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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晋显风流-第2章

小说: 晋显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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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伸的长长的,似乎只要看得再高一些,就可以看到那隐在太庙后面的牛车一般。

“莫要着急!玄儿你将老子五千言背诵一遍,叔父就好回来了!”谢道韫微笑着摸了摸谢玄的头,柔声说道。

“阿姐此话当真?”谢玄眨着眼睛问道。

“当不当真我不知道!”谢道韫笑着道:“不过,若是叔父归来的途中,能够听到玄儿背诵经书,必然会十分欣喜的!也许,免了玄儿三五天的课业也说不定!”

小谢玄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阿姐此言有理!”说罢,便真的高声诵起老子五千言来。

此时,这姐弟二人以及身后的一干仆从,都立在桥头。那些个仆从们,也都如谢玄方才那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不住的往太庙的后面张望着,似乎下一刻,大家就会看到那个颇负盛名的谢公,坐着牛车,挥着麈尾,风流潇洒的向着这边微笑。

谢道韫站在桥头,却是将众人的面色尽收眼底。

谢安常年在会稽东山隐居,并不时常回京都,这些府上的仆从们,有很多都只是听过谢安的盛名,却从未见过谢安的模样。

晋人尚美,传说中那风流绝艳、才华横溢、体弱多病的一代美男卫玠,就是在一次入建康城时,被城中的妇女们围观,香囊水果一个劲儿的往卫玠的手中塞。这也就罢了,女郎们还牵起手来不让他离开,结果这个羸弱的走三步都能捂着胸口喘几口气的一代绝色美男,就这样活生生的被人看死了……

所谓看杀卫玠,便是如此典故了。

而如今,虽说谢安已经将近而立之年,但他久负盛名,而且容貌也是甚美的。此次从会稽归来,定会有人得到消息!

谢道韫不由得在想,还好叔父的身子骨不错,否则的话,从朱雀门到得家门口的一路周折,若是换成卫玠在车中,非要大病一场不可!

连自家的下人都期盼成了这副模样,跟别说那些个普通百姓了!

立在桥头的谢道韫暗生感慨:这样的景象,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想象的出来呢?都说古时的女子如何保守,可即使是在前世,也无法随意的看到如此景象吧!

想起前世,谢道韫的心思便又有些恍惚起来。

她如今正立在朱雀桥头,而她脚下缓缓而驰的河水,便是那最为著名的秦淮河。当然,此时的十里秦淮还没有那些艳名,虽有画舫林立其间,却也不过是星星点点罢了。更别说什么秦淮八艳,还有那红鸾帐里的二八佳人。

只有秋水无语东流,在夕阳的漫溯成金黄金黄的一片,静谧着,又像是低声吟唱着,那些横亘了千年万载的曲调。

此时的秦淮河,还只是一个稚嫩的幼童,但终有一天,它会仍旧这样悠悠晃晃着,看遍这千载的兴衰沉浮,看透这纷纷扰扰的红尘万载。

六朝旧事随流水。终有一日,自己也将成为这流水间的点点斑驳吧。

有微风吹来,将那桥头的野花弄的痒了,它们便娇滴滴的骚动着,也不知有没有涤荡出几丝低眸的浅笑出来。

仆从们还在眺望着,谢玄正乖乖的背诵着《老子》,正背到“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谢道韫微微一笑,原来这天地间的大道本就是如此的!你想迎着它,却看不到它;你想随着它,也望不见它。(注一)就如同这流水,亦如同这千年万载的兴衰!它们仿似长久的停留在那里,任人驻足赏玩。可当人们真的去穷究其极的时候,一切又重新归于混沌。

是啊!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追求什么天下之理,去弄清什么天地万物!一觞一饮中,自有那天地大道!一谈一笑间,亦有那道之所存!

而人的一生也是如此,何必去穷究那无法触及的天人之境,去咬牙攀登那陡极之峰?兴起而行,兴尽则退,潇洒率性,浑然洒脱!如此,便是了!

谢道韫伸出不符合她心里年龄的稚嫩的小手,高深莫名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浮现。这是经历了世事之后的通达,这是看穿了纷繁俗世的洒脱。

看着眼前的景色,谢道韫不由自主的吟咏道:“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注一:对于“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的解释,乃是参考林语堂先生的《老子的智慧》一书。至于后面的东西,纯粹属于影子自己的理解,说不得对错的!写在这里,算是聊博大家一乐吧!

