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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们的心多么顽固-第6章

小说: 我们的心多么顽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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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也谢谢你的这种所谓好意。但是,你要明白,老四,你应该明白,我不是玛丝洛娃,我是安娜。卡列尼娜,别做傻事了,没人需要你来挽救。”
我到后来才知道她说的是托尔斯泰小说中的两个人物。我问她玛丝洛娃是谁,安娜·卡列尼娜又是谁。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谢静文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想到她可能会拒绝我,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拒绝。那时候,我们又没看过多少外国小说,哪有这种文化知识,刚问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的嘴角已经露出了不屑。谢静文跟我不一样,她有个大伯是很有名的大学教授,人家是在书香门弟里长大的。我的文化知识怎么能和她比,谢静文心高气傲地冷笑了一会,说那不过是两个小说中的人物,既然我不知道,也就没必要再多解释了。她常常是这样,说着说着就会深刻起来,说着说着我就不太明白她要说什么。虽然我也是文化大革命前的老高中,用今天的话来说,我们其实还是大老粗,根本没读过什么书,我老四跟她完全不一样。人家才叫是知识分子,人家才叫是有文化,说老实话,我们之间的差距非常大,当时我只想到自己配不上阿妍,没想到我更配不上谢静文。
不错,谢静文是曾经开过玩笑,而且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说我和她还是很班配的。我们的家庭成份都不好,因为出身不好,别的知青都走了,只有我们还像弃儿一样被留在农村。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真的班配,不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错觉,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们从来就不合适。我们只不过是两个偶然在路上相遇的陌生人,大家都很年轻,都被彼此的身体所吸引,都想尽快地忘掉什么,都想尽快地摆脱什么,偏偏有些东西,既忘不掉也摆脱不了。我感觉良好地下决心要娶谢静文,甚至觉得这是个了不起的壮举。当时确实是在扮演一个拯救者的角色,我自欺欺人地认为可以对她以往的生活不追究。我自欺欺人地认为,老四如果不站出来拯救,她很可能就此走上一条堕落的不归之路。我觉得谢静文已经走到河边了,老四必须伸出手拉她一把。
谢静文并没有明说我配不上她,她只是一再强调我们有缘没分,有开始不会有结局。在男女关系上,谢静文既有些随意,容易感情冲动,又显得特别理智,绝不让感情冲昏头脑。她明确表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应该让任何人知道,并且觉得我还是应该与阿妍好,觉得阿妍更适合我,和阿妍成为夫妻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谢静文很轻易地把情和欲这两个玩意完全分开来,就好像用刀把西瓜一剖两半,我得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意味着,我们在性爱的大草原上驰骋的时候,谢静文的脑海里出现的并不是我。思念的永远是别的男人,她更怀念那些抛弃了她的男人。这些男人背叛了她,因为背叛,因为伤害,所以刻骨铭心。这些男人成了她为人处事的动力,谢静文绝对是一个不容易打倒的女人,困难和挫折改变不了她,只能让她变得更加坚强。谢静文一直都在努力,她要努力证明那些男人都错了,她要让他们后悔,她要证明给他们看:
“如果我谢静文要是没出息,就一辈子不结婚。”  
 第二章(六)
 我和谢静文完事后,她害怕怀孕,总是撇开了两条腿,像骑马一样跨在小溪上,用流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永远都是特别认真,真正的一丝不苟。清澈的小溪从吴王山上流下来,像条小蛇一样蜿蜒流淌,发出了潺潺的流水声,在烈士陵园这里拐一个弯,一直流到公社所在的小镇上。我们就住在这个小镇上,在那有一个半大不小的池塘,全镇的人都喝这池塘里的水。
谢静文喜欢直截了当,她喜欢在最不恰当的时候,突然提到阿妍。我一直疑心这是有意的,因为她最喜欢在做那件事的关键时刻,突然谈起那些与她有过交往的男人。我怀疑她是故意通过这些话题,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她希望我愤怒,希望我嫉妒,希望我发狂,希望我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有些故事已经复述了好多遍,颠来倒去,你根本弄不明白她究竟是恨那些男人,还是爱那些男人。谢静文永远喜欢玩的一个游戏,就是没完没了地将那些男人进行排名,这种无聊的小孩子才玩的游戏,她永远也不会厌烦。
我被无数遍地问起,在谢静文和阿妍中间,在我所爱的这两个女人中间,谁应该排名在第一位。对于这个问题,事实上,无论你怎么回答,谢静文都不可能满意。
我于是模棱两可地说:“有时候是你,有时候是阿妍。”
“那现在呢?”
