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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御前攻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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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朕从来没见过这么凑表脸的作者。

容哥:积点口德,小心我把你写死 →_→

皇上:……

谢谢大家的长评和留言,给我很多动力!比心,今天也要冒泡好不好!

☆、寒食节

第四章

初春的小雨淅淅沥沥一下就没个完,眼看这老天爷的眼泪流着流着,就流到了寒食节。

昭阳可不爱寒食节。

传说这寒食节是晋文公为了纪念当初割肉喂他的介子推而创立,后来莫名其妙就多出了很多习俗来,譬如寒食节要祭祀啊,踏青啊,放风筝啊,还要吟诗作对……最可恨的是寒食节这一整日都不可生火做饭,因为这天须禁烟火,只能吃事先准备好的冷食,例如枣饼、麦糕之类的。

对于宫女太监来说,踏青放风筝什么的压根他们的没份儿,吟诗作对倒可以,前提是你肚子里得有那点子墨水。

祭祀这种事情,宫里的人伺候主子去烧香还来不及呢,哪里轮得到做奴才的?更何况宫内不许私自烧纸。

昭阳恨死了枣饼麦糕,年年寒食节都是这些东西,她不爱甜食,根本吃不下。为了照顾好自己的胃,她昨儿夜里向玉姑姑讨了个人情,特地去司膳司做了几样咸食,用油纸包起来揣进怀里。

因着宫中不许生火,司膳司这一日也就闲了下来,只需将事前备好的冷食送去各宫各殿,这就完事。

日头当空,昭阳偷闲,吃着咸香糕饼在司膳司外的道上走,冷不丁被流云逮了个正着。

“好啊你,我们都在这儿吃着麦糕抹眼泪儿呢,你居然窝藏好东西不交出来!”流云气势汹汹地拎着裙子追了过来,“给我交出来!”

明珠在后面叫着:“你俩别闹啊,当心被姑姑训斥!”

“姑姑们都趁着寒食节休息去了,谁还管我们呢!”流云追着昭阳就是一气儿乱跑。

昭阳绕过宣化门,正回头瞧流云追到哪儿来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头扎在了谁身上,撞得个头晕眼花。她猛地回过头来,就看见一双鸦青色暗纹官靴,再往上,那人穿着件天青缂丝曳撒,通袖掐金丝云纹。

一口气倏地提在了嗓子眼。

这这这,这可是官服!

她也没来得及看人的脸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冲撞了大人,罪该万死,请大人高抬贵手,放奴婢一条生路!”

话还没说完,怀里那包油纸包着的咸食晃了两下,咕噜噜滚下了地。

***

赵孟言有点懵。

他身为承恩公世子,当今侍郎,自圣上还是太子时,他这个太子伴读就已陪伴左右。依他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按理说这做奴才的冲撞了朝廷官员,通常情况“罪该万死”这一句后面无论如何接的都不是“高抬贵手”。

让他想想,“罪该万死”的下一句,似乎应该是“请大人责罚”吧?

他也是上赶着去乾清宫见皇帝,预备随圣驾去往太庙祭祖,哪知道今儿起晚了些,怕误了时辰,便从司膳司这边抄近道。

所以啊,近道果然是抄不得的。

赵侍郎整了整朝服,低头看了眼那埋头求饶的宫女。他脾气素来很好,不与人为难,这宫女今儿撞的是他,还算走运。

只不过……

他蹲下身去,捡起那只油纸包,掂了掂:“这是何物?”

昭阳见他没为难她,松了口气,讪讪地说:“这是,这是奴婢今儿的口粮……”

一阵卡啦卡啦的声响,眼前这大人居然把她的油纸包打开了,她有些急,抬头求饶:“大人,这,这就是普通吃食,不是别的什么。”

她仰头望他,一时间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头顶那道初升的朝阳,晃得人眼花。

哪知道赵侍郎却看清了她,微微一顿,眼睛都睁大了些:“是你?”

什么?

昭阳愣愣地抬头看着他,适应了光线后眼前便清楚很多。只见那人眉眼含笑,薄唇微扬,不算特别精致的五官凑在一起却显得舒服又贵气……

是他!

她骇然的样子有几分可笑,张大了嘴,两眼滋溜瞪着人,黑眼珠里倒映出他含笑的脸。

赵侍郎伸手拉她起来,好笑道:“可不是,居然又见面了。”

油纸包里有干果,怪味核桃、五香腰果、水晶软糖;有糕饼子,双色马蹄糕、芝麻咸香花生酥。

他随手捻起一块花生酥丢进嘴里,只觉唇齿生香,边吃边笑:“你这丫头不地道,当初在八宝街上跟我说你是尚仪局女使,害我一通好找,结果硬是没找着……这花生酥做得不错,你做的?”

昭阳赔笑:“是是是,是我做的。”

他斜眼看她:“今儿居然让我碰到了你,说说看,你到底是哪个宫里的?”

指了指这身衣裳,他又添了句:“朝廷命官呐,常伴当今天子左右的侍郎大人,看清楚了吧?”

