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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重生之衙内-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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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节物质缺乏,连送礼都没得太多选择,除了烟酒还是烟酒。总不能抓两只鸡,再提一篮子鸡蛋吧?送礼也讲究个气度身份。我年纪虽小,与张矿长却算得有点交情。况且我代表着老爸,不能自贬身份。
    再小的衙内,终归也是衙内。
    梁巧这才知道,依旧还是为了她家去还人情,轻轻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却不多话。
    七一煤矿机关所在地是渡头镇,离县城大约三十来里地。
    渡头镇仅次于向阳镇和芙蓉镇,在向阳县也算一个大去处,兼之是七一煤矿机关驻地,人烟稠密,县汽车站每天有三班车往返,交通还算便利。不然的话还真的不好解决。梁巧铁定不会骑单车,我自然是会,奈何人小腿短,坐着够不着脚蹬子,站着蹬三十里地,绝对是抽疯。更何况还要带梁巧,简直形同自杀。
    那一瞬间起了购置台小车的念头。当然也只是想想。人家县革委才两台吉普,我算哪颗葱?
    上了去渡头镇的班车,才想起没提前预约,也不知道张矿长在不在矿上。这也是没法子,当时电话都是带摇把的,要经过总机转接,还稀罕得不得了,等闲人碰不到。穿越回来两年,早习惯了这种误打误撞的生活。
    且不管他,既然上了车,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七一煤矿机关我上辈子去过几回,记不得是为啥事情,总之还有些印象。其实也不是正正在渡头镇上,而是略微偏西一两公里,有点自成一体的意思。矿机关建在半山腰上,山脚下有停车场,班车拐进去停靠一会,下了人继续往渡头镇去。
    下了车,梁巧的兴奋劲尚未过去,全身上下精力弥漫的样子。我抬头望了望蜿蜒而上的数百级台阶和四周黑乎乎的房子,暗暗吸了口气。
    感觉肚子有些饿,抬头看看天色,好像快中午时分了。当时手表也是一等一的奢侈品,列为七十年代结婚四大件之一的。而且还得是城里的四大件,不是乡下的。能带手表的不是干部也得是工人,反正是吃公家饭的。我一个小屁孩,哪怕老子是县革委副主任,就牛哄哄的在腕子上套块表,显摆得也太过了些。先不说人家,便是老妈也饶不了我。
    这当儿正是饭口,不速之客上门去挺招人厌。我便招呼梁巧:“巧儿,先吃点东西再上张矿长家吧。”
    “哎。”
    梁巧永远是那么乖巧,对我安排的一切都无异议。
    停车场旁边倒是有家小饭店,毫无疑问也是国营的。黑乎乎的房子,黑乎乎的地板,黑乎乎的桌凳,仿佛一切都沾满了煤灰似的,看着就让人腻歪。好在我没有洁癖,两辈子为人,对吃食也不挑剔。就是梁巧这么漂亮白嫩的一个女孩儿,走进这间黑乎乎的饭店,未免太埋汰了些。
    梁巧自家倒一点不在意,她可没觉出自己有啥金贵的。
    矿上的小饭店,想都想得到没啥美味佳肴,这会又不逢节假日,客人本来就少。饭店又没冰箱,菜也不敢买多了,怕浪费。
    问了问,果然只有包子面条供应,还没有肉丝面,只有油渣面。
    油渣面!
    呵呵,好东西。后世的人一点不知道油渣的美味,也只有我这般天生的肉食动物才食髓知味,那种既油腻腻又有嚼头的油渣吃到嘴里,实在是天下一绝。
    当时的饭店,花样虽少,胜在货真价实。五毛钱一份的油渣面,满满一大钵子,上头厚厚铺了一层黄澄澄的油渣,再撒点红艳艳的剁辣椒,让人只一看便口水直流。
    见我吃得香甜,梁巧轻笑着,将自家碗里的油渣夹了一些到我碗里。我斜眼一瞟,小姑娘脸红了一下,含羞带娇别过头去。   
第七十一章 阔气了
    打听张矿长的住址不是什么难事时大家的心思比较单纯,也不把泄漏领导的住址当回事。不像后世,整的跟秘密工作似的,打听个住处说不定还要出一次血。
    再说瞧我们俩,小屁孩,也不会对人家矿上领导不利呀。
    矿山虽然寒碜一点,副矿长的居所也差不到哪里去,与向阳县革委大院里的常委楼一般,三室一厅的套间,就是地势高点,足足爬了几百级台阶,饶是我人小轻快,来到张矿长家门前也有点气喘不已,额头微微见汗。
    梁巧就掏出洁白的小手绢,给我擦了擦汗,有点嗔怪地道:“都说了,上山的时候不要走太快。”
    其实她自己,汗水比我还多。
    我咧嘴一笑,举手敲门。
    “谁啊?”
    里面边答应边打开了门。
    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长相周正,料必是张矿长的爱人。
    “阿姨好,请问这里是张矿长家吗?”
