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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琼瑶文集-第7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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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琪点点头。大家已经簇拥着小燕子进房去,永琪就急急的跟进去了。

    进了大厅,大家搀扶着小燕子。金琐、明月、彩霞搬椅子的搬椅子,绞帕子的绞帕子,拿靠垫的拿靠垫……小心翼翼的把小燕子扶坐在椅子上。小燕子不安的说:

    “你们不要这样,我哪有这么娇弱?刚刚还打了一架……打架的时候,所有的痛都忘了,打得好过瘾!”

    “怎么会受伤呢?难道你一出去,就跟人打架了?”紫薇问。

    “可不是!这次碰到一个公夜叉和一个母夜叉,我打不过他们,被他们欺负得好惨!不过,尔康、永琪和柳青他们,已经帮我报仇了!”就看着含香:“还有我师父,把那两个夜叉打得落花流水!”

    提到蒙丹,含香心中一痛。

    “你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了!你弄得全身是伤,我们也弄得好痛苦,每个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快要烤焦了!”紫薇眼圈红红的说。

    金琐端了一杯茶过来,也是眼圈红红的:

    “小燕子,这些天,小姐几乎天天都在掉眼泪,埋怨自己没把你看好,没有安慰你,没有留住你……夜里也不肯睡觉,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跳起身子喊:‘小燕子回来了!’每天每夜,开门关门就闹个不停!每次开了门,看不到你,就回到房里去伤心……你都不知道!”

    小燕子感动得唏哩哗啦,紧紧的抓住紫薇的手:

    “对不起,紫薇,我不是跟你生气……”说着,瞄了永琪一眼,永琪就对着她深深一揖。小燕子还想矫情,故意转过头去,看着金琐说:“金琐,你不知道我有多惨,被那两个夜叉抓起来,每天做苦工,没东西吃,饿得我头昏眼花。有天,嘴里叼了一个窝窝头,还要擦地,心里就想着你给我做的莲子银耳汤,一不小心,窝窝头掉到擦地的脏水里,当时,我都哭了,恨不得从脏水里捞起来吃!”

    大家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有这种事?”金琐不信的问。

    小燕子痛定思痛,拼命点头。永琪听得心都碎了,怔怔的看着她。

    “我夜里作梦,都梦到你们叫我吃东西,可是,我要吃的时候,大家都要我先背待,背了诗,才可以吃……”

    紫薇好心痛,把她的手紧紧一握。

    “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永远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说着,就抬头看永琪:“是不是?五阿哥?”

    永琪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小燕子的手。

    “小燕子!我们去卧房,我要单独跟你谈一谈!”

    永琪就不由分说的,把小燕子拉进卧室去了。

    进了卧室,永琪把房门一关,跑过来,双手抓住小燕子的手。

    小燕子好幽怨的看着他,眼神是可怜兮兮的。

    永琪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盯着她,诚挚已极的,一本正经的说:

    “我用我的生命,我死去的额娘来跟你发誓,我再也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从此,不要背诗,不要学成语,不要做功课……你不喜欢做的事,我们都不要做!只请求你,再也不要离开我!前不见古人,没关系!后不见来者,管他的!眼前没有你,我就完了!”

    小燕子眼泪一掉,扑进了永琪怀里。硬咽的说:

    “我知道我不够好,学什么都学不会,我好笨!我……”

    “你不笨,是我笨!是我笨!”永琪哑声的打断她,扶起她的头,看着她:“让我告诉你,陈子昂,李白,杜甫,自居易,孟浩然……他们加起来,也没有你的份量!他们写下了再伟大的诗篇,都不会让我感到这么深刻的痛楚……你,胜过千千万万的诗,千千万万的成语,千千万万的至理名言……你超越了一切!”

    小燕子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屏息的说:

    “你说得好好听,我觉得有点飘飘然了!你的话都是真心的?”

    “如果我不是真心的,让我被天打雷劈!”

    小燕子笑了,豪气的一摔头:

    “好!为了你这几句话,我下定决心,要为你学诗,学成语!要成为你的骄傲!”

    永琪拼命摇头:

    “你不必!你已经是我的骄傲了!”

    “可是……我还是要顾全你的身份,你是阿哥,你有你的地位,包袱……”

    “这是谁说的混帐话?”永琪粗声的问。

    “你说的!”小燕子楞了楞。

    “我们不要理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说那些混帐话的人,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永琪!一个会为你的立场去想,会为你的兴趣去想,懂得尊敬你,欣赏你,怜惜你的男人!”

