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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宋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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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算数,那今天就该拜杜郎中为师,你师父是杜郎中的徒弟,你就是杜郎中的徒孙!杜郎中就是你师祖爷!若你再对祖师爷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杜郎中不仅可以大耳刮子抽你!还可以将你扭送衙门,治你个忤逆之罪!”
阎妙手脸色微变:“唬我啊?呵呵,不过他当不了我师祖的,因为他打赌输给了我!”
“胡说!杜郎中会输给你?”
阎妙手折扇一张,洋洋得意说道:“那当然,他非说张老汉的咳喘病要治肾,说治肾才能断根,问他为什么,他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和师父上门质问他到底给张老汉下了什么药方?就担心他乱治治死人命,他却不肯回答,这不是输了又是什么!”
雪霏儿笑道:“不肯说就算输?这是人家郎中的秘方,凭什么告诉你?”
“不肯说就算输!他打赌输给了我,赌注就是不能在让我师父拜他为师!嘿嘿,两下扯平了!”
雪霏儿吃的一声笑:“见过脸皮厚的,还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我问你,要是张老汉吃了杜郎中开的药,病全好了,你们俩打赌是你赢了还是杜郎中赢了?”
“自然是他赢……,他赢得了嘛?”
“怎么赢不了?你没见张老汉病情已经大好了吗?”
“谁说张老汉的病好了?我怎么没见到?”
憨头凑过来低声对阎妙手道:“师兄,张老汉的病的确大好了,你都去瞧过,回来跟我们说的啊……”
阎妙手很是尴尬,张老汉的病他一直留意着,一天几次地往张老汉家里跑,就想看看张老汉服药后病情加重甚至中毒的结果,不料正好相反,服了两剂之后,张老汉原来咳得喘不过气的咳喘便已经基本康复,就算停药,也没有咳喘了。阎妙手把这事告诉了钱不收和憨头,不料憨头老实巴交这会儿说出来了,阎妙手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憨头急忙退到一边。
阎妙手摇着折扇,强词夺理:“病好不好不能算,谁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好的?还得找医典依据!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咳喘治肾的!我师弟人称憨头,所有医学典籍都能倒背如流,他都说了,古人医书上就没有咳喘治肾这一说!这还不能证明他输了吗!”
“古人都是对的?什么病什么药都知道?”
“那当然!”
“那你们济世堂的‘七味白术散’和‘泻白散’,也是古人的了?”
“那当然……!不不,这两个经方是我师父独创的,不是古人传下来的!”
“你师父能独创这两个经方,杜郎中就不能吗?”
“那当然,他只不过是走江湖的铃医,能和我师父神医相比?”
“那你师父这么厉害,怎么没治好二***病,反倒叫杜郎中这铃医给治好了呢?”
“这个……,你老揪着这有意思嘛?”
“当然有意思!二***病好了,你师父就得拜杜郎中为师!这是你师父亲口说的!”
“可他打赌输给我了,两下扯平了!”
“没输!张老汉的病治好了,是你输了!输了还想赖账,真不要脸!”
“谁赖了?古人医典……?”
“够了!不要再说了!”钱不收回头一声厉喝,阎妙手吓了一跳,赶紧闭嘴,退后两步。
杜文浩笑了笑:“算了,霏儿,那只是神医当时的一句气话,不能当真,就不要再纠缠了!”
第49章 真正神医
    雪霏儿噘着嘴走到老太太身边,大声道:“奶奶!神医想赖皮!不肯拜杜大夫为师!”
庞母哼了一声道:“钱不收!你自食其言,妄称神医!”
钱不收脸色铁青,走到床边弯腰凝视二奶奶玉儿,问道:“奶奶,感觉如何?”
“好多了……,能喝点粥了……,多谢……,多谢神医挂念……”
钱不收在床边凳子上坐下,凝神给二奶奶诊脉。好一会,慢慢站了起来,先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嘶哑地说道:“没错,二奶奶已经脱离了危险,这病……,真叫他给治好了……!”
钱不收走到杜文浩面前,一声长叹,撩起衣袍,就要跪倒。
杜文浩忙上前要搀扶,阎妙手和憨头却先抢步上前,挡住杜文浩,扶住了钱不收的手臂。
钱不收奋力一振,将两个徒弟推开,随即双膝跪倒,给杜文浩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道:“钱乙叩见师父!”
杜文浩身子猛地一震,急声问:“你说什么?钱乙?你叫钱乙?”
“是!”
杜文浩上前一步,俯身问道:“你……,你真是钱乙,钱仲阳?”
钱不收跪倒时,阎妙手和憨头也只能跟着跪倒磕头,听见杜文浩叫钱不收的名字,有些生气,愣头愣脑说了句道:“师祖,你好生无礼,怎么直呼我师父名讳……,不过,也对,你是师祖,当然能叫我师父的名讳,咦!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表字叫‘仲阳’?我师父从来不跟外人说的。”
阎妙手在憨头脑袋上拍了一记:“什么师祖!别乱叫!”
