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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遗珠记-第31章

小说: 遗珠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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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凤林哈哈大笑:“快些议事,完了老子好去刮脸!热死了个人!早怎么没想到!”

众人侧目,神色间皆是鄙夷。谁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

“咳咳……”鸿源看不下去了,赶紧出来纠正风向,“我先说下前些日沉香岛岛众的归置事宜……”

第39章

温兰搀着马氏到近旁的海滩边转了一圈;老太太脚有些乏了;便送她回,正与马氏说说笑笑,一抬眼,看见兆文焕正立在对面道上;一身宝蓝华服在阳光下格外显眼。稍近了些,见他一双眼睛一直怔怔落在自己身上,心里顿时又厌恶起来。

那日她叫海燕退回那个蝴蝶簪;说的话也不客气,只这样了;好像也并未打消此人的热络,隔三差五便会在她面前出现。现在见又偶遇;实在不想和他再打照面;便停了脚步,对着马氏笑道:“姨母,咱们从边上另条路走,近些。”

马氏应了。温兰扶着她拐道回了住的地方,安顿好她后,拿了自己昨晚换下的贴身衣物去屋后近旁的溪流里洗涤。刚蹲下没多久,听见身后有人踩着细碎石子窸窸窣窣靠近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又是兆文焕。

温兰略微皱眉,站起身,直接对着他道:“你找我有事?”

她背阳而立,从兆文焕这个角度看去,阳光在她发间正晕出一圈淡淡光色,愈衬得眉目如晕。兆文焕一时看得发怔,也不在意她的口气,定了下心神,这才笑道:“三娘子勿要惊怕。承你前次救我于海中,此恩此德,没齿难忘。那日我托人传了支金簪,以为馈谢,不想被你退回。我心中难安,这才想着要亲自找你道谢才好。”

温兰淡淡道:“心领了。救你不过是随手之便,不必挂怀。”说完弯腰拣起自己的衣物,绕过他便走。

兆文焕自那日被她救上船后,回来忆及当时情景,竟无法忘怀,连做梦都梦到了她。他并非没见识过美女,只像她这样鲜活*的美女,却真是第一次遇到,真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见她对自己态度冷淡,不以为杵,反更痴醉。他到这里养伤,如今伤愈,海岛生活枯燥,本早就不耐烦再留于此地,如今却不想走了,每日里屡屡四处兜逛,就是想碰到她。只是每次不是她身边有人,就是她避走而去,心里更是像被吊得在走钢丝,晃晃悠悠个没完。今天好容易教他单独兜到了,哪里肯这么轻易让机会溜过?怔怔看着她行走在卵石间的背影,纤细后腰处,一根乌黑辫子随她行路甩晃,袅娜动人,脑子一热,三两步赶了上去,从后便一把抱住了她。

温兰冷不丁觉到身后有人抱住自己,猝不及防,吓得惊叫一声,回头见竟是他,顿时怒从心起,扭过身来啪一声,狠狠便打了他一巴掌,低声喝道:“快放开我!再不放我叫了人来,大家都难看!”

兆文焕毕竟是曾经的皇族后裔,也是自持身份。方才一时难以自控抱住了她,被温兰一个巴掌拍醒,又见她此刻横眉竖目,心中羞惭,忙松了手,讪讪道:“我……”

他话刚开了个头,见她已经满面鄙夷地掉头而去,怔了片刻,想起方才抱住她时那种满手温腻之感,心中又是不忿,又是不甘,再次赶到她的面前拦住去路,道:“三娘子,你莫以为我只是好色登徒子。如今皇帝昏聩朝廷无道,我自小便立下大志,要解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亦曾在白龙城刺过朝廷酷吏,只是时运不济未曾得手而已。我晓得你已与人订有婚约,就是那广东七政门的千户卫自行。他不过是这朝廷的鹰犬走狗,向来又冷血毒辣,必定没好下场,你嫁给他,我怕你往后要受苦。我却是大昭朝兆氏的嫡系皇族,天下这般情势,正是我兆氏东山再起之时。他日一旦以传国玉玺举大事,天下人必定一呼百应。你若跟了我,等我大昭光复之日,我便封你为贵妃,天下富贵,尽数送到你的脚前……”

