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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苍冥之青渊-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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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蔷薇,芦苇,夕阳,月色。
    原本完全不相干的东西却就是那样缥缈诡异地存在着的。
    飞扬的芦苇絮中,有二人静对相视。黑衣,白衣。
    冷寒衣不动。他不能动。
    高手对战,生死寸与一线的道理谁都明白。
    “天清一杀祭血灵”全力的攻势下,冷寒衣唯一能做的就是提起自己的全部修为对抗,将那漫天杀气逐层消纳化解。
    然而不仅仅是杀气,那天地的一抹绝杀中竟然夹杂了难以分辨的怨、愁、悲、怒、嗔、喜、哀、乐,夹杂了大千世界万千生灵的心境,像一张红尘俗世的网,将冷寒衣包裹其中,将他心法的基石层层瓦解。
    “他要废我功力!?”冷寒衣心里突地一惊,意识到了什么。
    “长烟落日孤城闭”的心法骤然一退,冷寒衣那从不肯对外人吐露一丝情感的眸内竟闪了一闪。似乎是眼神中的剑,却又似泪光,紧接着那眸内却又是一混,渐渐连瞳孔也不是十分分明了。
    无!
    冷寒衣一身黑袍在夜里已经是难以分辨,但此刻他在气息的感觉中却是完全失去的身影。是以人虽然在眼前,白衣男子却是觉不出他的存在。
    “天清杀气”在冲撞中卷起漫天蔷薇花瓣,却失去了目标。那世间悲喜尽数落入一片空洞里。“无”将一切全部吞噬,那杀气便再伤冷寒衣不得。
    月华下阴影流转,白衣人犹自立在芦苇尖端,却是轻轻一叹。四周的气息陡然一凝,杀气突然变化祥和大气,将战意顷刻泄尽,虚幻中生出大慈悲、大智慧来。连同着冷寒衣的身形也随之一凝,从虚像中生生被拉回现实。
    如果说自己的心法的根本是个“无”字,眼前的白衣男子分明就是从无生有的克星,冷寒衣心中微黯:其实这样的结局,本就在预料中吧……天清幻心,终究不是他能对抗的。
    白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冷寒衣一眼。
    该说的,白衣人早已经说尽了。尘世间本就有许多人力无法改变的事,人们往往称之为“天意”。然而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天意,与其说是苍天造化弄人,倒不如说是人本性里的一点追寻与向往。比如冷寒衣,也如他自己。
    心念一动,白衣人突然有些迷惘。似乎他自己变成了一种不似自己的存在,而是作为旁观者看着连自己也在其中的这一幕。难道是“天清幻心”的反噬!?
    朦胧的意识里,白衣的自己黯然一叹,眼中似乎有着疲惫之色。
    却听冷寒衣缓缓开口道:“抱歉。”
    白衣人怔了一下:“抱歉”是什么意思?何来的“歉”可以“抱”?
    回答他的是一抹清亮的剑光,如同山涧九曲十八折的一弯溪水,缠绵在他的胸前,带着说不出的温柔缱绻。而那温情也随即在白衣人胸口破开一道血痕!剑尖凝聚的一丝劲气腾地炸开,将他稍稍凝滞的气息再度压下!
    白衣人“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气息立时失去控制,在他体内汹涌。他踉跄着退了两步,猛地向后摔去,撞入了芦苇与蔷薇的世界里,掀起大片喧哗纷乱的虫鸣,世界却反显得安静。
    剑,在冷寒衣手中,一击之下,栗然归鞘。冷寒衣目光冷漠,转身行向芦苇边缘的树林。他的步伐在芦苇之上轻盈无声,却有着沉稳有力的感觉,只是听在白衣人耳中,似乎有着强压下的颤抖。
    “我不想别人替我冒险,即使是你……”远远飘来淡淡的话语。
    白衣人苦笑了一下,虽然意识有着脱离身体的异样,他仍清醒着。他了解冷寒衣,冷寒衣又何尝不了解他?不愿性命相搏,他是拦不下冷寒衣的。方才阻拦不成,他自己便起意抢上轩辕峰,将那儿三帮十八派的人除去再说,然而心念才动,已经被冷寒衣重伤。
    这样的伤,三天内是好不了的。除非……
    抬身间,冷寒衣已没入林间,消瘦的背影显得虚无缥缈。那名为“长烟落日孤城闭”的心法定然是全力运息,方能生出这种天地皆无之感。冷寒衣前行不过数十丈,却似已经走过了大江南北、泱泱四季,让白衣人觉得连时空都萧索起来。
    到底是在何时,他见过这一缕凄冷的背影呢?
    梅林?是那片绝境的梅林吗?
    三妹指间的弦,自己低吟的歌,四弟张扬的剑舞,以及……那梅树下萧瑟孤寂的背影?白衣人的神志再次恍惚起来:
    江南雨,弄琴鸣。箫声引,帝京行。狂歌人,剑灿星。秋水去,泪凋零。
    秋水去,泪凋零……
    白衣人重新立在飘摇的芦苇上,遥望着一抹背影,眸中突地一惊、一亮,急促地叫了一声:“大哥!”