憨头揉揉脑袋,有些委屈:“师父都拜他为师了,他当然就是我们师祖了!”
“闭嘴啊,你!”
“本来就是嘛,干嘛要闭嘴?”
杜文浩不理他们师兄弟两争执,惊讶万分望着钱不收上下打量:“你……,你真是钱乙钱仲阳?”
“是,你认识老朽?”钱不收的名在本地很少有人知道,更不要说表字,几乎无人知晓,只知道他叫神医钱不收。现在这杜文浩竟然叫出他的表字,钱不收心中愕然,所以抬起头问道。
钱乙,字仲阳,乃宋朝名医,尤其擅长儿科,医史上称为幼科鼻祖,独创了一套适应小儿用的“五脏辨证”法,钱乙在前人基础上新创了许多独到的妙方,最有名的,就是至今还广为应用的“六味地黄丸”。除此之外,还有治疗痘疹初起的升麻葛根汤。包括先前钱不收要换杜文浩医方时提到的两个经方,“七味白术散”和“泻白散”,都是迄今还是临床应用的常用经方。
杜文浩听了钱不收这话,顿时恍然,难怪这老头对儿科如此擅长,又说那七味白术散和泻白散是他的秘方,原来都是真的,他就是这两个方子的明人神医钱乙。关于钱乙的生平事迹杜文浩小时候就听伯父说过。后来学医史也学过。想不到自己穿越来到北宋,竟然收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医当徒弟,简直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得知这位性格孤傲的神医,就是宋朝神医钱乙之后,杜文浩又是兴奋又是惶恐,忙抢步上前伸手扶住钱不收的胳膊:“钱神医请起!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您,呵呵,我一直很敬仰你啊,今日得见真人,真是三生有幸啊!你医道高明,尤其是幼科,更是冠绝天下……”
钱不收一甩手,挣脱了杜文浩的搀扶,自己两手扶地,挣扎着爬了起来,冷冷道:“不必冷嘲热讽!”
杜文浩陪笑道:“神医,我是真的敬佩你,以前曾经拜读你的大作《小儿药证直诀》,真是神妙……”
“什么《小儿药证直诀》?老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文浩顿时想到,这部书是钱乙死后几年,他的弟子阎季忠平时收集整理记录的师父钱乙的医学理论,医案和经验方,编撰而成的一部儿科经典医学专著。忙笑道:“这的确是你写的,不过不是你现在写的,而是你去世之后……,呸呸,是将来……那个什么之后,你徒弟阎季忠写的。”
阎妙手在一旁奇道:“我写的?我什么时候写了这部书了?”
杜文浩指着阎妙手道:“对对!你姓阎,又是神医钱乙的徒弟,自然就是阎季忠了,将来你会整理你师父的医疗心得体会,写一本书,名字就叫《小儿药证直诀》!真的!还有你,憨头,听说你姓董,我现在知道了,你应该就是钱乙的徒弟董及之了,你写了一部书叫《董氏小儿斑疹备急方论》的书,附在你师兄的《小儿药证直诀》后面刊的。”
“我没写啊!师祖”憨头挠挠后脑勺,莫名其妙瞧着杜文浩。
“我知道,你现在是没写,你将来会写的!你小时候得过斑疹,黑紫内陷,差点死掉,后来是你师父钱乙用牛李子加麝香治好了你的病,对吧?嘿嘿嘿”
憨头奇道:“咦,这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师祖你怎么知道的?你难道是我们老乡?听口音又不像啊。对了,师祖你该不会是算命先生吧?”
阎妙手用折扇又敲了他脑袋一记,低声道:“别再师祖师祖的成不成!”
“他本来就是我们师祖嘛!”
杜文浩笑道:“我不会算命,我知道这些,是从医史上……,咳咳……,这个,反正我知道的了,想不到你就跟了你师父学医了,医史书上没写这一点,只写了你的那本书。你在书中除了总结你师父的医疗心得之外,其中就写到了小儿斑疹的治疗,很了不起哦,比你师兄只会抄师父的医案要聪明多了。你比你师兄强!”
憨头皮笑肉不笑乐了两声,慢慢凑到钱不收和阎妙手身边,低声道:“师父,师兄,你们看,师祖他老人家……,是不是疯了?”
钱不收一言不,盯着杜文浩。而阎妙手也盯着杜文浩,警惕地点点头低声道:“很有可能!肯定是师父给他叩头他当不起,所以犯病了!当心点,别让他乱来!”
他们声音虽然轻,但杜文浩还是听到了,苦笑道:“我没疯!我说的是真的,钱神医,你母亲在你刚出生不久就去世了,你父亲医术不错,尤其擅长针灸,但是为人不怎么样,却在你三岁的时候,抛下你自己东游出海,寻仙访道去了。你是你姑父姑母养大的。正因为你幼年遭此大变,所以对幼儿特别关注,主攻儿科,终成儿科的一代神医。”
钱不收冷冷道:“你提老朽小时候的苦事,想做什么?”
雪霏儿在一旁咳嗽了一声,道:“神医,好像你的称呼有点问题哦!”
