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激情辣文电子书 > 随风飘逝 >

第6章

随风飘逝-第6章

小说: 随风飘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臭嘴!咋越说越离谱儿,你就不会说些吉利的话吗?”父亲有些生气了。

  父母的交谈还在继续。马宏楠摸了下烧烘烘的脸转身离去。

  整日为家务忙个不停的杨凤娟已拉着微微的鼾声进入了深沉的梦乡。马宏楠轻手轻脚地脱了衣服贴妻而卧。他将十指交叉着枕在头下,在黑暗中睁大双眼。父母的谈话使他本不平静的心情更为泛浪叠波,童年和学生时代的生活又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脑海,特别是父母对他小时的偏爱和对他所抱的希望犹在眼前。父辈们象他这个年龄时社会生活及各个方面远不如现在,当收音机、手表和自行车还是奢望品的时候,他的父母整天为柴米油盐发愁。缺衣少吃是普遍的社会现象,而他们家买不起食盐和煤油,一年四季以酸菜为主,夏秋季节才可凭票在生产队的菜园买少许的韭菜、南瓜和茄子。象马宏楠家因多子少劳力而每年在生产队都是短款户的家庭,在生产队领菜票时是不能多领的。多少个傍晚,当一家人“滋滋”地吃完稀饭后,父亲夹着口袋出门借粮的情景如刀刻斧凿一般存留在马宏楠的脑海。为了让儿女们多吃一点,母亲经常被饿得发昏。在马宏楠的眼里,没有比母亲更会持家的人了。逢年过节生产队分点猪肉或羊肉,母亲总会精打细算地让全家人吃得可口而持久。一家人只要吃饭时放核桃大一块猪肉臊子,他们兄妹六人就会喜而雀跃,早早地围着锅台抿嘴唇。难怪那时的猪肉越肥越好,人们看重的是肥肉油多。放在如今八口之家两顿饭就能吃完的一碗猪肉臊子,母亲将盛肉的碗放在一盆水里,装进篮子然后挂在空中,一天换一次水。只要看到篮子还挂在空中,一家人都会感到充实和喜悦。记忆中有一年过中秋节,生产队分了一点羊肉,但家里却没有包饺子的白面。父亲说不管是煮了或炒了让娃们吃到肚子里就行;母亲说八月十五九月九,不管你当家的有没有,娃娃们饺子要进口。父亲听了后将旱烟锅在鞋底上敲了两下,长叹一声就朝门外走去。他们兄妹知道父亲这一次出去是借麦面而不是苞谷了。可父亲后来借到的面粉不足以够用,还是母亲用她的一双巧手掺了一些包谷面和高粱面让一家人放开胃口吃了一顿“三和一”羊肉饺子。当时他的弟弟宏强还小,因吃得过量而病了一场……

  “你今晚咋了,还不睡?”杨凤娟摸了他一下,半睡半醒地说。

  “唉……”他在黑暗中望了下妻子,却什么也没说,将枕在头下的双手移到妻子身上。因双手在头下放的时间过长,取出后有点麻木。但一触到妻子柔滑而温凉的肌肤,他的手指立刻活泛起来。一只手从妻的腹部继续朝下游去,另一只手放在了妻子丰满而富有弹性的双乳之间,并左右滑移。他的体内也在产生着变化,心跳加快,血液在血管内奔腾,但妻却不象以往那样自然而然地合着他的节拍共同奏鸣两人交响曲,而是轻轻地推开他的双手,柔声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肚子里啥都明白,啥事也装得下。你也不要一个劲地和自己过不去,我知道你有委屈。你单位那个什么贾送欢,当了官就不认人,我看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自己肚子里不感到理亏就行了,谁也把官当不了一辈子。不过,话说回来,你也该收收性子改改脾气了。那贾送欢没日弄你的时候,你也太过张狂了,直来直去的,是人不是人你把人家都当人。现在呢?我看你受点教训也好。再说,我也不希望你升官发财,你看电视里那些当了官得了势的,一个个都去找什么情人小老婆。你把班上好不要犯错误就行了,好赖还有个工作,还算个干部,一月挣的工资也不少;以后节省些,我把庄稼种好点,过日子还是没问题。那么多的人没有工作还不照样一天天活着,只要自己心里踏实就行了。你平时不和我说这些,我也知道我文化浅,有些事和你说不到一块儿。但我并不是笨得什么也不懂,你说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马宏楠如喝了陈年老酒一般感到酣畅,更似服了催情剂一样不能自抑。他从没感到妻子是如此地可爱,发了狂地去吻妻子。杨凤娟依偎在马宏楠的怀里,她对丈夫的爱意使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爱的气息。她身体的每个部位甚至连发梢在内都在倾诉着爱的呓语。爱情所发挥的巨大力量使整个床铺在他们的身下摇摇晃晃……