    “是啊,你是……”
    “我叫柳俊,是向阳县革委会柳晋才的儿子,来看张矿长。”
    “柳晋才……啊呀,是柳主任的儿子呀,快请进来。”
    张婶反应蛮快的。严玉成和老爸的崛起,估计早被当作一个传奇在向阳县的地域内流传。张矿长这般与老爸有些交情的,在家里茶余饭后说道这个事情也属正常。
    我运气不坏,张矿长刚巧在家。
    “小俊,呵呵,是你!”
    张矿长不愧是个人物,面对我这个九岁小屁孩,居然像见到老熟人般,不但笑容满脸,而且亲自起身相迎,伸出手来要与我握手。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后台,三十几岁便混到副县团级,单这一手也能瞧出些端倪。
    张矿长的隆重搞得张婶都有些诧异。虽说柳晋才是县革委副主任,他的儿子也当得认真接待,只是这般年幼,整得跟柳主任亲临,貌似是太过了些。所幸张矿长对有点头脸的客人都十分热情,张婶倒也见惯了的。眼睛瞟了一下我带来的烟酒,笑容更欢畅了。
    张矿长发达甚早,久居领导之位,家中时有人客往来,礼轻礼重,张婶过眼便知。当下暗暗点头,心说不愧是县革委副主任,出手倒不小气。便即端茶倒水,摆出瓜子花生飨客。
    “邱琳,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给三采区修电机的小俊,呵呵,少年英雄啊。”
    张矿长给他爱人介绍我的“丰功伟绩”。只是“少年英雄”这个考语,实在太抬举了些,让我有点如坐针毡。
    “张叔,你太夸奖了,侄儿担当不起啊。”
    既然登门造访,我自然放低姿态,嘴里透出亲热。人家级别和年龄都摆在那里,我以子侄辈自居,也不低了身份。
    邱琳笑道:“瞧这孩子,又谦虚又懂事,真不知道柳主任怎生调教的……哎呀,这位是你姐姐吧,生得这般俊俏,通我们七一煤矿,都找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
    “阿姨好!”
    梁巧未语脸先红,轻咬嘴唇,低下头摆弄衣角。
    我笑道:“邱阿姨,她叫梁巧,心灵手巧的巧。上回那个…树公社和护矿队闹了点小矛盾的梁师傅,是她爸爸。”
    “哦?”
    邱琳的脸色就有几分尴尬。
    “张矿长,邱阿姨谢你们……”
    梁巧结结巴巴地说道,小模样儿挺惹人爱,邱琳立即将那点尴尬丢到九霄云外,拉起她的手,爱怜地拍打着。
    “张叔,那个事情真是麻烦你了。”
    张矿长哈哈笑道:“小俊,你也学会跟张叔玩这套虚的了?”
    我也跟着笑:“张叔,我爸在家里老拿你做榜样教导我们呢,说你为人最讲仁义,要我们跟你好好学习。”
    这一记马屁拍得直白,却甚有技巧,很是符合我小小孩童的身份,恰恰又搔到张矿长的痒处,他平日也是每每以此自豪。若是别人说来,张矿长亦只微微一笑,不会当真。由我说来,却是轻轻受落,心里十分受用。
    小孩子不说假话,柳主任在家里说起自己,而且赞誉有加,那是真心将自己当朋友了。
    “小俊啊,你爸爸近来挺忙吧?”
    如果说一开始他尚有点习惯性的敷衍在内,眼下却是真透出亲近,语气也更随和了。
    “有点吧,好像是在搞大宣传大讨论的事情,每天下班都挺晚的。就是晚上回到家里,也经常去严玉成伯伯那里说话。”
    张矿长笑问:“严主任和你家住得很近吧?”
    “是啊,一层楼,几步就走到了。”
    张矿长笑着点头。
    邱琳问道:“你看看,光顾着说话,倒把正事忘了。小俊啊,你们俩都还没吃饭吧?阿姨给你们弄去。”
    我不觉好笑。在内当家眼里,吃饭当然是一等一的正事。
    “阿姨,别麻烦了。我们都已经吃过了,在山下吃的面条,可好吃了。”
    邱琳就大惊小怪的:“小俊,你这么见外?下次到阿姨这里来,可不许在别处吃饭。山下饭店的水平我还不知道吗?就是个包子面条。下次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阿姨。”
    我雅不愿在此事上多所纠缠。
    “张叔啊,我们柳家山大队搞了个红砖厂,你听说过吗?”
    张矿长很有兴趣:“红砖厂?好事啊。给叔叔说说。”
    我便将制砖厂的事情大致说了说。
    张矿长耸然动容:“用制砖机制砖坯?那产量很高啊。质量怎么样?”
