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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白如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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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小敏先是一喜,可是听到后来,不由顿时又楞住了,她走上前,紧紧地抓着父亲一手道:“爸爸,怪老道真的就这么厉害么?”
    琴魔哈古弦微微一笑道:“他徒弟的本事你都见了;师父还用多说!”
    小敏不由低下了头,呐呐道:“那……那……爸爸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哈古弦笑着拍着小敏,安慰道:“孩于不要失望……你几曾看过爸爸怕过人来?爸爸既然说了去,山也挡不住,等会儿,等天黑了我们就去!”
    哈小敏此时偷看父亲脸色,虽然微笑着,可是那两团雪球也似的眉毛,却微微蹙着,像是仍然悬着一腔忧心。
    她想到父亲一身绝顶武功,自己也只不过得到了十之一二,平日就没见他发过愁,由此可知,父亲心中果然把那墨狐子秦狸视为一个大大的劲敌了。
    当时虽被父亲安慰着,心中也不无犹豫,琴魔哈古弦见状,不由又连声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父女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就算那怪老道能及时赶到,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小敏被父亲这么劝着,才算宽心大放。父女二人又谈了些应该小心之处,这才定好时间,小敏转身回房中走去!
    她回到了房中,把自己一向未曾用过的宝剑,由墙头上摘了下来。
    当她双手模到那冰凉的剑鞘之时,她心中却不无感慨地想道:“莫非我还要杀人么?……”
    忽然她呆呆地挨了摇头道:“不!我不能杀人……南水北星虽然专们和我斗气,可是他们是好人。”
    最后她仍然把它背系在了后背,心想我只是带去吓唬吓唬他们,这两小鬼也太目中无人了。除了白如云以外,可以说他们是谁也看不起,今天晚上,有机会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她又从衣袋中找出了一个人皮面具。这面具还是半年以前,自己向白如云要的,今夜正好取出来应用一下,想着就把这面具戴上了,再对着镜子照一照,果然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了。
    好容易等到了晚上,月亮出了老高,哈古弦还没来,哈小敏已迫不及待,披挂齐全走到了父亲房中,却见哈古弦仍在窗前,就灯看书呢!
    而且宽衣便履像似没有一点事似的,哈小敏不由皱着眉道:“爸爸!时候到了,您老人家怎么一点准备也没有?还不换衣服了”
    哈古弦放下书本,笑道:“还要准备什么?……这样还不行么?”
    哈小敏上下看了父亲半天,道:“您老就穿这一身?”
    哈古弦在窗前滴溜溜转一转,嘻嘻笑道:“就凭这一身,今夜要和那墨狐子秦狸作一番周旋,姑娘你说使得么?”
    哈小敏不由一笑道:“您老人家还有什么不行的?不过……还是小心点好!”
    哈古弦嘿嘿一笑道,“不用!不用!怪老道自诩高人,今夜我老头子要煞一煞他的威风!”
    也是这句话,提醒了他自己,墨狐子泰狸一生传奇事迹很多,简直把他说成了神仙一般,琴魔哈古弦虽同他比邻而居,可是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二老虽时常见面,却是很少说话,而且是一说话就吵架!
    今夜,琴魔哈古弦实在不忍叫女儿失望,所以只好大胆地冒一次险,顺便也想会一会墨狐子秦狸,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超群本领!
    他心中虽知道,自己不一定是对方敌手,可是至不敌时逃走,也是不难,因此他才答应了。
    别看他外表镇静,其实他内心比谁都急!只是他却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使显出而已。
    哈小敏拉住父亲的手道:“爸爸,我们怎样去?”
    琴魔哈古弦笑笑道:“自然是坐船去了……”
    他说着话,推开窗户,看了一看天色,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们走吧!”
    这老人说着话,只把一双大袖向上挽了挽,仍然是松襟便履。
    哈小敏情知父亲一向对敌,就从来没有换过什么紧身衣服,也从来没有带过兵刃,见状虽觉父亲太大胆了一点,可也不十分惊异。
    哈古弦已快走出们口,忽然笑了笑道:“小敏,你去把爸爸那支洞箫拿来,等会儿你划船,我吹箫,如此良夜,我父女放舟河上,真是好一番消受也!”
    哈小敏闻言心中一动,她心中奇怪,父亲一向是不吹箫的,平素只是弹琴,记得有一次自己问爸爸,那支翠策爸爸既不吹,要来何用?爸爸曾回答自己说,那是他的兵刃。
    今日看来,父亲虽说是吹箫行乐,实则定是以此来对付那墨狐子秦狸了。
    想着不由怔了一怔,口中低道:“是墙上那支翠箫么?”
    哈古弦点头笑道:“是的!”