“现在自然是你。”
谢静文有些不高兴。
我就说:“现在真的是你。”
这么说了以后,我立刻感到很尴尬,感到自己无耻,感到遥远的阿妍已经听到了这个答案。
然而谢静文仍然不满意,冷笑着说:
“现在是我,那就是说,过去不是我,将来也不是我。”
谢静文自己的排名名次也不止一次让我感到恼火,她总是把我摆在第二名的位置上,而排名第一的那个男人,不停地在变。她就是这么有心气我,有心让我嫉妒。那时候,她起码和五个男人有过那种关系。在我脸色不好看的时候,她就安慰我,说你虽然不是排名第一,可是你的平均排名并不低呀。你想想,你怎么能和他们比,你怎么能和人家罗文比,你怎么能和人家王哲军比。谢静文有时候真是有些不要脸,我因此非常愤怒,恨不得在她脸上啐上一口:
“让你的那个什么平均排名见鬼去!”
看见我真生气了,她假装想起来了什么,故意寻开心。“对了,有一项数据,你老四是可以排在第一的,”说完,她不怀好意地格格笑起来。
“什么数据?”
“这你还知道?”
我说:“你要是我老婆,我非宰了那些鸟男人。”
“所以我不肯做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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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呼呼地说不出话来。
谢静文又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当你的老婆?”
我当时最大的苦恼,是不知道如何从这些该死的烦恼中解脱出来。这些烦恼非常纠缠人。我不能和阿妍结婚,谢静文又不肯嫁给我。事实上,和谢静文的火热关系,并没有让我忘了阿妍,恰恰相反,因为内疚,因为自责,我更加疯狂地想念她,如痴如醉地渴望着向她倾诉。差不多已有两年时间,我没有见到阿妍,我当时是没有勇气再见她。只要一想到我和谢静文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只要一想到我们那么频繁的身体接触,我便感到无地自容。到过春节前,大家纷纷回家探亲,知青像大雁一样往自己家飞,我却必须找个不回南京的借口,这个借口根本就站不住脚。
我当时既想见到阿妍,又更有些怕见到她。我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把什么都说出来。我开始在信中不断地发牢骚,变得怨天忧人,没完没了地发泄着不满情绪。阿妍让我不要生她母亲的气,说她会耐心地等我一辈子。我说这样拖下去,对你来说太不公平,我说我欠你的太多了,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债欠得太多,以后会偿还不了。我说我感到很内疚,感到太对不起她了。阿妍说你别说傻话,我真的会等你的,你什么时候调回南京,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我等你一生一世,我等你一辈子。我说万一我真调回不来怎么办,她说,你真回不来,也等,我不相信我们会一辈子分开。她说两个相爱的人,什么力量都拆不开的。
阿妍表示,如果最后要是实在没办法,她就再一次下乡,大不了和我一起做一辈子的农民。
我没办法形容我当时是多么地爱阿妍。如果当时有机会让我为她去死,我将毫不犹豫,我会把那看作是最大的幸福。只阿妍能宽恕我,我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愿意。我决定改邪归正,决定把与谢静文的事情坦白出来。如果不能获得阿妍的宽恕,我的心灵将永远也不会平静。在没有得到她的宽恕之前,我永远也不会感到坦然和平静。那时候,真是有过很激烈很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和谢静文进行了讨论,我向她摊牌,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却像教育小孩一样开导我,问我的目的究竟何在,问我究竟想干什么。
“你究竟想让你的那个阿妍高兴,还是要她不高兴?你究竟是想得到她,还是想失去她?老四,这些问题你一定要想想明白,我觉得你的脑袋现在有些发热,你有些不正常了。你们是很好的一对,你们天生就应该做夫妻的,要我说,该隐瞒的事就应该隐瞒,为什么非要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事特别恶心,非要说出来才痛快,非要说出来才心安。老四,并不是什么事,都应该拿出来见太阳的。”
我连续两年过春节没有回南京探亲。这两年,谢静文都回去了,而且每次都与阿妍见面。她真是个天才的好演员,因为她知道如果不与阿妍见面,不与阿妍叙叙旧谈谈知心话,阿妍反而会起疑心。经过与阿妍见面,谢静文更加坚定了要成全我们的信心。她一再强调自己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我,而是因为阿妍这人实在太好了,对这样的好人,我们没有理由再伤害她。
谢静文说,老四,你要想想,有这样一个痴心的女孩子喜欢你,你实在是太幸福了。
谢静文又说,老四,你很心里很乱,我们也许确实不应该这样。
有一天,她对我背诵了一首诗歌,我记不清那是谁的诗,只知道是个外国人的,开头的第一句就是:
“我们的心多么顽固。”
