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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丑娘娘[完结+番外]-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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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见没人说话,自己又笑起来,很自来熟的样子,“姐姐的脸果然好了很多,竟是个活脱脱的美人,怪不得圣上宠幸姐姐呢。”

薛佩听她阴阳怪气,知道是她因为自己平时得宠,所以有恃无恐,毕竟皇后的脸好了再多,仍然不能和她比。

而且她来了第一句就说“奉国是马背的天下”,又夸皇后功夫好,长耳朵的人就能听出来,意思是说皇后是异姓又会武功,放在深宫就是养虎为患。

薛佩还没发作,就听滕云冷笑了一声,他轻轻催马,走到德妃跟前,寒声道:“薛王宠不宠我是一回事,你一个妃子见到皇后下不下跪又是一回事。”

薛钧良在暖阁看奏章,就听见外面有人啼哭,把姜谕招进来,姜谕才道,“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哭说皇后对德妃怨恨已久,正在武场用刑呢。”

薛钧良乍一听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却笑了出来,这个丑皇后真是总给自己惊喜。

他把宫女招进来,那宫女扑在地上哀哭,“陛下,您快救救德妃娘娘……”

宫女抽抽噎噎的,哭的非常凄惨,一边抹泪一边道:“娘娘只是夸皇后娘娘身手好,说奉国是马背上的天下,皇后娘娘就怪罪德妃娘娘出言不逊……陛下,你快去救救德妃娘娘吧!”

薛钧良是什么人,自然也听出来这几句避重就轻的说辞,不过他平日里虽然不说,也知道德妃恃宠而骄,只是后宫里没有什么乱子,他也就懒得去管。

薛钧良本身想去看看热闹,但是怕自己一出场反而引得德妃哭天抢地,耳根子不清净,所以就让姜谕去传自己的口谕。

姜谕是上前附耳听谕的,那宫女还以为薛王让姜总管去救德妃,叩了头谢了恩,止不住一脸欢喜的走了。

那侍女以为自己搬了救兵,回了武场就扑在德妃旁边,不让人再用刑。

德妃刚灭下去的嚣张气焰,看到姜谕突然又找了回来,他也以为是薛王来救自己了,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期期艾艾的。

滕云让人搬了椅子来,太子也坐在一边,看起来很悠闲,袖瑶老实的站在后面瞧热闹,她当然知道自家娘娘是什么脾气,表面上挺好说话,脾气也很软很随和,只是别把他惹急了,就像自己之前吃的那一耳光,现在心里还有些发悸。

姜谕给滕云和薛佩请了安,笑道:“老奴是来传圣上口谕的,说完了就走。”

他说着,面向德妃,道:“陛下有话,凤印既然在皇后手里,后宫一切事物就由皇后掌管,下次再有因为小事而擅闯暖阁的,严惩不贷。”

姜谕说完,给滕云和薛佩跪了安,就退了下去。

留着德妃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滕云其实并没有想和德妃一般见识,只是他这几日总是被薛钧良的妃子烦,天天有这个妃子那个夫人来探病来请安,有的试探有的挑衅,有的又拉拢他。

德妃也算是来的不是时候,明天一大早新妃子就要进京,说明滕裳也要到京城了,滕云本身就烦躁不已,德妃正好做了出气筒。

姜谕的这个口谕可不得了,后宫立时变了天,德妃已经失了宠,再美的样貌也没有用,原来陛下喜欢德才兼备,文武不失的妃子。

当夜姜谕来请示薛王,招哪位后妃侍寝,薛钧良把朱笔扔在桌案上,揉了揉额角,忽然又想想到了什么,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翻了皇后的牌子。

、第十二章 盖棉被纯聊天

内侍过来的时候,袖瑶比正主还高兴,立马为滕云准备沐浴更衣。还很知趣的给了传话的内侍一些好处。

只有滕云并不兴奋,毕竟他知道一个帝王怎么可能要临幸一个丑娘娘,就算这个丑娘娘不如之前丑了,可仍然不能跟其他佳丽相比。

到底薛钧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必袖瑶已经被高兴冲昏了头脑,来不及想了,其实很简单,薛钧良既要利用迎娶滕国大公主休养生息,又要为薛国立威。

而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存在,正好为薛钧良铺了路,一个棒子一个红枣,想利用丑皇后向新妃子立威,又想让这个从奉国嫁来的皇后娘娘对自己感恩戴德。

薛钧良打算的挺好,只不过碰上了滕云。

滕云沐浴用了很长时间,他动作不急不慢不急不缓,完全没把这当回事,袖瑶刚开始还挺高兴,后来就觉得不大对劲儿。

等滕云沐浴之后,袖瑶又给他挑了衣衫,他的身材好看,穿的素一点显得端庄大方,艳丽一点又显天生妩媚,袖瑶只能在心里感慨,期望娘娘的脸快点好起来,这样云凤宫这个正宫在后宫里才能真正稳当。

袖瑶替滕云挽着发髻,姜谕过来道:“娘娘,别让陛下等急了。”

袖瑶还想赔笑说快了,只是没说出口,就听滕云先开口了,“有劳总管亲自到云凤宫来一趟,只不过可能要愧对陛下的厚爱了……”

姜谕有些不明白,道:“娘娘此话怎讲?”

