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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琼瑶文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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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超奔回。只见满室狼狈,雨鹃和雨凤都是伤痕累累,半裸着身子,躺在满地碎片中呻吟。云飞和阿超,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两人的眼中,几乎都喷出火来。两人的脸色,都惨白如纸。

    云飞从床上抓起一床棉被,把半裸的雨凤裹住,一把抱了起来。抱得好紧好紧,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迸裂。

    阿超扑过去,拉出雨鹃嘴中的布条,解开了她的绳子。她喘息着,咳着:

    “咳咳!小三、小五在里面!去救她们!快去……咳咳……”

    阿超奔进里间去救两个小的。

    云飞抱着雨凤,低头看着她。他的心,已经被愤怒和剧痛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一片一片,都在滴血。他痛极的低喊:

    “雨凤,雨凤……”

    雨凤睁大眼看着他,浑身簌簌发抖,牙齿和牙齿打着战:

    “我……我……我……”她抖得太厉害,语不成声。

    云飞眼睛一闭,泪水夺眶而出:

    “嘘!别说话,先休息一下!”

    雨凤身子一挺,厥过去了。云飞直着喉咙大叫:

    “雨凤!雨凤!雨凤……”

    雨凤这一生,碰到过许多的挫折,面对过许多的悲剧。母亲的死,父亲的死,失去寄傲山庄……以至于自己那悲剧性的恋爱和挣扎。她一件一件的挨过去了,但是这次,她被打倒了,她挨不过去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陷在昏迷中,几乎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唯一的潜意识,就是退缩。她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到一个洁白的,乾净的,没有纷争,没有丑陋的地方去。对人生,对人性,她似乎失去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勇气了。她甚至不想醒过来,就想这样沈沈睡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醒了,她慢慢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转开头,茫然的看着那陌生的房间,然后,她接触到云飞那着急炙热的凝视。她一个惊跳,从床上直弹起来,惊喊:

    “啊……”

    云飞急忙将她一把抱住。

    “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是我!是我!”

    她在他怀中簌簌发抖。他紧紧的,紧紧的搂着她,哑声说:

    “雨凤,不要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喘息,发抖,不能言语。云飞凝视她,解释着:

    “我把你们全家,暂时搬到客栈里来,那个小屋不能再住了!我开了两个房间,阿超陪雨鹃和小三小四小五,在另外一间,我们已经去学校,把小四接回来了!你身上好多伤,有的是割到的,有的是被打的!我已经找大夫给你治疗过,帮你包扎过了,但是,我想,你还是会很痛……”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就哽住了,半天,才继续说:“我比你更痛……我明知道你们好危险,就是一直没有采取保护行动,是我的拖拖拉拉害了你,我真该死!”

    她仍然发抖,一语不发。他低头看着她。看到她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心如刀绞。他就低下头去,热烈的,心痛的吻着她的眉,她的伤,她的眼,她的唇。

    她一直到他的唇,辗过她的肩,才蓦然惊觉。她挣扎开去,滚倒在床,抓了棉被,把自己紧紧裹住。

    “怎样?你那里不舒服,你告诉我!”他着急的喊。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似乎不愿见到他。他去扳转她的身子,用手捧住她的面颊,痛楚的问:

    “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说话?你在跟我生气?怪我没有保护你?怪我有那样一个魔鬼弟弟?怪我姓展?怪我不能给你一个好的生存空间?怪我没有给你一个家……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坐在这儿,看着遍体鳞伤的你,我已经把自己恨了千千万万遍了!骂了千千万万遍了!”

    她闭住眼睛,不言不语。他感到摧心摧肝的痛,哀求的说:

    “不要这样子,不要不理我!你说说话,好不好?”

    她的脸色惨白,神志飘忽。

    他皱紧眉头,藏不住自己的伤痛,凄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难道……你认为自己已经不乾净了?不纯洁了?”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反应,她一阵颤栗。把脸转向床里面。

    云飞睁大眼睛,忽然把她的上身,整个拉起来,紧紧的搂在怀中。他激动的,痛苦的,热烈的,真诚的喊:

    “雨凤!今天你碰到的事,是我想都想不到的!我知道,它对你的打击有多么严重!你也该知道,它对我的打击有多么严重!我完全了解,这样的羞辱,是你不能承受的!我还记得你那天告诉我,你嫁给我的时候,一定会给我一个白璧无瑕的身子!那时候,我就深深的明白了,你看重自己的身体,和看重自己的心是一样的!雨凤,这样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白璧无瑕的!别说今天云翔并没有得手,就算他得手了,我对你也只有心痛!你的纯洁,你的纯真,都不会受这件事的影响,你懂了吗?懂了吗?”

