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的天空-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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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想过吧？”修德突然间好像失去了力气，松手放开麒麟，以失意前屈体的姿态跪倒在地，显出无比失落的模样。“可恶啊，上次的美姬也罢，这次的野妖精也好，为什么我就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死了，神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公平可言了……”
“这个嘛，你也不用这样沮丧嘛？若是下次还有机会的话，我让给你好了。”麒麟同情的拍了拍某人的肩膀。“打起精神来吧，比起野妖精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吧？难得人家都帮我们把巨蜥的皮运来了，你打算让它们就堆在那里发霉吗？”
顺着麒麟所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在停机坪的绿地上堆着一堆小山似的巨蜥皮，那是格雷恩商会刚刚送来的战利品。
话说，经过种种艰难险阻，麒麟等人从战锤火山带回了三头科罗多巨蜥。按照和伊利的约定，巨蜥皮归麒麟，而其它部分则归格雷恩商会，用来作为运输艇的租金和购买引擎机炮的资金。由于伊利已事先联络好了一家魔造工房，所以从火山回来后，运输艇就直接把巨蜥运到了工房那边。
所谓“魔造工房”，顾名思义便是专门处理魔物的工房。虽说魔物身上的许多部分都是制造飞行器的重要原料，但造船厂也不可能直接从魔物的身上剥下来就用，因此对魔物的尸骸作前期处理，将其分解成皮、骨、筋等等原料，便是魔造工房的职能所在。基本上来说，魔造工房平时处理的大都是荒野食腐兽等等的小型魔物，像科罗多巨蜥这种等级的大型魔物则是好几年才能接一笔的大买卖，而今次却一次来了三头，可以说是百年一遇的盛况。
伊利联络的那家魔造工房叫做“伊利斯工房”。伊利斯工房位于林格伊尔城工业区的第三大道，这间魔造工房和格雷恩商会在过去有过良好合作基础，而且其规模在第三大道内也是排行前五的大型工房。不过就算是这样，三头科罗多巨蜥还远远超出了它的处理能力。伊利斯工房紧急停下其它所有工作，投入全部人力到这笔前所未有的巨额订单上来。连着赶工了两天两夜，才在刚刚把两头先剥好的巨蜥皮给运了过来，而剩下一头则还在赶工中。
因为狼焰的蒙皮只要两头巨蜥皮的面积便已足够，所以就算那位工房负责人的雀斑小妹为延误工期的事情而一个劲的陪不是，麒麟也没多少放在心上。他更关心的是送来的巨蜥皮，按照雀斑小妹的说法，巨蜥皮已经作好了基本处理，剩下的只需再晾晒三四天，等上面药液干透后就可以用作空骑的蒙皮了。本来这道工序应该在工房完成的，但因为麒麟这边催得厉害，所以就赶紧先运了过来，反正只是简单的晾晒而已，也没有非在工房完成不可的必要。
麒麟对雀斑小妹的说法表示赞同，而且对他来说，由自己亲手完成制作狼焰蒙皮的最后工序，也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只不过，虽然麒麟认为只不过是简单的晾晒而已，但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毕竟两头科罗多巨蜥的皮合起来的面积超过八百平米，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大，而且雀斑小妹也交待过晾晒时最好保持两面通风，以避免处理好的巨蜥皮沾到水气。
麒麟最初本打算把巨蜥皮摊开在公爵府的停机坪上晾晒，但想起入夜后草坪上的露水，便打消这个主意。在和修德商量后，目无王法的两人最后还是找到一个非常识的办法。几分钟后，麒麟叫上公爵府的众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王都的港口。来到港口，修德以国君视察的名义叫来了一艘王家军舰，麒麟则上去把军舰的主桅杆给拆了下来。
紧跟着，在船长和众水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干人等已拖着战利品迅速离去，只留下一句“改日奉还”的话。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劫王家海军，如此的恶劣行径自然在港口引起盛大的骚动，就在船长口吐鲜血、指天唾骂的同时，那根可怜的桅杆已被运回了公爵府，并且也引起了公爵府里其它人的注意。对于准姑爷的创意行动，除了参与打劫行动的众护卫外，从夏洛特小公女到公爵府的侍女，所有闲着没事的人都跑到停机坪，围着桅杆和巨蜥皮议论纷纷。
看到情况变成这样，麒麟也不再客气，干脆发动这群闲人们却找来一大堆干草，塞进巨蜥皮里面，并用牛筋线缝好。等到巨蜥皮里塞满干草后，麒麟让众护卫把桅杆竖在停机坪上，然后再用结实的绳索穿过巨蜥的鼻孔，通过桅杆顶上的滑轮把巨蜥慢慢拉了上去。