    小燕子太感动了,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永琪。然后,她就扑进他怀中,紧紧的抱住了他。把脸颊埋进他的肩窝里。低低的,热情的,承诺的说:

    “我也要为你,做一个全新的小燕子!君子一言,八马难追!”想想,觉得还不够,就爽气的说:“再加九个香炉!”

    “是驷马……”永琪习惯性的想更正她。

    “什么?”

    永琪笑了,拥着她,说:

    “我发誓不再要求你了,不管是新的你,还是旧的你,我都会好好的珍惜!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

    第二部完。待续第三部《悲喜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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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蜿豆花

    十月暮,正是豌豆花盛开的季节,窗外的小院里,开满了豌豆花,一片紫色的云雾,紫色的花蕊。

    她──

    这小婴儿──出生在豌豆花盛开的季节里。

 第一章

    一九五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台湾正笼罩在一片低气压的云层下,天空是阴暗的,气温燠热而潮湿。时序虽然已是仲秋,亚热带却无秋意。热浪侵袭下,每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许曼亭在她那木板搭成的小屋里,已经和痛苦挣扎了足足二十小时。小屋热得像个烤箱,许曼亭躺在床上,浑身的衣衫早被汗水湿透,连头发都像浸在水中般湿漉漉的。而新的汗水,仍然不断的、持续的从全身冒出来,从额头上大粒大粒的滚下来。

    从不知道人类的体能可以容忍这么大的痛楚。许曼亭在半昏沉中想着,难道自己也曾让母亲受过这样的疼痛吗?母亲,不,这时不能想到母亲。还是去想体内那正要冲出母体的婴儿吧!孩子,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拉扯了,不要再这样撕裂了,不要再这样坠痛了……

    啊!体内一阵翻天覆地的绞痛,使她再也忍不住,脱口叫出声来。无助的、哀求的、惨厉的叫出声来:“啊!救我……杨腾!救我!救我!救我……”

    那等待在小屋外的杨腾被这声凄厉的呼叫声整个震动了,他如同被电击般跳了起来,冲开小屋的门,他往里面冲去,嘴里喃喃的、胡乱的呼唤着:“曼亭!让天惩罚我!让天惩罚我!”

    他要向那张床扑过去,但是,床边正忙着的三位老妇人全惊动了,邻居阿婆立刻拦过来,抓住他就往屋外推去,嚷着说:“出去!出去!女人生孩子,男人家不要看!急什么?头胎总是时间久一点的!出去!出去!稍等啦,没要紧,稍等就当阿爸啦!人家阿土婶接过几百个孩子了,不要你操心!出去等着吧!”

    许曼亭的视线,透过汗水和泪水的掩盖,模糊的看着杨腾那张年轻的、轮廓很深的脸,和那对惊惶的大眼睛。他被推出去了,推出去了……她徒劳的向他伸着手,呻吟的哭泣的低喊:“杨腾,不行……你走,我和你一起走!不管到什么地方!我和你一起走!”

    彷佛间,又回到了战乱中。彷佛间,又回到全家老老小小都挤在火车车厢里的日子。火车中没有座位,一个车厢里挤满了人,许多陌生人混在一起,谁也照顾不了谁。车子越过原野,缓缓的、辘辘的辗过劫后的战场,车厢外的景色诡异,燃烧过的小村庄,枯芜的田垄,没有人烟的旷野,流浪觅食的野狗……〃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

    她倚着车窗,脑海里萦绕着〃古从军行〃的诗句,战争不分古今,不分中外,苍凉情景皆一样!她看着看着,泪珠潸然而下。然后,杨腾悄悄的挤近她身边,为她披上一件外衣,拭去她颊上的泪痕……她转眼看他,杨腾,是她奶妈的儿子。以“家仆〃的身分随行。战乱中不分主仆,战乱中没有阶级。今日相聚,明天就可能挨上一个炸弹,让整个车箱炸成飞灰……

    她看着杨腾,那大大的眼睛,深深的双眼皮,年轻而热情的脸庞,关怀而崇拜的注视……

    疼痛又来了,像个巨大的浪,把她全身都卷住了。她感觉得到那小生命正在自己体内挣扎,要冲破那里住自己的黑暗,要冲进那对他仍然懵懂的世界里。好一阵强烈的坠痛,痛得她全身都痉挛起来。阿婆捉住了她的手,阿土婶和阿灶婶在一边喊着:“用力!用力!阿亭哪,用力呀!”

