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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铁骨-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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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感觉到这是蒋介石“功成削藩”手段的白崇禧终于第一个开口了:“此事还需斟酌……总司令的话固然不错,兵肯定是要裁减的,但我们也应该清楚地看到,此刻军阀未除,数十万奉军以及十余万直鲁军残部仍然存在,何况新疆刚刚易帜,革命领袖杨增新将军就被反革命军阀所害,边关不稳,东北未定,此时谈兵员裁撤,为时过早啊,其他书友正常看:!”
    冯玉祥瞥了白崇禧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本人赞同总司令的意见,而且我们也应当遵循中山先生遗愿,合举国之力发展经济和民生,为民众谋福利。就目前而言,就应该从最基本的做起,循序渐进,不应为其他因素所阻碍。”
    白崇禧万万没想到冯玉祥居然跟自己唱对台戏,李宗仁也惊讶地望着冯玉祥,心中紧张琢磨是否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冯玉祥,不然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出来?谁知冯玉祥接下来的话,让心中暗喜的蒋介石大跌眼镜:
    “裁撤军队利国利民,我冯某人自然举双手赞成,可是,如何做到一视同仁、公平公正,才是最重要的,切不能裁撤别人而壮大自己,一边高喊裁军,一边收编各地方部队暗中充实自身实力,这样的事情就太不公平了。”
    阎锡山一听冯玉祥这话夹枪带棒,连忙向身边的商震望去,商震会意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我第三集团军在各军之中虽然兵员最少,但至今从未有过扩充兵员之野心,进驻平津以来,我军一直在肃清残敌,收拢直鲁军和皖军降卒,但仅限于解除其武装,集中进行关押,没有任何收编之打算。一旦清点完毕,即会分批遣散,焕公(冯玉祥)所言恐怕误会了,若是诸位没有异议,我军愿意将目前所关押之十万俘虏尽数交割给中央政府处理,也能让我军腾出更多精力来维护地方治安。”
    蒋介石早已听出冯玉祥话语中的怨恨之意,看到商震站起来代表阎锡山批驳冯玉祥,为使会议不至于酿成更大矛盾,连忙转向不苟言笑的李济深:“任公有何高见?”
    李济深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此次他应蒋介石电邀前来出席裁军会议,本就不情不愿,自从上次中了汪精卫和张发奎的调虎离山之计赶赴上海开会,致使广州失控被张发奎和黄琪翔大军占据、进而导致粤桂军队为争夺广东控制权而自相残杀之后,元气大伤的李济深轻易不会离开老巢广州,此次北上他本不愿来,但看到蒋、冯、阎、李风云汇聚,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自己要是不来,反倒落入下乘得不偿失,于是暗中安排桂系猛将兼广西省主席黄绍纮代为坐镇广州,严密监控已生异心的老部下陈枢铭、陈济棠,这才日夜兼程赶至北平出席会议。
    李济深听到蒋介石虚心征求自己的意见,以其惯有的从容,慢条斯理地说道:“裁兵之策,利国利民,本人非常拥护,可若是只裁别人而暗中壮大自己,本人则极力反对。如今,第四集团军不远千里从湖广飞驰而来,此刻仍在唐山一线与直鲁残军苦苦对峙,中央以及新成立的北平政治分会却没有发给一分钱军饷,如此厚此薄彼,到底为何?再且,第一集团军至今仍在大肆收编直鲁降卒,扩充实力,仅在半月之中就凭空多出五个骑兵师来,总司令却在此时高谈裁军,如何令人信服啊?”
    李济深一席不留丝毫情面的话,顿时将蒋介石说得哑口无言,无比尴尬,也让刚刚当上北平政治分会主席不久的阎锡山暗自恼怒,满堂将帅也幸灾乐祸地望着脸色发青的蒋介石,看他会如何回答。
    身为李济深儿女亲家的吴稚晖见势不妙,“哈哈”畅笑几声,见所有人目光被吸聚到自己身上,当即大声提出自己的建议:
    “此次聚会,主要是以祭灵为主,裁军议题实属顺带提出,尽可视为中央召开正式会议前的一个通气会,只是让诸位明白中央的计划,心里也好有个准备。本着集思广益畅所欲言的精神,各位尽可提出自己的意见,没必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僵!要是一时半会没有成熟意见的话,我建议就此休会,诸位连日操劳也辛苦了,一起去泡泡温泉吧,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满堂将帅随声附和,转眼间人人站起,个个打哈哈,一个好不容易召开的裁军编遣会议就此夭折。
    安毅虽然早已猜到会议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李济深一开口就把矛头指向蒋介石和阎锡山,顺带连自己收编张承柱所部的事情也带上,显然是在此之前,他已与李宗仁和白崇禧私下进行了大量的沟通,否则稳重谨慎的李济深断然不会为了桂系的利益,冒着得罪蒋介石和阎锡山的危险挺身而出,因此而给李济深自己、给其他各部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其中的隐患所滋生的可能后果,更是难以估量。
第四五七章 无法调和的矛盾
    第四五七章无法调和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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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叶秘书打开房门,看到是安毅造访,非常惊讶:“小毅稍等,任公正在内室见客,我先进入禀报一下。”
    “谢谢叶兄!”安毅礼貌致谢,站在门外警戒等候。
    叶秘书快步穿过客厅走进内室,来到恼火不已的李济深面前,低声禀告:“任公,安毅求见。”
    “他来干什么?”李济深皱起眉头,望了一眼叶秘书。
    坐在对面的李宗仁和白崇禧相视一眼,均感来者不善,白崇禧压低声音,轻声问道:“任公,也许是老蒋把这个得意门生派来做说客吧?”