  马宏楠不再感到浮躁和不安,在单位上班时感觉到周围的一些人并不十分可憎可恶。他兢兢业业地干好自己的份内工作,而且还乐于助人帮着别人干点什么。他深切地感到当自己不再是别人仕途上潜在的威胁和竞争对手时,在人与人的交往之中显得非常坦然和自若。一度,他曾几次想找贾送欢谈谈,就象多年前两人在一起平等的交流,无所顾忌地发表看法,恢复原来那种纯美的不含任何杂质的人与人的交往,但却没有机会。贾送欢的办公室和家里总是门庭若市,人来人往,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出出进进,似乎忙得不可开交。让马宏楠颇感吃惊的是许多前任一把手的铁杆份子和原先大骂贾送欢的人物,如今竟成了贾送欢家里的常客;还有一些人,别说让马宏楠放在眼里了,就连眼梢也不肖一挂的货,一个个似乎都被贾送欢重用了。他们总是谨小慎微地敲门进去,冒着细汗红着脸开门出来。但在离开贾送欢办公室七八步之后立时喜不自禁,看见一般的同志立刻拿出科长或主任的派头挺起肚皮,不知是“哼、哼”两声还是“吭、吭”两响,其用意是提醒同志们注意:科长过来了!主任走到了!一次,马宏楠好不容易坐到了贾送欢的办公室,但却没说几句就话不投机。他从贾送欢的眼神、举止、言谈、神态、衣着和发型观察到贾送欢已不是过去的贾送欢了。他为自己的幼稚和单纯感到可笑。从此以后,他不再做任何非分之想,时刻牢记妻子那天晚上的耳语:“好好上班。”但长时期地坐着无事可干,让一个精力充沛脑袋瓜不笨的人实在难以忍受。这种对生命的浪费和对时间的放任犹使马宏楠痛苦不堪。

  “难道就这样往退休的混吗?天啊!离六十的年龄还差二十多年,近万个日日夜夜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往下混,自己不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难道活在这个世上只是充当酒囊饭袋?”他有时也想:“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可人是有寿命限制的啊!”他又想:“贾送欢总该不会在单位永远呆下去?但谁又知道他哪一天才滚蛋呢?听好多人说贾送欢这几年出了不少的事,但贾送欢在摆平自己的事时趁机给省厅的许多领导塞了不少的货,路子早已走通了,官再往上升不升还在两可,但眼前的官是坐稳了。即就是有什么变动,还不知在猴年马月?自己一晃两晃一旦年龄闪过了四十,到那时候就是贾送欢遇了车祸或暴病身亡,自己枉有天大的本事也过了规定的用人年龄。左思右想,总不能这样默不声息地自生自灭?得想办法啊!否则,这无法释散的能量还不把人给憋死?可干什么好呢?做生意!本钱哪儿来?工作还要不要?如何给父母交待?父母千心万苦地供自己上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有了工作,用父母的话说就是吃上了公家饭,成了公家的人。祖上积了德才出了自己这么个人,在父母的眼里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自己如果辞掉工作不干,做生意赚不赚钱先放在话下,还不把父母给气死。唉!干什么好呢?干脆,好好地多读点书算了。自己原来能发表几十篇论文,能在报刊上发表散文,别人说自己聪明,还不是得益于读书?算了吧,静下心来,多读一些书,一方面是自己能有所提高,另一方面静观其变,以图东山再起!”

  马宏楠从书架上取下多年没有翻动过的书,但却再也找不到当年读书的感觉和滋味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马宏楠在单位没有当主任科长以前,书是多么地令他着迷和陶醉,可如今读再好的书也觉索然寡味。“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他既不“洞明世事”,也没“练达人情”,为何却读不进去书呢?他不止一次地掩卷沉思,最后终于明白:“自己早已过了闭门读书的年龄,而是应该在社会实践中有所作为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了。”找到了答案,问题却更加严重,矛盾也更为突出,岂不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和矛盾上?因无事可干而读书,又因要干番事业而读不进书,马宏楠真正陷入了一种二难境地。

  没有不透风的墙。马宏楠在单位被免职的事儿很快在村里被传开,只是他的父母亲暂时还被瞒着。本来,一个人在单位的工作变动是很正常的事儿,但在世俗的眼里却会引发出许许多多的议论和猜疑。在单位,有一名快要退休的老钳工叫王德宏,和马宏楠是本村,农业社时招工进厂的,马宏楠原来发表了论文到北京开会,后来借调到省厅,再后来进修当主任当科长,全是王德宏在村里作的义务宣传,且夸大其词, 锦上添花,末了还非常肯定地对村人说道:“没问题,用不了几年马宏楠就能当上厂长!”可现在,马宏楠在单位的一落千丈也是他在村里唱开的,而且加盐添醋,说得神秘兮兮,结束时总要说道:“宏楠这娃太年轻,还是把持不住,这下栽了!”让村人听了后感觉到马宏楠似乎犯了什么错误。人的这张嘴巴,张开后没有什么固定的形状,所以从里边滚出来的话语也就没有什么样子,真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待各种议论和猜疑传到马宏楠父母亲的耳里,已远不是王德宏起初给村人说的那样了。

  母亲整整哭了一夜,眼睛肿得核桃般大;父亲一个晚上抽了足有三两旱烟叶子。第二天早上,父亲喊住马宏楠不让他去上班。马宏楠一看父亲憔悴的面容和母亲哭肿了的眼睛,再一闻满屋的旱烟味,知道了父母一夜未曾合眼,却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正在他摸不着头脑时父亲咳嗽了几下吐了口痰,说道:“去,把你媳妇叫来。”

  马宏楠慌不迭地去叫妻子,并问:“你惹爸妈生气了?”

