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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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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百涵面色凝肃,沉声道:“三位相约在下来意欲何为?”

马天义哈哈大笑道:“风闻钱侠士乃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执意寻觅无极帮总坛定有缘故。”

钱百涵道:“不错,有烦三位领在下面晤贵帮之後,当道出其中原委。”

马天义道:“那是自然的了,不过马某何能知晓钱侠士确为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

钱百涵目中怒光暴射,冷笑道:“在下既敢单人只身前往,就有可资凭证之信物,三位威望南天,何胆惧乃尔。”

蓦地——

风势突转猛烈,四外火炬全熄,钱百涵只觉暗中有物向自己袭来,不禁怒喝一声,右臂疾挥而出。暗中忽暴闪一道青虹,寒飓过境,只听一声凄厉惨嗥,叭哒堕地。钱百涵似感多人向自身袭至,不禁杀机猛萌,喉中发出一声激烈长啸,寒飕轮转暴射出漫空银星,剑势划空带起刺耳锐啸。惨嗥此起彼落,匪徒多人横尸剑下。

马天义大喝道:“尊驾如此手狠心辣,马某无法容忍。”

钱百涵冷笑道:“汝等诡谋暗算,怎能怨得了在下。”语音未落,突见一点红星飞袭面门而来,忙中横剑疾封。

当的一声,格了个正著,红星炸裂轰的变作一团巨大火焰,热炙逼人窒息。钱百涵心头大骇,知是火龙梭费光独门暗器,情急一式“鲤鱼倒翻千层浪”,仰腰贴地倒窜出去十数丈外。只见那团火焰蔓延著树干,风助火势,霎那间燃烧开来扩及数十丈方圆,火舌高冒,鲜红眩目。钱百涵连连倒窜开去,不幸一点火花沾著衣襟,袍衫上看起了一缕浓烟,迅即卧地翻滚,将浓烟压熄,霍地跃起,心头馀悸犹存。

忽风送入耳语声唤道:“钱老师。”他听出是在酒楼上萍水相逢的孙雁,心中一喜,循声望去,只见丈外树干後探出孙雁半身,以手示意自己前去。

此刻,火势转弱,南天三魔等匪徒杳无形迹,钱百涵大感诧异,迷惑不解,身形一跃往孙雁身前落去,道:“孙兄如何来到此处?”

孙雁道:“南天三魔凶残暴戾,反目无情,孙某只觉钱老师应约前来定然凶多吉少,是以暗中蹑随。”

钱百涵道:“在下与南天三魔对话情景孙兄瞧得真切麽?”

孩雁摇首答道:“孙某藏处甚远,未曾瞧得真切,但觉风熄火炬内中定有蹊跷。”

钱百涵道:“莫说孙兄,就是在下身历其境也感困惑不解,南天三魔为何猛然反脸暗袭在下,此刻又倏地退去,难道他们成名人物严守一击不中,绝不再击之戒么?”

孙雁道:“未必见得,南天三魔何等凶残,不死不休,如何能无故退去,钱老师能否道出见面详情?”

钱百涵道:“在下仅与马天义寥寥数言……”当下道出与马天义晤面情景。

孙雁眉梢一蹙,忽长叹一声道:“钱老师既敢自承为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定身怀信物可凭,但不知此刻仍在否?”

钱百涵闻言猛感心神一凛,探手台中一摸,不禁面色大变。孙雁目泛惊容道:“钱老师信物竟不翼而飞麽,显然被南天三魔得去。”

钱百涵目中暴泛杀气,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不杀南天三魔,在下誓不为人。”

孙雁太息道:“钱老师不可激动,须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必须谋定後动,何况钱老师咎由自取。”

钱百涵不禁怒道:“在下何故自取其咎?”

孙雁道:“钱老师自承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便铸成大错。”

钱百涵怒道:“在下实是如此。”

孙雁微微一笑道:“难道那手持神木令之人是假?”