    小敏这才奔回房中,由墙上摘下了一个长形的紫鱼皮套管,由其中抽出了这支十八孔的洞箫,只觉入手冰凉,其寒刺骨,而且入手颇重。
    映着月光,闪闪生辉,哈小敏心知父亲这支箫,定是一件稀罕之物。
    当时跑出,把箫递给了父亲。
    哈古弦接翠箫在手,目开一线,两只手在箫身上一阵抚摸,不由长叹了一声,道:“孩子!你不要小瞧了这支箫,爸爸曾仗以成名武林垂六十年之久。”
    他望了天上明月一眼,犹不曾忘记,三十年前,退出武林之最后湘江一战,以此小小一管翠箫击毙名噪大江南北的“九连环”和多指双尼。至今回思起来,犹是不寒而栗!
    这时小敏已远远把小舟行向溪尾,尖声叫道:“爸爸快来吧!”
    哈古弦就空一晃这枝洞策,发出一阵嘘嘘之声,随之往颈后一插,身形向下一蹲,口中叱了声道:“爸爸来啦!”
    跟着那粗短的小腿,往上微微一弹,整个人身,就似同是一只海鸟也似的只是一起一落,已轻飘飘地落在了小船之首。
    那小船竟是连动也没动一下,哈小敏在船尾放下了绳子,’回头方想再叫一声,不想一抬头,父亲竟已立在了船身,不由笑道:“好使的轻功!”
    哈古弦哈哈一笑道:“这个好么?你再看这个!”’
    这老头儿想是一时象兴大起,他口中说着话,也不见双膝弯曲,只把一只大袖向下一挥,猛然把丹田之气向上一提。
    他整个的人身,借着大袖上这一挥之力,“噗嗤!”一阵疾风之声,已拔起了两丈多高。
    这时小舟已行至溪中,哈古弦起在空中的人,猛然向下一折,成了头下脚上之势,直向船上倒栽了下来,哈小敏不由张大了嘴,惊叫了声:“小心!”
    可是再看父亲,那倒栽下的身子向下一冲,只听到船板上轻轻的“夺!”的一声。
    哈古弦竟借着小小一支翠箫,轻点在船面之上,整个人依然倒立着笔也似直。
    他那飘拂在空中的长须,被风吹得飘向了一边,再加上肥大的衣衫,乍看起来,就如同是画中仙人也似的,哈小敏不由拍手笑道:“爸爸好本事!”
    哈古弦突然往回一抽右手翠箫,一扭腰躯,四平八稳地落在了船首,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敏不由一面摇桨,一面撤娇道:“我不管,这一手您老人家得教我!”
    哈古弦微笑道:“你别小看这一手,要是没有二十年以上练气功夫,想也别去想!”
    小敏还是不依道:“我不管嘛……人家要学嘛!”
    琴魔哈古弦叹道:“你这孩子!爸爸这一身功夫,要是不教给你,难道还带到棺材里去不成?不过要等你把那套‘洗髓经’练成了再说!”
    哈小敏心中这时只是羡慕着父亲一身好功夫,闻言不由不服道:“那白如云,人也不过才二十多岁,怎么能练那么一身好本事?我从小就跟您老人家练功夫,怎么还比不过他呢?”
    哈古弦一手捻着长髯,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不是曾给你说过么?你小云哥,是人中之杰,天赋质票,都是高人数等,这种人,在茫茫人群之中,是千万人中难觅其一,自然又当别论了!”
    他说着,又叹了一声道:“还有你龙大哥,论骨格质禀,都不差白如云分毫,只是差在一个‘沉’字……唉!这真是武林之中无独有偶的奇材。”
    哈小敏不由伤感道:“这么说,我是一块不成材的料了?”
    哈古弦不由呵呵一笑道:“你不要自责过甚,以你禀赋智力,在女孩之中,确也是难觅的佳材了……只要好好加以造就,来日定可光大武林!只是……”
    哈古弦不由长叹了一声,看了女儿一眼,十分伤感地道:“只是你自小被你娘宠坏了……不忍心叫你吃一点苫,要是依着我,四岁那一年,就想教你站八式,可是你娘说这么一点孩子要是练死了呢?”
    他说着声音变得小多了,又摇了摇头道:“后来你娘走了……我好几年心里不好受,也没十分督促你,直到你十岁那年,我才算真正下工夫教你。所以你真正学功夫,还不到十年,能有今天这种成就,已经是大大令我满意了……只要你能照此勤练下去,想到白如云和龙匀甫今日这种成就,并不是没有希望,只是看你用不用功了!”
    小敏见父亲一提到母亲,总是伤心不已,像是有无限感慨,当时忙打岔道:“爸爸!你不是要吹箫给我听么?怎么也不吹了?”
    哈古弦连连点头道:“好吧!我就吹来!”
