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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木乃伊-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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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那股逼近的火舌朝我身上扑来的霎那我一骨碌爬起身,连滚带爬朝着走廊前方跑去。
  追着耳边隐约能听见的脚步声,一路疾跑,背后烫得像随时都能把人化开似的,灼人的热浪将走廊空气烘出一片低沉混乱的回流声,并且很快将整个空间烧得一片浑浊。空气霎时间变得无比呛人起来,我不得不放慢脚步矮了身形慢慢朝前走,所幸在那一阵巨大的爆发之后,火势迅速消退了下去,而这地方用的建材又是极好的防火隔热料子,所以虽然发生了那样大的爆炸,扩散的面积却极小。
  一路踉跄着前行,渐渐看到了前面伊甸园的身影,他在一片浓烟里径直朝前走,目的性很强,似乎能透过周围那些烟看到前面的路似的。片刻忽然停下脚步,他像只野兽般半蹲在地上,手朝我一摆示意我停下。
  此时周围的烟已越来越浓,很快几步开外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不清楚他在前方发现了什么,也无法知晓此时他正在前面做些什么,前面一团混沌,并且静得像座坟墓。于是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这令我吸入了更多刺鼻的气体,以致头很快昏沉了起来,连同整个人忽然像腾云驾雾似的发飘,心知不妙,我赶紧靠墙让自己处在一个更低的位置,用袖子蒙住了鼻子。 
  而周围的烟雾越发浓烈起来。这很不正常,因为它们来得太集中,仿佛空气在把这些挥散不掉的东西集中推挤到这一块地方似的,这样极差的能见度和窒息感让我在这寂静狭窄的空间里失去了耐性,我开始摸着墙壁试探着继续往前走,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避开这块浓烟聚集地。
  就在这时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处一道人影贴墙站着,微侧着头似乎在看着我。
  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伊甸园,当即忍着剧烈想咳嗽的冲动,我压低声音叫了他一声:“伊甸园?”
  他听见了,身形一晃朝我走了过来,我心下登时一阵松懈,一把按住袖子用力咳了阵,边朝着他过来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怎么样?我们该怎么走?”
  他没回答,径自来到我身边朝我伸出手,我踉踉跄跄抓了上去。借着他手臂的力量稳住身体,正准备跟着他走,突然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
  随即一个激灵,我迅速反应过来,这人根本就不是伊甸园。
  伊甸园的头发要比他短得多,也不是这样枯血似的色泽。透过烟雾,这男人在离我一步之遥的距离看着我,模糊又清晰,如同那天在旅馆的录像里看到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他是希琉斯!
  意识到这点忙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扭头就往后跑,却哪里还来得及,就在刚转身瞬间,他手朝我脸侧一伸,轻而易举阻断了我的退路。 
  我被迫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此时他已离我很近了,近得能让我清清楚楚看到他那双漆黑色的眼睛,在四周涌动的烟雾里直直注视着我。“知道么,A,”然后他笑了笑,用带着点儿沙哑的嗓音对我道:“你最让我感兴趣的一点,就是你总能找到一些很特别的人帮你,比如他……” 
  话音未落,突然头朝边上微微一侧,那双眼里朝我露出一丝奇特的笑来。
  


☆、第八十九章

  我不知道这神情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知所措间只见一道锐利的白光如同闪电般刺破浓烟在我眼前一闪;没等我反应过来,脸侧冰似的一蛰,随即耳边咄的声响,一把军刀不偏不倚齐柄没入我脸边的墙壁上。
  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就差那么一点点;它就扎在我脸上了。
  我看着那把刀柄一时忘了呼吸。
  “好精准。”轻轻说出这句话,希琉斯扭头看向身后。
  他身后的烟雾淡了些;隐见一个人在远处的烟雾中心站着,边朝这方向过来;边解着身上的衣服。
  “我最中意的狩猎者,却背弃了我们的协议,这似乎不是你的一贯的做法;伊甸园。”
  “因为我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将军。”脸上带着一贯而来那种无害般的微笑,伊甸园将手里的外套丢到地上,轻轻揉了下手指,在离希琉斯几步开外的地方站定。
  “是么。”希琉斯望着他。
  “不惜动用黑鹰,不惜在国防部的地下室进行引爆。本以为只是个单纯的猎物,现在,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你让我感到很好奇。”
  “所以你干脆背弃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是么。”
  伊甸园笑了笑:“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本来就无所谓协议之类的东西,谁的价码更高,我就属于谁的。”
  “哦?”这话令希琉斯的目光微微闪了闪:“有意思,你让我想到一个人。或者说,你这样的本能,应该是来自于她。”
  “谁。”
  希琉斯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朝我看了一眼,然后道:“这么说,她出的价码更高了。”
  “没错。”
  “如果我出的价码更高呢。”
  “没有可能。”
  “为什么。”
  “因为现在你只是我的阻碍。”话音落身形一闪已到了希琉斯身后,手一伸一把抓住他喉咙,食指和中指间寒光一闪弹出把薄削如纸的匕首来,尖锐的刃正对着他喉结。眼看着就要一下切割过去,不知怎的忽然顿了顿,转手轻轻一划,一丝极细的红从希琉斯皮肤里慢慢渗了出来。
  “那个她,是谁。”沉默片刻伊甸园问。
  “你感兴趣了?”
