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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吾名青鸢-第33章

小说: 吾名青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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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陵朔一袭素白的衫子衬出大理石般无暇的肌肤,黑缎般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脸上太过于蹩脚的易容术,虽然掩去了无双风华,却依然让青鸢一眼认出,认出那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似殷红的蔷薇花瓣,辰夜般的瞳仁噙着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呀,手艺不过关。本想瞒鸢鸢一时,来个英雄救美。失策失策。”方陵朔悠悠一叹,食指动了动,顺手就把身后扑上来的道士打出了三丈远,也不知是何手段。

青鸢眉梢跳了跳,又欲回话。落英却忙上来劝道:“二位祖宗,我们还是先逃离这里。彼时找个小酒肆,二位慢慢斗嘴也是不急的。”

方陵朔赞许的点点头:“如此,几位请罢。”顺着他的目光,青鸢看到了一旁被自己忽略了的奇异大鸟。马身人面,身上有虎纹,背长鸟翼,正瞪着人一般的眸子瞧着青鸢。

青鸢不禁呆住,诧异的上下打量着方陵朔:“哪儿偷的鸡?鹅?天马?”

落英噗嗤一笑,拉过青鸢道:“小姐别猜了。方夫子说,是向高人道士借的异兽,名英招。可腾空巡于四海。助我等速速逃离赵家。”

几人说话间,愈来愈多的道士、兵将已经赶到,无数张符箓像冰雹般向几人砸来。喊杀声震天。方陵朔突然止了笑意,深深的看了眼台上帘子后,有些异样的语调暗沉:“我们走罢,这儿,很危险。”

青鸢也不再理论。几人正要爬上了英招的背。在青鸢身旁的桓夜忽然浑身抖了下,青鸢连忙扶住他:“桓夜,可是伤着什么关键?”

桓夜有些古怪的一裂嘴角,不动声色的自己爬上了英招脊背:“罢了,无妨。”

青鸢心底闪过一丝不安,但只是片刻,也没多想。逃命要紧,也连忙爬上脊背,挨着落英坐下来。

异兽脊背很是宽阔,老虎斑的毛皮很是柔软,就像坐轿子般。英招一声长鸣,忽地腾空而起,直上云霄。几个呼吸之间,祭坛的喊杀声就远去,耳畔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和脚下阡陌似棋盘。

半空空气凛冽,气流呼啸。像千刀万刃刺得诸人两颊生痛。英招飞巡极快,猛烈的气旋儿让诸人几乎无法呼吸。落英和青鸢更是紧紧闭上眼睛,都不敢去看脚下。

万里距离,世如棋局,第一次到这么高距离的青鸢看一眼,都脑袋发昏,甚至隐隐有些呕吐,只能一遍遍默念着“观音菩萨大慈大悲不要让我掉下去”。

“小姐,你抓住我,不要掉下去。”落英坐在青鸢身后,紧紧抓住青鸢的衫子,说着安慰青鸢的话,原是自己吓得不行,指尖都在发抖。

“小姐多次大难不死,这次就算掉下去了,估计也会半路杀出个救命佛陀来。”桓夜在一旁悠悠道。

青鸢一愣。桓夜很少开这样的俏皮的玩笑,尤其是这个玩笑听着,还有些冰凉的意味。

“桓夜?”今天已经出了太多变故,青鸢本能的警觉。细细打量着一袭玄衣的男子,眸底似乎有一点黑色的火光在跳跃,但一眨眼又没有了。让她不由疑心是自己想多了。

桓夜眸色一闪,笑了笑转过头去,再不瞧青鸢。这般,些些的冷淡,让青鸢觉得古怪,但她只当他在赵家受了伤,许是心情难点,过几天就好了。正当口,忽听得。

“鸢鸢别怕,掉下去了有夫子接着。想夫子搂着接,还是抱着接?”方陵朔悠悠道,太过于粗糙的易容面具,被疾风吹出了老头般的皱纹。

没想到青鸢并没有应答,反而凑近方陵朔,目光紧紧盯着男子的瞳仁,迟疑道:“方陵朔,我青鸢惯了你不正经。如今却眼神儿古怪,好似在躲避什么。。你。受伤了?”