谢静文喜欢偷偷地写些诗,她的诗我看不太懂,都是爱情什么的,充满了哲理,而且根本就不押韵。我还能记得当时那首诗的意思,诗人恳求情人即使不爱他,也应该装出爱的样子来。这是个神经兮兮的诗人,他渴望情人那怕只是骗他一下也好,理由是对于一个渴望爱情的人来说,假装去爱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过错。
“这诗说得多好,老四你知道,人那心呀,有时候真的很顽固。”谢静文充满了感叹说,“当然,如果没有真的爱情,来的假的,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
谢静文就是这么一个充满了矛盾的人,说什么都对,话到了她嘴里,怎么说都行。她天生喜欢唱高调,喜欢强词夺理,喜欢说那些能把你绕糊涂的话。我总是跟不上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谢静文的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实在太多,你常常弄不明白她究竟想干什么。说老实话,和她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是你觉得从来不欠她的情。如果说我们之间玩的并不是什么真的感情游戏,但是我可以肯定,绝对也没有掺杂着什么假的东西,我们之间没有那种虚情假意。谢静文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不可思议的女人,你和她往来,并不觉得欠她什么,她从来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她根本不需要的你的同情,甚至也不需要你的爱。
多少年以后,谢静文和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搂在一起,突然出现在我开的那家小餐馆里。这绝对是一次无意的偶然遭遇,和她一起走进来的外国男人,看上去要比她小好多岁。刚进门的时候,我们相互一怔,很快认出了对方是谁。但是并没有打招呼,我们都有些心照不宣,都假装不认识。一时间,我怀疑自己会不会认错了人,毕竟一晃已经快二十年,经历了太多的沧桑。就好像是两股道上跑的火车,我们又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小站上遇到了。这次遭遇的时间其实很短,谢静文和那个外国人坐了下来,大大咧咧点菜,在大家的注视下,叽哩咕噜地和他说着什么。那个外国人很平静地仰着脖子听她说话,一边听,一边点头。谢静文只是在临走的时候,才向我走过来,说你不是老四吗。她好像刚认出我一样,春风满面地说,老四,我没认错人吧。她用英语向旁边的男人介绍,一口气说了半天。谢静文告诉我那外国人是她现在的老公,说她已经是美国一家大学的副教授,然后一阵风一样又突然消失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三章(一)
 现在已经说不清楚我当初调回南京时的感受。在我绝望的时候,在我觉得完全没有什么出路的时候,在我最自暴自弃的时候,回城的调令突然来了。记得当时我正在干活,车间里机器轰鸣,我满手都是油污,农机厂的一个副厂长跑来找我,笑着报告这个好消息。说老实话,我当时那心情,当然是高兴,但是也谈不上什么特别高兴。大批的知青纷纷回城了,当年一同下乡插队落户的人中,我差不多已属于最后一批。这一天实在是盼得太久了,前前后后,我已在农村整整待了八年,这八年下来,我对重新再做一个城市里的人,已经没什么信心,我早就心灰意懒。那时候,是粉碎四人帮前夕,我的五肝六脏已经麻木了,心灵上已经起老茧。
我和阿妍几乎立刻结婚了,大家都赶来为我们祝贺,都说老四找了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这时候我已经三十岁了,在我们当年一起插队的知青中,因为回城先后的不同,许多对恋人都分道扬镳。大家对阿妍的不变心称赞不已,都说像我们这样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能经受住时间考验,实在太不容易。接二连三地有人过来向我敬酒,我酒量一向不行,别人怎么劝,我也不肯多喝。结果那天喝得大醉的是冯瑞,他小子已经大学毕业了,分配在市商业局,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时代,买烟买酒甚至买酱油都要凭票,因此差不多所有认识冯瑞的人,都讨好巴结他,都拍他的马屁。
冯瑞脚步不稳地走到我们面前,口齿已经不清楚:
“老四,你一定要跟我喝,咱哥俩一定得喝――”
谢静文也端着酒杯过来了,她先我一步回了南京,当时是拿到调令就走人,甚至连招呼也没和我打一个。这是回城以后,我们见过的唯一的一次,她拦住了冯瑞,带着些酒意,面红耳赤地说:
“你小子别仗着自己能喝,来,我陪你喝。”
冯瑞说:“又又不是我们俩结婚,我跟你喝喝什么酒?”
谢静文立刻板脸,说:“别撒酒疯,要喝就喝,不喝滚走!”
“喝,喝,今天谁跟我喝,我都喝。”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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