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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文物贩子在唐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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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鸿此时所说,乃是后世宋“关学”鼻祖张载的学说。张载为宋时“五子”之一,所创“气学”实为后世儒学立派之基。此时卢鸿讲来,自然是振聋发聩,惊倒众人。
  堂中诸位长老听了卢鸿这番话,俱都闭目深思,一时堂中,竟然无人出声。
  良久之后,郑聿明缓缓睁开又眼,深深看着卢鸿,问道:“既有自诚明,又有自明诚,则孰先孰后,孰是孰非?”
  卢鸿略略低头,慢慢说道:“儒者则因明致诚,因诚致明,故天人合一,致学而可以后圣,得天而未始遗人,《易》所谓不遗、不流、不过者也。”
  堂中诸位长老听了,不由齐齐动容。
    文物贩子在唐朝 第三卷 南下荥阳 第十章 郑家三老
     更新时间:2008…10…26 11:39:01 本章字数:2660
  “太虚即气、天人合一”是后世张载“气学”的立学之基。此处所谓太虚即气,是指元气乃是万物本源;天人合一,乃是指圣人的最高境界,与天道相合,内外相通,达到“完人”之境。
  唐朝时虽有“天人合一”之说,却与此不同。“天人合一”本是道家之说,后为董仲舒引用。只是董说建立在“天人感应”学说之上,只是认为天“有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人性可上体天心,如此相合罢了。
  郑家诸长老自然未曾听过卢鸿此时解说,郑聿明便问道:“何谓天人合一?”
  卢鸿道:“至大无外,至小无内。天地一大我,即太极也;此身一小我,亦太极也。合内外,一天人,无我而后大,大成性而后圣。”
  卢鸿此言说罢,堂中诸老均做声不得。正在此时,堂侧一个通向后进的小门忽然“呀”的一声打开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忽然走了出来。
  堂中诸长老见了这白发老者自门中而出,俱都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均现出不敢相信的激动神色。族长郑聿横上前相迎,正待说话,却为白发老者以手势止住。只见这老者径自走到台上右侧蒲团坐下,直视卢鸿问道:“敢问小友,何为道,何为体?”
  卢鸿昂然答道:“太和所谓道,太虚体之本。”
  “何为太虚?”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至静无感,性之渊源。有识有知,物交之客感。”
  白发老者听了,不由两手相击,道了声好,又问:“何为气?”
  卢鸿道:“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聚为有象,不失吾常。聚也吾体,散也吾体,知死之不亡者,可与言性也。”
  由来各家学说,多崇尊天道天性,贬低人道人性。唐朝时佛教大兴,道教并起。佛道二家,理论构架宏大完整,而儒学因各经籍解说纷纭,最基本的理论架构却未能最终完善,在与佛教论战中,每因此受挫。此时卢鸿提出“太虚即气、天人合一”的理论,却是从最底层将儒家的世界观构建起来。听在众人耳里,只觉得卢鸿所说,便是多年来修习经学苦苦寻觅的绝大道理,忽然被卢鸿从基础上勾绘出来,一时众人脸上,满是激动惊喜之色。
  此时,忽然从那打开的小门之内,幽幽地传来一声叹息,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聿横,传语族中各房,三日之后,玄坛开坛,我们三个老朽并小友共论经义。”
  闻得此言,堂内诸长老面上无不露出狂喜之色。族长郑聿横激动得须眉抖动,口中呐呐片刻才颤声答道:“遵命。”
  郑家玄坛要开坛了!
  这个消息,在荥阳一时激起了惊天巨浪,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四方传去。
  郑府中人个个脸上喜气洋洋。每一次玄坛开坛,都是郑氏家族一件盛事,何况这玄坛已经有十年未曾开启。
  要说起这玄坛十年未开的原因,便不能不提到李家那个天才人物:李伯方。