“不错。”

“何以为证?”钱百涵不禁语塞。

孙雁笑道:“神木令威震武林,手持神木令者便是令主,钱老师纵然舌灿莲花,也无法令人相信,何况钱老师已失去藉以明实为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的信物。”钱百涵懊丧欲死,一脸悻悻之色。

孙雁又道:“南天三魔为何窃去钱老师信物,他等偷去何用,令孙某困惑难解。”

钱百涵黯然叹息道:“师祖遗嘱上隐约指明武功秘笈似与藏珍图相吻合,若能参透,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孙雁惊诧道:“钱老师身怀之物,竟是武林前辈神木尊者遗嘱麽?”

钱百涵点点头,黯然一笑道:“尚有师祖仗以成名的三支六棱乾坤雷火钉。”

孙雁大惊失色道:“雷火钉倘为南天三魔所得,则无异如虎添翼,横行无忌头,请问钱老师目前如何去处?”

钱百涵冷笑道:“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南天三魔索回失物。”

孙雁一翘拇指,赞道:“好,钱老师不愧为神末尊者嫡传传人,大丈夫行径应光明磊落,才可重振师门雄风威望,不过此乃一段艰辛漫长途径,非须恒心毅力,剥茧抽丝,方底於成。”

钱百涵似有所悟,抱拳一揖,道:“孙兄老於江湖,尚祈指点一二,倘能找回失物,在下必有以报德?”这时,那片数十丈方圆火势仅灰烬发出黯弱红焰,浓烟弥漫,焦臭刺鼻。

忽见一条黑影疾闪落在火圈之外,孙雁不禁喜形於色,低声道:“良机勿失……”在钱百涵耳旁密语数句。钱百涵突一跃而起,疾逾飞鸟,向那身形奔去。

那人系一独目老叟,年在六旬开外,满面刀瘢,紫红横斜,狰狞恐怖,猛见钱百涵现身,不禁骇然变色,倒退了几步,厉声道:“尊驾竟还未死。”

钱百涵冷笑道:“南天三魔鬼蜮暗算,就能置在下於死么?朋友速道出南天三魔潜迹之处,不然别怨在下心辣手黑。”

独目老叟答道:“南天三魔认为尊驾必难幸免一死,是以回转总坛而去。”

钱百涵道:“那麽有劳朋友领在下前往。”

独目老叟强笑一声道:“老朽身为外坛弟子,怎知总坛所在。”

“真的麽?”钱百涵话出手出,迅如电光石火抓向独目老叟左肩。

独自老叟料不到钱百涵出手如此迅快,不禁心头一凛,他乃黑道凶邪,身手奇高,大喝一声,旋身挪步出刀,几乎是同一时间,只见一片眩目寒光挟著漫空刀花,撒网般罩没钱百涵身影。

钱百涵暗中一惊,忖道:“为何无极帮网罗门下的均是一流高手,武功卓绝,不可轻视。”右臂疾扬,袖中突飞出一柄青芒吞吐的短剑,旋腕振出一招“万花吐锦”。

只见一蓬青霞如沸汤般蔓了开来,剑啸刺耳。两人攻守奇快,招式辣毒凌厉,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突闻钱百涵一声大喝,青霞振开银虹,一式“顺水推舟”切下。独目老叟猛感右臂一阵剧痛,鲜血冒出,疾地跃了开去。

钱百涵冷笑道:“朋友,你走不了。”左掌一翻,身如闪电!五指平舒往独目老者前胸按去。独目老者张嘴狂叫一声,鲜血从口中喷泉般轰出,眼中金花乱涌,天晕地转倒了下去,昏死在地。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天色微现曦光,独目老叟醒来,发现自身躺在一洞穴内,浑身伤痛灼焚如裂,无法动弹。在他身旁生了一堆火,火旁盘膝而坐一个中年汉子,正烤熟两头山鸡,现出清香扑鼻。独目老叟道:“朋友,是你相救老朽麽?”

中年汉子微笑道:“在下怎有此能耐将尊驾从那冒名神木尊者传人救出,是在下路经偶过眼见他取下尊驾腰牌後意欲施展毒手灭口,一时心急,打出一支回旋响铃镖,声东击西,诱开此人,将尊驾移在洞穴内。”

独目老者道:“承蒙相救,德重心感,朋友怎知钱百涵系冒名神木尊者传人?”