    她被动的靠在他怀里,依旧不动也不说话。他的心,分崩离析,片片碎裂。他几乎没有办法安慰自己了。他哀求的说:

    “跟我说话,我求求你!”

    她瑟缩着,了无生气。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会急死!我已经心痛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愤怒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自责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不要再吓我……”他抱着她,盯着她的眼睛,绞自肺腑的低语:“雨凤,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我比你更痛苦!如果,你再不理我,那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是对我的惩罚!雨凤,我和你一样脆弱,我受不了……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吧!”他紧抱着她,头垂在她肩上,痛楚得浑身颤抖。这种痛楚,似乎震动了她,她的手动了动,想去抚摸他的头发。却又无力的垂了下来,依然无法开口说话。

    半晌,他抬起头来,看到她的眼角,滚下两行泪。他立刻痛楚的吻着那泪痕:

    “如果你不生我的气了,叫我一声,让我知道!”

    她不吭声。他摇着她,心在泣血。

    “你不要叫我?不要看我?不要说话?好好,我不逼你了,你就什么都不说,我在这儿陪着你!守着你!等你愿意说的时候,你再说!”

    他把她的身子轻轻放下。她立即把自己蜷缩得像个虾子一般,把脸埋进枕头里。似乎恨不得把自己藏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她,感到巨大的痛楚,排山倒海般卷来,将他淹没。

    在客栈的另一间房间里,雨鹃坐在梳妆台前,小三拿着药瓶,在帮她的嘴角上药。阿超脸色苍白,神情阴郁,在室内走来走去,沈思不语。小四怒气冲冲,跟着阿超走来走去。说:

    “如果我在家,我会拚命保护姐姐的!那个魔鬼太坏了,他故意等到我去上学,他才出现,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他只会欺负女人,他这个王八蛋!”

    小五坐在床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家。

    “我们是不是又没有家了?那个“魔鬼”一出现,我们就没有家了!阿超大哥,我好害怕,他还会不会再来?”

    阿超一个站定,眼神坚决的看小五:

    “你不要怕!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雨鹃蓦然抬头看他。

    “你要怎么做?”

    “你不用管!那是我们男人的事!”

    小四义愤填膺的跟着说:

    “对!那是我们男人的事!阿超,你告诉我!我一定要加入!”

    雨鹃一急起身,牵动身上伤口,痛得咧嘴吸气。阿超心中一痛,瞪着她说:

    “你为什么不去床上躺着,身上割破那么多地方,头上肿个大包,大夫说你要躺在床上休息,你怎么不听呢?”

    雨鹃用手在胸口重重的一敲:

    “我这里面烧着一盆火,烧得那么凶,火苗都快要从我的每个毛孔里窜出来了,我怎么躺得住?”

    阿超拚命点头,眼里冒着寒光: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你放心!”我,那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是对我的惩罚!雨凤,我和你一样脆弱,我受不了……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吧!”他紧抱着她,头垂在她肩上,痛楚得浑身颤抖。这种痛楚,似乎震动了她,她的手动了动,想去抚摸他的头发。却又无力的垂了下来,依然无法开口说话。

    半晌,他抬起头来,看到她的眼角,滚下两行泪。他立刻痛楚的吻着那泪痕:

    “如果你不生我的气了,叫我一声,让我知道!”

    她不吭声。他摇着她,心在泣血。

    “你不要叫我?不要看我?不要说话?好好,我不逼你了,你就什么都不说,我在这儿陪着你!守着你!等你愿意说的时候,你再说!”

    他把她的身子轻轻放下。她立即把自己蜷缩得像个虾子一般,把脸埋进枕头里。似乎恨不得把自己藏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她,感到巨大的痛楚,排山倒海般卷来,将他淹没。

    在客栈的另一间房间里,雨鹃坐在梳妆台前,小三拿着药瓶,在帮她的嘴角上药。阿超脸色苍白,神情阴郁,在室内走来走去,沈思不语。小四怒气冲冲,跟着阿超走来走去。说:

    “如果我在家,我会拚命保护姐姐的!那个魔鬼太坏了,他故意等到我去上学,他才出现,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他只会欺负女人,他这个王八蛋!”