随着两头充填着干草的科罗多巨蜥被绳子牵引着，缓缓离开地面，地上原本喧闹的众人也慢慢安静了下来，转而以敬畏的目光看着那两头庞然巨兽的身影。对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还是生平头一次看到传说中“灾厄化身”的凶兽，一股本能而生的恐惧感压得他们呼吸沉重，同时也对那位竟然能捕获如此凶兽的麒麟打心底里的生出敬畏。
公爵的众人以混合着自豪和感动的目光看着在桅杆下傲然而立的那人，心中皆生出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来。对于平时受过宰相派不少怨气的他们来说，麒麟的存在已成了公爵府重整雄风的希望所在。就在公爵府的人们怀着美好的憧憬仰望桅杆的时候，一阵猛烈的北风吹来，栓在桅杆上的两头凶兽被吹得高高飘起。两头巨蜥在空中重现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凶相，不少人被吓得当场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唉哟喂……”
罗贝特公爵也是其中一名受害者。这位自称退休的辅国公，一下午的时间都在打理自己心爱的小菜园，好不容易农事告一段落，结果一抬头就猛得看到公爵府上空飘来两头庞然巨兽，震惊得差点闭过气去。回过气来后中，公爵拼了老命的跑来停机坪看个究竟，但又正好撞上起风的瞬间，结果两腿一软，当场扑倒在地上。
“父亲！您没事吧？”看到公爵的窘样，夏洛特赶紧过来扶起父亲。“真是的！您已经不是年轻人了，要更注意保养身体啊！”
“唔……”小公女无心的关怀比标枪还锋利，公爵摇晃了两下，但坚强的没有倒下。
“大叔，你也来了啊。”麒麟也走过来向公爵问候。
“我问问……这两头东西，是你打的？”公爵努力抬起手，指着头顶上飘扬的巨蜥，向麒麟确认着。
“不是，是别人送我的。”麒麟诚实的回答着。“本来我是想自己打的，但在战锤火山碰到师兄，他把这几头巨蜥送我了。”
“……战锤火山？”听到拉维利斯王国境内最大的无法地带的名字时，公爵已经惊讶到说不出来话了。
“你……你不是说，只是出去办点事吗？”
“是啊，我本来是准备到战锤火山，抓几头巨蜥回来给狼焰当蒙皮的。”麒麟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那样叫办点事啊……”公爵感到前所未有的脱力感。
战锤火山是生人勿近的魔域，科罗多巨蜥是灾厄化身的凶兽，不管哪个对常人来说都是九死一生的危机，但在麒麟眼里好像也只有“办点事”的程度。
“算了……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诺茵，知道吧？”公爵振作起精神，以严肃的口吻向麒麟说明着。
事实上，由于最近王都附近的空贼活动猖狂起来，诺茵忙于军务而少有回公爵府的时间，所以特意拜托父亲代为照顾麒麟。尽管当时公爵拍着胸口保证会当好准女婿的监护人，但若是让诺茵得知他竟然放任麒麟到无法地带胡来的事实的话，最坏的情况下，恐怕从监护人到被监护人都将面临承受“煌雷穹光”的雷霆之怒的危险。
至于向来稳静的诺茵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模样，老实说，麒麟完全不愿意去想象。
“……我知道了。”麒麟沉着的点点头，然后搔搔头，很不好意思的向公爵坦白道：“那啥，大叔，其实刚刚我说谎了。我并没有去火山，这些巨蜥皮都是从黑市里买回来的。”
“嗯，果然是这样吗？大叔我就猜到是这样。”公爵理解似的点点头，然后以长者般的和蔼语气开导着麒麟。“话说回来啊，准女婿，年轻人爱面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黑市的东西可不便宜啊？要是诺茵那丫头问起的话，就说是大叔用私房钱支援你的好了。”
“是吗？这次让大叔你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麒麟感激的握着公爵的手，满脸诚挚。
“好说好说，反正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还分彼此作什么？”公爵高兴得眉开眼笑，亲热的揽着麒麟的肩膀向前走去。“话说回来啊，准女婿，你和诺茵那丫头有没有进展啊？要不下次等缇坦妮亚回来，大叔把她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们俩的年龄相近，说不定就是最好的配对哦？可惜夏洛特太小，要不然大叔就把她许你了。”
“大叔，我们村子有句话，‘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等扫平了天上的空贼后，不用大叔你说俺也会考虑娶老婆的。”
“好！好！好！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有这种气概！真是好女婿啊！啧，要是大丫头和三丫头早点回来就好了。”
“那个，大叔，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
“帮忙？那有啥问题？走，我们到那边商量去！”