  这李伯方少年时便天资绝伦,遍览群书,更兼能言善辩,颇富声望。只是其后与郑府中经学高才几经辩论,总是相持不下,难分胜负,心下颇不服气。年岁既长,便游学长安,寻师访友,学业精进。十年前,郑族玄坛开坛,族内三位耆老登坛讲经,李伯方突然不邀而至,登坛与三老相辩。此时李伯方所解经学颇有新意,一时郑家竟然处于下风,形势不利。总亏三老学业精深,又是联手对敌,往返辩论了十来天,最终勉强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虽说最终平手收场,但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伯方新立经说,实是颇有高明之处,只是他年龄较之三老要差着十来岁,见识经历略逊;此外新立经说,总有不完善之处,这才被对方三人联手抓住些许不足之处,未能得竟全功。
  经此一场论战,李伯方自然是名声雀起。郑族三老一怒之下,竟然不再理会族中之事,闭关在带草堂,日日研习经典,以图来日雪耻。这三老原本均以“经”字排行,分别名为郑经知、郑经行、郑经诚,因此次论经之痛,竟然舍去“经”字不用,便以郑知、郑行、郑诚之名相称,可谓刻骨铭心。
  那李伯方却也是个妙人,虽然他已是年近六旬之人,更兼名声大著,却一不收徒,二不讲学,三不养老,只在家中停留数日,依然带着一仆一童,携了数卷经籍,云游天下去了。
  郑府之人,因此对李家人多有怨恨,只是碍于家族身份,不便有过激言行罢了。这玄坛讲经,也就成了郑族最别扭之事。昔日光彩,化成恨事,故族中少有人提起,竟至这玄坛未开,一闭就是十年。
  因着卢鸿要入楼读书,有长老欲刁难于他,故在带草堂中考究卢鸿。万万没料到这卢鸿竟是洞达经典,几番言语,不只让诸位长老心中惊诧,更是惊动了后进小屋内的郑家三老。
  三老于百经诸典,若说精研深究,只怕当世也再难有出其右者。只是三人均是幼承家学,自小思维便已定型,囿于藩篱,越是苦修,越是钻牛角尖般寻不着头脑。这次偶然听到前堂卢鸿短短数言,触动灵机,心有所感。那三老郑诚,便忍不住开门而出,直问卢鸿。
  卢鸿以“太虚即气、天人合一”之说相解,三老心中恍然如同拨云见日,十年纠缠,一朝消解。自然便要开坛讲经,以还十年之愿。
  郑府中人俱都欣喜若狂,那始作俑者卢鸿却是疲惫不堪。
  郑族三老既已出关,郑知郑行也一一行出。三老便坐于蒲团之上,邀卢鸿论经谈道。
  卢鸿本是后生晚辈,连道不可。不想三老本已年愈古稀,这些年精研经典,一心只在学问上,竟是直以“小友”相称卢鸿。那郑诚更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先。小友你是凭了胸中学识与我等论道,那学识还分个什么爷爷辈孙子辈?你便不要做这一番扭捏之态了吧。”
  卢鸿听了,竟然也是拱一拱手,不再推辞,爽爽快快的席地坐在三老对面。三老一少,就这么谈经论道,直至天晚。
  那郑府诸老传了开坛消息,便守在带草堂外,等三老出堂,回府细叙。谁知里边四人说得入神,竟是连午饭也未曾用过。直到天色将晚,郑聿横怕三老身体有损,这才冒失入内,请了四人出堂。
  此次带草论经之后,“太虚即气,天人合一”之说奠定了后世儒学根本,更成了郑族家学传承渊源,后历数百年而不衰;而三老一少“带草论经”与郑玄“玄坛述道”的场景,被郑家人绘作壁画于带草堂东西壁上,以为族中胜事,千载流传。
    文物贩子在唐朝 第三卷 南下荥阳 第十一章 玄坛上的小讲师
     更新时间:2008…10…26 11:39:01 本章字数:2576
  三日之后,郑族玄坛。
  昔日冷清的玄坛内满是前来听讲的学子。闻得玄坛开坛之后,不仅是郑族中人,合郡学子无不以能入玄坛听讲为荣,更有闻迅不辞路远赶来的儒学名流。这玄坛已经是十年未开,据闻此次开坛,便是昔年闭关的郑族三老出关论经,更奇的是,与三老一同论经的,竟然还有前些日在桃园诗会中大出风头、尽得花筹的范阳卢九公子。这个消息,更是让人大生好奇之心,急欲一睹究竟。
  此地玄坛正位上,端端正正摆下了香案,正是等待开坛仪式之后,开坛讲经。
  这开坛仪式却颇为简单,便是以祭拜郑玄为礼。只见那郑家族长郑聿横,面容庄重,一丝不敬地行完祭拜之礼,这才高声宣布,郑府玄坛讲经便即开始。
  此时台下黑鸦鸦的全是前来听讲的学子,只是虽然人数众多,却尽都小心翼翼,鸦雀无声。在玄坛两侧,尽是本地官员、名族以及闻讯而来的经学大家,就连太守也亲自出席,一睹这难得的文林盛事。
  祭拜仪式之后,郑族三老并卢鸿便一一登上玄坛。三老本是郑族经学重镇,名望早著,在场中人年龄稍长者,均自识得;只是十年苦索,岁月如水,三老均已须发尽白,华发苍颜,更让人心生感慨。那卢鸿前些时日在桃园诗会中,一序两诗,压倒余子,尽得花筹,风头正劲;只是除了当时在场的青年学子,识者却是有限。此时众人见卢鸿不过十三四的年纪,当此玄坛讲经盛事,众目睽睽之下,却是神色淡然,举止自若,气质不凡。与三老站在一起,更显得少年潇洒,别有一番风流,不由均是暗暗喝一声彩。
