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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脑后有眼-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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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从天花板上方响起一声沉重的喘息。B同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于是从床上坐起来,竖着耳朵听——他坚信自己不是神经过敏:他不仅真切地听到了又一声喘息,还听到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含含糊糊的,像梦呓。一个男声喘息说:“饿呀,真饿呀,你呢?……”另一个男声叹气说:“我冷呀,真冷呀,你呢?……”第三个男声呻吟说:“挤呀,挤呀,腿脚伸不直,都麻木了,血都不流动了……”

    B同学终于吓得大叫一声,醒了。

    其他同学也醒了。尽管他们不太相信B同学所说的话,但他们相信他脑门正中那滴血是真的!一滴鲜红而腥粘的血,比昨天夜里擦去的那滴大出了一圈,更像一只血红的人眼了!擦去血滴后,大家也没找出B同学的脸上、脑门上有什么出血的理由。那滴血,怎么分析,怎么看,都像是从天花板上渗漏下来——落在他脑门上的!

    他们终于决定上楼去看看。

    当时天刚蒙蒙亮,楼道里还一片黑暗。寝室里的四名同学全体出动,跑到楼上,敲开了位于他们头顶上的317的房门。

    宿舍里只有A同学一人。A同学对外来者搅了他的好觉深感不满。清晨五点半,正是所有的大学生睡得最香的时候。他打开门之后,又立刻钻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去了。

    外来者首先闻到了屋里一股不对头的气味。大家都是学医的,对此气味应该心照不宣。他们像一群狗似的,四处乱嗅。他们怀疑地看着从被窝里露出的那只头,像看一个怪物。A同学被他们盯得毛骨悚然,睁大了眼睛问:“什么事啊你们?”其中一人反问他:“你小子有鼻炎吧?”A同学被问得莫明其妙:“一大早来查这个呀?我还以为查嫖宿呢!这鸟学校,还让不让人活了?”几个人都笑起来。

    忽然,B同学说,他听到柜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人的喘息声。

    几个人就拿床上的A同学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将小情人藏到柜子里去了?

    A同学眼睛里顿时就有了光:“知道了还问!”

    C同学注意到衣柜前的B同学脸色很难看,便问他怎么了?

    B同学定了定神,惊恐不安地反问他:“你……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啊。你没事吧?”C同学看怪物似的看着B同学。

    ——“里面有人,真的有人!”B同学像纸片似的摇晃了一下,颓然坐地,手却一直指着面前的衣柜说:“我听见了,我看见了,他们就在里面!……”

    大家面面相觑。C同学还伸手摸了摸B同学的额头。也就是夜里被滴了血的那个部位。

    “他们的脸被挡住了,我看不见他们的脸,……”B同学坐在地上,还在胡言乱语。

    “他发烧了,烧得不轻,”C同学对大家说:“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吧。”

    ……
77。第10章 网中之鱼…50 四尸体
    当“四尸体”的消息刚开始在“小道”上流传时,牛革就相信那是真的。

    而且不知凭什么,他相信——凶手就是马力。

    牛革又想起了13号那个蹊跷的雪夜,那个出租屋里发生的一系列蹊跷的事情,比如失常的羊丽丽,人为的停电,被撬的门锁,突然的来访者,失踪的唐子江,屋外徘徊逃逸的黑影……而最奇怪的,就要数那个撬锁的黑影在雪地里留下的那串脚印了:

    当时半夜深更的,大家都没有过多的去注意那串脚印。翌日早晨,牛革重新察看时,才发现了那串脚印的与众不同:它绕着那排小平房,画了一个圆圈——而且是一个封闭的圆圈,它的主人是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的?一点痕迹也没有。对此,可以有这么几种解释:1,脚印的主人会腾空行走;2,有人擦去了进出的痕迹;3,进出的痕迹被雪盖住了,而单单没盖那个封闭的圆圈;……

    不过这些疑问,牛革只是放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同居的马子羊丽丽。女孩子本来就胆小,就容易大惊小怪,无事生非,何必再去加重她们的心理负担呢?

    直到“四尸体”浮出水面,牛革才恍然大悟:谁是那串脚印的主人。

    牛革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暂时的幸存者。

    而且牛革还知道——马力为什么要杀人?他想杀什么人?他还想杀谁?!……

    对此牛革非常自信。因为他太了解马力了。

    不过,他还是不会去对任何人说的。

    就算他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78。第10章 网中之鱼…51 半夜不要打手电照镜子
    牛革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刚进大学的时候,是怎么和马力、胡昆混到一起去的。

    马力虽然和自己不同专业,但都喜欢打篮球。两人很可能就是在球场上混熟的。学生在学校里真没什么可玩的,打打篮球出身臭汗吧,也要提前去占场子才行。人实在太多了就分成几个队,打半场,轮流执政。马力的球技不怎么样,但打起球来有一股狠劲,鼓起浑身的疙瘩肉横冲直撞,还有就是不知疲倦的奔跑,蹦跳。

    对了,当时胡昆也好这一口。他的篮球技术如果用五个字来概括的话,就是——“瘾大水平篓。”按理说他“大四”的人了,在这个学校,好歹比他们多摸了三年球,不至于老生新生谁也不要他入伙吧?

