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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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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者婆婆续道:“那贼子找上门来,藉故盘问老身姓什么?老身看他来意分明是已经对老身一家起子怀疑,老身也就不用客气,出手制住了他,逼着他供出老子山太阴教的情形,可惜此人只是一个铜章剑士,知道的并不多,甚至连他们教里的主持人是谁,都不知道,老身看他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也就放他走了。”

商小雯道:“婆婆怎能放他走呢?”

白发老婆婆笑了笑道:“老身在他身上,点子死穴,大概刚好走到老子山不远,就会在路上暴毙,这样就不会怀疑到老身身上来了。”

商小雯道:“后来就没人来过么?”

白发老婆婆笑道:“此后,他们果然对老身一家起了怀疑,有两次派入夜里来踩盘子,都没生事故,所以今晚你们潜入后宅,老身也只当是老子山派来的了。时间不早了,两位姑娘也该走了,老身这就去把酒拿来。”

随着话声,起身往前进行去,过不一会,只见她手中抱着一个坛身满沾着泥土的小酒坛走入,郑重地说道:“这就是半坛「功力酒」,大姑娘,老身这就交给你了,路上小心些。”她目光何等锐利,早就看出商紫雯较为稳重,不像小雯那样蹦蹦跳跳的。

商紫雯双手接过,说道:“多谢婆婆了。”

白发老婆婆蔼然笑道:“你还和婆婆客气作甚?”一面又朝商小雯笑道:“二姑娘,你也有件差使,游老人家尝酒如命,你给老身带坛回去,算是老身孝敬游老人家的,今晚时间太晚了,老身明日一早,再去拜见老人家,追随大家之后,参加剿灭太阴教的行列。”回身走入酒房,抱了二十五斤一坛的酒坛出来,交给了商小雯。

两人各自抱起酒坛,别过白发老婆婆,出了院子,就一路奔行,赶回西高庙东院。只听笑面游龙沙着喉咙笑道:“好了,好了,来了,来了,你们两个丫头不来,我老人家肚肠要给酒虫咬穿了。”商紫雯、小雯各自抱着一个酒坛走入。

商小雯叫道:“师公,我和姐姐幸未辱命。”

“我老人家知道。”笑面神丐抢着道:“你们两个各自抱着一个酒坛回来,准是和程老太婆见了面,也吃了些小亏,结果还是抬出你们老子的名头,和她攀上了亲故,又抬出我老人家的名头,说是我老人家要你们去偷的,程老太婆心里一喜,才让你们捧着两坛酒回来的子。”

商小雯咭的笑道:“师公,你怎么知道的?”

笑面神丐没有理会她,一手从她手上抢过酒坛,直起脖子,大声叫道:“喂,喂,我的小老弟媳妇儿,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见见我这老哥哥,喂,你快来,别走了,我还有话和你说哩。”大家不知他大声嚷着,是对谁说话,但分明是外面有人。

外面来了人,这满屋子高手,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觉。只有于化龙、万老夫人、花真真、羊令公、桂豪年、连三省等有限几人,看出笑面神丐使的是「千里传音」之术,这人可能还在庙门之外。笑面神丐话声一落,也不再说话,一手拍开酒坛泥盖,撕开封口,两手捧起酒坛,对着口咕咕嘟嘟喝了起来。

这一阵猛喝,有如长鲸吸水,几乎连气都没透一口,这样猛喝了一阵才放下酒坛,举袖拭拭嘴角,嘻的笑道:“真痛快,真过瘾,嗨,你们这酒酿得真是不错。”这句话,他又不知是对谁说的了。

就在他话声方落,门前微风一飒,这回厅上许多人都已发觉有人来了。只见一个青衣白发老婆婆,一脚跨了进来,朝笑面神丐裣衽一礼道:“晚辈本来要等到明天一早才来拜见前辈的……”

笑面神丐笑道:“你是不放心那坛陈酒,才一路护送两个丫头来的,但既已到了门口,自得进来和大家见见面了。”大家听他口气,才知这白发老婆婆敢情就是商氏姐妹去偷酒的程老太婆了。只是大家不知道「功力酒」的来历,心中暗暗奇怪,这程老太婆何以会不放心半坛陈酒,要暗中一路护送来呢?

白发老婆婆一笑道:“晚辈是因这里和老子山近在咫尺,怕两位姑娘万一在路上遇上……”

“唔。”笑面神丐口中唔了一声,用手一拍胸脯,嘻的笑道:“有我老人家在这里,这里把路,还罩不住,我老人家只有买一块豆腐去撞死了。”说到这里,回头朝大家笑了笑,道:“这两个丫头走后,我老人家不是一直伸着脖子没有说话么?不吹牛,我老人家的元神,就是出了窍,守在一里外的村子口,只要她们遇上老子山来的匪人,我老人家焉得不知?”