  “关于我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很多。”
  “这么说你我的合作并非偶然。”
  “你这样的人会相信偶然,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我到底是谁。”
  “这个么……除了那个人,我想,没人能回答你。”
  “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她,死了。”
  “死了?”
  “死了,在很久之前。”
  话音刚落,伊甸园的手再次一转,由上而下从他脖子上割下一层皮。
  希琉斯的眉心微微一皱。
  目光依旧是不动声色的,他看向了我,然后朝我笑笑:“你看,我总是同一些特别危险的东西合作。”
  我扬手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带我们离开。”
  “你觉得这可能么,A。”
  “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这个特别危险的合作者应该会给我答案。”
  “呵……有意思,你让我开始觉得好像又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
  啪!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再次扇了他一巴掌。
  因为他这话让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想吐。
  “我不是那个女人,我不是艾伊塔。如果我是那个□,你早死了。”
  “这么确定艾伊塔能杀了我?”
  “如果她有我现在这样想杀了你的心,她就可以杀了你。”
  “是么。”
  “是的。因为我见过她。”
  这句话出口,希琉斯的目光终于起了点变化:“你见过她。”
  “是的。”
  “什么时候。”
  “你感兴趣了?”
  “什么时候。”
  我没有回答。
  空气里的烟雾淡了很多,所以我终于不用再挣扎在咳嗽和克制之间,用力吸了两口气,我对这目不转睛望着我的男人看了看,接着道:“不仅如此,我还见过你。我知道你和那女人一起弄死了斐特拉曼,然后你带着你所谓的正义开始把你虚伪的自责和懊悔变成怒气发泄到那个女人身上,却没有想过,那个女人的成功,大部分原因来自于你,祭司大人。”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因为我在希琉斯眼里看到了某种东西从他原本平静的眸子里溢了出来,那是之前在审问室里他拷问我的时候,有那么一阵子在眼里所流露出来的东西。它们令我手指微微抖了抖,却依旧坚持着,我继续往下道:“这称谓我说得对么,希琉斯,你就是当年那个协助艾伊塔害死了斐特拉曼,之后又将所有罪孽都推卸到她一个人身上的人。一个为了爬上她的床不惜背叛自己的主人,之后又将一切背叛的罪孽感发泄到她身上的人。还要我再说得更多更清楚一点么?希琉斯,你这个懦夫,如果说艾伊塔是个女表子,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我前方冲撞了过来,一头将我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几乎令我一下背过气去。
  倒地的时候见到的那一幕令我惊呆了。
  就见伊甸园和我一样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可能离那力量的距离太近,所以他受到的撞击力度远大于我,一大片血从他脑后那片墙上滑了出来,他两眼对着希琉斯的方向,试图站起来却一时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只松开了那只握着匕首的手,跪在地上一下一下慢慢喘着气。
  那只手上全是血。
  原本用来胁持希琉斯的匕首整片刃都扭曲了,朝上翻了起来,以致几乎割断了伊甸园的手。
  而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力量……
  我呆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注视着我的希琉斯,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人。
  斐特拉曼。
  只有他能不动一根手指而将对手控制于无形,因为他有着某种巨大的念力。这种力量让他在三千年前他的国度里被人恐惧而敬畏地尊为神祗。
  为什么希琉斯也能这么做……
  而在我的记忆中,当年艾伊塔在斐特拉曼的葬礼仪式时把希琉斯囚禁了起来,他又是怎么逃脱囚禁,并且还来到这个时代的。
  是同斐特拉曼一样死而复生?还是有其他的方式……例如……如同裴利安那样……
  种种问题在我脑子里风车般急转着,令我的头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
  “没错,是我协助艾伊塔杀了我的王,”这时听见希琉斯开口道。