    说着自颈后抽出了那支翠箫,一时凑口,凝神屏气地吹了起来。
    琴魔哈古弦,把这支翠箫凑近口去,细细吹奏着,立刻水面上荡起了一陈极为细柔的箫声,一时如天乐飘临;婉转如新莺出谷,在曲折的小溪上往返回绕,极尽柔怀。哈小敏顿时感觉心意清爽,神智清朗,几疑身在梦中,不由拍手赞起好来。
    哈古弦一直吹了约盏茶时间,才把这支翠箫往颈后一插,叹息道:“这一曲玉阁楼台,我已二十年没有吹了……想当年和你母亲泛舟溪面,吹奏这一曲时,情节竟是和今夜极相仿佛……”
    哈古弦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小敏,不由摇头叹息了一声。
    接着,他继续道:“而今二十年匆匆岁月,为父我已满头华发,呈现老态,你母亲却是一去不归……每思及此,怎不令人引为恨事?”
    这平日豪气纵横的哈老怪,于思念往事的一刻,也不禁陡有伤怀,连连叹息不已。
    哈小敏知道父亲无意的一曲《玉阁楼台》,竟自勾起了无限伤感,不由笑道:“您老人家也不要再难受了……悲欢离合,原是人生难免之事,并不是爸爸一人……不过……”
    她说着也不禁有些伤感了,想到母亲,总认为她太狠心了——心中也不禁有些酸酸的!
    琴魔哈古弦不由苦笑了一下道:“你娘心眼是太窄了一点!其实夫妻反目,本是人间常事……又何必如此认真?竟至十数年来不屑顾我……哼!”
    说着他由鼻中哼了一声,面带冷笑地道:“就是不顾我们夫妻之情,也要顾顾母女之爱呀!她就真忍心连你这女儿都不要了么?”
    说着那双眸子灼灼生光,像有无限怨恨似的,哈小敏不由心中一阵难受;但她惟恐使父亲更加伤心,尚自勉强装着浅笑道:“也许她老人家,这些年以来一直遇着难以脱身的事情也不一定……女儿此次下山,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她老人家,然后再回来和爸爸团聚,爸爸!你说这样做好不好?”
    琴魔哈古弦不由苦笑了笑,他知道女儿这番心思,只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当时笑着摇了摇头道:“傻孩子!你娘是不会回来的了……不过你这番孝心,诚然可感,也说不定能办到……”
    说着他忽口中“啊!”了一声,忙问小敏道:“你看那‘桑询坎’已过了,快些转过去吧……我们只顾得说话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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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回 镖头受困 怪客出现
    他那双冷电也似的眸子,正自灼灼有光地瞅着这个抖索的老人。
    也为这两句话,使白如云把欲击而出的双掌,又收回来了……
    这一个怪侠,一生之中,做任何事情,就从来没有犹豫过,从来没有良心不安过。
    可是这一霎那,他竟会感到对这老人,不忍下手了。
    他望着这白发的老人,见他正自四下地张望着,虽有一双瞳子,却无异盲目一般。
    金风剪伍天麒说了半天话,不再听到龙匀甫的回音,不由又开始心寒了。
    他伸了一下脖子,哑着嗓子道:“匀甫……匀甫……”
    白如云一声不哼。
    果然伍天麒马上脸色又大变了,白如云见他翻了一下凸出的眸子,声音加大了:“匀甫……老天!你怎么不答应我呀!唉唷!可坑死我了……”
    “匀甫!匀甫!……”
    白如云眨了一下阵子,心想:“唉!这老家伙心里还是惦念着那龙匀甫,对于我只是一份可怜的心而已。”
    伍天麒叫了半天,没有人回答,他胆虚地又坐下了,流着老泪,自言自语道:“这孩子是怎么啦?……刚才不是还给我说话么?怎么这一会儿……老天,他可死不得呀……”
    他说着,用手在唇边作了一个喇叭口的形状,提起了丹田之气,大吼道:“匀甫!匀甫!”
    白如云胸有成竹地冷冷一笑,他伪装着龙匀甫的嗓音道:“镖头,我在这!”
    金风剪伍天麒先是一喜,后又一怔,他奇怪的是怎么龙匀甫对自己会改了称呼,呼自己为“镖头”了!
    可是那声音一点不错,确是爱婿龙匀甫的口音,白如云学得维妙维肖……
    伍天麒挤了一下两道浓眉,咳了一声道:“咳……咳……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白如云死了没有?”
    白如云唉了一声道:“准死了……你老放心吧!”
    伍天麒却相反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不是不放心啊!”
    白如云冷冷地道:“你老人家难道不希望他死?”
    伍天麒咂了一下嘴,双手连搓,道:“不是的……不是的……贤婿,话可不是这么说,唉……你……你怎么不过来呀?”
    白如云黯然道:“我的鞋掉了!我在找鞋!”
    伍天麒点了点头道:“我说呢,找着没有哪?”
    白如云忽然流下两滴泪来——这是奇迹!
    他不由黯然想道:“我的心是太狠了!我不该把龙匀甫打下涧底去!”可是他又自解道:“这也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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