旧时王谢堂前燕第三章名满天下谢安石

夕阳将余辉尽情的抛洒着,将整条河水,染成了瑟瑟与幽红的交织。

秦淮河两岸的风景差异却是颇大的。南面是乌衣巷的参差墙瓦,北面便是京师里的闹市繁华。

此时,北岸的喧嚣便随着微凉的秋风吹至,将那河水繁闹的紧了,河面便生出了片片的毂纹。

就是在这样的朱雀桥头,七岁的谢道韫双眸深邃的看着余辉倾洒,幽幽的道出了那句名诗:“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她本想继续念诵的,可是忽然想到那“旧时王谢堂前燕”之句,实在是不符合如今的年代,不由得微微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

怕是方才那一瞬间的超脱之念,使得谢道韫太过出神了。她竟没有看到,当她念出这两句诗的时候,一身宽袍大袖的谢安已然立在了她的身后。

谢安已近而立之念,俊朗的面庞上却分毫不显岁月的雕琢,反而有一种成熟男子的独特风致。他的双目细长而有神韵,面颊瘦削而不显病态,肤色白皙却不苍白。

秋风荡起,大袖便逍遥的轻舞着,伴着他那青丝的起伏,惶惶然,仿若飘摇若举的仙人。

谢安本想上前与这个自己最为喜爱的侄女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谢道韫所吟咏的诗词,不由得眉毛微挑,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七言诗,似乎并没有写完?”见谢道韫闭口不言,谢安才出言道。

谢安说话的声音极为重浊,谈笑间自有一丝孤傲风流的气质。

其实,这并不是谢安故意而为,实在是他天生鼻息不畅所致。根据谢道韫的分析,自己这位叔父,绝对是得了鼻炎!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一种!

可有趣的是,谢安这说话的口音,却被天下的学子们广为传学,还被称之为“洛下书生咏”!以至于到得现在,若是与人清谈时不会用“洛生咏”的人,都会被旁人看之不起!更有那学不上洛生咏的浊音的,说话时,竟还要以手掩鼻而仿效之!

所谓追星、追星。至高境界,怕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谢道韫乍闻叔父的声音在自己的背后响起,不免骇了一跳,急忙回头敛了一礼,口中唤着“叔父”。

谢安微微一笑,道:“我离开不过数月,这刚刚回来,玄儿和韫儿却是各自送了一个大礼给我!”

侍立在一旁的谢玄微羞一笑,却见谢安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微笑着道:“玄儿如此年纪,竟已将《老子》背熟了!后生可畏啊!”

“谢叔父赞赏!玄儿会再接再砺的!”小谢玄勉强的压下了心中的狂喜之情,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脸上的喜色却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下的。

在历史上,谢安最为出名的,便是他的气度恢弘,喜怒不形于色的涵养。所以,谢家的子弟们从小便也接受着这样的教育,所谓名士风度,这涵养气度应当也算其一了吧!

谢安见小谢玄脸上那怎么也压抑不住的喜悦之情,倒也不出言责备,只是微微一笑,又扭头慈爱的看着谢道韫,道:“韫儿还没有回答我的话。这七言诗可吟诵完了么?”

谢道韫抬头看着那张俊美到了极致的面容,心中不由得一阵恍惚。若是算上前世,如今的谢道韫的年纪,怕是还要比这谢安还要大上几岁的吧!如今竟是被当成孩童一般的对待,虽然早已用了七年的时间来习惯,但这样漂亮的容颜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谢道韫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一会儿。

不动声色的平息了一下自己花痴的心情,谢道韫恰到好处的红了面色,微涩的笑道:“不过是韫儿随口胡诌罢了!哪里来的下一句呢?”

谢道韫心道:“刘禹锡啊!我对不起你啊!好不容易拿着你的诗小装了一下,结果还不能拿出完全版的!不过,这后两句我给你留着!等再过个三四百年你出生的时候,还可以继续吟这首诗的嘛!”

“竟是韫儿自己所做?”谢安的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他微微弯腰,牵起了谢道韫的小手,笑道:“寥寥两句意境全出,韫儿当为我谢家才女也!”

“叔父偏心!”小谢玄毕竟是小孩子,一见如此架势,可当真是不干了。小嘴一撅,谢玄鼓着腮帮子,气闷闷的道:“玄儿念了老子五千言那!阿姐不过说了十几个字而已!叔父夸阿姐是才女,却不说玄儿是才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谢安闻言不由得莞尔,他又用另一首牵起了谢玄的小手,笑道:“好!好!玄儿也是才子!也是才子!我谢氏家门大幸啊!走!才子才女,跟叔父回家可好?”

谢玄乐呵呵的点头应了,谢道韫却是微红了脸,心中不停的跟还未出生的刘禹锡道着歉:不是我的错啊!真的不是我的错!谁让你不早出生几年呢?对吧!