落英和桓夜俱一惊,异口同声的问道:“方夫子受伤了?夫子也会受伤?何时受的伤?”

几人的哗动让英招的身形晃了晃,吓得落英一声尖叫,死命抓住了桓夜的手臂。方陵朔唇角微微一勾,瞳仁却只映出了青鸢的容颜。

男子长夜辰星般的眸色些些加深,应道:“夫子受伤了,鸢鸢会心疼?”一番话带了低沉的魅惑,深处却有些可疑的不稳。

青鸢双靥不自然的飞上一缕红晕,她转过头,不敢去看那双能把人吸进去的眸子。冷声道:“只是你好歹救了我。我也不能让你死在我身后,多不吉利。哪儿伤了,让我瞧瞧。”

说着,青鸢伸手去抓方陵朔的臂膀,没想到被方陵朔顺势握在手心:“鸢鸢也会岐黄之术,姬大神医教的?”男子的语调忽地有些嘶哑,有些危险的冰冷。

第70章 抽魂劫

青鸢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夫子想多了。小时候常被人打,自学成才。快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感受到干净的温度从男子掌心传来,青鸢又羞又气,猛地把方陵朔向自己方向拉过来,却一下子没留神,女子重心不稳,一扑恰好倒在方陵朔怀里。

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素白鲛绡衫子勾勒出完美的身形,男子气息像瀚海一样,携带着略微灼热的体温,让青鸢兀地两颊烧红。

她想挣脱开,却感到方陵朔的食指霸道而又温柔的抚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小脑袋往胸膛压去。

“不要看,鸢鸢。”

这边,落英和桓夜则目光复杂,一道道青碧色的纹路从方陵朔的后背散佚出来,沿着男子玉般的肌肤,仿佛一条条可怖的毒蛇,游走到方陵朔眉心。方陵朔闭上眼,身形晃了晃,唇色有些发白。

他的眉心忽然显出了一个淡紫色的幻影,隐约似一条小龙。它神气的摇头摆尾,将那些碧色毒蛇尽数吞咽下。不到片刻,方陵朔的肌肤又恢复了大理石般的无暇,眉心的小龙似乎还打了个饱嗝,消散不见。

方陵朔睁开眼,神色恢复了常态,雍雍散散。他根本没理桓夜,只是松开手,低头向青鸢一笑:“这么乖,睡着了?”

青鸢深深凝视着方陵朔,她刚才扑在他怀里,自然能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为了救她,他似乎受了道法的伤。青鸢想道声谢,可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突然她又察觉到,自己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倒在他怀里,桓夜和落英都在旁神色复杂的瞧着,她忽地羞愤跃起,袖中小剑毫不留情的向方陵朔脖颈刺去:“淫贼!诛!”

方陵朔轻松的避过,青鸢扑了个空,在映照背上踉跄了几步,让飞兽失了平衡,扑棱了几下,左右晃动起来。

“小姐,你歇歇!”落英大惊失色,带了哭声的扑腾着双手,像抓住一个稳当的东西,这让英招慌得更加厉害。“别动别动——”桓夜忙制止她,没想到刚一起身,此方失了重量,落英那方忽地往下沉去。“方陵朔,都是你害的!”青鸢又急又气,小剑像醉酒的汉子般,毫无章法的向方陵朔乱刺。几人乱成一团,英招神兽哀鸣了几声,再也支撑不住,忽地一个扎头,直直的往下载去。

疾风呼啸,空气似利刃一把把从下方刮来。失重感让诸人都吓得微微变了脸色,落英更是撕心裂肺的惊叫起来。万里高空,穿云过雾,这一掉落,只怕神仙都要成肉酱。

“方陵朔,你的异兽,想想办法!”青鸢已经被空气刮得泪珠儿滚滚,声音像被撕裂。

“不巧,夫子也只是借的。”方陵朔已然悠悠的一句话,让诸人都气得差点没拔剑出鞘。可是已经等不得诸人应对,棋盘似的阡陌急剧的放大。下方是黄沙漫天,间有绿洲,一条玉带子般的长河蜿蜒。