中年汉子朗笑道:“神木尊者传人以神木令三度出现业已震动武林,遐迩皆知,此人不是冒名是谁,何况在下听到他们对话。”

“他们?”

“正是,共有两人年岁相若,名姓钱周,那钱姓少年欲从尊驾腰牌中查寻贵上所居之处,尊驾若可行动,速赶回传讯戒备,以免血腥浩劫。”

独目老者痛不能禁,呻吟一声道:“有劳朋友在老朽身旁草囊内检视有无两只药瓶,其中一红瓶内贮金创圣药。”

中年汉子闻言在独目老叟身旁解下革囊,倾出囊中之物,只见是一些散碎银两,两只贮药瓷瓶,笑道:“尚幸药瓶还在。”搀扶独目老叟坐起。

老叟颤抖著双手,倾出九粒朱红药丸吞服,只觉伤楚消释了一半,不禁长吁了一口气道:“老朽留得命在实是万幸,朋友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中年汉子微笑道:“在下孙雁。”说著将一只熟透山鸡递向独目老者,接道:“尊驾不妨食用,可使体力恢复,天色已明,尊驾食後速回,在下也要告辞了。”

独目老叟诧道:“孙朋友,老朽恩怨分明,蒙孙朋友相救,尚望稍留同回居处,大德不足言谢,但老朽须略尽心意。”

孙雁哈哈大笑道:“咱们武林人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份所应为,何须言报,在下更不愿沾染是非,微末技艺,不足以防身自保,他日有缘定当相见。”说著撕了一大块鸡肉塞入口内嚼食。

独目老叟亦嚼食了一口鸡肉後,叹息一声道:“孙朋友,老朽虽伤痛稍减,但内腑仍然伤重,无法行走何能赶回。”

孙雁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在下岂可为德不终,一俟你我食饱,立即起程。”两人饱啖烤鸡,老叟自称其为独眼枭欧阳东。

孙雁笑道:“幸会。”抛弃手中所执的鸡革架,立起接道:“你我走吧,但须形踪隐秘,免钱百涵蹑踪欧阳东老师带来一场危难。”

欧阳东不禁心神暗震,骇然色变道:“那钱姓小贼尚在追觅老朽麽?”

孙雁道:“在下是谨防万一,也许钱百涵已从欧阳老师腰牌上寻出来历。”

欧阳东冷哼一声道:“腰牌上仅镌有本门特篆暗记,神鬼难测,小贼纵聪颖绝顶,也难参透。”孙雁微微一笑,身形疾矮,背起欧阳东。欧阳东只觉一阵痛剌心脾,不禁张嘴低嗥一声。

孙雁道:“欧阳老师忍著点,请指示途径。”说著人已穿出洞外,扑面寒风如割,大雪仍在飘飞,苍穹四野触目银白。

欧阳东臂伤失血过多,又内腑伤势沉重,禁不住一阵寒颤,道:“孙兄请往西行。”孙雁背著欧阳东健步如飞向西走去。紫荆关密通五台山脉,丛山叠岭,岩壑迂回,孙雁循著欧阳东指点,奔行约莫三十馀里,进入万山丛中一处幽谷,乔木参天,阴晦涩冥,加入冰壑,寒冷刺骨。

蓦地——只闻传来一声暴喝道:“站住。”

欧阳东忙低声道:“孙兄速答,玄黄天地,洪荒宇宙。”

孙雁高声唱道:“玄黄天地,洪荒宇宙。”林中忽传出一声惊噫,只见树干之後纷纷闪出七带刀白衣人,均目露惊异之色注视著孙雁。

孙雁微微一笑道:“有劳诸位护送这位欧阳老师。”七白衣人似已察觉孙雁背伏著是欧阳东,抢步走前接过欧阳东。

孙雁道:“欧阳老师,在下已送至地头,请从此一别,後会有期。”

