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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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校长办公椅上的姚剑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后问道：“王院长，年轻有为啊！我想请问下，今天那么多热情市民感激你，你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光荣！身为一个医生，能得到病人家属的感激，是无上的荣誉。”王晓斌自知在算计上不及对面坐着的任何人，于是索性率性而为，直来直去。
姚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王院长，那你想继续这种光荣吗？”
王晓斌愣了一下，把目光投向马校长。为民服务，是谢宋两个师傅千叮万嘱的，虽然他知道姚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在学校毕竟马校长说了算，自然还得征求他的意见。
“那么多市民感激你，说明你还是功过于错的。我不答应也不行啊！”说到这里，马校长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希望于峰误诊事件再发生一次，虽然学校声誉事少，但病人生命要紧啊！”
不愧是老狐狸，一句话便把皮球推给了王晓斌，摆明了以后出了任何事，你自个担负着吧。
“怎么办？”王晓斌迟疑了一下，转瞬目光坚定的说道：“如果再出现类似时间，我王晓斌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让学校替我背黑锅。”
“很好，我素来欣赏有魄力的年轻人。从你身上，我能看到自己当年的那股子豪气，你有什么条件吗？不防提出来，也好帮你解决下。兵马未行，粮草要先行，对吧？”
“条件？哦，对了，西医义诊点换个地方开吧，否则太影响我的学生情绪了！毕竟中医现在不吃香啊！”王晓斌可不再想又遇到任儿，更不想发生学生为了在漂亮女生面前表现自己，搞出什么事情呢。
“这个没问题。西医义诊点的学生快实习了，直接撤销就是了！”马校长一听就这破条件也能算条件啊？连忙二话不说就给答应了下来。
于是，一场原本风云之势的问罪行动变成了皆大欢喜的结局。虽然药膳后堂的效率会降低，可学生的前途重要，中医事业的未来重要，他王晓斌可不能为了那丁点钱就忘了。至于什么功劳政绩，那自然不是他王晓斌考虑的范畴了。还有马校长和姚剑各自的盘算，那也不是他需要去理会的。
唯一持反对意见的是他的21个学生，原本有说有笑的他们出了忠恒医科大学主楼就愁眉苦脸的，一个个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也不吭声。
过了许久，一帮小子的头儿于峰说话了，他对上次的事情至今心有余悸，颤声说道：“王头儿，这义诊点还是别开了吧？咱们学校也没有这先例啊？上次弄了那么大的事，现在还没有，再开恐怕……”
“小子，你就这么点出息吗？医在于实践，失败越多自然经验就越多？难道出事了，就要逃避吗？这样你恐怕一辈子也明不了医理！凡事都要迎难而上，懂吗？咱们不求名，不求利，求的是什么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将于峰从迷局中拉了出来。于峰疑惑地问道：“什么？”
“医者父母心！”
“是的，医者父母心，就算是出了事，咱们就勇敢扛着，绝不让王头儿难做！”一群学生纷纷说道。
“我希望大家这次放手去做，大胆而为，这是提高医术的最快也最实际的办法。有什么事情我给大家担着，大家不用担心我，我的行医执照是美国医学会特别颁发的，一般情况是没有事的。至于饭店的事情，就只好拜托大家两头忙了。工资嘛，我决定给大家涨薪到三千块。”
“啊！谢谢，谢谢王头儿！”
王晓斌看了看表，一挥手道：“好了，快来不及了，向饭店进发吧！下周一就重开义诊点了，咱们搞轮换，每拨十个人，以后大伙可要多辛苦了！”
中医义诊点即将再度开张，马校长兑现承诺，西医的义诊点果然被撤销了。这样一来也好，那些本身就不怎么情愿，历时两个月晒得更非洲难民的美女丫头纷纷谢天谢地，任儿更是长吐了一口气。
“任大小姐，你那位王哥哥可害死咱们姐妹了！要不是他，我们也不要去搞社那么老什子的义诊。”任儿最好的朋友，同班同学，从小一块长大的闺房密友周薇把自己已经晒掉了一层皮的纤手放在任儿眼前打趣道。
“哼！人家可不属于我，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一丁点关系了。”任儿噘着嘴酸溜溜地说道。
“信你才怪呢！就你那发春的样子，又想你的王哥哥吧？”周薇笑着便跑去收拾东西去了。
任儿叹了口气，没有反驳什么，有气无力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一趟。