她忙不迭点头。

那人又笑吟吟地拎了颗核桃扔进嘴里:“跟朝廷命官可不能说谎了吧?”

昭阳擦汗:“小的是司膳司典膳,不敢欺瞒大人。”

哦,原来是尚食局的,不是尚仪局的,难怪手艺不错。

赵侍郎还欲多说,忽然想起今儿走这边抄近路是为了什么,赶紧包好油纸包,收起笑意:“不与你说了,那日多谢你替我出头,今儿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改日有机会再报你那出头之恩。”

他拎着油纸包就走。

昭阳急了,没忍住朝他喊道:“大人,我的口粮!”

赵侍郎脚下没停,只回头春光灿烂地笑了笑:“手艺不错,做得很好吃,就是咸了点。正好今儿我要去太庙,这个不错,饿了还能垫巴垫巴,多谢你了。”

昭阳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位大人,这位大人怎么这么随便?

他俩很熟吗?

这东西可以随便吃吗?

她,她这一天的口粮啊!

苍天哪,真真是雨打黄梅头,倒了大霉。

***

太庙位于皇宫最西边,共有三重围墙,由前、中、后三大殿构成三层封闭式庭园。

皇帝临行前去了趟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他不常来这儿,来了也从不久留,倒不是与母亲关系不好,是这慈宁宫里另有些叫人看不顺眼的东西。

大殿里燃着香,一走进去就闻得见,皇帝眉头蹙紧了些,片刻后又不着痕迹地松开。

他行了个礼:“儿子给母后请安了。”

太后坐在那两臂镶金刻纹的凤椅上,正由心腹太监李勉伺候吃着盅金丝燕窝。她如今也不过四十来岁,保养得当,眼角连皱纹都少见。那李勉更是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生得白净漂亮,一双丹凤眼斜吊着。

皇帝最看不惯这妖里妖气的样子了,男生女相。

见他来了,一旁的宫女奴才早就跪了下去。

倒是李勉先搁下手里的燕窝盅,这才撩开下摆跪在了地上,连下跪的姿势都翩翩然有几分韵味。

“是皇帝来了。”太后笑起来,眼角这才隐约露出点纹路。没等皇帝开口,她已伸手去扶那跪在脚下的人,“起来吧,皇帝又不是外人,地上凉。”

皇帝的眉心又蹙紧了些。

他与太后自然不是外人,可跟这阉人有哪门子的关系?

李勉没动,轻轻把太后的手挡开,也不说话,只朝太后摇摇头,示意她莫要如此。

皇帝才懒得领他的情,目不斜视地看着太后,就跟眼前没这个人似的,含笑道:“今儿是寒食节,儿子携弟妹们去太庙祭祖。母后这些年身子弱,精神劲儿不足,因此儿子就自作主张让您还在这慈宁宫歇着,还望母后莫要怪儿子自作主张。”

这些年祭祖,太后几乎没去过太庙,年年都体弱,年年都没精神。

皇帝知道她的心病,也不勉强,毕竟她和太庙里新住进去的那位没有情分,怨恨倒不少。虽是结发夫妻,但那位可不是什么明君,亲小人远贤臣,贪女色纵享乐,太后年轻时也时时劝着,可那位倒好,听腻了忠言,居然当着阖宫上下斥责她后宫干政、妇人之见,还险些嚷着要废后。

夫妻情分就这么断了,先帝至死,她也没留过半滴泪珠子。

那李勉就是自打她与先帝闹崩后到她身边的,从此她权当没有那个夫君,倒与这太监亲密无间。

太后和蔼地点头,不无担忧:“皇帝也要注意身子才好,我听德安说自打江浙的盐政科考出了岔子,你就成日忙政务,前些天还和军机大臣在勤政殿议到深更半夜,也不按时用膳。国事虽重,但为君者好,国方能好,皇帝莫要让我一把年纪了还来操心你的安康啊。”

她对儿子的爱是没得说的,说到后面,眼圈都红了。

皇帝忙上前请罪:“儿子害母亲担心,实在是不应该。”

太后拍拍他的手:“行了,你知道母后这颗心念着你就好,可别再这么废寝忘食了。”看看外面的日头,她忙道,“时辰该到了吧?皇帝该去祭祖了,一切都打点妥了吗?”

后面这句问的是德安。

德安忙不迭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只等皇上启程。”

皇帝又说了几句,和德安一同走出了慈宁宫。出门没走几步步,他就不轻不重地瞥了德安一眼:“杀才,这张嘴是不想要了吧?看来朕的乾清宫留不住你这尊大佛,你还另想攀慈宁宫的高枝儿啊。”

德安吓得浑身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爷息怒啊,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哪有胆子攀高枝儿呢?实在是太后娘娘牵挂主子爷,您也知道,您往年一到春天就起疹子,娘娘担心您今年又该不好了,这才打发奴才去问话的。奴才挑好的说了,怕娘娘忧心,哪知道奴才这脑子不好使,还是让娘娘难受了。”

他偷瞄一眼皇帝的脸色,左一个“奴才该死”,又一个“皇上息怒”,自顾自地扇起大耳巴子来。

当然,这自个儿打自个儿,无非是做做样子,听着响亮,实质上不痛不痒的。

皇帝哪能不知道这些名堂?冷笑两声,抬腿就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朕的女主角为毛还没粗线!?!?