“哼!”钱不收脸色有些难看。
杜文浩道:“霏儿不得无礼!这位是神医!”
“我自然知道他是神医!就算是神医也要对师父尊敬的!他拜你为师,为啥还要老气横秋地自称老朽,该自称劣徒或徒儿才对!”
杜文浩忙道:“不不!那做不得数,我怎么能当神医的师父呢!他现在性格有些孤傲,主要是因为他小时候的悲惨遭遇,是可以理解的,你想想,如果你小时候没爹没娘,你性格也一定有点怪的!”
“哼!我就是从小没娘,我性格怎么怪了?”雪霏儿涨红着脸道。
杜文浩很是尴尬,怎么又把这档子事扯出来,忙拱手道:“对不起,霏儿,我没说你,我说的是钱乙钱神医,他性格怪癖,那是小时候缺少家庭温暖,没有父爱和母爱的结果……”
钱不收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三番五次讥讽我性格怪癖,意欲何为?”
钱不收不敢再自称老朽,又不愿意自称徒儿,干脆称“我”。
“不不!我没别的用意,只是想解释一下,我是同情你,理解你的遭遇的,你是神医,是我从小都一直很敬佩的古代神医……不,儿科神医,在给小儿治病方面你的功绩无人能及……”
“你嘲讽我只会给小孩看病?”钱不收脸色更是难看。
第50章 暴盲
    钱不收冷笑一声,道:“正是,你刚才冷嘲热讽了我半天,想必手段高明,要真把老太太眼疾治好,我就服你。
一直静静听着他们争执的庞母,重重地一拍椅背,沉声道:“钱不收,老身一直在听,你适才那些话好不混账!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杜先生是你师父,你刚刚磕头拜师大家都看见了的,你服不服他都是你师父,你还说你师父冷嘲热讽,我看是你还差不多!你一直在对师父冷言冷语,还有你们这两个徒孙!杜先生是你们师父的师父,那就是你们师祖!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刚才说的都是人话吗?嗯?告诉你们,这样对师父、师祖说话,那是忤逆不道,是要千刀万剐的!”
“是是!”钱不收垂手躬身,连连答应。阎妙手和憨头更是垂哈腰,噤若寒蝉。
“钱不收,你竟然敢在老身面前倚老卖老,你算什么?论年纪,老身还比你大上好几岁吧?你卖什么老?连老身对杜先生都恭恭敬敬的,你呢?他好歹还是你师父,你竟然连师父都不叫一声,一个劲你不懂尊师重道吗?你当初也是这么对你授业恩师的?”
“老朽不敢……”
“哼!从今以后,若是老身再听见你对师父不称师父,嘴里不干不净老是‘你你’的,老身就找庄知县评这理去!县老爷要不管,老身就找知府大老爷评理去!知府要也不管,老身就上京城擂登闻鼓告御状去!”
钱不收吓得一哆嗦,登闻鼓告御状的制度始于晋武帝,到北宋时展到了极致,设置有专门受理民间直接找皇帝告状的鼓院和检院,受理申诉,而且,这种申诉事无巨细,连丢猪这样的小事都管。而且,听说这老太太娘家是京城大户,跟一些朝廷官员素有来往,宋朝是理学昌盛时期,对师道尊严特别讲究,庞母要是较了真,真的跑去京城擂登闻鼓告御状,那些与她家素有交情的官员再添油加醋这么一说,大逆不道属于十恶不赦重罪,他钱不收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钱不收急忙深深一礼:“是,老太太教训的是,老朽再也不敢了。”
“哼!还不跪下跟你师父道歉!”
钱不收望了杜文浩一眼,迟疑片刻,低声道:“师父,请恕劣徒无礼之罪!”撩衣袍准备跪倒。
杜文浩急忙搀扶住:“不不!神医,这可不行,不能这样的,你是长辈,我可受不起。”
钱不收也不真心要跪拜,借势站了起来,淡淡道:“这师徒之礼是要的。好了,不必纠葛这些了,还请师父尽快给老太太治疗眼疾,好让老人家早日重见光明!”
他后面这句“重见光明”说得很重,隐含着瞧热闹的讥讽在内,显然不相信杜文浩能治好这病。
杜文浩点点头,也不多说,走到庞母身边坐下,大声在庞母耳边道:“老太太,我给你号脉!”
拿过老太太的手放平,三根手指搭在腕上,凝神诊脉,片刻,叹了口气:“老太太,您害眼疾之初若我在场,必然不会失明,现在,唉,时间拖得太久了……”
阎妙手折扇一挥,道:“行了,不能治你就别吹……,咳咳,师祖您就别找借口……,那个什么,治不了就算了……”他本想说几句讥讽的话,想起刚才老太太的警告,急忙改口。
杜文浩也不理他,继续道:“刚才我用蜡烛灯光给老太太你测试,现你还有光感,也就是对蜡烛光的移动有感觉,说明眼睛还没彻底坏死,咱们用活血通窍的方子先治治看,根据疗效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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