众人听他一说,回想方才情形,商紫雯姐妹走后,游老人家果然坐在大门口,一直没说过半句话。元神出窍,这自然是骗人的了,想来他是在施展「天视地听」之术,但「天视地听」最多也不过能听到一、二十丈之外,他居然可以听到一里之外去,这位笑面神丐的功力之高,当真已到了不可思议之境。

万老夫人早已站起身来,笑道:“老人家,这位老姐姐远来是客,你老人家还没给大家引见呢。”

第四十章兴师问罪

“哦,哦,你看,我老人家几口老酒一喝,就糊涂了。”笑面神丐用手一拍后脑,笑道:“来,来,我给大家引见,这位是我老人家小老弟的媳妇儿,我小老弟,就是人称终南醉叟的便是,她可也不是等闲之辈,四十年前,江湖上出了名的女煞星,大家都称她夺命麻姑程大娘,哈哈,你们现在都知道了吧?”

程老婆婆道:“晚辈正要向游老人家讨令,明天进剿太阴教,晚辈十年杀子之仇,终能得报,这是晚辈的有生之年的唯一大事,要你老人家派个差使才好。”

笑面神丐耸肩一笑道:“我老人家要她们前去偷酒,就是给你送信去的,太阴教这些年着实网罗了不少高手,其中有一个老不死,出手歹毒得很,一提起这个人,我老人家就头痛得紧,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你这小老弟媳妇儿才能对付……”

程老婆婆道:“你老人家别开玩笑了,连你老人家头痛的人,晚辈如何对付得了?”

“我说的可是真话。”笑面神丐忽然正容道:“咱们的人手,我老人家都计算好了,就只有这个老不死,还没有人料理。”

程老婆婆问道:“这人是谁呢?”

“哦,哦……”笑面神丐「哦」了两声,才道:“法不传六耳,天机不可泄漏。”他说到这里,嘴皮微动,敢情是以「传音入密」和程老婆婆说话了。

“晚辈遵命。”于化龙看在眼里,目中不禁神光闪动。

笑面神丐一挥手道:“好了,你可以走了。”程老婆婆应了声「是」,又朝大家一一作别,转身往外行去。

“好了,好了。”笑面神丐双手一合,站起身道:“现在大家都来喝一杯了。”他拿起满坛泥巴的一个小酒坛,道:“这是我那个小老弟媳妇儿在土下埋了已有二十多年的好酒,天下第一奇酒,不喝可惜了,来,来,每个人拿个酒杯来,最多大概也只能分得一杯呢,挨个儿来,我老人家给你们斟酒。”

商小雯道:“师公,有事弟子服其劳,还是我来给大家斟吧。”

笑面神丐道:“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这小半坛酒,你知道多名贵,溅出一滴,有多可惜,还是我老人家来倒的好。”

万老夫人问道:“老人家,这酒有那么贵重么?”

笑面神丐又接道:“你总听盟主老弟说过吧?这就是昔年「终南醉叟」酿制的「功力酒」,功能大补真元,恢复功力,这里有许多人中了散功毒,纵有解药,但功力消散,没有两三天休养,休想复元,咱们明天就要和人家去全力相拼,功力打了折扣,还能和人家拼个屁?所以这酒就成了大家的救命菩萨。”

说完,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青色瓷瓶,又道:“这是太阴教「七毒散」解药,现在挨个儿来,一人一粒,用这酒送下。”商紫雯早已取了几只茶盅来,放在桌上。笑面神丐一掌击碎酒坛上的泥盖,抓去封口,大家鼻中都可闻到一阵浓郁的异香。

羊令公道:“果然好酒。”

笑面神丐哼道:“你想多喝也不行。”说着,举起坛来,在几个杯中倒满了酒,催道:“来,于大侠,你先来。”一面把解药小瓷瓶递给了商紫雯,命她每人分给一粒。

于化龙道:“于某那就有僭了。”走到桌前,商紫雯倾了一粒药丸,递给了他。

于化龙伸手接过,就纳入口中,商小雯就递过一杯酒去。于化龙一饮而尽,笑面神丐突然伸手一掌,击在他后背「灵台穴」上。于化龙蓦然一惊,变色道:“游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

笑面神丐朝他微微一笑道:“于大侠莫慌,你身中散功奇毒,我老人家这一掌,是给你震开全身经络,使药力,酒力,能迅速的散开,循经运行,你现在可以去坐下来运功调息了。”

于化龙笑道:“原来如此,你老事前没有说一声,差点教于某大吃一惊。”

笑面神丐嘻嘻一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快点去运功吧。”

于化龙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才退后几步,席地坐下,心中兀自有些放心不下,偷眼看去,但见羊令公、凌江涛等人,都是用酒吞下药丸,笑面神丐也依样葫芦,在每人背后拍了一掌,这才放心。接着万老夫人、花真真等一干女将,也各人一杯,用酒吞下解药。

笑面神丐又朝夏玉容、商紫雯姐妹道:“你们三个,服过老太婆三位雪莲子,每人再来喝一杯酒,功效更大,这是千年难得的好机会,莫要错过。”三人依言也喝了一杯。

笑面神丐随手把酒坛封好,叫道:“万仲达。”

万仲达连忙应道:“小的在。”

笑面神丐道:“你过来。”万仲达应了声「是」,走到他面前。

笑面神丐朝「功力酒」酒坛一指,说道:“这里还有小半坛酒,从现在起,你的任务,就是抱着这个酒坛子。”

万仲达道:“明天大家不是都要到老子山么?小的也要抱着坛子去么?”