    当时,他们刚进校不久,对这所大学还一无所知,而胡昆已经快要毕业了,他对这所学校的故事简直是了如执掌。牛革、马力之所以带胡昆入伙打篮球,还总请他喝酒,是因为胡昆喝高兴了就会给他们讲故事。来自闭塞山村的牛革和马力当时还是个网盲,他们都特别爱听故事——具体一点,就爱听同样来自贫困山区的胡昆讲这所学校里发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他们对这所淹没在繁华都市里的大学校园,还充满着孩子般的好奇。

    历来医学院的鬼故事总是特别多。胡昆不仅喜欢绘声绘色地讲,还喜欢带着他们一一指认、考证事发现场。为了强调故事的真实性,制造故事的恐怖氛围,胡昆还非常讲究讲故事的时间和地点,也就是说,他喜欢在事发现场,对着真实的布景和道具,讲出他认为的那种最佳效果。

    有一次,他们把酒菜带到图书馆旁的草坪上,三人围坐在一块白色塑料布旁,一边野餐,一边听胡昆讲鬼故事。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气候宜人。他们预感到这个故事一定和图书馆有关,也许还和春天的傍晚有关。

    果然,胡昆的第一句话里就包含了他们猜测的两大要素。只不过胡昆特别强调:这是他的亲身经历!

    ——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学校图书馆的阅览室里,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把一本杂志放回书架时,发现角落里有一本旧杂志,上面积着一些灰尘,封面已经没有了。我拾起来,刚要打开来看看,忽然从里面掉下来一个小纸条。那纸条上写着一行淡淡的铅笔字:“半夜时,千万不要打手电照镜子……”

    莫明奇妙。我把小纸条扔在地上,回头再拿那本旧杂志看时,发现那本旧杂志不见了。

    ——不会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明明是放在这边上了。

    这时闭馆的铃声响了。我站起身来,离开了借阅室。临走时,出于好奇心,我捡起那个小纸条。你说说看,纸条是从旧杂志里掉落下来的,现在纸条在这里,旧杂志却没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天,上完了晚自习,我回到寝室,又看了会儿书。11点学生宿舍熄灯。大家说了一通闲话,就临近子夜了。我带着手电,出门去上厕所。

    走廊里很静,远远的就听见从盥洗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经过盥洗室,我特意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个女生,穿着白色的睡衣,正在里面洗头,看样子洗得差不多了,正在用木梳梳理呢,水一滴滴地从头发上流下来,把后背都弄湿了。我心里奇怪,女生怎么会跑到我们男生宿舍楼来洗头呢?

    厕所里的水龙头坏了,我只能到盥洗室里洗手了。

    那女生还在,还在对着一面镜子梳着她的头发。我走进去,和她隔着一个水龙头,洗了洗手。我偷看了她一下,她的头发挺长的,真黑,我就是羡慕女生有这样的头发。

    她的头发把半边脸挡住了,我看不清她是谁,我故意将手电筒照向她搁在水池上面的那面镜子,想看看她是谁。

    从镜子里,我看不到她的脸,她的脸前面也是头发。她不停地用梳子梳着她的头发。从镜子里我惊异地发现:从她那湿漉漉的头发上,滴下来的不是水,而是血,鲜红的血。

    我呆住了。任凭水龙头里的水在手上冲着。

    我赶紧转过手电光,照着身旁的女生——她头发上滴下来的是水,不是血呀。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要梳子吗?”

    女生忽然问了一句,将一只手伸向了我。那是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手——里面是一把木梳。在手电光下,我惊讶地发现:那梳子上,也正一滴滴地滴着血。

    我吓得扔掉了手电筒,飞快的跑出盥洗室,跑回了寝室。

    我忽然想起了白天的那个纸条:“半夜时,千万不要打手电照镜子……”

    故事讲到这里,天完全黑了,酒菜什么的也吃得差不多了。胡昆抹抹嘴从草地上站起来,说要带他们到第二事发现场——他所在寝室走廊的盥洗室去看看。

    看完了盥洗室,再看他的寝室。胡昆当着他们的面,在他的床垫下面掏呀掏的,掏出一张小纸条来,递给马力,说:“这就是物证。”胡昆还说,等若干年之后,这张纸条可以拍卖到七位数。

    马力反复看了这张纸条,然后一脸茫然地将其递给牛革。牛革赶紧接过纸条一看——上面空空的,除了一些折痕,一个字也没有。

    胡昆却面露得意之色:“奇怪吧?告诉你们,我都奇怪了几年了!要不然,它怎么会值七位数呢?”