旋即,噗通通几声闷响,河水溅起丈许浪花。戛然而止的几声惊呼,水边的牛羊被吓得四下逃窜。然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弱水。”

这是青鸢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旋即冰凉的河水将她湮没,夺去了她所有的视线和神智。



第71章 泉州徭

敬天十二年三月初一。

泉州。属岭南道。

自古闽越,鱼米富庶。北望福州,南倚漳州,水路盛会,一朝名城。

曾经熙熙攘攘的三吴都会却鸦雀无声,城楼上像熏肉般,吊着上百具男女尸体。鲜血都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路过的行人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疾步走到一个军爷面前,哆嗦着唇道:“爷,我应征徭役”“徭役算我一个”。

除了妇孺和孩童,连须发皆白的老爷子也忙不迭的上前应征,因为牙齿落近说话都不连贯,诸人都发出了不忍的叹息,却没人上前阻挠一句。徭役虽苦,尚有一线生机,而逃脱徭役的人,已经被暴尸于城楼之上。

远处的鼓楼之上,一架焦尾筝,进贡的迦罗熏香从羊脂玉的博山炉里丝丝缭绕。一位素衣男子倚靠在琴边,指尖悠悠抚摸着琴弦,琴音若有若无。

“禀昆仑公子,今日徭役应征八百三,亡四百五,逃役二百六已经全部处死暴尸。”一名男子战战兢兢的在昆仑公子身后拜倒,身上一袭地黄交枝圆领袍衫,赫然是大魏泉州刺史的官服。

带着昆仑青玉面具的男子并没有应答,眸色有些飘缈,似乎想什么出了神。指尖兀地被琴弦割出了一丝血迹。月色般皎洁的肌肤一点嫣红,透出一股邪魅的妖冶。让旁边的落英和程小湖都看得痴了。

没有人理睬那个泉州刺史,可他恭敬的匍匐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程小湖扑哧一笑,走上前去踹了下他脑门:“叫两声姑奶奶听听,我赏你一块豌豆黄。”

堂堂大魏刺史没有一丝犹豫,讨好似的连叫了几声“姑奶奶”,落英嗔怪的瞥了眼程小湖,语调有些暗沉:“金价之乱,金价一日骤贬。曾经富庶无比的泉州府库,都成了不值一钱的烂泥。还惹出胡商陈甫楠的叛乱,民生动荡,不然你这大魏官员何至于此地。”

程小湖咀嚼着一块豌豆黄,模糊应道:“金价之乱是鸢姑娘闹腾的。公子此次选择泉州,顺利成事,岂不是要感谢鸢姑娘?”

落英异样的看了眼昆仑公子,见后者只是端凝着指尖的鲜血出神,方舒了口气向程小湖道:“嘴巴没得遮拦。不过金乱让大魏数州空虚,如泉州、汀州、漳州,公子沿着这一路下来,正是借了好风,行事便宜。”

程小湖眉目一弯,将最后一块豌豆黄往嘴里塞去,满足的笑道:“这块豌豆黄,就当我小湖谢你鸢姑娘。我先帮你尝尝味道。”

“公子,下官容禀。”被晾了半天的泉州刺史试探的看了口,“这闽江从福州入海。公子却偏偏要改河道,让其从泉州入海。万里之遥,工程浩大。我泉州能征的壮丁都征得差不多了,可这河道才修好一半,公子看。。”

刺史的话说了一半,诸人便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来,刺史的一只耳朵已经被割下,鲜血淌了满地,可他只是浑身哆嗦脸如金纸,连吃痛的话都不敢多嘴一句。

昆仑公子已经立在他身前,指尖的鲜血滴滴往下淌。他掏出一张彩绣雪山磬梅图的水色软烟罗绢巾,细心的一根根擦拭着,眉宇间没有一丝波澜。

男子姿态优雅,宛如小酌,却让诸人都感到了可怖,如同玩弄人命于股掌间的修罗。泉州刺史脸色惨白,鸡啄米似的磕头起来:“公子息怒!下官定把公子的吩咐办妥。壮丁没有了,力气大的女人也上!公子恕罪!恕罪!”