笑面神丐道:“我老人家不是说了么,从现在起,一直到大破太阴教,别的事你都不管,你的任务就是抱着这个坛子,但你可不准偷喝。”

万仲达道:“小的遵命。”

笑面神丐道:“好,你现在抱着它,去运气行功吧。”万仲达答应一声,抱起酒坛,退了下去。

全厅的人,服下解药,都在地上坐下,运功调息、只有夏玉容和商紫雯姐妹,依然分别站在门口,替大家护法。笑面神丐捧起身边酒坛,喝了一口,叫道:“喂,你们三个丫头,刚才喝了一杯「功力酒」,也该去坐息一会,这里有我老人家坐镇,诸邪不侵,保管没事,用不着你们戒备了。”三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傍着老夫人等人,席地坐下,运起功来。

偌大一座大厅,刹那之间,静得不闻一丝声音。不,声音是有,那是笑面神丐不时捧起酒坛喝酒,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咕咕」之声。渐渐,那「咕咕」之声,也听不到了。不,大厅上除了运功调息的人之外,方才还踞坐在木椅上喝酒的笑面神丐,已经不见踪影,连那个酒坛子也不见了。

现在已经四更天了,大概再过一会,天就快亮了。一个晚上,虽然都称之为黑夜,但一夜之间,真正最黑最暗的时候,却是在天色将要快亮前的一段时间——四更天。月色已坠,参星已横,大地一片黝黑,西高庙像一只黑熊,峙立在黑沉沉的夜雾之下,庙前,几乎对面看不清人影。

这时突然像两只飞鸟一般,有两道黑影,从天空疾坠而下。那是两个黑袍人,但就在他们飞泻落地之时,突然右首那人脚下一绊,上身一个前冲,几乎倾跌下去,他赶忙右脚一点,身子往上拔起,再飘落地面。左首那人同样在落地之时,突觉被人重重推了一把,身子斜倾,几乎往左倾跌,他也同时左脚向左跨出,站住了桩。这原是两人飞身落地时,在一瞬之间发生的事。

右首黑袍人身形一停,突然双目之中射出两道炯炯神光,盯住着左首那人,嘿然道:“阎老哥,你是和兄弟争功?”

左首黑袍人回过头来,冷冷的道:“龚兄这话什么意思?”

右首黑袍人冷笑道:“这还用说,你老哥不是为了与兄弟争功,兄弟飞身落地之时,你老哥就不会用脚横勾过来了,兄弟栽个跟斗,你老哥就脸上有光。”

左首黑袍人怒哼一声道:“你胡说,方才明明是你趁兄弟飞落之时,冷不防推了兄弟一把,兄弟还没问你老哥这是什么意思呢?”

右首黑袍人听得更气,大声喝道:“阎子奇,你才胡说,明明是你右脚横过来勾了我一下,我几时推过你了?”

左首黑袍人怒声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是你左手推我,我会无缘无故倾跌出去?”

右首黑袍人道:“对了,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不勾我一脚,我会站立不稳?明明是你勾了我还想胡赖兄弟不成?”

左首黑袍人道:“龚山民,告诉你,别人怕你「横贯手」,阎子奇可没把你放在眼里。”

右首黑袍人忽然发出一个尖厉的长笑,喝道:“你一管铁尺,唬唬江湖同道可以,也唬不倒我龚老三。”

原来这二人,正是太阴教两个护法,左首黑袍人叫做阎子奇,陕西人,外号一尺惊天;右首黑袍人叫做龚山民,山西人,外号横贯手,原是黑道中极有名头的人。今晚扫花门主花双双铩羽回去,两人在教主面前争功,赶来西高庙。

不想甫一飞身落地,就起了争执,这也没错,这时天色虽黑,但此地是一片空地,并没第三个人,龚山民落地之时,被人勾了一脚,阎子奇被人推了一把,这不是对方故意寻衅,还是什么?阎子奇闻言不由得怒火大炽,嘿然道:“今晚若不是公事在身,兄弟真想讨教讨教你老哥的「横贯手」,到底有些什么惊人之艺?”

“好,好。”龚山民听得更怒,尖厉的笑道:“谈到公事,这你老哥尽管放心,西高庙这些人,别说都中了毒,如今早就功力全失,剩了几个小丫头,没有中毒,凭咱们两个,还不手到擒来?咱们先不妨搁上一搁。”

阎子奇冷然道:“你老哥的意思,是咱们先分个高下?”

“没错。”龚山民道:“兄弟方才向教主讨令,你老哥就在教主面前,和兄弟争功,兄弟就想到最好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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