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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铁骨-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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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师兄,你千万别这么说,只有知兵才能带好兵,你啊,属于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干家,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上前线,我相信师兄今后的军职决不在我黄埔同袍任何人之下,有句话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打赌……”安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杜聿明给了安毅一拳:“哼,你小子讽刺我是吗?在杭州的时候,慕沂兄(曾扩情字)询问过我想去哪个师?我说想到你的独立师去任职,哪怕做个连排长也行,慕沂也答应了,说他临离开南京的时候和你一起喝酒,你曾经提出想办法调我到你独立师的建议,让我暗暗高兴了很久,可是分配方案报到总司令部之后,我却被张教育长强行留下来了,说是筹备军校需要我,耀全(郑介民)刚从俄国留学回来,也被临时抽调到教导师担任党代表,各团营长基本都是我们黄埔一二三期的学友担任,以保持队伍的纯洁性。看这架势,一年半载我上不了前线了,还得老老实实窝在后面带新人,憋屈啊!”
    “应该不会,我们一军军部现在不是正在弄扩军计划吗?已经快完成了,初步打算将第一军扩编成三个军,听说其他两个新军的番号都确定了,只是没有透露而已,到时候各军都需要师、团、营级军官的,以两位师兄卓绝的才华,当个师长一点儿也不为过,连小弟这么浅的资历都混上师长……”
    说到这里,安毅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师长了,尴尬一笑,接着说道:“两位师兄的前途绝对超过小弟,只是需要暂时忍耐一段时间,没什么的,尽管放心吧!”
    郑介民摇了摇头:“今天下午我们才知道对你的处分这么重,现在正值徐州会战的关键时刻,你却不在自己的独立师,让我们这些师兄弟非常难以理解,虽然你的那些反日反英的言论有些过激,但谁不知道这些都是事实啊?难道以为处罚你就可以挽回目前恶劣的形势吗?真不知道校长是怎么想的。”
    “这事不能怪校长,他已经为小弟顶住很多压力了,书迷们还喜欢看:。你不知道,中央政府那帮尸位素餐的老家伙原本非要开除小弟的军籍和党籍不可,好像老子铲去了他们的祖坟一样,对小弟痛恨不已,如果不是校长和党部的陈部长严厉反对,我现在可能已经卸甲归田回南昌了。”
    安毅愤恨之情无法压抑,说出的话也很刻薄,看到两位师兄脸上的笑容,这才知道自己的言语失控,讪讪一笑,当即请两位师兄带自己去看看即将执掌的补充团。
    杜聿明停下脚步,指指前面的训练队伍:“不用找了,喏,这就是你的补充团,只有八百人,而且由于来得比较晚,队列都没练成,所以尚未配发枪支弹药,团副你也认识的,二期的方天方天逸……天逸兄,看看是谁来了?”
    浑身大汗的方天看到安毅,连忙跑了过来,刚要敬礼就被安毅一把拦住:“老方,你别作弄小弟,咱们谁跟谁,敬个屁礼啊!”
    祖籍赣州的方天闻言哈哈一笑,指着安毅道:“你这家伙还是那副德行,只要没有师长在场,就没见你正经过,哈哈!等等,我集合好队伍,让弟兄们欢迎团长的到来。”
    方天说完转身离去,几个营长在方天的命令下吹响了哨子,八百余累得半死的新兵蛋子懒洋洋地小跑集合。
    安毅左右看了一眼,皱起眉头低声说道:
    “小弟走了一圈,所到之处看到的官兵们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精神面貌很成问题啊!这还是教导师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杜聿明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这些新兵中很多人都是中学毕业后前来参军的,就算专科毕业的也不少,只不过……在目前这种混乱的局势下,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个阵营,为何会与同是革命军的武汉方面如同水火?就连四五期的师弟们也忧心忡忡地问我们这些团营长,会不会去和武汉方面的军队打仗,你说我们能说什么?张教育长和师部长官看到目前这种混乱的思想状况,也无可奈何,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伤脑筋啊,其他书友正常看:!”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安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郑介民好奇地问道:“小毅,你的独立师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身处前线,一切都是围绕着战事进行的,官兵们想的都是多快好省地打胜仗,怎么才能避免无谓的伤亡,没有人有时间来考虑这种意识形态上的分歧。况且,我们的政治教育工作也不一样,整天都给官兵们灌输打倒军阀、统一祖国的理想,所以相对而言队伍要容易带一些,再加上我们独立师士兵中有六成以上不识字,他们的脑子只想如何才能立功和升官发财,暂时还没想到那么多东西。”安毅如实相告。
    郑介民笑着说道:“我听说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就是这么干的,虽然他们全军上下没一个黄埔学子,但比起我们,却更善于驾驭各级官兵的思想,而且还坚持愚忠教育,全军只认他们的长官。”
    “是啊,我也知道一些,就是这样几乎全部都是由文盲组成的队伍,战斗力却异常强悍,官兵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打起仗来劲儿往一处使,这才……咦,老方来了,看来非要我讲几句才行。”
    安毅向小跑过来汇报的方天回敬了个礼,大步走到八百多人的队伍前面,杜聿明和郑介民非常感兴趣地站在原地,看看自己这个战功赫赫的小师弟会说些什么。
    安毅严格按照军规执行,向三个跑来报告的师兄营长一一回礼,方天扯开嗓门,告诉大家安毅的身份,顿时引来八百多士兵的热烈欢呼,毕竟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心目中的英雄,实在是件令人激动的事情,更何况安毅这个全军尊崇的大英雄如今成了自己的团长。
    安毅回了个礼,扫视场地一圈,挺起胸膛大声问道:“弟兄们,累不累?”