    回音四起。冷寒衣的身形一实、一颤,像回应那目光、那呼唤似的,然而却没有回头。刹那间白衣人觉出他的心法提至巅峰,将那声熟悉的呼唤“闭”在了内心的“孤城”之外,而“城”内,俗世的喧哗纷扰与人间那些爱恨情愁也都随即泯灭无形。
    冷寒衣足下猛点,身法骤然加快了数倍,已消失与林间浓重的夜雾里。
    白衣人心头说不上什么滋味。他长吸了一口气,平息内息,空气中胶着的秋的那份寒意突地直透进肺里,连全身的为之一颤。
    “我是谁?叶天然?”白衣人眼前一切的时间瞬间再次跃动起来……
第二章 遗失的记忆(二)
    芹芹笑了笑,笑容在攀家大院金碧辉煌的窗边绽放,像融化在了乐师缥缈的箫声里,融化在了广厦千万的浮华中,却又仿佛脱出这喧嚣的俗世外,游戏于天地山川亘古不变的自然大气里。这一笑,倾尽了满庭宾客,甚至这琼楼玉宇。
    “黄金白壁买歌笑”。千金一笑,她做了。
    轸翼侯望着那难以言喻的美丽,却明白她并非是为了面前这灿烂的千两金铢而笑。她之所以笑,是因为她知道他,了解他,更明白这千金背后的含义。
    然而一笑之后,芹芹却又摇了摇头。
    轸翼侯心里跳了一下:她不愿意?为什么?七年前的千金一诺,并不是这样的儿戏啊!?
    芹芹望着他,仿佛面前隔了一种无言无形的屏障,屏障后淡去了他,淡去了在场的豪门宾客们,甚至淡去了世界。她心中的一点念力却无中生有,生生把她拉回那七年前的诺言里:
    “待我功成名就之时,定以千金聘礼回来迎你过门……”
    “功成名就?”芹芹在心里幽幽一叹,他的那种功名终究是于自己无欲无求的修行相违的。“七年一诺”,“千金一诺”。殊不知那“功成名就”四字,也正是割断二人的绝情一刀呀!
    宾客的喧闹起哄在两人的相对无言里渐渐平息下来,谁都发现气氛有些异样。而就在此时,乐师的箫声却是一静,再起时候,音律激变,竟生杀伐之音!
    轸翼侯抬了下手,也正因为他这一抬手,两旁的随员与宾客护卫才没有贸然行事。
    一顿之下,轸翼侯却长身而起,腰间心意合一的灿星剑无声出鞘,幻化成千万剑影,在厅内迅速蔓延开来,灿如星河。剑斩在虚空之处,却像与箫声相撞,发出锦缎撕裂般的声响。一时间满座皆惊,霎时鸦雀无声。
    芹芹原本静若止水的心底却是被那箫声震出一阵无端的情绪,心念浮动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进而疯狂尖叫出声:“住手!住手啊!”
    剑止,音绝。
    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最为温柔恬静、名满帝都的她竟有如此失态的行为。
    然而芹芹此时却是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失态,她就是抬头望去,望着高窗薄薄的窗纱后一抹虚无而缈远的身影。静静地,静静地,像山巅历尽千万年风霜地巨岩一样地安稳,却又偏偏若同月夜摇曳过斑斑月影地枝叶般灵逸。
    灿星剑无声回鞘,轸翼侯嘴角轻轻牵扯,似乎是一个笑容,继而淡淡地道:“好久不见了,二哥。”
    江南雨,弄琴鸣。箫声引,帝京行。狂歌人,剑灿星。秋水去,泪凋零……
    弄箫之人却坐在东首高窗外地雕栏之下,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而他此时却只看着芹芹一人,像是未料到她也在此。向来洒脱自若的他竟有些惊慌失措似的,握着玉箫的手指无意识地紧了又紧。
    意识地跳跃自然而模糊,白衣人渐渐又有了旁观者的奇异感受,他内心不安的悸动却偏偏也是清晰而明确的。
    十年了,他有些自嘲的笑,就离那些魂牵梦绕的日子也有七年了。那些年里,眼前的女子几乎主宰了自己全部的喜怒哀乐。七年分别,本以为那年少的轻狂都随着时间渐渐淡了,然而见了面才知道却不是那回事。有些话,他自始至终没有说出的勇气,这样的相遇,又叫他如何去面对呢?
    一别七年,芹芹已经成了他心中的死结,他“天清幻心”中唯一的一处破绽了。这破绽消不去,藏不了,就写在他短暂失神的脸庞上。
    这破绽自然没有逃过轸翼侯的眼睛,但是芹芹在他心中又何尝不是破绽?
