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老公不像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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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她很乖，很听话，很配合，这些都出乎陈言恪的意料，这会让陈言恪想起十四年前，那个懂事的女孩，那一年她才七岁，也是这样乖顺地去做大人吩咐的每一件事情。
　　　　“佳佳……”
　　　　陈言恪小声地唤她，他想叫她吃慢点，却发现她吃得并不快，而是按着正常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将稀饭送入口中，因为她清楚，如果因为心急而乱了步伐的话，肯定会事倍功半，而她宁愿慢一点，把事情一项一项地处理好！


　　　　接下来，她要去向爸爸认错忏悔，她还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她不能出差错，更不能病倒或是累倒……
　　　　王佳佳一边想，一边吃，小口小口的，心里却是苦涩的，嘴里也是苦涩的——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会原谅我吗？
　　　　不，你不要原谅我！千万不要！
　　　　你要永远地恨我，恨我这个不乖的女儿，恨我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恨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恨我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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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翱高中的教师宿舍里，王佳佳在自己不大的住宅中上下忙碌着，她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接下来，将是一场持久战，她要在医院里照顾爸爸。
　　　　自己这里收拾好了，还要回一趟王宅，她打算找一些爸爸平时喜欢的东西带过去，据说这有利于对病人的治愈。
　　　　就在王佳佳无比忙碌的时候，电话声响了，王佳佳拿出手机，竟然是陈佑安。
　　　　“喂——”佳佳微弱的声音中透露着疲惫。
　　　　“佳佳，你还好吧？”陈佑安的声音中满满的全是关切，“你昨天晕过去了，我……很担心……”
　　　　“没事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王佳佳说道。
　　　　“佳佳，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和你说那些，还怂恿你跑路，事情不会这样……你爸爸也不会……”
　　　　“陈佑安，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王佳佳打断陈佑安，“如果说到错，最错的是我，而且现在追究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有错的话，就多收集点A…V过来，到时候放给他老人家看，我爹最喜欢苍空井……”
　　　　“佳佳……”
　　　　陈佑安愣住了，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王佳佳，他一直以为，现在，她应该柔弱无助地哭泣，而不是若无其事地和他开玩笑，他的佳佳不是很柔弱的吗？
　　　　她不会被刺激得不正常了吧？这回，陈佑安更加担心了。
　　　　“陈佑安，你不用担心！我很好！我说的是真的，书上说病人生前喜欢的东西对他的康复有帮助的，我爹无聊的时候挺喜欢看AV的，但是对于AV我不了解，不过我相信你应该很了解，所以帮忙找一些过来……”王佳佳说道，“还有，你不用担心我！我是王绍兴的女儿，我绝对不会在犯了错误之后把软弱胆小当借口，我会坚强起来，照顾爸爸，向爸爸赎罪，忏悔……”
　　　　电话那端，陈佑安抓着电话，保持着一个动作，久久不变，他真的没想到，佳佳柔弱的肩膀竟然能扛这么多东西，她竟然这么坚强……
　　　　挂掉电话之后，王佳佳继续收拾东西，却在无意间，看到一张报纸，那是今天早上的日报。报纸的头条赫然写着：
　　　　“东山集团总裁王绍兴不省人事，人心大乱，东山集团及其旗下子公司股票暴跌10。3％。”
　　　　王佳佳原本就凝聚着愁绪的眉心在这一刻更加沉重了！
　　　　东山集团，爸爸的心血……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佳佳只能暂时收起愁绪，放下报纸起身去开门。让王佳佳没想到的是，门口的人竟然是李玉兰。
　　　　“阿姨。”王佳佳小声地唤道。
　　　　“恩。”李玉兰点点头，她的声音中也透露出憔悴，“我可以进来吗？”
　　　　“您……请进……”
　　　　王佳佳退到一旁，让李玉兰进来。对于这位继母，王佳佳谈不上喜欢，当初她曾经强烈地反对爸爸娶她，还曾为这件事情离家出走，妈妈去世不足三年，她没办法接受爸爸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女人！
　　　　妈妈，她那么爱爸爸！


　　　　而爸爸却要娶别人……
　　　　她实在没办法接受！
　　　　直到后来，有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妈妈，妈妈跟她说，有一个人能代替她爱爸爸，照顾爸爸，她觉得很开心，妈妈让她别任性……妈妈说，只要爸爸幸福，她在天堂才能安心……爸爸肯定是明白这一点，才找了李阿姨的……
　　　　那时候，她似懂非懂，不过，既然妈妈让她别任性，她就不任性……她同意爸爸娶李玉兰，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另外一个女人成为她的妈妈……