翁婿两人勾肩搭背的朝公爵府的里屋走去，从他们的背影里不时传出“嘿嘿”的诡秘笑声，让听者在毛骨悚然的同时，还觉得有一股可怕的阴冷从脚底渗进身体里，以至于一路上仆人们都自觉和那两人保持距离。至于被两人遗忘的小公女，则是站在原地，看了看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在那边高高飘扬的巨蜥皮，然后耸下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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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阴谋家的愤怒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头高高飘扬的科罗多巨蜥成了王都第一大道最拉风的标志物，进而轰动了整座林格伊尔城。
本已沉寂多年的公爵府，一跃成为王都居民口中最热门的话题，不要说其它的，单是每天慕名而来的参观者就高达数万人。高峰时期，前来参观的人潮甚至砸断了第一大道的马路，逼得其它贵族出门只能从天上飞着走。对于这样的情况，公爵当然不会不愉快，为此特别开放了公爵府后面靠河岸的广场，让每天第一批赶到的参观者能在最近距离目睹科罗多巨蜥的实物。
至于本来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更是干脆在广场前搭起了一个说书台，通过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巴，把伊斯埃雷家的准姑爷和某位未婚神秘人士，勇闯火山遗迹，力压炎巨人，抢回三头科罗多巨蜥的英雄事迹，惊心动魄的展现在千万听众的面前。每天上午三场，下午四场，还临时加开了两个夜场，算是过足了客串说书人的干瘾。
通过这批忠实的基础听众，伊斯埃雷家准姑爷的英雄事迹被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林格伊尔王都，也理所当然的传进了某些并不乐意听到的人那里。
“……那就是伊斯埃雷家的小子从火山带回来的猎物？居然大张旗鼓的摆出来……”
卡托斯以阴鸷的目光看着公爵府的方向。由于宰相府和公爵府隔得很近，所以他不用出门，抬头就可以望见在远处嚣张飘扬着两头巨蜥。
“这件事是真的吗？”卡托斯向身边的秘书官确认着。毕竟单身狩猎魔物这种事情超出常识太远，就算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也把握不准。
“我想应该是真的。”担任宰相府秘书官的蒂安娜，以一如既往的冷静语气回答着。“虽然他本人坚持声称这两头巨蜥是从黑市购入的，但属下调查过王都空港最近的航行记录，运载那两头巨蜥的运输艇是从战锤火山返回王都的，而那一带本来就是魔物出没频繁的无法地带。”
“也就是说，那两头确实是他打的？”卡托斯摸着下巴，重新修订了对麒麟的评价。“既然拥有这种程度的武力，难怪‘蝰蛇’对付不了他……说起来，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是的。”蒂安娜回答着。“自上次在空骑墓场的暗杀行动失败以来，最近的消息是‘毒牙’雇佣一伙空贼团前往战锤火山追杀目标。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既然对方平安无事的回来，那‘毒牙’的行动自然是再次失败。”
“哼，一群废物……”卡托斯露出露骨厌恶的表情，就这样把失败者的命运抛在了脑后。他一边玩弄着手边的鹅毛笔，一边偏头看着远方的公爵府。“话说回来，没想到我们的陛下居然和那小子混在一起，而且还陪他前往空骑墓场……哼，要是真的在那里被‘蝰蛇’杀了就麻烦了，至少在伊斯埃雷家倒台以前，他得好好活着才行。”
“确实如此。”蒂安娜点头同意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我们应该感谢对方才是。”
“哼，这次的事件也好，上次纹章院的事也好，本来还以为伊斯埃雷家会有什么行动，结果却只是放任那小子随便乱闯而已……”因野心勃勃而被冠以“秃鹫”外号的男子，露出罕见的疑惑神情。“罗贝特那老家伙，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关于此事……”干练的秘书官则给予及时的助言。“属下以为，伊斯埃雷公并没有和我方爆发全面冲突的打算。”
“哦？”卡托斯用眼光催促她说下去。
“就目前的宫廷情势而言，目前我方虽然占据着优势，但要想在短期内消灭无冕王家的势力，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无冕王家一方亦同样如此。若是双方爆发全面冲突的话，势必在王国内掀起剧烈的动荡，进而动摇国家的体制。伊斯埃雷公对王国忠心耿耿，不可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因此只要我方的行动不超过这个底线，他应该都不会站出来和我方正面对抗。”
蒂安娜的话里面展现出极其优秀的洞察力，而卡托斯则点头同意她的意见。
“有道理，不过最近公爵府的一系列动静又该如何解释？虽然看起来是莫名其妙的，但声势可是越来越大了。”
“……虽然只是我的个人推测。”蒂安娜以谨慎的语气开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