  此地三老中郑知站在坛前,向来听讲的众人拱手肃然道:“诸位同道、才良请了。玄坛讲经,本是先辈传下的宿例,无非为了光大经学,广聚同道,提携后进。只是因我三人一时意气,竟使这玄坛停闭十年,真是我等的罪过。”说到此时,郑知转头看了看自己两位兄弟,也均是一脸萧然,颇为感慨。
  顿了一下,郑知方又言道:“幸得前日,范阳卢鸿小友畅言天机,才惊醒我们这枯闭的三个老朽。卢鸿小友天生奇才,一言道破我们十年苦求之桎梏,顿悟往日之谬,窥见大道之机。今日这玄坛讲经,便由我们四人,共相论道,以咨于众贤。其中定有粗陋荒谬之见,还望座中方家,不吝指正为盼。”
  坛下众人听了,这才明晓这开坛讲经始末,得知了为何卢鸿以十数岁少年身份,当得玄坛讲经的荣耀。听郑知对卢鸿如此推崇,按说卢鸿已经是其孙辈后生小子,竟然直以“小友”相称,这份推许,可说是十分难得了。
  讲经起始,竟然是卢鸿先行陈述“太虚即气,天人合一”之说,每说一段,三老便引经据典,或相验证,或做释解。卢鸿所说自是条理清晰,通晓畅达;三老释解更是旁征博引,丝丝入扣。坛下众人,多是侵淫经学有年,心中不明之处不在少数。听卢鸿所说,正是多年经学中疑虑所在,以此时卢鸿所说与之一一相验,当真是若符合节,豁然明了;再听三老反复论证,一一道来,可说是如饮甘醇,如聆天音,不知不觉,已是到得本日玄坛暂闭之时。
  此时卢鸿也是颇感疲乏。这登坛论经,于心力脑力,消耗颇大。虽然他近几年颇有近境,此次提出“气学”之说又惊倒众人,但毕竟于经学研究尚浅,功底较之三老不可同日而语。幸好这玄坛讲经,定有先例,以免得讲经之人损毁精神,每日过午休讲,次日清晨复开。倒让卢鸿有了休息时间。
  以往游行而来讲经的经学大家,多半就是小住在带草堂后进小室内,一则就近休息,二则后边就是藏书楼,若要一览郑族藏书,邻近方便。只是三老已经在这斗室中闭关了十年,族中均力邀回家中居住,以叙天伦之情;卢鸿也是疲惫不堪,入楼读书,尚有时日,讲经这一段,便还是住在郑桓家中客房内,以便休养生息。
  郑桓父子三人,均在玄坛听讲之列,卢鸿便与三人一路回来。才一回府,便见门口早有家人候着,道是夫人早在后面备下了饭肴,要郑桓并卢鸿等一回来便去后面用饭。
  四人进到后堂,只是郑夫人并卢秀儿、郑柔已是候着,众人面上均是喜气洋洋。此次倒是卢鸿来后第一次郑桓府上阖家小聚,只因有了卢鸿今日登坛讲经之事,甚是疲乏,郑夫人看了很是心疼。饭后一家子着力夸了卢鸿一场,郑夫人便要卢鸿去客房好生休息,准备明日再次讲经。
  卢鸿确实感觉累了,回了客房稍稍洗漱,倒头便睡,直到日落西山,才被洗砚唤醒。只见饭菜都已送到客房来,原来郑夫人吩咐,这几日讲经,怕卢鸿累着,就命他不需再行请安,早餐晚餐,也都送到客房来,只是要他精心准备讲经,好生休息,不要累垮了身体。
  此时卢鸿尚不知道,他这里蒙头大睡,前边郑桓并郑昭道郑昭德差点忙死。卢鸿前些时桃园诗会已经是名动荥阳,今日卢鸿讲经之后,更是轰动。郑府其他房中学者及诗会中结识的青年同辈,纷纷来访。只是郑夫人已经命卢鸿去睡下了,郑桓等也怕为这外务,影响了卢鸿讲经,因小失大,反为不美。因此来访之客,只得由郑桓等接待了,至于卢鸿,只说是因准备经义,不便见客。后见来访者不断,郑桓觉得不是事,连忙让郑昭道去禀明族长郑聿横。郑聿横听闻,也是怕影响了讲经大业,连忙传语族中各房,开坛期间,不得访扰卢鸿,这才让郑桓门前安定下来。
  次日清晨,卢鸿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用过早饭,便与郑桓父子一起,同赴玄坛而来。
  今日与昨日不同,却是依照卢鸿所议,专以《中庸》为题,将昨天已然叙明的气学理论作进一步深入阐述。
  《中庸》原是《小戴礼记》中的一篇,后世至宋时始将其单独提出,并与《大学》、《论语》、《孟子》并列称为“四书”。旧说《中庸》是子思所作,后世研究认为是秦汉时儒家的作品。文中提到的性、命、道、教等概念以及“五达道”、“三达德”等规范,实为儒家修身立德的不二法门。
  唐时《礼记》为五经之一,《中庸》原文注解之家也是颇多。只是今日,卢鸿并三老以“天人合一”之道与《中庸》中提到的中庸之道互为印证,将慎独、自修、忠恕、宽容、至诚、尽性等一一述来,于昨日气学首倡之余,又自深入一层,坛下诸子均是听得如痴如醉,直到又至午时,仍是不忍离去。
    文物贩子在唐朝 第三卷 南下荥阳 第十二章 还可以问候
     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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