    “健生过虑了,安毅也是任公的得意门生嘛,他未来的岳父大人欧先生与任公可是多年至交,私下里安毅得称呼任公为世叔才对,安毅此来也许仅是后辈的专程拜访呢,无须多虑,其他书友正常看:!任公有两年没见到这个子侄了吧?”李宗仁宽宏地笑问。
    李济深摇头叹息:“这小子生逢其时,两年征战让他功成名就、羽翼丰满了,自从其离校之后,愚兄也没机会见他一面,倒是他每月都会有书信寄来,除了汇报一些战事和正在研读的书籍之外,从未提过任何不快之事,唉……二位如不嫌弃,就一起见见他吧,愚兄很想化解健生与他的那段误会,徳邻兄和健生意下如何?”
    白崇禧含笑拒绝:“感谢任公!小弟认为没有必要,安毅此人看似儒雅宽厚,与世无争,其实是个外宽内忌睚眦必报之人,哪怕任公以长辈身份让他屈服一时,也难保他不怀恨一世,从他复出以来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到他强烈的报复心。
    任公也许不清楚著名的鱼丰战役展开的动机,这个被总司令部和黄埔军校列为经典战役的鱼丰大捷,就是安毅为报去年江北惨败之恨,殚心竭虑独自策划展开的,被其尽数歼灭的皖军第九师,就是去年八月在南京对岸的犁头嘴和八卦洲差点儿打得安毅全军覆没的皖军王牌劲旅,一日之间竟被安毅连施诡计诱其入瓮,最后迅速包围尽数屠杀,十余名皖军将领在其强大之炮火打击下尸骨全无,万余士卒悉数被其消灭掩埋,安毅手段之狠辣内心之冷酷实为罕见,令人感慨啊!”
    李宗仁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任公,小弟二人暂且告辞,其余事项留待明日商议吧。任公难得与安毅相见一次,此子才华横溢,战功赫赫,率先从黄埔一系中脱颖而出,在全**民中享有盛誉,已经具备较高的政治影响力,深受老蒋和中央一干大员器重,否则这次也不会让他北上祭灵了。
    下午小弟看到,军委最新拟定的四个集团军将领晋衔中将的名单上,第一位即是安毅,可谓少年得志,仕途通达啊!他今天能迅速赶来拜见任公,证明他对任公深怀尊敬,也明白孝道,任公还是好好和他叙叙旧吧,我等就不打扰了!”
    “也好,我也想听听他对时局有何看法,看他怎么说彼此间那段误会的。”
    李济深点点头站起来,把李宗仁和白崇禧送出内室,安毅看到李宗仁和白崇禧毫不惊讶,以下官的身份恭敬地向李宗仁和白崇禧敬了个军礼,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怨气和不快。
    三人来到安毅面前停下,李宗仁温和地给安毅回了个礼,白崇禧则含笑注视安毅那双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眼睛,心中微微诧异,但也没再多停留,礼貌地向李济深告辞,便与李宗仁大步走出房门。
    “进来!”
    李济深瞪了安毅一眼,背着双手转身走向内室,叶秘书连忙关上门前去沏茶。
    安毅跟随李济深进入内室,弯腰虚扶李济深坐下之后,才笑容可掬说道:“叔,小侄昨晚才知道您到来,连夜急忙赶来请安,刚到外边的走廊拐角,看到李长官和白长官等人正走进李叔的房门,小侄只好返回去休息了。今早在会议上,小侄想问安又不敢造次,开完会小侄又得赶赴城里公干,晚饭都是在北京师大和师生们一起吃的,好不容易告辞回来还担心李叔您睡了呢。”
    “坐吧。”
    李济深指指边上的沙发,接过叶秘书递来的茶杯,抬头问道:“你去北京师大干什么?”