姜谕去催很快又回来了,恭敬的垂首道:“陛下,皇后娘娘说……说今日身体有恙,不能服侍陛下了……”

薛钧良一听就笑了,姜谕还以为大王一定要发脾气,哪知道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道:“孤竟然娶了一个会读心的皇后,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沉吟了一下,道:“既然皇后病了,那就准备步辇,孤要亲自去探病。”

袖瑶好像被霜打了一样,有些发蔫,道:“娘娘您这是为了哪般啊?若是……若是使性子,您也别怪奴婢不分尊卑,若是使性子也不该在这种时候,陛下要是恼怒了可怎么办?”

滕云没言语,只是叹了口气,袖瑶跟着自己,也算是倒了霉,毕竟哪个宫人不想跟着受宠的主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算是个奴婢也有面子。

但是滕云根本不想当这个皇后,他叫滕云,是滕国的大司马大将军,甚至他的一辈子就终结在了薛钧良手上,那一剑穿心的场面他还能时时梦见,又怎么可能让他用一个女人的身体侍奉他的仇人?

滕云虽然不傻,知道怎么存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找机会逃出薛国,但是这就是他的底线,薛钧良碰不得,即使玉石俱焚。

滕云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就见一个侍女急匆匆跑进来,道:“娘娘,陛下……陛下亲自来探病了!”

这下连袖瑶都愣了,难不成是来兴师问罪的?

袖瑶顿时手上有些出汗,道:“娘娘,要不您装一装,就说……就说头疼!”

说话间薛钧良的步辇已经到了云凤宫门口,薛钧良下了步辇,宫人打着宫灯照明,一路往殿内走去。

薛钧良进了大殿,众人跪拜在地给薛王请安。

薛钧良环视了一周,滕云跪在正中,垂着头也看不到表情,他亲自上前扶起滕云,道:“爱妃何必多礼呢,孤听说你病了,特来探望。”

滕云被薛钧良扶着,对方一只手抓住他的腕子,另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这让滕云极度的厌恶,但是他没傻到甩开薛王,只能忍住。

滕云干巴巴的谢了恩。

薛钧良扶着滕云进了内室,又道:“爱妃这几日觉得脸上如何,太医院开的方子还管用么?”

滕云听他半真不假的关心,问一句就应一声,答得也半真不假。

薛钧良发现他们俩人的对话很有意思,自己画葫芦他就画瓢,依样打回来,看似很恭敬,但是对方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爱搭理自己……

薛王这么多年不能说一帆风顺,但是也没有什么大坎儿,他不愿意别人溜须拍马,只是听好话是所有人的本能,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别人都迎合你,单单他不爱搭理你,这样薛钧良忽然来了兴致。

“既然爱妃没有什么大碍,孤今晚留在这里不会打扰爱妃休息罢?”

薛钧良说完,就看到对方一瞬间绷紧了神经,皱了皱眉头,似乎立马就想反驳自己,但是又被自己噎了回去,表情只是转瞬即逝,但薛钧良看得真切,越发的觉得有意思。

薛钧良命人拿了棋盘和棋罐来,然后让殿里的宫人都出去,竟然要和滕云下棋。

薛钧良虽然喜欢下,但是其实是个臭棋篓子,每次和薛后阳下棋,都是薛后阳故意让着,就算薛后阳天生性子直,也知道君臣有别,谁敢赢九五之尊的棋?

可是滕云没有手下流行,连输掉三局之后,薛钧良笑了一声,把棋子推开,道:“爱妃的棋艺精湛,孤已经服了,完全没有转圜之地。”

滕云不冷不热的道:“下棋是修生养性的事情,妾身私以为,陛下不适合下棋。”

“哦?”

薛钧良笑道:“爱妃怎么以为?”

“陛下戾气太重。”

滕云道:“顾此失彼,断送了一片黑子。”

薛钧良看着棋盘良久,似乎在考虑滕云的话,最后道:“看起来是孤贪心了。”

滕云在心里冷笑,嘴上却道:“妾身无意顶撞陛下。”

“这是从何说起,”薛钧良道:“孤没有怪罪爱妃的意思,爱妃的苦口良言孤也会考虑考虑。”

两人下了三盘棋薛钧良便不下了,可是时辰还不晚,薛钧良当真没走,亲手为滕云上了药,然后就让宫人准备就寝。

薛钧良除了冕旒,脱下外衫,却见滕云还是站在不远的地方没动。

滕云道:“陛下就寝切身就不打扰了,这就跪安了。”

薛钧良真是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君王来到娘娘宫里,然后君王睡了娘娘走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滕云刚要转身出去,薛钧良却忽然长身而起,捉住对方手腕一带,揽在自己怀了。

众宫人一见这场景,都识趣的退了下去,心里还暗道,皇后娘娘果然有一手,欲擒故纵把大王迷得神魂颠倒。

滕云被薛钧良困在怀里,这幅身子不是他自己的,没有对方力气大,挣脱不开,只能下意识的绷紧脊背,戒备的盯着对方。

薛钧良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好像一只被逗急了的猫,炸了毛在自己怀里亮着爪子。

薛钧良揽着他的腰并不松手,另一只手暧昧的在他后背划了划,笑道:“爱妃不想服侍孤就寝么?”