温兰见他越说越激动,双目闪闪,两颧赤红,自己先前的愤怒倒渐渐消去,只觉得可笑,心想文艺男青年这个物种,果然是不分时空,处处扎根,眼前便正有一个。等听到他许诺要让自己当贵妃,差点没笑出来,极力绷住脸,问道:“为什么是贵妃?皇后呢?”

兆文焕听她口气稍缓,以为打动了她,心中一喜,忙道:“不是我不肯让你当皇后,而是我早应允了恩师,将来立他的女儿为后。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冠宠后宫的。”

温兰定力再好,也是憋不住了,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靥如花,看得兆文焕一阵心花怒放,颤声道:“三娘,你……答应啦?”

温兰止住笑,哼了声,道:“兆公子,你描绘得景象很美好。可是既然往后天下人会一呼百应,你为什么还找上了我表哥?”

兆文焕一怔,随即傲然道:“谢家在我大昭朝时,世代累受皇恩。到我高祖时,高祖甚至放下君臣尊卑,欲与谢家当时的先祖结为异性兄弟,可惜他谢家人最终还是未能替我大昭守住五百年江山,谢家先祖愧疚之下,死前命其子孙世代为我兆家人效命,有何不当?”

这段前朝之事,温兰虽不大清楚,只想想也知道,一个气数将尽的皇朝,风雨飘摇四面楚歌,单凭一姓将门,又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想来那个兆家末代皇帝为了让谢家人替自己卖命,故意还用君臣结拜这种手段收揽人心,怪不得谢原的先祖会留下这样混账的遗命!兆家人的心思,真真是阴险至极!

“我先前便对你表哥提过,叫他改一改南洋航道往来商船的抽头。各处航道,每日往来大小商船数以千计,稍有提加,便是一项巨利,有助往后举事。他却一直未应。他们正在大寨里议事,我恩师此刻应也去了。他若还知道恪守先祖遗命,就当从命!”

兆文焕又补了一句。

温兰盯着兆文焕,对他的厌恶真是空前高涨,恨不得再扇他一巴掌才好,心里忽然便生出了个恶念,面上却露出娇羞的笑,睨他一眼,轻声道:“都怪我见识浅薄,先前慢待了兆公子,原来兆公子这么了不起……”

兆文焕看得心神荡漾,朝她近了一步。

温兰笑盈盈道:“我方才听你提什么玉玺玉玺,就是皇帝的大印吗?”

兆文焕听她问起这个,不无得意地道:“正是,这玉玺乃传国之宝!”

温兰睁大了眼,咋舌道:“我眼皮子浅,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宝贝,能让看瞧瞧吗?”

兆文焕犹豫了下。

这前朝的玉玺,珍贵无比,说比性命都贵重也不为过,他走到哪便带到哪。此次到了横海岛,被杜万山小心收了起来。若是被他知道自己露宝,怕他责备……

“我就是想看一下而已,又不会吞了去。不就一个印子吗,连给我看一眼都舍不得,还说什么贵妃……”温兰翘了下嘴,作势转身要走。

兆文焕眼见美人就要回心转意,一下又不高兴了,看她皱眉翘嘴的样儿,心肝一颤儿,脱口道:“等等,我给你看!”顿了下,又道,“玉玺在我恩师那收着,不方便带你过去。我拿出来给你看便是。”

温兰转嗔为喜:“兆公子你真好!那好的,南边那拐角处不是有架栈桥吗?那人少,风景也好。我去那里等你,你这就拿来给我瞧,好吗?”