    小五坐在床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家。

    “我们是不是又没有家了?那个“魔鬼”一出现,我们就没有家了!阿超大哥,我好害怕,他还会不会再来?”

    阿超一个站定,眼神坚决的看小五:

    “你不要怕!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雨鹃蓦然抬头看他。

    “你要怎么做?”

    “你不用管!那是我们男人的事!”

    小四义愤填膺的跟着说:

    “对!那是我们男人的事!阿超,你告诉我!我一定要加入!”

    雨鹃一急起身,牵动身上伤口,痛得咧嘴吸气。阿超心中一痛,瞪着她说:

    “你为什么不去床上躺着,身上割破那么多地方,头上肿个大包,大夫说你要躺在床上休息,你怎么不听呢?”

    雨鹃用手在胸口重重的一敲:

    “我这里面烧着一盆火,烧得那么凶,火苗都快要从我的每个毛孔里窜出来了,我怎么躺得住?”

    阿超拚命点头,眼里冒着寒光: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你放心!”

    雨鹃被她的沈默吓住了,放开她,凝视她。伸手拨开她面颊上的头发,她立即受惊的往床里一缩,雨鹃大急,去扳她的肩:

    “雨凤,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我不好,老早就该听你的话,不要去惹他!都是我想报仇,才引狼入室,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她哭了起来:“我知道你有多难过,我知道你觉得多羞辱,你一向那么洁身自爱,连别人拉拉你的手,你都会难过好半天……我知道,我都知道!”

    小三和小五都爬上了床,小五伸手去抱雨凤,啜泣的喊:

    “大姐!你好痛,是不是?我帮你“呼呼”!”就对着雨凤头上,手臂上的伤吹气,一边吹,一边眼泪滴滴答答,掉在伤口上。

    小三也抱住雨凤:

    “大姐,你不要难过了,你拚了命,保护了我们大家,你看,我们都还好,只有你和二姐,受伤最多,你好伟大!你不是常常说,只要我们五个,都在一起,就什么都好了!现在,我们五个,都在一起呀!”说着说着,也哭了。

    小四眼眶红红的,伸手去摸雨凤的手。

    “大姐,阿超说了,我们明天就搬家,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你不要再担心了!然后,报仇的事,交给我们男人去做!”

    雨凤抽回了自己的手,把身子蜷缩起来。

    云飞凝视着她,心里涨满了恐惧。雨凤,雨凤!不要藏起来,你还有我啊!不要这样惩罚我!他冲上前,摇着她,喊着:

    “雨凤!你听到你弟弟妹妹的呼叫了吗?你还有他们四个要照顾,她们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为了我们大家,你不要被打倒,你不可以被打倒,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大家吧!”

    雨凤更深的蜷缩了一下,把脸孔也埋进枕头里去了。

    阿超看不下去了,一跺脚,往门外冲去:

    “大少爷,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去找那个混蛋算帐!”

    云飞跳起身子,拦住他。沈痛至极的说:

    “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他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可是,现在,首先要料理的,是他们五个的生活,要治疗的,是她们受创的身心!还要保护雨凤和雨鹃的名节,要辞去待月楼的工作,还有郑老板的求亲……我们有一大堆的事要做,你走了,谁来帮我?今天,就算我们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我们暂时还得忍耐,头不可抛,血不可撒,因为……还有他们五个!”

    阿超被点醒了,瞪大眼,无可奈何之极。

    萧家四个姐弟,围绕着雨凤,吹的吹,喊的喊,摇的摇。五个人抱在一起,显得那么脆弱,那么无助,那么孤苦……阿超眼睛一红,泪湿眼眶。知道云飞的话很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给五个姐弟找一个家。找一个可以安身养病的地方,找一个安全温暖的地方。他一分钟都不想耽搁,对云飞说:

    “我马上去找房子!大少爷,这儿交给你了!”

    云飞点点头,阿超就出门去了。

    整个下午,阿超马不停蹄的奔波,总算有了结果。当他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客栈里,灯火半明半暗的照射着走廊,有一种冷冷的苍凉之感。他走进走廊,就看到雨鹃一个人坐在客房门口掉眼泪。

    “雨鹃,你怎么一个人呆在门外?”他惊问:“怎么?情况不好吗?”

    雨鹃看到他,站起身来,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拚命摇头: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一整天了,她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大夫开的药熬好了,怎样都

    不进去。她就一直把自己缩在那里,好像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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