    “还行吧,我听兆玉哥说,火电厂那边大量收购呢。”
    “呵呵,火电厂那可是大用户,这一定又是你爸爸的主意了。柳老师就是看事情看得准。”
    张矿长哈哈笑着,很轻松的样子。他不是地方上的领导,也就闲谈般看待这事。要换成老爸或者严玉成,怕是要在脑袋里多转几个圈圈,想清楚前因后果才行。
    在张矿长家闲扯了个把小时,气氛融洽得很。我也没提批条子给平价煤的事,现在暂时还用不着那么多煤。先把基础打好,需要的时候自然水到渠成。倒是临出门的时候,张矿长笑着说了句:“明年矿上也要搞些建设,不愁没地方买砖了。”
    从七一煤矿回来,大哥已经在店子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他是来给我送存折的,存折装在一个密封好的信封里,我一看就很满意。
    料必是柳兆玉教他这么做的,以大哥的性子,怕是做不到这般细致。
    存折里是制砖厂的第一笔收入。我跟柳兆玉说了,与我那个买制砖机的“朋友”联系,都要过我的手,制砖厂的盈利就让大哥直接存进银行,将折子交给我就行了,我会转交。
    唉,年纪小点,收个钱都要这么拐弯抹角。这还是自家的钱呢!
    我接过信封,也没开拆,随手塞进裤兜。
    方文惕和二哥光顾着盯住梁巧猛瞅,也没抽出空来理会我的小动作。倘若他们知道这信封里有好几千块,怕是也要将目光自梁巧身上稍稍移过来一点。
    见我收下信封,大哥如释重负,似乎完成了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办事,办的还是几千块钱的“大事”,表面看来挺简单,转交一个信封而已,但这个信封给他的压力有多大,由他现在的神态来看就可以想见。
    听说大哥等了好几个小时,我心中一动,对他的观感有所改变。不管怎么说,没有将信封交到二哥手头拍**走人,这份小心还是很不错的。看来由他负责与火电厂结帐这个决定还算正确。
    “我走了啊。”
    大哥转身就去推那辆破破烂烂的二手单车。
    “大哥,吃完饭再走吧,我这就去弄。”
    梁巧难得主动打招呼,叫大哥也叫得很顺溜,没一点拗口的意思。
    “不了,家里还有事呢。”
    大哥头也不回,逃也似的骑车走掉了。
    我不觉有点好笑。
    大哥其实是那种很胆小的人,比起二哥三哥的胆子差远了,就是有点懒。见我场面搞得我面前挺紧张的。浑不在意我比他小了十来岁这个事实。
    回到梁巧的小房间,我撕开信封拿出存折一看,三千二百零七块钱,比我预计的要略多一点。想必是兆玉哥实心办事的结果。这个制砖厂刚开张,给的工钱合理,大伙加班加点多出点坯实属正常。当然,戴盛那里每块砖给加了两厘钱,也是一个原因。
    嘿嘿,一个月时间,将成本全部收回还有许多盈余,缺乏竞争的买卖真是做得过,“暴利”啊!
    我心情大好,也没留下来吃饭,招呼一声抬腿就往家去。惹得方文惕在后面猛嘀咕,大意是派出所那台电视机还没修呢,明天人家来要了怎么办之类。
    说起来,我依旧是那种草根心态,赚了点钱,第一反应就是往家跑,要和家里人分享成功的喜悦。浑不似电视和小说里头的成功人士,发财之后忙着喝酒庆祝,醉醺醺的会情人找小蜜,全然将家人丢脑后去了。虽说再世为人,这种潇洒作派还是学不来啊。
    当然我也知道,这事情眼下是不能和老爸老妈说的。他们两位思想正统,老爸又刚上位,仕途上劲头十足,这会子家里出个小资本家,怕是不招两位老人家待见。
    不能完全露底,小小帮补一下还是可以的。
    回到家里,正赶上饭口,没见着老爸,姐姐们已经开吃了,老妈尚在厨房里张罗一碗蛋花汤。我偷偷溜了进去,拿出三十块钱交给她。
    老妈疑惑不解地接过,问道:“哪来的?”
    我笑道:“帮人家修理电视机赚的,每个月给我三十。”
    老妈是当家人,家里的经济压力都在她身上。老爸当上这个县革委副主任,工资没涨多少,家里开支却是大增。老妈又不好说什么,只有施展浑身解数,左右腾挪。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他俩的工资,没别的来源,着实不易支撑。两三个月“官太太”做下来,老妈早就有苦难言。
    假如我能按月交给家里三十块,对老妈可是巨大的支持。
    “能帮妈分担子了,好崽呢!”老妈眉花眼笑地接过去,摸了摸我的头,又像是欢喜又像是叹息的说道,随即想起一事:“人家给你三十,你都给了我,自己不留一点零用?”
    “我小孩子,拿钱没用。”
    我索性装乖乖仔,当面撒谎都不带一点脸红的。
    老妈点点头,倒觉得这个回答天经地义。眼见得老妈安之若素的模样,我心里不禁小小郁闷了一把。若果真将全部家当悉数捐出,仍然得不到一句表扬,可就比盖茨还冤了。
    俊啊,你那个修理店,那么赚钱吗?你帮个忙每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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