欧阳东嘶哑苦笑道:“孙兄何必急著离去,权作老朽座上嘉宾,稍留数日,以免老朽耿耿不安。”

白衣人道:“咱们江湖人物,只重肝明相照,一见如故,孙兄何必坚欲离去。”

孙雁略一沉吟,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雁被安置在一间富丽堂皇宾舍内,与独眼枭欧阳东毗邻而居,他只觉此一贼巢异常隐秘,房舍绵亘,占地甚广,不言而知系无极帮一处极重要的分舵。当晚孙雁受到了主人双面佛沙嵩极优厚的礼遇,并晤谈甚欢,亲为把盏款宴。孤灯一盏,火光如豆,窗纸风动瑟瑟作响,孙雁拥被而卧,鼻息呼呼甚沉。

三鼓将尽,突闻窗外传来低呼道:“孙老师。”孙雁佯装熟睡,充耳不闻。窗外连呼了数声,见孙雁并无动静,亦不再唤。

豆大火光倏地暗黑熄灭,孙雁一骨碌翻身起来,悄无声息掠落窗前,慢慢托开一扇窗户仅半尺左右,以物顶住,施展缩骨术,捷如猿弥闪了出去。他只觉庄宅内戒备森严,他窗外廊下就分立着四人藏於阴暗处,堪谓三步一椿,五步一卡,但那四处暗桩竟丝毫未曾察觉孙雁闪出窗外。

孙雁暗暗一笑,疾如淡烟掠向庄主双面佛沙篙居处。大厅内仍是灯火照耀,隐隐可闻双面佛沙嵩的沉浊语音。

第十一章关外震群邪

窗纸内映,人影幢幢,只听双面佛沙嵩道:“南天三位护法离去匆勿,并未言说获得钱百涵怀中的神木尊者遗嘱及三支六棱乾坤雷火钉。”

突闻一声刺耳冷笑道:“此等重大之事,南天三位护法怎能让我等预闻。”

沙嵩长叹一声道:“须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有劳诸位贤弟费神提防强敌来袭。”强敌未必独指钱百涵,今日无极帮处境已成众矢之的,双面佛沙嵩之言并非气馁,而是事实,匪党不禁默然。

沙嵩又道:“夜深更重,诸位贤弟请回吧。”匪徒鱼贯告辞。只见双面佛沙嵩虎眉深锁,缓缓向内宅走去,孙雁暗暗蹑随。

沙妻年在五旬开外,迎著双面佛沙嵩道:“庄主,如此夜深尚未就寝,想必有什麽为难之事?”

沙嵩微微一笑道:“武林之事,云诡波谲,身在江湖,何惧危难。”

沙妻道:“话虽如此,庄主近来神思不属,长吁短叹,此乃妾身所罕见,想是心头烦闷,郁结难解。”

双面佛叹息一声道:“夫人委实细心如发,老朽上月得讯有强敌前来寻仇。”

沙妻愕然诧道:“庄主仇家是谁?”

沙嵩面色凝肃,黯然一笑道:“兰州大侠,紫霞庄主严天梁後裔。”

沙妻不禁一呆,道,“当年之事,庄主乃为人胁迫,身不由己,何况并非庄主一人,常言道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严天梁不向主谋者索偿血海大仇,竟向庄主为敌,岂非舍本逐末。”

沙嵩道:“夫人有所不知,直至如今老朽尚不知主谋者究竟是何人,何况严天梁後裔。”

沙妻目露困惑之色,诧道:“这话令妾身难解,但不知传讯者是何人?”

沙嵩强笑一声道:“但愿老朽能知,倘老朽猜测不错,那钱百涵定系严天梁後裔……”语声突然一顿,又道:“你我早点安歇吧。”

风吼雪狂,沙嵩庄内如临大敌,枕戈待旦。蓦地庄内腾起三声惨嗥。这嗥声凄厉,惨不忍闻。一霎那间,火烛齐明,只见外院中巨松旁倒著三具尸体,死者俱是断除右臂,血流殷红,映在如银白雪上,怵心眩目。

双面佛沙嵩闻讯赶至,察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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