    ……
79。第10章 网中之鱼…52 骗吃骗喝
    后来,牛革、马力触网以后,才渐渐发现,胡昆给他们胡诌的那些鬼故事,十有八九全是假的。准确的说,都是网上传来传去的一些东西,只不过胡昆比他们先一步看到罢了。胡昆除了无聊、骗吃骗喝以外,能将两个高智商听众唬弄得晕头转向,心理上大概也有一种变态的快感吧?

    等到发现上当的时候,牛革、马力已升到“大二”了,而胡昆则考上了外校的研究生,远走高飞了。

    作为大学生的胡昆给他们讲的最后一个故事,就是《一夜天使》。那时的胡昆正在复习考研,篮球基本不打了,抽烟却上了瘾。一天一包肯定不够。那天在酒桌上,胡昆就着酒菜已经讲了三个故事,都是关于本校的男女同学乱搞的,有的在教室里的课桌上搞,有的跑到农民的菜田里搞,有的就在酒吧的洗手间里搞。

    洗手间里的故事正讲到高潮处,胡昆发现身上的烟抽完了,就遗憾地停住了嘴。在停住嘴之前他还感叹了一句:“讲故事,真他妈的费烟哪!”牛革和马力对了一下眼神,只好让餐厅的老板送一包阿诗码过来。请胡昆所有的费用,都是他们两人平摊的。

    胡昆的眼睛里立刻有了光:“就冲这阿诗玛,我给你们讲一个更刺激的!”

    他低头想了好一会儿,说,你们知道什么叫“校妓”吧?

    牛革说“校妓”多难听啊,不就是指那些“校花”吗?

    胡昆说,嫩了吧?“校妓”是“校妓”,“校花”是“校花”。她们的区别是:“校花”很漂亮,但不乱卖,她们基本上打算一次性卖给一个大款;而“校妓”不一定很漂亮,她们主要是一些为在校男生提供性服务的女同学。也叫校园的“援交女郎”。

    牛革说,还是“援交女郎”好听一点,“校妓”太难听了。

    马力马上问道:现在学校里就有“校妓”吗?

    有啊,多着呢!胡昆一脸坏笑地睨着马力。你想见识见识?

    马力顿时面红耳赤的直摇头,但他眼睛里放出来的精光,透露了他真实的心理活动。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胡昆趁机打趣他说,任何事情都一样,有需有供,才能达到阴阳平衡,达到安定团结嘛!其实这事,男女都需要,区别是男人具有攻击性,弄得不好会犯罪。从这个角度看,那些妓女,无形中减少了多少性犯罪啊!她们对社会的贡献多大呀?至于“校妓”嘛,也算是一种勤工俭学吧?

    胡昆这就从理论上给他们的嫖妓行为找到了合理合法的借口。

    马力却一拍桌子嚷起来,吓人一跳:为什么双方需要,却要男生付钱呢?马力还激动的说,他从网上看到一个国外的最新研究资料,女人的性需要和性快感要比男人强烈得多,平均是男人的2。33倍。——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男人付钱呢?

    马力对男人付钱这一现象始终想不通。

    胡昆讽刺他说:这事也有女人付钱的,你愿意干吗?

    牛革赶紧将话题拉回到故事本身,他问胡昆,有没有上过本校的“援交女郎”?

    胡昆不紧不慢、故弄玄虚地说,上一个“校妓”并不难,难的是上一个长得比“校花”还好看的“校妓”。胡昆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当年学校里有一个“校妓”,外号“一夜天使”,长的比“校花”强多了……

    牛革赶紧问,胡哥,你认识她?

    胡昆说,我和她上过一次床,当时她还是个处女,流了好多血,那感觉,让我念念不忘。从此,对一般的“校妓”也好,女生也好,我就提不起那个兴趣了。

    原来是这样啊?牛革也陪着大发感叹:我还以为你没本事,或者没钱,才泡不上马子的,原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呀!

    马力却不信,说他吹牛。

    胡昆却得意地说,这事高年级的同学都知道,那小妞还跑到保卫处,告我强奸她呢!

    ——“那你真的强奸她了吗?”牛革马力同时问。

    “哪里,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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