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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奸臣_蓝家三少-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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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百里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墙角的雪兰。微暗里,苍白的面色没有半点光亮。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风华无限的花魁娘子,此刻的雪兰?淡了所有光华。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雪兰笑得凄婉,“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一直在各大青楼里徘徊吗?我害怕孤单害怕寂寞,可我又不喜欢热闹,我只喜欢你给的热闹。但是冉恒,你为何不要我呢?”

“我走了那么多的路,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只是想在你身边照顾你。难道我喜欢你,也是不可饶恕的罪吗?冉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情?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情,你为什么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她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整个人靠在墙角里,怀抱着双膝,有些精神恍惚,一直说个不停。

穆百里依旧站在那里,不管雪兰说了什么。他所能表现的除了淡漠便是疏离,总归没了最初的温热。他的心,不是雪兰能捂得热的,自然也不会为她尽展笑颜,生出骨子里的怜惜。

一声轻叹,穆百里往前走了两步,但是距离雪兰还是隔了一小段。

“你觉得自己没错,却不知这世上爱错人也是错。”穆百里幽幽然开口,“冉恒已死,为何你总是记不住?”

“你所谓的死亡,在我心里却始终活着,也将永远的活下去。”雪兰徐徐站起身来,眼睛里却显得有些平静,“如今你我是名义上的夫妻,即便我要死,这墓碑上也得冠上你的姓名,不是吗?”

穆百里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眼前的雪兰。

圣上赐婚。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堂堂正正的九千岁夫人。就算来日死了,墓碑上得冠上他穆百里的姓名,生生世世都将与他纠缠不清。

不过穆百里并不在乎这些,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与他跟赵无忧的关系是截然不同的。即便同处一室,却同床异梦,还不如两心相许、生死与共来得更真实更刻骨。

这大概就是人最渴望的东西,情感!

“你若想要的是这些,本座现在就可以为你立碑。”他掉头就走。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雪兰问,“我不想再留在这里,日日夜夜面对着不想喜欢的人纠缠。”

他回眸看她。“你既然知道这种感觉,就该遵守游戏的规则。”

雪兰哑然。

所以他面对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吗?不喜欢,讨厌的纠缠。

眼睛里薄雾氤氲,雪兰笑得悲凉,“我明白了,我不会再靠你太近。”

“雪兰,你该知道本座为何会出现在大邺。”穆百里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你若真的想为提兰,想为父皇母后做点什么,你就不该感情用事。”

“你是说,为义父义母报仇?”雪兰一怔。眼泪珠子突然落下。她想起了自己的义母,那个温柔的女子,那个待自己如同亲生女儿的娘亲。

“没错。”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提兰会被覆灭,很大程度上是并不是因为大邺、荒澜的开战,你该明白提兰地处要势。如果不是叛徒出卖,荒澜和大邺的军队根本不可能攻占都城。”

雪兰点点头,快速拭泪,她只顾着自己的儿女私情,真的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叛徒?谁是叛徒?你找到叛徒了?”

“早前以为是扎木托。后来本座发现其中怕是另有隐情。”穆百里眸色微沉,“你且回答一个问题,本座再告诉你相应的后续。”

雪兰盯着穆百里,“你问,但凡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

“你这一身的功夫,是谁教你的?”穆百里凝眸,眸中带着几分冷意。

雪兰心头一窒,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穆百里,“我的功夫是一位侍卫教的,他把我救出了王宫,然后带离了提兰。”

“侍卫?”穆百里轻嗤,“本座怎么不知道,提兰的王宫里,还有鬼宫的徒弟当侍卫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兰不解,“师父倒是提过鬼宫,但——具体的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师父只是告诉我,你若还活着必定来了大邺报仇。所以我才会进入大邺找你。”

穆百里眸光狠戾。

么么哒,明天见!

第198章 梦是遗失的记忆片段

“简直愚不可及。”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即便提兰国破,你觉得那些大邺和荒澜的叛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冲入国都吗?退步讲,如果一名侍卫有这样的能力,怎么可能救你而不去救自己的皇和皇后?”

这些雪兰着实没有想过,至今也没想过。

“你的意思是,师父他——”雪兰倒吸一口冷气,“他到底是谁?”