    用力?她徒劳的在枕上转着头,痛楚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几乎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她抽泣着,泪和着汗从眼角滚落。她拚命想用力,但是,她的呼吸开始急迫,痛楚从身体深处迸裂开来,她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拆散了,她只能吸气,脑子开始昏沉,思绪开始零乱……模糊中,她听到三个老妇人在床边用台语低低交谈:“好象胎位不对……”

    “……要烧香……”

    “……羊水早就破了……”

    “……会不会冲犯了神爷……”

    “……外省女孩就是身子弱……”

    “……要不要叫外省郎进来……”

    要的!要的!她喊着,嘴里就是吐不出声音。啊,不要,不要。她想着,不要让杨腾看到她这种样子,这份狼狈。杨腾眼里的她,一向都是那么高雅的!〃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冰肌玉骨?怎样的讽刺呢?清凉无汗?怎样可以做到清凉无汗?她摇着头,更深的吸气,更深的吸气……她的思绪又飘到了那艘载着无数乘客的某某轮上。

    船在太平洋上漂着。整个船上载了将近一千人。

    船舱那么小,那么挤,那么热。他们许家虽然权贵,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多分得一个舱位。她无法待在那透不过气的船舱里,于是,她常常坐在船桥下的甲板上,夜里,她就在那儿凝视着满天星辰。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是唯一的游戏。坐在那儿,望着星空背唐诗。然后,杨腾溜了过来,靠近了她坐下,用手抱着双膝。她看星星,他看她。

    背唐诗不是唯一的游戏了。她的眼光从星空中落到他脸上,他的眼睛炯炯发光。他们相对注视,没有语言,只是相对注视。她知道什么是礼教,她知道什么是中国传统的〃儒家教育〃。但是,在这艘船上,在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星星在天空璀璨,波涛在船缘扑打,海风轻柔的吹过,空气里带着咸咸的海浪的气息。而他们正远离家乡,漂向一个未知的地方。在这一刻,没有儒家,没有传统,没有礼教,没有隔阂。她深深的注视着她面前这个男孩,这个从她童年时代就常在她身边的男孩……那男孩眼中的崇拜可以绞痛她的心脏,而那烈火般的凝视又可以烧化她的矜持……他悄悄伸过手来,握住她。然后,他再挨近她,吻住了她,在那星空之下,大海之上。

    一阵剧痛把她骤然痛醒,似乎自己已经昏迷过一段时间了。她张开嘴,仍然只能吸气。阿土婶用手背拍打着她的面颊,不住口的喊着:“阿亭,醒来!醒来!不可以睡着!阿亭,阿亭!”

    三个老妇人又在商量了。

    “……不能用躺的……”

    “……准备麻袋了吗?”

    “……沙子,稻草……”

    “……弄好了吗?就这样……”

    “……来,把她搀起来……”

    她们要怎样呢?她昏昏沉沉的,只是痛、痛、痛……无尽止的痛。忽然,她感到整个人被老妇人们挟持起来了,她无力挣扎,两个老妇一边一个挟着她的手臂,把她拖离了那张床。啊,她猛烈的抽着气。阿土婶又来拍打她的面颊了:“蹲下来!用力!再用力!再用力!”

    不要。她想着。这是在做什么?她半跪半蹲,双腿无力的垂着。然后,像有个千斤重的坠子,忽然从她体内用力往外拉扯,似乎把她的五脏六腑一起拉出了体外,她张大嘴,狂呼出声了:“啊!……”

    有个小东西跌落在地上的麻袋上,麻袋下是沙子和稻草,三个老妇人齐声欢呼:“生了!生了!生出来了!”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她的孩子?她和杨腾的孩子?被诅咒过的孩子?她勉强张开眼睛,看到的是殷红的血液……

    血,殷红的流向麻袋,迅速的被麻袋下的沙子吸去……

    血。是的,那天,父亲在盛怒下打了杨腾。

    那时已经在台湾住下了,战争被抛在过去的时光里,新建立的家园又恢复了显赫的体系。不是火车里,不是大海上。

    在结实的土地上,礼教和尊严再度统治一切。可是,青春的火焰已经燃烧,爱情没有办法掩人耳目。父亲在盛怒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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