三十五章 我不是流水，我有意
周一一大早，王晓斌便带着十个学生再度坐在学校专门为他们开辟出来的义诊点上开诊。由于时近秋日，风大日猛，学校还特意支起了一排排内部相连的蒙古包式帐篷。
“大家有很长时间没有给人搭过脉了吧？那好，先彼此熟悉熟悉，老法子前十个病人轮流搭脉，然后把病症和方子开出来。”王晓斌特意吩咐道。
“知道了，王头儿！”
很快，第一个病人走进了帐篷，中医义诊点在收摊月余后，又在秋风中重新正式开张了。
“任儿，听说中医的王院长，也就是你的王哥哥，又带人去重开义诊点了？还有啊，听我叔叔说，咱们西医的义诊点被撤，还是你王哥哥提出来的，看来我真是误会了他啊！”周薇凑到任儿耳旁轻声说道。
“是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他爱干啥就干啥子喽！”任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嘴上硬得很，心里头却早已乱成了麻。
相思丝，欲剪断，却还缠，无心问憔悴。任儿初经人事，又怎么能轻易从情欲中摆脱。
像无头苍蝇地在学校忙碌了一阵子后，好几次去了学校东门又折返了回来，心情烦闷的任儿，下午径直把车开回了家。
“啊！小妹，今天难道是周末？你不住学校吗？”任儿的大哥任肖眼见任儿下车走进任家别墅，连忙吃惊地问道。因为他这个妹妹自打住校后，除了周末其它时间可是绝对不回家的。
“大哥，难道我回家还要挑日子吗？”任儿不高兴地嘟着小嘴反问道。
“哈，大哥不是那意思。哦，马上开饭了，你嫂子亲自下厨的哦！”全家人都宠着任儿，任肖只有这么个妹妹，平素也是很疼爱，见任儿不高兴，连忙改口打马虎，否则等会水漫金山寺，可就糟糕了。
“哦，知道了！马上就来！”任儿也知道自己说过头了，连忙点头答应道。
“爷爷，任儿回来了。好像不是很高兴，不知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等会咱们可别刺激她。”任肖走进屋子里，连忙小声告诉任老爷子。
自打王晓斌饭店开业后，任儿的心情似乎一直不是很好，脸上的笑容更是越来越少。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可揣着心事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任肖自然要广为告之，以免点燃了火药桶。
“嗯，知道了，你去帮厨吧！”任老爷子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任肖张大嘴巴，“啊”了一声也不敢多问，便去厨房帮厨去了。
饭桌上，一家人闷坐着，谁也没有多言。任儿父母忙着应酬没有回来。
饭后，任老爷子吞了吞莲子羹爽了爽口，招手道：“任儿，等会到爷爷书房来一下。”
进了书房，任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望着愁颜不展的任儿，笑问道：“丫头，最近心情不太好是吧？可以跟爷爷说说吗？”语调似轻还重，带着让任儿无法回避的严肃。
“爷爷，我……”任儿才一开口，心头无数的委屈，辛酸一起涌上了心头，眼泪刷刷地不由自主地长流了下来。
任老爷子也不着急，只是看着任儿，让她自己平服情绪。
过了一会儿后，任儿的情绪终于恢复了平常。揉了揉猩红的眼睛，把她和王晓斌之间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时代进步，社会开化，如今女子能顶半边天甚至更多。由于现在男多女少，多是男追女，可见女人是感情方面是具备绝对优势的。虽然王晓斌的优秀是任老爷子肯定的，可任儿的卓越更是出类拔萃的，如今反过来倒追，竟然挨了王晓斌当头一棒子，怎么能不委屈？
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女人一旦喜欢上，不达目的往往是难以罢休的，受伤了就会有莫名的彷徨和无措，偏偏任儿又生就女强人的性格，不会跟人吐诉，所以一直闷在心里，伤了身子，一日比一日憔悴。而今任老爷子问了起来，一时间着了宣泄口，自然是百感交集。
听完任儿的哭诉后，任老爷子笑道：“丫头，你觉得王晓斌这个人怎么样呢？他的话咱们先放到一边。”
“哦？”任儿沉思了片刻，抿嘴道：“很优秀，虽然样貌不出众，经济上也不算富有，但为人君子，不像那些讨厌的男人，也不会为刻意讨好我而放弃自己的立场，很有主见。”
从自己的回答中，任儿慢慢地理出了她为何会喜欢上王晓斌的原由，渐渐有了一种顿悟。抬头望去，见任老爷子正颔首微笑着望着她，不禁脸上飘起红云，娇呼道：“爷爷……”
“呵，丫头啊，爷爷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相人无数，看人的本事自然差不了的。如果王晓斌跟你说的话是事实，那他平日里的表现又不是如此呢？你要记住，一个小人永远不会成为君子。”任老爷子意味深长地对任儿说道。
如同一抹清风吹来，任儿心中的乌云登时散去，心情舒朗起来。就这样，纠缠了她一个月的难题在任老爷子寥寥数语下轻易化解了。