    白衣人脸上的神色却是渐渐定了下来,唇边溢出一丝莫名的微笑,悠然道:“好久不见了。为兄听闻四弟受封轸翼侯,今已功成名就,特来相贺……”
    “二哥……”芹芹心中一堵。
    “功成名就”!又是这一句“功成名就”!所谓的功名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引的向来淡薄名利的二哥如此,甚至好像胜过了原本的兄弟情谊?!
    轸翼侯却是哈哈一笑,落身回座,伸手道:“有二哥相贺,兄弟今天越发高兴,快请入座吧。”
    白衣人起身,飘落地面,却不前行,有些漠然地道:“除了祝贺,我找你还有他事,却想单独一叙。”他还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他自身的伤唯有面前的轸翼侯才能暂压一时。
    “现在?”轸翼侯望了望满座宾客,笑容很是张扬。
    白衣人却再也不笑,只是简单地道:“现在。”
    从他方才入院开始,自身所携的千里江山,三千世界的宁静便如一张网,罩住了军士的杀气,罩住了宾客的愤然,也罩住了这厅内浮起的焦灼气息,像千斤的重担,强行压制了席间的混乱。“九天箫吟幻剑心”中夹杂的诸多情感更将多半人引入了回忆的旋涡里,再也听不见他与轸翼侯的对话。
    但白衣人自己清楚,他身上的伤不轻,此刻更是强提心法与轸翼侯的“天河霸气”相争,伤势只坏不好,渐渐地连他胸前白衣也仿佛渗出一缕血色来。
    “林非鱼!”芹芹又是短促地叫了一声,却被白衣人眼神一压,一口气息险些提不上来。她心中又惊又急,更有难喻的伤:七年前那个寄情山水、自然天成的二哥哪里去了?!那天然世界的气息中,竟也夹杂了俗世纷争,再不是以前的恬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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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芹芹却是不知道,她这样的一声呼喊在白衣人心中却是如同惊涛骇浪般蔓延开来。
    “我是谁!?叶天然!?林非鱼!?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脑海中泛起的无边困扰思绪引的白衣人脸上极度扭曲了一下。他从那种旁观者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对于眼前的一切竟有种说不清的朦胧感。
    此时竟有一个声音在他耳畔用淡淡的口气问道:“你在哪里?”
    这是个听来极怪异的问题,白衣男子的意识却是不由自主回道:“我在……回忆里。”
    “谁的回忆?”声音继续问道。
    “我……我的……”白衣人的意识越发模糊,几乎像要脱离他的身体。
    “你不是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吗?!如何说这回忆是你的?”声音丝毫没有放松。
    “我……我知道自己是谁……我知道!”白衣人眼前的世界在问话开始的时候已经渐渐崩碎,他内心泛起的“失去”的痛苦却是迅速被一种难解的兴奋取代。
    天地的时间重新归回到昏暗的分割状态,无数的网线在他脑海中延展着,一直触碰到那最深刻的时光之印才被迫终结。原本那亿万个简单的小球却像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演化,最终汇合成与恒星等同的存在。
    整个宇宙充满了与银河系同级别的大型星系、星云、星团。在无限的视觉中,这些拥有强大能量的体系似乎是分为三个几乎等同的巨大主体,相互缠绕移动。而在每个主体之中,每三个星系间仍然保持着三者复杂相互环绕。同样,在每个星系中,总有三个比较庞大的小星系,变幻莫测仿佛毫无规律的流动着。
    “三位一体”的规律重新在天地间流转,保持着“三位一体”平衡的体系不断吞食着游离态的其他星球,使得自己不断的壮大起来。而某些发展到极端的“三位一体“的体系间相互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影响。
    但是就是这在某个时间断层上的微小的颤动,也在之后的另一个时间断面上被放大至无限,最终导致一些“三位一体“的体系平衡被打破,在几乎零的时间范围内散发出了超行星爆发才可能拥有的强烈光芒。数以千亿计的恒星系随即毁灭。
    刹那间,某种明确的意念在这个生命脑中回旋开来。
    没有必要去区分什么“林非鱼”或是“叶天然”了,也没有必要去区分一切不同的人或事物,因为那根本没有意义!
    他既是林非鱼,他也是叶天然!
    他就是宇宙,宇宙就是他!
    所有的不同不过是他自身的一点小小的差异,所有的异样都是他自身正常的一部分。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是任何人;只要他愿意,这个宇宙内的一切力量都是由他所掌控;只要他愿意,一切的事情都是按照他事先安排的“剧本”在进行着!
    明白了这一点后,那个意识眼前的一切虚拟的场景都缓缓破碎,最终归回到那充满着不确定性的桃母黄色瘴气的内部,黄色的远古海洋里无数生物的目光在暗中窥视着此处。
    在他眼前,却有一个麻脸的年轻男人,静静地看着他,唇边依旧是那仿佛亘古不变的温和笑容:“没有得到允许,私自就观看别人的记忆,你这样做我会很困扰啊,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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