  “没有啊?”妻子满脸的疑惑。

  他俩口揣着惶惶的心情来到父母的房间后,父亲仍在低头抽着闷烟,母亲却不断地抹泪。

  “去,凤娟,把老大、老二和老四几口子全给我叫来。”父亲头也不抬地说道。这几年,公公直呼儿媳的名字,在农村里也算是一种进步。

  人还没有来齐的时候,妹夫梁建锋带着妹妹马宏娜拎着个大包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呦,大哥、大嫂,三哥、三嫂也在啊。爸!妈!快过八月十五了,我和娜娜给您二老买了些烟酒和其他吃的东西。”边说边将包内的东西掏出来往桌子上放。

  杨凤娟走上前去给他们俩泡茶倒水。马宏娜脱了鞋和母亲坐在一起。

  “妈,你怎么了,眼睛红肿红肿的?”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揉眼。

  马宏娜半跪着拉开母亲揉眼的手,“妈,到底怎么哩?”声音里有了哭腔。

  “问你三哥去!”父亲气恼地说。



  马宏楠的心突突地跳着,和妹妹的目光相对却无话可说。

  “咦,好好的,咋了?爸。”梁建锋嘴里叼根,不等丈人说话就给大哥、三哥递烟,牌子当然是高档的“红塔山”香烟。

  这时,二哥、二嫂、弟弟两口子也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沉默。房子里突然静得出奇,唯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在“滴滴哒哒”地脆响着。

  “吭,吭。”父亲嗓子眼里好象粘着块稠痰,咳又咳不出,咽又咽不下,只见他喉结滚动个不停,只听他咳吭个不断。大嫂倒了杯茶端给父亲。大哥马宏军拿起父亲的旱烟锅自己吸了起来。妹夫梁建锋掏出纸烟,“大哥,抽这个。”马宏军也没言语,只是摆手不要。梁建锋就给二哥、三哥和四哥一人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支。顿时,整个屋里烟雾缭绕,呛得母亲不住地咳嗽。马宏娜用手在自己的鼻孔前晃了几下,边给母亲捶着后背边猴急地说道:“少抽些行不!”并一脸的愠色。几个嫂子立刻给她投以支持的目光。马宏楠第一个灭了烟火,马宏军也将烟锅在鞋底上敲了两下,随手递给父亲;二哥马宏柏依然在吸。梁建锋从烟盒里又取出支烟正要点火时发现妻子宏娜正盯着自己,就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将烟夹在耳朵上,看得二嫂噗兹笑了下。其他人都把目光转向二嫂,极感纳闷的样子,不知她为何而笑?

  “大(方言,即父亲),有啥事?不要紧的话我就走了。今天说好有个收购核桃的客要来,我得忙着给人家起货。”马宏柏习惯称父亲为“大”而非“爸”。

  “就是的,我还急着出车哩。这几天正忙着给电厂上煤。”马宏强也开口说道。

  “你们问他!”父亲一脸苦愁地用旱烟锅指着马宏楠。

  屋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马宏楠身上,马宏楠半张着口楞怔怔地看着父亲,半天才说:“大,咋了?”

  “咋了?你在单位干的好事,你行!”父亲气哄哄地说道。

  “我在单位好好的,没啥事儿。”

  “没事儿?难道让我把你德宏叔叫来说给你听?全村人都吵红了,你倒装个没事似地。”

  “噢,是不是我三哥在单位不当基建科长的事儿?我还是前几天在饭馆喝酒时听我一个哥们说的。哎呀,有啥稀奇的,公家单位嘛,正常现象。”梁建锋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插什么嘴?让你哥说。”父亲打断女婿的话。梁建锋看了老丈人一眼,不再说啥,却嘻嘻地笑了。

  马宏楠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掐了掐两眼之间的鼻梁骨,然后用左手扶了扶眼镜。说道:“爸、妈,哥、嫂,还有弟弟、弟媳,妹妹、妹夫,今天就缺我姐和姐夫。我对不起你们,在村里给你们丢人了;科长当不成,不是我没有把工作干好,而是,唉!怎么说呢?说出来你们也不懂,单位上不象咱村里,总之一句话,你们放心好了,我没有做亏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4 5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