滕云接口道:“妾身怕样貌丑陋,吓坏了陛下。”

“原来是怪我以前冷落了你。”

滕云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只能道:“时辰不早了,陛下就寝吧,明天一早还要迎娶新娘娘。”

他哪知道自己这样一说,吃味就算坐实了,确实这话听起来像是吃醋了一样。

薛钧良呵呵而笑,忽然手臂用力,将滕云打横抱了起来放在榻上。

滕云顿时惊了,双手撑着要坐起来,薛钧良觉得逗他玩很有意思,但是真的逗急了可不妙。

于是伸手压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道:“放心,你既然不愿意,我没有强求你的道理,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你总会心里愿意的。”

薛钧良说的胜券在握,好像游刃有余似的,滕云也没心思考虑他的话,只知道自己目前是安全的,顿时舒了口气,才觉得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薛钧良躺在外手,放下帷帐,替滕云掖好锦被,道:“睡罢。”

滕云虽然不想和薛钧良同床,但好歹也算是逃过一关,就没那么多苛求了,尽量和薛钧良保持距离,身子缩在里面。

******

薛后阳的大军在京城郊外扎了营,再有半日就能进京。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再过一个晚上,公主就要嫁进薛国,滕裳看着夕阳有些感慨,或许自己进了京就再难活着了。

跟着他的内侍是滕王的亲信,此时有些踟蹰,突然跪下来道:“相爷!老奴求您,趁天黑逃走罢!”

滕裳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笑道:“怪了,你怎么会劝我逃走?这一逃就是不忠不孝。”

内侍哭道:“相爷的忠孝整个滕国都知道,奈何滕王不知道,就算相爷死在薛国,大王仍然不知道……老奴虽然受皇恩浩荡,但是也明白裳相的衷心,相爷此时不走,何图报国!真是何苦啊!”

滕裳叹道:“可是为什么,整个滕国都知道,单单滕王不知道……正如你所说,深受皇恩,这一次就算报了。”

他二人说话间,薛后阳竟然走了过来,吓得内侍一惊,不知道他们的话是不是被万年侯听了去。

万年侯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道:“明日就要进京,裳相赏脸来喝一杯?”

、第十三章 新妃入宫(捉虫)

薛后阳请滕裳喝酒,但是并不在帐子里摆宴席,就在空场的火堆旁边立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几样小菜,也不是很精致,倒有好几大摊子酒。

桌子很矮,薛后阳都没让人搬椅子,直接席地坐了下去,滕裳看起来是个文人,却也不矫情,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也是流过血杀过敌的人,跟着坐了下去。

薛后阳拍开酒坛子的封泥,把面前两个海碗满上,道:“明天就要进京,还没来得及款待裳相,裳相不会怪罪罢?”

“怎么会?”

滕裳笑着拿起海碗,一口闷掉,道:“能送断头酒的都不是一般的朋友,滕某人怎么会怪罪朋友?”

薛后阳愣了一下,又给滕裳满上,道:“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什么酒。”

“我一向有自知之明,能得万年侯送行,也不虚此生。”

他说的很轻松,时至中秋,再有几天就是八月十五,天气也渐渐凉了,京城郊外没有什么树林,一刮风带起厚厚的尘土,吹着火堆哗啦啦的作响,黑夜里自有一种苍凉。

滕裳并不嫌灰土弄脏了酒菜,好像并不拘小节。

薛后阳注视了对方良久,滕裳低头瞧了瞧自己衣襟,道:“我有什么不妥么?”

“不……没有。”

薛后阳收回了目光,俩人酒过三巡,都有些醉意,天气本身不太冷,烈酒喝的倒是全身发热。

薛后阳忽然开口道:“裳相记不记得很多年以前……滕王围猎,你救下了一个被称为刺客的孩子。”

滕裳经他一提,有些发愣,显然不记得了,但是仔细想了想,似乎又有些印象,笑道:“侯爷怎么知道的,莫非有千里眼?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滕王还是先皇,有个孩子误闯了围场要被处死,我也是一时心软……”

“相爷不该心软。”

忽听薛后阳冷然开口,滕裳似乎觉得自己喝得有些多,头疼得厉害,反应不过来,道:“侯爷何出此言?”

薛后阳注视着对方,沉吟了半响,才冷淡的道:“裳相因为一时仁慈,断送了诸多将士的性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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