“这话不是该问你吗?你既然能得如此功夫,想必在他身边也待了很久。”穆百里眯起危险的眸子,冷冷的盯着雪兰。

“我——”雪兰抿唇,“我当时住在山谷里,与世隔绝的过着生活,前半年时光师父经常来,后来师父就不常来了。我一心想着能快点练好功夫去找你,所以什么都没有多想,一心扑在勤学苦练之上。”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勤学苦练的同时,也在拼命的学会去如何与人棋子?”穆百里已经意识到自己输了一截,为何会输呢?因为雪兰的出现,因为自己的收容,没想到雪兰的身后还有他人,于是乎……

但是事已至此,他后悔也没用。

对方想必已经借由雪兰而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但是迟迟没有动静,就说明对方也不是极为肯定雪兰的抉择。毕竟雪兰在大邺中兜兜转转了多年,忽然有一天良禽择木而栖也是情理之中的。

雪兰自然也听出了穆百里的言外之意,“这就是说,我的出现其实已经把你的身份暴露了?”她顿了顿,“如果我的师父——就是叛徒,那、那你是不是也会有危险?退一步讲,叛徒就在身边,很可能就在京城里蛰伏?这叛徒到底是谁?”

穆百里冷哼两声,“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点?从今往后,不许再提冉恒二字,以后你是千岁夫人,本座乃当朝九千岁,至死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我懂了。”雪兰颔首,“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莽莽撞撞,有什么事我会先问过你。”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今儿你告诉我那么多,其实还有话没说完吧?外人皆道东厂提督,当朝就千岁心狠手辣。我想着你不会因为我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是故……”

雪兰微微凝眉,“你想让我做什么,只管开口吧!但凡我能为你做的,我都会做,即便是这条命。只要你不会再赶我走,只要能让我再留在你身边,我将不惜一切。你当知道我的执着,权当是给我一次机会为义父义母做点事情。”

“如果叛徒真的是你所谓的师父,你还敢这样说吗?来日相逢,你能下杀手?”穆百里问。

雪兰冷笑两声,“为何不能?义父义母的恩德在前,师父虽然教授我武功,可目的本就不纯,我为何要尊师重道?连养育之恩都被剥夺了报答的权力,还谈什么师父?所谓的师父,只是披着羊皮的狼。他只是想利用我,来找到你然后对付你罢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你!保住你,就是我对义父义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终不知,这话终究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时候。一语成谶。是以这人世间所有的承诺,切不可轻许。

对于雪兰,穆百里自有打算。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师父是在什么时候?”穆百里问。

雪兰仔细的想了想,“三年前我还遇见过。”

“什么?”穆百里凝眉。

雪兰仔细的想了想,“三年前我在云幽州的青楼里待着,不知道为什么师父竟然找到了我,说是让我朝着大邺的都城过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师父的大概意思是京城里人多,消息更好一些。可我因为心里抗拒着大邺的皇城,迟迟不肯进京。”

三年前?

穆百里想着,三年前自己刚坐上司礼监首座的位置,然后正着手夺东厂大权。有些东西,还真的没有太过注意。毕竟当时东厂的规模也没有做到现在这样,眼线遍布天下的地步。

但是听雪兰这么一说,想必早前就有人疑心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特意去找了雪兰,想要确定自己的身份。是刻意去找雪兰,还是偶然相遇呢?

三年前的云幽州——云幽州的知府是谁呢?

他猛然间僵直了身子,三年前的云幽州爆发了蝗灾,当时朝廷派了重臣前往云幽州,为的就是安抚民心。当时是谁一起去的呢?

想必查一查就能有所端倪!

思及此处,穆百里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雪兰一愣,疾步跟上去。

三年前的事情想要查起来也简单,毕竟当年云幽州的蝗灾的确闹得厉害,此事人尽皆知。能让提兰国破之人绝非泛泛之辈,想必有其更深层次的目的,那这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叛徒是否跟朝廷官员有所联系,或者就是朝廷中人。

否则寻常人不可能知道蝴蝶蛊,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挑动国与国的战争。

所以穆百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假设这叛徒就在朝廷之中。所以那人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并且不被任何人找到,毕竟一个叛徒能隐藏这么多年而杳无音信,连东厂都找不到痕迹,是有其一定的道理的。

然而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穆百里自己都没想到,当年云幽州蝗灾,是身为丞相的赵嵩亲自领着赈灾粮前往。

有那么一瞬,穆百里觉得自己脑子里空白了一下。

等到回过神来,脸色已经很难看。

又是赵嵩!