    安毅接过叶秘书递来的茶杯,低声致谢,一屁股坐下笑着禀报:“北平高校学生代表盛情邀请小侄去见面交流,中央党部就把这事当成一个政治任务,像赶鸭子似的把小侄赶过去了,除了向师生们汇报一些北伐过程中的战役之外,几乎没什么说的。
    您老也知道,小侄国学底子很糟糕,除了军事别的根本不敢触及,面对那么多名师和功底扎实的学生,小侄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想临时抱佛脚背下几首唐诗宋词都来不及了,要命啊!”
    李济深忍不住笑骂:“都成为一军之将,还是那副煮熟狗头的样子,你给我正经一些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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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毅闭上嘴,含笑望着再次板起面孔的李济深。
    李济深叹了口气:“我离开广州之前,正巧你岳父大人从南洋回来,他让我带话给你,说那个澳洲鬼佬化学家已经与他签约了,那种叫什么‘磺胺’的化学原料,有望下月在他的星洲药厂批量生产,我问他干什么用的,他说让我问你更清楚。”
    安毅大喜若狂,激动得站起来奔出几步,又转身回来飞快坐下:“太好了、太好了!这回想不发财都难了……对不起,李叔,小侄失态了,哈哈!太让人高兴了……”
    “怎么回事?把你激动成这样,坐好了!”李济深感兴趣地靠向安毅:“发什么财?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安毅兴奋地回答:“这可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一大发明啊!叔,您记得这么多年来多少人死于脑膜炎、肺炎和败血症吗?别的不说,两次东征和两年北伐,因枪伤、弹片击伤、大面积感冒发烧和痢疾流行等等医治无效的将士就多达十万以上啊!有了这种叫磺胺的抗菌特效药,就能迅速治愈这些病,什么脑膜炎、肺炎、伤口发炎化脓等等,只要服用和注射这种特效磺胺药物,很多人就能保住一命了,如此重要的药物生产在即,能不发财吗?”
    李济深大吃一惊:“真有这么好?”
    “比小侄说的还要好,等星洲药厂做出药物您就知道了,小侄能懵您老人家吗?这么多年,小侄的生意哪一件错过?哪一件不赚钱?您老在广州扩建的军服厂和兵工厂三个月前生产新式军服和钢盔,不也开始赚钱了吗?小侄听说仅是黄季宽将军镇守广西的十五军,就向您订购了五十多万的货物,要是桂系二十几万军队全都装备起来,您老还不发财啊?”安毅眉飞色舞笑道。
    李济深摆摆手:“是开始赚钱了,销往福建那边的军服钢盔赚了一笔,可是粤桂两军情同兄弟,我怎么好意思赚这个钱?倒是刚才说的特效药磺胺,生产出来你可要把两广的销售权给我,我如今几乎入不敷出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安毅一口答应下来,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叔,外界传闻您半年以来向英国人贷款八百万港币,下半年还要贷款七百万,是真的吗?”
    李济深躲开安毅精光闪闪的眼神,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别相信那些谣言,哪儿有这么多?而且都不是外界恶意诽谤的那样拿主权来换,老子怎么样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是个革命军人,怎么可能做出有辱人格国格之事?”
    安毅毫不放松继续询问:“叔,你是否拿两广通商权和采矿权作抵押?”
    “呀,你怎么知道的?”李济深惊讶地望着安毅。
    安毅叹了口气:“叔,回绝英国佬吧,以前借下的就算了,没借的就别借了,粤北的铁矿和桂东北的钨矿只要经营得好,每年赚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退一万步说,小侄宁愿您收取过境鸦片烟税,也不愿看到您老人家被国人辱骂。
    眼看中央政府关税自理政策实施在即,您老要是把通商便利和自有码头让给了英国佬,中央政府和党部这群老大谁会放过您啊?您老也知道,广西七分石头三分土,历来有穷山恶水之称,这么多年来巨大的军费开支全靠与云贵军阀联合走私鸦片支撑,如今李徳邻将军又弄了个雄心勃勃的《广西十年发展纲要》,却不知数千万元的巨大投资从何而来,您老古道热肠,重情重义,可也不能为了这些不切实际的目标,而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啊!何况……”
    “嘭——够了!”
    李济深一掌击在茶几上,震得茶杯当啷作响,吓得叶秘书战战兢兢连忙躲开,李济深盯着安毅的眼睛,严厉地说道:
    “你懂什么?我什么时候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了?发展需要时间,需要资金,暂时的矿权抵押和通商便利有何不可?比起江浙沪地区那帮出卖资源出卖国家金融的洋奴,我算是很收敛的了,数月来广东经济不是稳步发展了吗?民众生活日渐好转,政府税赋节节攀升,这有何不好?难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在你眼里就成了牟利自肥的恶行?你怎么也和仇视我们桂系的那些政敌一样啊?”
    安毅难过的摇摇头:“叔,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了,好吗?小指只是担心有损您的声誉,要是小侄说错了,恳请您老原谅,其他书友正常看:!
    叔,有句话小侄不得不说,桂系军队已经不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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