　　　　王家的宅子里，到处都是妈妈的痕迹，里面的桃树、杨梅树都是妈妈亲自种下的，可是现在，却由另外一个女人收上面的果实……
　　　　王佳佳每每看到这个场面，看到王绍兴和李玉兰站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时候，她便会想起妈妈，想起妈妈临终前都见不到爸爸一面……
　　　　想起妈妈临终前，虚弱地跟她说：
　　　　“佳佳，不要恨你爸爸，你爸爸工作太忙了，他只是想让我们过上好的生活……佳佳，妈妈不在了，你要更加爱爸爸，加上妈妈的份，一起来爱爸爸，好不好？”
　　　　那时候，她什么也不懂，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妈妈要她更加爱爸爸！
　　　　她听妈妈的话，很爱很爱爸爸，可是……
　　　　长大了，王佳佳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对此，她选择尊重，她尊重爸爸，但是同时，她也尊重自己，所以从高中开始她就搬出去住了——因为她没办法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其它女人拥有妈妈当初所渴望的一切……
　　　　她对李玉兰，一直保持着言语上的礼貌，她想，这是她能做到极限了。
　　　　“佳佳，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找你吗？”李玉兰进屋后，对着王佳佳说道。
　　　　“为什么？”王佳佳小声地问道。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来这里！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李玉兰苦涩地笑了起来，“如果没有你，绍兴也不会这样……”
　　　　对于李玉兰的话，王佳佳只能沉默——她说的对，这一次，真的是她惹得祸！
　　　　“佳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甚至不想多和你说话，但是……这一次，我却不得不求你……”李玉兰看着王佳佳，说道，“王佳佳，我求你，这一次别任性了，乖乖地去和陈言恪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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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佳，这份报纸你也看过了，因为你爸爸的缘故，东山集团现在股票暴跌不说，董事会内部也乱得很……”
　　　　李玉兰说道：
　　　　“现在你爸爸这个情况，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主持工作，你是你爸爸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也只能由你出来主持东山集团的日常工作，但是以你的资历，若是阵的如此，恐怕没有人服你，尤其是那些有资历的老股东，到时候集团肯定要内乱……”
　　　　“阿姨的意思是让我和陈言恪举行浩大的婚礼，昭告天下，ZT集团和东山集团的合作并没有破裂，同时也告诉东山集团内部的分裂分子，让我们明白，我的背后是陈言恪？”王佳佳并不是完全没有头脑的人，从李玉兰的话中，她不难揣测出其含义。
　　　　“就是这个意思。”
　　　　李玉兰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
　　　　“这件事情我本不该多管！你爸爸早就立下遗嘱，你是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的一切都是你的！要败，要兴都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
　　　　李玉兰的眼睛突然红了，她转到一边去，沉默着，看样子似乎是在擦眼泪。
　　　　许久，她才调整好情绪，转过头来，对着王佳佳继续说道：
　　　　“佳佳，你知道的，东山集团是你爸爸一手创立的，是你爸爸的心血，我不希望看到它解体……”
　　　　“妈妈，你跟她说这些干嘛啊？”
　　　　李玉兰的话还没说完，并被另一个女声传来，王佳佳没有抬头，但是她很清楚，说话的是王允之。


　　　　“她如果会为爸爸着想的话，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了！”王允之说话的时候，仍然饱含着责怪和怒气。
　　　　“允之，你给我安静！”李玉兰打断王允之，“现在能拯救东山集团的也就只有她了。”
　　　　“只有她？”王允之冷哼，“妈妈你这话是错了！不是只有她，是只有陈言恪，但是妈妈，您认为现在陈言恪合适吗？他之前和王佳佳联姻不过是为了双方的合作，现在东山集团出了的事情，您还让陈言恪和佳佳结婚的话，难道妈妈就不怕整个东山集团被陈言恪给吞了吗？”
　　　　王允之一边说，一边看向王佳佳，冷笑道：
　　　　“我如果是陈言恪，面对送上门来的好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妈妈，我觉得眼下更好的办法是让这个傻子嫁给陈佑安！外界并不知道陈言恪和陈佑安是叔侄关系，只知道陈佑安是商界教父陈善地的孙子，风云集团的小开，佳佳如果和他结婚，一样能稳住局面，更加重要的是，陈佑安也是个傻子，他深深地爱着王佳佳，只会为东山集团卖命，不可能会做出侵吞东山的事情……”
　　　　“允之，你认为陈家会同意原本的儿媳妇变成孙媳妇吗？”李玉兰一针见血。
　　　　“不需要陈家同意啊！只要小傻子一句话，陈佑安那傻子肯定脑充血，不顾一切地和她跑去结婚！”王允之说道。
　　　　“允之，你认为陈言恪会任由事情发生吗？你太小看陈言恪了……”李玉兰摇摇头。
　　　　“妈妈，你忽略了一个人——陈善地！我看过陈善地所有的报导，研究过这个人，他一直以来对陈佑安的不务正业很不满，而在他的概念里战斗是最好的成长方式，如果事情真的这样的话，陈善地肯定会悄然给陈佑安一切帮助，维持他和陈言恪的平衡，好让陈佑安能够成长起来……”