  他站在那个地方,神色看起来有点奇怪,不像之前的平静,也不像后来的愤怒,如果他后来眼神里流露出的那令我手指发抖的东西确实叫愤怒的话。
  那么他此时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
  他在用怎样一种情绪说着这么一句话……
  我沉默,抹掉了嘴角滑出来的血,抬头看向他。
  “我帮她杀了我的主人,因为我太爱她。”他说。话音落手朝后轻轻一甩,身后那堵墙壁咔的声巨响裂出了道如同蛛网般的裂缝


☆、第九十章

  但伊甸园不在原地;不然他的血肉会是这道墙上流动的色彩。
  这想法让我全身一个激灵。
  短短一刹,那杀手突然自原本所待的那个位置消失,因而很适时地回避了希琉斯那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否则,水泥墙都能被造成那样大的裂口,何况血肉之躯。
  这简直是人同神的较量。
  “你看;这就是我一贯很赞赏他的地方,”爆裂扬起的大片粉尘逐渐消散开来后;希琉斯低下头对我道。“没有胜算的状况下,他永远只会选择离开;哪怕你出的筹码再高,也不会令他为你做任何停留。”
  “我知道他的现实。”
  “所以,在这个地方你不会得到第二次奇迹了;A。”
  “我也知道。”
  “你也知道。”他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我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种力量。”
  我一怔。
  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种力量?既然这样问我,那么他的这种同斐特拉曼相似的力量,并不是与生而来的了。不由得再次看向那堵被他震裂的墙,突然一道剧烈的绞痛从后背袭了过来,毫无防备间令我一阵抽搐。
  继而一发不可收拾,那层层的痛如同无数把刀子在后背上反复不停地翻卷着,瞬间冷汗就从额头上直逼了出来,我用力蜷缩起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像往常一样将这连绵不断的疼痛从身体里排挤出去。
  这过程希琉斯一直在我身边静静看着,如同没有表情的石雕一般。
  直到我无法控制地翻滚到地上,他俯□,一把抓住我头发,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时间把你的记忆都榨干了,艾伊塔。”
  “我不是艾伊塔。”身体的疼痛和重复的纠正让我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而背上的痛再次加剧,以致当这男人硬扯着我头发强迫我面对他的时候,我竟一点也感觉不到头发被从头皮撕扯开来的疼,只像只死狗般一动不动蜷缩着,任何一种姿势的改变都足以让我疼得太阳穴突突急跳。
  “不是艾伊塔,”希琉斯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然后点点头:“也是,三千年过去了,无论记忆还是身体,你确实不再是艾伊塔。”
  “那为什么还要追杀我!”他的话令我怒气油然而生,却苦于疼痛的折磨,于是只能用沙哑的嗓子质问了句。
  他没回答,将我头发在他手上绕了一圈,拖着我朝来时的方向慢慢走了起来。
  我心知无法抗拒,只能由着他拖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一路上全是爆炸后的石块,还有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它们烙着我的后背,最初一次接着一次地剧痛,后来麻木了,我开始想象它们割破我背后那些密集伤口时会是种什么样子。那些长时间被娭毑的药封闭在我身体里的血液,只怕早已是急不可待从伤口里喷涌而出,带着千年前诅咒剧烈的毒,不知是不是能把这鬼地方的地板给腐烂掉。
  而我还能在这诅咒里生存多久?其实这问题已经不用我想太多,因为很显然,这个男人应该不会让我活过今晚。
  他对我的杀意显而易见,到底几时下手,只是个时间问题。
  就在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希琉斯的脚步停了下来,低头看向我,自言自语般轻声道:“说起来,真可笑不是么,整整三千年了。三千年之前,不知你有没有想过这本属于你的时间会被错加在我身上。”
  “呵呵……”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抓着我头发的手一松,我失去束缚一头倒在地上。“现在我刚好有点儿时间,也许可以帮你来理解一下。”
  “是么?”我仰天躺在地上,疼痛和失血让我两只耳朵嗡嗡作响:“我听着。”
  见状他翻了翻我的眼皮,以确定我是否还清醒着,随后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把我朝前方一扇门内推了进去:“三千年前,一个叫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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