    “不累!”
    回答的声音轰然响起,听得出巨大的回响中充满了喜悦。
    安毅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几丝戏谑:“很好!既然不累,那就再接着练,围绕操场跑上十圈就差不多开饭了。”
    所以人都愣住了,数百官兵立刻安静下来,官兵们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毅,安毅看到几个营长都没动,不由沉下脸来,大声问道:
    “一营长、二营长、三营长,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是!”
    三个营长看到安毅不像是在说笑,立刻敬了个礼,遵命跑回各营,不一会儿,八百余人围绕五百余米周长的操场跑了起来。
    安毅低声叫住方天一起去和杜聿明两人聊聊,方天莞尔一笑跟随在他身边:“老子算是服你了,一来就给全团官兵一个下马威,我想以后你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
    “呵呵,谁让他们不说实话的?活该跑步!”安毅走到乐不可支的杜聿明和郑介民面前,扬起头道:“笑什么?失望了?”
    杜聿明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会大大激励一番,鼓动一下官兵士气呢,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这么恶毒,一来就罚人跑步,恐怕新兵们对你的好感一下子就给跑没了,哈哈!”
    “就是,看你这样子,在独立师中没少折磨你麾下的官兵,我现在突然明白你的部队为什么会战功彪炳了。”郑介民也笑了。
    安毅却一点儿也没有笑的意思,而是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师兄们都错了,在独立师的时候,我时常下连队和官兵们一起训练,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折磨他们,每一个连长、排长都会从难从严要求自己的士兵,每一次训练,营长一级的主官都必须身前士卒,所以士兵们个个服气,人人争先,哪里像这帮孬蛋,苦着张脸就像我欠他们钱不还一样,真没出息,其他书友正常看:!”
    方天睁大眼睛,非常惊讶地问道:“你都是这么严格的?”
    “是啊,告诉师兄们也无妨,我们独立师的官兵训练量和训练强度是各军各师中最大的,非战斗期间每天一个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雷打不动,炊事班的官兵都得扛着大锅跟着跑,更别说其他战斗各部了,每周一到两次的夜间拉练,每月一次的营级训练比赛,所以这才有那么一点点战绩,否则小弟哪儿能把有限的官兵用得这么顺手啊?”安毅颇为感叹地解释。
    杜聿明等人一直听说安毅部队的训练是全军最苦的,但没想到安毅说出来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苦得多,不由得相互对视起来。
    杜聿明期待地问道:“这么个练法,官兵们吃得消吗?”