“是啊！一个小人永远不会成为君子，那么一个风流的人永远也不会成为守身如玉的人，原来他是骗我的啊？！”任儿喃喃自语。
过了片刻，任儿梨花带雨，喜极而泣地笑道：“爷爷，谢谢，我懂了！”
“呵，很好，我就知道我的任儿最聪明了。丫头啊，王晓斌是个人才。虽然他主医，但你细心观察他的经营策略以及把握商机的能力，如果……”
“爷爷！”任儿已羞得满脸通红，低头兀自抚弄着裙边。
另一边，王晓斌却扔下手头的工作，正在照顾因于峰误诊的老人。
病床边，王晓斌轻声问道：“大妈，您觉得还有那不舒服吗？”
“大侄子，多亏你啊，我好得差不多了。哎，我家那几个没出息的孩子，整天就知道钱，钱，钱，真是对不住你啊。哎，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连看都没来看一眼，多亏了你照顾啊！”头发花白的老人眼泪盈眶地说道。这些天若不是王晓斌细心帮她调理着，恐怕不死也瘫在床上了。所以这声大侄子倒是真的饱含了亲情。
三十六章 爱心抢救
今天早上，王晓斌琢磨着老人也好得差不多了，便打了个电话叫老人的孩子来接老人出院，冷不防遭到对方的断然拒绝，这才多问了老人一句。此刻被老人的情怀感动，微笑着帮老人搭脉道：“大妈，千万别这么说。年轻人有份工作不容易啊，大哥大姐们估计是工作忙吧。来，我在帮你把把脉。”
老人心想：“这要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啊，真是孝顺啊！”叹了口气道：“大侄子，大妈这病就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的时候还好，不好还瘫着呢，你就不用多费心了，也得多忙忙自己的工作。”
王晓斌搭着老人的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口中却仍然安慰道：“大妈，没事的，您的身子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全好的。医药费的事情您老别操心，我还应付得过来。”
老人的身子由于常年劳累，又长期缺乏营养，已严重透支了身体生命机能，接近油尽灯枯了。这就好比一部机器，一直以来永无休止地运转，却从没有保养和维护过，最后只好报废了事。现在老人的身体已经不是药物能调理得好的了。
“大妈，您这两晚还失眠吗？”王晓斌皱眉问道。
“没有啊，自打喝了你开的汤药，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老人微笑望着王晓斌说道。却没有发现王晓斌眼中闪过的一抹黯然光芒。
“大妈，那我今天再给您活活血，顺顺气，这样就可以睡得更安稳些！”王晓斌一边说，一边打来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小箱子。
“那麻烦大侄子了！”老人一脸放松地闭上了双眼。
那小箱子具备过滤空气，自动杀菌的妙用，王晓斌把近百支银针并排放在其中。当初王晓斌在美国闻名，其一就是因为有一手绝佳的针灸妙活。出道以来，这小箱子只使用过一次，一次是为了任老爷子治疗突发性心脏病。现在由于老人的病情太过特殊，需要使用到种类繁杂的药针，这才摊开了小箱子。
反手脱去外衣，并卸下了腰带，以便行针流畅，顺利。
以前连番的用针和中药调理，王晓斌以替老人基本上驱除了体内的风湿寒毒（无论内外风湿，都是因人体骨骼缺少钙质引起的疏松，然后在气候关系与生活习惯的不规则影响下导致骨骼内部残留的空气泡与血液结合诱发化学作用引起的病症，每逢阴雨天或风冷季节便让人萎靡不振、痛苦难耐），老人的精神好了很多。
中医与西医的最大区别，就是中药可以对多种症状一起治疗，而西药则是单纯地治疗。因此王晓斌给老人开的方子并非单纯的安神，实质上添加了如白药子、萤火、天松木等多达十七味名贵中药。白药子顺气活血，萤火萃取萤火虫腹腔而成，具有凝气化淤的神奇功效，其它亦各有妙用。在中药和补钙针的双重调理下，自然药到病除。
今天，王晓斌特地跑到医院，就是要为这些日子来的治疗划上一个句号，将老人的身子调理到他医术范围内的最高状态。
王晓斌双手握成拳头，以指节处轻柔的按着老人的膝盖。不多时，老人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确认老人沉睡后，王晓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老人已到风烛残年，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仅仅是拖住死亡的步伐，并没有太大的功效。依老人的家庭情况，恐怕日后仍然会进行繁重的体力劳动，自然又会引发原有症状并发，到时候就回天乏术了。
王晓斌深明此理，叹息了一声：“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尽人事吧！”只希望老人在日后的日子能轻松点，少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