容哥: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让她粗线!

皇上:滚犊子!!!

容哥: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等着,我马上把你变成男二!

皇上:……来人啊,在朕变成男二前,朕先把这女人叉出去打死!

问:请问作者居心何在,小剧场里总是独占皇帝,不给女主出境机会?

答:因为容哥觉得她很帅,刷点存在感大家会更开心

结论:哪里来的自信呵呵哒!!!

宝宝们留言好吗?留个言罩杯猛涨,颜值激增!

用留言送我上天好吗<(?????)>!

BTW,皇帝和昭阳马上见面了,不要方,让我来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铺垫!明天见!

☆、闹刺杀

第五章

赵孟言在慈宁宫外的月门候着,皇帝看见他时,他手里拿着只敞开的油纸包,正一下一下拈着里面的东西往嘴里扔,还嚼得咯嘣脆。

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长公主就站在他旁边儿,鼓鼓囊囊的一张脸,不晓得在生哪门子气。

长公主正值豆蔻,斜梳着飞仙髻,戴着只素素的金步摇,因要出门儿,穿得也极为简单,上着月白绣花小袄子,下着杏色绣花锦裙。虽说穿得素,但姑娘家就是素颜也水灵灵的,何况她还是顾家人,那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眼下,她见皇帝来了,张口就告状:“二哥您来得正好,赵孟言这家伙好大的胆子,本公主是看得上他才向他讨吃的,他非但不给,还一个人吃得咯嘣脆!”

眼见着赵孟言又是一颗花生酥丢进嘴里,她气得跺脚:“二哥您得替我做主啊!”

赵孟言觉得自己特无辜:“皇上得明察秋毫啊,臣起晚了,早膳未用就急匆匆赶来随驾,这点零嘴儿是臣今儿一天的命根子。长公主非要讨,不是臣小家子气,实在是……”

“是什么?”

“是臣怕自己吃不饱。”他恭恭敬敬地承认了。

皇帝想笑,但长公主白净的小脸已然涨得通红,他素来宠这个妹子,当下也不好真的笑出来了,只能勉强绷起脸,看了眼那只油纸包:“这是什么吃法?朕只听说过走街要饭的叫花子才随手拿着些破布口袋装吃的,赵侍郎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官,怎么如今倒跟叫花子学起来了?”

他看了长公主一眼,正色训诫:“澜春,姑娘家就得有姑娘家的样子,学这等丢人玩意儿吃叫花饭,你也不嫌寒碜,还好意思上赶着去讨!”

长公主听他话里话外把赵孟言损了个遍,没那么气了,瞪了赵孟言一眼就上了一旁的辇车,叫往太庙去了。

赵孟言:“……”

皇帝哪里是在训斥长公主呢,分明是在嘲笑他。

眼见着长公主走了,皇帝这才松了眉头,又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

“花生酥,水晶软糖,怪味核桃,五香腰果……”他如数家珍。

皇帝眉头一皱:“越大越不像样子,你见过京城哪家的爷儿捧着个油纸包吃零嘴儿的?好歹也是承恩公府的世子爷,朕的侍郎,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赵孟言也没敢再吃了,捧着油纸包摇摇头:“体统是什么?臣只知道东西好吃,今儿寒食节来来去去都只有些糕饼,还没吃就腻了。这包东西可妙了,只可惜咸了点儿,要是甜的就更好了。”

皇帝本来都准备上辇了,闻言一顿:“咸的?”

他侧头从那油纸包里拈了颗怪味核桃扔嘴里,没两下眉毛就扬了起来。

他不爱吃甜食,寒食节的糕饼真叫人头疼,可眼下这包……他没忍住,又拈了颗花生,仍然是咸香可口咯嘣脆。

下一刻,皇帝手一晃悠,将那油纸包拿了过来,好生包起来,塞进衣襟:“哪儿得来的好东西?”

“司膳司得来的。”赵孟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拽着皇帝衣袖,“皇上,臣的零嘴儿……”

“你都说是司膳司来的,是朕的司膳司,还是你的司膳司?”皇帝理直气壮,“况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的俸禄是朕给的,朕可是你的衣食父母,朕吃你的,那不就是吃自己的?”

随行太庙的奴才立在道旁,皇帝从那宫女手里拿过糕饼盘子,往赵孟言怀里一塞。

“朕爱吃咸,你爱吃甜,正好,咱们换一换。”

语毕,他大步踏上步辇,示意德安起驾了。

赵孟言无言以对。

他总不能对天子说:“皇上,您刚才不还说这是叫花子吃的吗,这会儿不是打自个儿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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