昆仑公子依然没有应答,目光寂静到极致。他只是耐心的将指尖擦拭干净,似乎是对着程小湖的方向,轻道:“那个女人,查得怎么样了。”

程小湖被刚才的一幕吓得有些失神,抚着胸口道:“公子所料无差。是她。”

这一句不明白的话,却让昆仑公子面具后的眸色深了深。落英似乎很是了解自家公子的习性,忙不迭的拉开一卷书画,上面山川河海,十几处地方被朱砂勾点出。

当看到那些朱砂点,昆仑公子的唇角似乎弯了弯。这微小的一点变化,却让落英喜得噗通一声跪下,拜首道:“还有九处,大业得成。落英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小湖给公子道喜!彼时小湖可要讨赏!”程小湖也乖巧的敛裙拜倒,桃花目秋水盈盈。

钟楼中一派恭贺声,不远处的城门却哀嚎震天。百余名遗孤瞧见城楼上惨被暴尸的亲人,当场就哭死过去。另一边的徭役应征处,无数的壮丁老子暗自抹泪,却还要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欢笑应付军爷,装作心甘情愿的样子。

偌大繁华的泉州州城,死寂无声,乌鸦嘶鸣,春风也寒冷如冬。大街小巷商铺闲置,田地荒芜。只有满街的白幡哭泣,撞碎了血色上空。

敬天十二年三月初一。

泉州徭役繁重。人丁锐减。朝廷派出监察御史,着令查办。

三月初五。监察御史回京,带了泉州刺史奏章。只道是因了金价之乱,百废待兴。以整修河道征集平民,给予重酬,反倒对民生复兴有所助益。于是徭役之苦,闽江下流民不聊生,含元殿却不再过问。

第72章 突厥汗

史书载:水利徭役,重之数倍。一州白骨,阻断闽江。

初六。突厥铁骑在安西都护府受阻。魏军死守龟兹,胜。

初七。突厥沿博格多山脉,长驱直入。接连攻破沙洲、瓜州。大有进军关中之势。所到州县,大多乱于金价,百废待兴。根本无力抵抗突厥雄兵,开城投降者不计胜数。

含元殿连日大朝,边关急报纷飞如雨。长安洛阳都有了羽林军巡查。

大魏的天下终于风雨来袭。

初八。帝旨:西北战事暂缓,只守不攻,召回行军总管钱将军。拨出军费,在大明宫修筑三清宫,以礼仙人敬昆仑。其殿制之恢弘富丽,蔚为壮观。

天下哗然,中书省进谏。却不能阻拦圣旨君意。含元殿纷纭,天下怨声渐盛。

西域沙山山脚,孔雀河蜿蜒。河水清澈,袤原连天。无数的小野花袅娜的打着朵儿,在连天青草中绽放。河水边饮水的牛羊像洁白的云朵,一眼望不到头。

数百个的羊毡军帐规律的排列在袤原中,似一颗颗明星,传出马奶子和葡萄酒的芬芳。不停的有虎背熊腰的胡兵执戟巡逻,一队队骑兵乘着骏马长啸而过。

诸人却独独对正中的那顶最大的牙帐敬畏无比,兵卫围了三四层,尽管如此,经过的兵将也是恭敬地俯身致意。

牙帐旁边的一处稍显玲珑的小帐中,上乘的羊皮绣花绒毯铺着的榻上,一名女子着水蓝色含春罗襦裙,脸色苍白地偎在被窝里,似乎重伤初愈。

榻边坐着的一位中年男子,赫然是突厥可汗,达头。

他铜铃目不怒自威,高挺的鼻梁褐色的眼眸,一袭小袖花锦紫貂裘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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