孩不见了。”
  我猛地转过身四下看了看,这个世界一片黑暗。
  第37章 一个变态的爱情故事
  衣舞的帐篷有三只睡袋,衣舞和张回睡两旁,中间夹着那个小孩。
  看上去,颇像出来野营的一家子。
  现在,中间那个睡袋瘪瘪的,小孩真的不见了。
  张回也醒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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