　　　　王允之分析地头头是道，原本坚持自己看法的李玉兰叶忍不住开始考虑她的建议——或许，这是一个更好的办法！
　　　　既能为东山集团寻求生机，也能随了王佳佳的愿，让她嫁给她爱的人……
　　　　“或许，这个主意不错，而且这样更加安全点，陈佑安的确不像陈言恪那样有心机……”李玉兰思考良久，说道，“佳佳，要不你就去找陈佑安吧。”
　　　　李玉兰和王允之说话的时候，王佳佳一直都沉默不语，认真地听着，仔细地思考着，直到此时此刻，李玉兰把话题丢给她。
　　　　“阿姨，谢谢你为东山考虑这么多！也谢谢你为爸爸考虑这么多！但是……陈佑安不可以……”
　　　　王佳佳小声地回答。
　　　　“不可以？”李玉兰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不可以了？你之前还不是不顾一切地和他私奔吗？”
　　　　王佳佳想说，那不是私奔，她只是气不过陈言恪的所作所为，想任性地出走一次……她和陈佑安，早就不可能了……
　　　　但是，她清楚，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对不起，阿姨，我和陈言恪守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在法律上，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们。
　　　　“领了结婚证？王佳佳，你脑子秀逗掉了啊，既然都已经和陈言恪领了结婚证了，还和陈佑安玩私奔？”王允之咆哮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啊！”
　　　　面对王允之的咆哮，面对李玉兰的困惑，王佳佳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们。
　　　　“卑鄙！卑鄙！陈言恪这个混蛋，实在是太卑鄙了！他是吃定我东山集团了！”
　　　　王允之听完王佳佳的描述之后，忍不住大声咒骂，同时，她又联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他和王佳佳领了结婚证没多久，王绍兴就出事……这一切，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陈言恪……
　　　　当然，这个想法，王允之没有和王佳佳说，因为事已至此，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王佳佳和陈言恪举行婚礼，先安抚人心之说，之后的一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了，还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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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四月末，天空中却依然有着几分凉意。
　　　　一轮圆满的圆月镶嵌在黑丝绒一般的天空中，发出幽白的光。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在这样一个对王佳佳来说大悲的日子里，月儿却出奇的圆，这边应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那句话——物质是客观存在的，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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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幢罗马式建筑风格的欧式别墅面前，站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她穿着雪白色的连衣裙，纯棉的布料，很飘逸，很清纯，乌黑的头发被烫成蓬蓬卷，一张精致的脸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非常可爱。
　　　　这里是陈言恪的住宅，和他上次带她去的那间不一样，上次那一间给人的感觉是休闲宜居，而这一间给人的感觉却让人想起那常见的五个字——低调的奢华，就如同陈言恪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王佳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伴随着金属的声音，门开了，出来的管家彬彬有礼地对着王佳佳鞠了一个躬，带着她往里面走。
　　　　“先生有点事情，您稍等片刻。”
　　　　管家彬彬有礼地让王佳佳在沙发上坐好，让女佣给她倒了茶水，方才离去。
　　　　四周一派安静，王佳佳可以清楚地听到墙壁上的时钟走动的声音，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将双手放在两腿间，大概有些紧张，所以不断地用手指抠指甲。
　　　　不远处，陈言恪悄无声息地将这一切纳入眼中。
　　　　现在的她，和昔日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么像，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安静无比，眼中结着淡淡的哀愁，看起来很平静，但是那不安分的手指却透露出了她的不安。
　　　　这样的她，让人忍不住心疼。
　　　　那一刻，不知道怎么的，陈言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揪了起来，不听使唤地悸动着，直到很久以后，每当他闭起眼睛，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这种惹人怜惜的脸。
　　　　那个时候，他便知道，她是他上辈子丢掉的另一半，这辈子，他要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