如今,谢安三人、以及身后的一大群仆从,颇有些浩浩荡荡的进了谢家的大门,这仆从自然包括了谢安从会稽带回来得下人们。

此时,谢安的哥哥,谢道韫、谢玄的父亲谢奕,正在跟随桓温在晋陵当着司马之职。谢安的弟弟谢万,也在会稽王抚军大将军司马昱的府上,做着从事中郎。

而今的家中,只有谢安的从兄谢尚,顶着一个尚书仆射的清贵官职,优哉游哉的在家养病。

谢安进门之后,谢家的年轻一代全都出来见礼,就连久未见到谢安的谢尚,都大步走出房间,笑着拍了拍谢安的肩膀。

毕竟是世家大族,不过是一场晚辈、长辈之间的互见,就将一个偌大的庭院挤了个满满当当!谢道韫看着满目的人影,觉得自己开始头大!她看了一眼站在身边,同样无聊之极的谢玄,心想着是不是应当趁着这个机会偷偷的溜走。

谁知,正在谢道韫思付间,却见谢安在人群中冲着自己一笑,又微微抬手向着自己招了招。

谢道韫微微一怔,便牵起谢玄的手,在旁边同一辈儿子弟的羡慕的目光中,缓步走到了谢安身边。

谢安指着谢道韫、谢玄二人,笑着对谢尚道:“兄长既然要为我办一场家宴,将这两个小东西一并唤去可好?”

谢尚比谢安大出整整十二岁,如今已略显老迈之感,而且身子骨也一直不大好。今日看到了自己的从弟,谢尚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见谢安有此提议,便笑着道:“早就听说你对玄儿和韫儿喜爱有加,如今一看,果真如此!我刚回来不过几天,也总听别人说这两个娃娃如何如何的聪颖!借此家宴之机,我倒要好好考校一番!看看你这个整日只知携妓悠游林下,不问苍生的家伙,看人的眼光到底准是不准!”

谢安闻言也是爽朗一笑,宽大的袖子一挥,道:“由得兄长!由得兄长!”

旧时王谢堂前燕第四章隔案遥望秋水笛

谢道韫颇有些无奈的坐在食案旁,双眼百无聊懒的打着转。无意间瞥见坐在自己身边的小谢玄,却发现后者一脸压抑不住的兴奋之色,显然是已经期盼多时了。

是啊!这也难怪!虽说是家宴,可若是放在平常,自己和谢玄都只能在外间用餐的,哪里能够登堂入室?这倒也不单单是因为大家士族的规矩繁多,也是因为这谢家的子弟实在是繁盛,若是真的将所有人都唤来,又哪里是一个屋子里装得下的?

所以如今,除了谢道韫、谢玄以及端坐在对面的谢朗外,年轻一辈都静悄悄的在外面用餐。

说起来,谢朗是谢道韫、谢玄的族兄,平素也是颇受谢安器重的。谢朗如今以十三岁,继承了谢家的标准容颜,生的是俊美不凡,行止也颇为优雅。

谢道韫平素与谢朗并没有什么深交,只是见面是打个招呼而已。别人都说谢朗少有才名,谢道韫闻言却总会在心里撇撇嘴,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屁孩,心道:“若是真的比起来,他谢朗又哪里是谢玄的对手?”

而内间的席面上,寥寥坐着的不过十数人,其间自然包括谢尚、谢安这两位名满天下的长辈,以及其他一些有资格参与进来的族人而已。而席间,真正能够谈笑风生的,也只有谢尚、谢安这兄弟两人了。

晋人虽然潇洒放旷,可是这家族的规矩却是极严的。尤其是王谢这样的世家大族,其子弟在外或许各行其态,但在内,尤其是在各位长辈面前,就不免有些拘谨起来了。

而穿梭在席间们的仆从们,更加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整个房间中的活人虽然不少,可是说起来,还真真是无聊透顶啊!

谢道韫偷偷的打了个哈欠,用极小的动作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却没有想到,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早已落在了谢安的眼底。

谢安向来不怎么管教自家子弟,颇有些听之任之的感觉。谢安的夫人刘氏,曾经问谢安道:“为什么从来看不见你教导孩儿呢?”谢安答道:“我平素是以自身的言行教导孩儿的!”(注一)

想来谢安是完全贯彻了以自身行止教导子弟的准则,但在外人看来,谢安对自家的子弟总是有些溺爱的。

谢安早就见到了下面那满脸兴奋之色的谢玄,以及恭谨的端坐在一旁的谢朗,这时再看到一脸懈怠之情的谢道韫,不免有些讶异,打心底里对谢道韫的喜爱不免又加深了几分。

晋人不喜欢行事拘谨的人物,在他们看来,做人若是如此那便是俗物了。只有洒脱率性、风流傲世,这样的人才算是高士。正所谓“圣人有情而无累”,世间的礼教、规矩、束缚,自然是属于这“累”字之中的。

正如潇洒放旷的阮籍阮步兵所说的,“礼岂为我设邪?”!如此率性风流者,颇受时人称赞。

只可惜,就算如此猖狂之人,却不免有那“穷途之哭”之举。一面至情至性,一面洒脱逍遥,所谓晋时风流,至甚者,便至于斯吧!

当然,这样的举止,若是让孔夫子见到了,必然会狠狠的大骂一顿礼崩乐坏之类之类的说辞了。

谢安微微一笑,对自己身边的谢尚道:“兄长,方才不是说要考校几位小辈一番么?

“没错没错!”谢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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