无奈的揉着眉心,穆百里觉得头疼,实在是脑仁发烫。看样子这事儿得跟赵无忧打个招呼,免得这丫头脑子太活络,以后兴师问罪,又得怪他没有提前打招呼。

单身有单身的好处,可以果断决绝,可以毫无顾忌。可现在呢?怎么总觉得有种被人钳制的错觉?而且这种错觉还带着小欣喜,莫名的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过穆百里心中还是承认的,在朝政处置上,穆百里的思虑的确不如赵无忧来得妥当。

她毕竟是从小接触,习以为常,而且对于赵嵩的势力范围十分清楚。不像穆百里,他知道东厂在众人心中什么位置,但却不是百分百清楚,朝廷上哪些人才是赵嵩与齐攸王的党羽。

思及此处,他想着自己是有必要去一趟了。

在去那儿之前,他得把东厂的批红先行办完,毕竟那也是大事。

内阁跟东厂,现在是旗鼓相当,源于当时赵无忧的欲擒故纵之计,在赵嵩接手后,没有照着赵无忧的既定计划进行,所以东厂又获得了一线生机。

穆百里甚至想过,如果当时赵无忧没有爱上自己,而是一味的跟自己作对,等到赵嵩回来对自己的女儿深信不疑,照着女儿既定的计划进行下去,估摸着东厂也得被赵无忧捅出个大篓子。

是故穆百里很庆幸,庆幸自己的先睡为强。

到了夜里,穆百里又开始了爬墙生涯。

赵无忧白日里熬了一次,又睡得久了,到了夜里怎么都睡不着。看样子早睡是不可能了,她干脆坐起身来找了本书翻看,随手拿着《史记》,却不慎刚好翻到秦始皇本纪,指尖微微一顿。

烛光里。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若有所思的望着跃然纸上的文字。有些东西在脑子里清晰的过了一遍,却让她整颗心都开始揪着疼。

佛珠若是都找齐了,她该回去吗?能回去吗?

如果真的走了,那这里的人怎么办?这里的情又当如何?自己的一走了之,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呢?这么多人,她真的可以放得下吗?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虽然有些记忆片段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可是这里才是她生活的全部。

仿佛是有些惧怕,赵无忧随手将书卷放在案上,推开了后窗,负手而立瞧着外头的梨园。春来梨花开,殷殷胜白雪。梅有暗香来。梨香自清雅。

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敛眸垂下眼帘,有些懊恼的将指尖轻轻搭在窗棂上,烦躁的敲打着窗棂,发出微弱的声响。

却不知身后有人拿起了那本史记,眸色微沉的望着她翻开的那一页。

心下一怔,赵无忧快速转身,她张了张嘴几欲拦阻,但为时已晚。穆百里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翻开的那一页,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

在穆百里看来,赵无忧的神色有些怪异,似乎不太愿意他看到这些。

所谓巧合,就是恰逢你惶然失措,却又让你措手不及。

“好端端的,怎么就看这些?”穆百里坐了下来,继续查看着。

赵无忧依旧站在窗口,既然已经来不及,就不必拦着。否则你越紧张,穆百里便越觉得其中有问题。轻叹一声,赵无忧道,“不过是随手翻开罢了!”

“心情不好?”他问,也不看她。

“谁说的?”她揉着眉心,“不过是有些头疼罢了!”

“是因为简衍要成亲了?”穆百里随口便问。

赵无忧翻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

他这才回过头来看她的背影,眸色微微暗沉了一下,“为何不说话?”

“有意思吗?”她问,“若真的心疼了,是不是该去简家门口哭闹?然后求着简衍娶我?或者是我抛下一切,跟他一走了之,答应他许诺的山高水长,成为天底下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说不定到时候,千岁爷还能从天桥下说书先生嘴里,得知我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穆百里轻嗤,“还真能想,跑得出京城再说。”

“怎么,若我真的想走,你一个东厂便能留得住我吗?”她淡淡然应了一句。

不过是句玩笑话,他却突然认了真。当即放下手中书卷,走到了她身后。强势扳过她的身子,捏起她精致的下颚。

四目相对,赵无忧蹙眉,“你做什么?”

“我想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他问。

“哪一句?”她想了想,便明白过来,只不过——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要紧的。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谁都无法更改。

四下一片沉?,穆百里俯首含着她的软糯的唇,将所有的音节都融化在口齿之间。赵无忧心下一窒,下意识的揪着他的腰际,被他紧托着后脑勺无法动弹。

所有的空气都被某人掠夺殆尽。她拼命的争取呼吸的权力,却不慎落入某人的陷阱之中,反被口舌趁虚而入,纠缠不清。

良久,意识到她一张脸憋得不行,他这略带惩罚式的啃噬才算结束。

赵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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