    “完全没问题,刚开始的第一周的确很难受,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回头我把继南整理的训练手册送一份给各位师兄吧,里面有很多数据可以参考,只不过有一点不知师兄们是否能解决,那就是官兵营养的补充和伤病预防,这一点很关键,做好了战斗力一下子就上来了。”安毅毫不藏私。
    杜聿明高兴地点了点头,三人都非常想得到安毅部队赫赫有名的训练手册,师兄弟几个谈了一会儿,郑介民有些遗憾地说道:
    “本来想今晚给你摆酒接风的,只是正好遇到全师连级以上军官的政治学习,所以只能改到明天晚上了。你刚来今晚不用参加,师座刚才也给你放假了,你初到南京安顿下来事情多,明天再来吧。”
    安毅点了点头,与方天交谈几句便告辞离去,走出军营吩咐林耀东回去招呼扬子饭店的弟兄们,自己要到姐姐家吃饭并商量点儿事情。
    林耀东自然没有二话,示意麾下的侍卫班长暗中跟随保护,独自返回扬子饭店悄悄布置今晚的保卫任务,林耀东心想也许安毅今晚不回饭店住了。
第二八一章 丢失的灵魂
    第二八一章丢失的灵魂
    一顿温馨的晚餐过后,沐浴后的龚茜沏上茶搬来崭新的手风琴,安毅接过含笑背上,活动活动时常拿枪的手,缓缓弹奏了几段小曲。
    直到逐渐活动开僵硬的指关节,找回久违的乐感,安毅这才弹奏出一曲美妙轻盈的《茉莉花》,听得吴妈舒心不已,连连夸奖。
    “你哪儿学的这首曲子?”龚茜挽上个高高的漂亮发髻,欣喜地问道。
    安毅笑道:“听几遍也就记住了,只是很久不弹了,指法还是不到位,原本柳申科夫教官送我的手风琴搬到了老南昌,老道说打仗是要命的事也就没带来给我,倒是军中不少官兵随身带着笛子和二胡,休闲的时候官兵们会自娱自乐地玩上一会儿,军营里气氛也就活泼多了。
    有时候真让人感叹,那些士兵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识谱,拉二胡吹笛子却能很好地表现自己的情感,很多时候我都为自己拥有那么乐观质朴的官兵深感骄傲,其他书友正常看:。”
    龚茜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安毅眼里一闪而过的神采:“想前线了吧?”
    “是,我总是放不下啊!总是惦记着军营里的弟兄们和正在进行的战斗,今天,独立师将按计划攻打泗县,不知如今战事如何了,但愿那个代理师长指挥战斗的党代表别愚蠢到去攻城,否则我那点儿老本就没了。”安毅担忧地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吴妈安慰安毅几句,说是隔壁钟家夫妇明早就要坐火车去上海,得去说说话告别一下。龚茜在晚饭时已经听到安毅将委托钟家夫妇负责留学生事务的经过,连忙进屋拿出两件小配饰让吴妈送给钟家两个孩子,权当作一点儿纪念,吴妈接过手里点点头离开了。
    “再弹一曲吧,我喜欢听你的曲子。”龚茜不愿看到安毅的忧郁,微带撒娇地低声请求。
    龚茜手托香腮,恬静动人,白皙的脖子和白色无袖丝袍下玲珑剔透宛如凝脂般的躯体犹犹豫豫映入安毅的视线,使得安毅一时忘记了前线,忘记了担忧,心猿意马心跳加速,他连忙移开视线,佯装凝思望向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轻按琴键,弹出一首缠绵抒情的曲子来。
    龚茜听得入迷,丹唇微张,高洁秀美的脸上渐渐泛起红云,她已经听出安毅的心声,体会到安毅心中的渴慕、信赖、留恋与热爱,以至于琴声的余音渐渐远去,她仍是满怀激动地痴望着安毅微笑的漂亮嘴角。
    “姐,好听吗?”
    安毅绽放笑容低声问道。
    龚茜深深吸口气缓缓靠向椅背:“好听,宛如天籁,谢谢你小毅……这首曲子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安毅笑道。
    龚茜先是一愣,随即羞恼地打了安毅肩头一下,咬着嘴唇低声骂道:“小无赖,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书迷们还喜欢看:!老实回答,这首曲子的曲名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啊!”安毅如实回答。
    龚茜气得站起来扑到安毅身上给了他一顿粉拳,最后揪住安毅的耳朵大声笑骂:“竟敢吃老姐豆腐……我把你的耳朵撕下来!”
    “哎哟哟……松手啊,唉呀……姐,你松手啊!我说的是真的,这是首粤语歌曲,歌曲名字就叫《偏偏喜欢你》,这不是我自己写的,是本来就有的,是用粤语演唱的……快松手、快松手,否则两耳不对称了……”
    安毅连声求饶匆忙解释。
    龚茜噗嗤一笑,又给了安毅脑袋一巴掌,这才整理云鬓,抚平衣衫回到座位上:“你这小无赖可别想瞒我,你姐可是会说粤语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就给我唱出来!快!”
    “我现在已经失去听觉了,改天吧。”安毅实在不想唱出来。
    “想挨揍是不是?”龚茜不依不饶地盯着安毅。
    安毅重重出口气:“好吧,弹完唱完我可得回去了,明早五点半要早操,老子这个……我这个狗屁团长得到场看看,你也知道我那位教育长恩师的严厉,迟到了他能教训你三个小时不带重复的。”
    “噗!”
    龚茜听安毅把一丝不苟的张治中说得这么活灵活现,忍不住又是一笑。
    安毅坐正身子,平稳了一下呼吸,拉开一段过门儿,便在华美中略带哀愁的伴奏声中用粤语低唱起来: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曲声袅袅而逝,龚茜缓缓抬起头,低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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