兆文焕见美人相约,心花怒放,忙点头,“好,不见不散。”

再说大寨这边,议事厅里气氛随了鸿源的话,渐渐回归正常。到中午快结束时,厅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见丁二爷和杜万山一道进来了。

这丁二爷本是横海岛前帮主的弟弟。那时横海岛在南洋一干半是海盗半是帮会的岛屿中还籍籍无名时,做的自然也是无本生意。只不过丁大爷和独眼龙不同,只劫财不伤命,多年来一直被独眼龙压住。后来有一次率众拦截一条商船的时候,被正在船上的谢原所擒,二人自此相识。再后来,丁大爷与独眼龙遭遇,海战中遇险时,又被谢原所救,如此结缘,谢原这才受邀到了横海岛。岛主意外死后,横海岛帮众服气谢原,推举他为首领,称谢大爷,丁二爷便如此被压过了一头。

丁二爷从前还在兄长手下时,在岛上本就不大得人心,加上近来自那姓兆的一群人来了后,他与他们往来丛密,更叫人侧目。今日例会他本也该来的,却拖到此时才到,还与杜万山一道,议事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鸿源看了眼谢原,见他坐着不动,便起身相迎:“二爷怎的此时才来?弟兄们正要散了。”

丁二爷朝他和众人打个哈哈,这才到了谢原前头,抱拳道:“谢大爷实在是对不住,方才有重要事情未决,这才耽搁了。此刻已想妥,这不,赶着过来了,趁大家伙都在,正好商议。”

谢原道:“二爷不必客气。有话但说。”

丁二爷以掌指向杜万山,看向众人,道:“诸位弟兄,咱们大家伙都知道兆公子是什么人,真真的皇室贵胄。只是时运不兴蛟龙搁浅而已。如今朝廷无道,兆公子能到咱们横海岛,正是黄天指引,将天大的富贵送到咱们兄弟手上啊……”

“二爷,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来便是!”

急着去刮脸的黄凤林不耐烦,打断了他话,高声嚷道。

丁二爷道:“好,凤林兄弟既然等不及,那我便说了。咱们谢大爷与兆公子的关系,大家伙也都知道,自然是以兆公子马首是瞻,所以共举大事那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兵马草粮,处处用钱。所以我寻思着,干脆便将过往咱们航道上的商船抽头再加个三成,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很快,嗡嗡议论声不绝于耳。

鸿源再次看向谢原,见他神情冷淡。想了下,便道:“这样突然增加抽头,恐怕船户会有所怨言。”

丁二爷摇头道:“想当初还没咱们出面守护航道的时候,那些船户每每出船,哪个不是提心吊胆?遇到独眼龙,那就是财散命丧的事。咱们兄弟替他们开航护道驱赶倭寇,还被官府通缉,干的是刀头上的买卖,叫他们多贡些抽头出来,有什么不妥?咱们只要开口,谅他们也不敢不从!”

鸿源道:“这话更是不当。若这样,咱们与独眼龙那些人还有什么分别?”

丁二爷见他处处不让,便冷笑道:“谢大爷都没说不,你却处处顶着,什么意思?什么时候横海岛的事轮到你做主了?”

鸿源愠道:“不是我顶着你不让,而是横海岛不止有咱们这几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还有拖家带口的弟兄。凡事也要为他们思量几分!”

丁二爷也恼了,朝座中几个自己的人丢了个眼色,那几人会意,纷纷开口,极力赞成。剩下的人一看对方有备,哪里肯示弱,连黄凤林也把刮胡子的事给丢脑后,一边据理力争,一边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正吵成一团,忽听上头谢原的声音传来,一下压过了众人的吵架声:“不必吵了,此事我自有决断!”

众人纷纷扭头。丁二爷也看了过去,见他正望着自己,目光锐利,张了下嘴,终于还是慢慢闭了回去。

谢原不再看他,把目光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杜万山,这才缓缓道:“咱们一干人,在官府眼中虽是盗匪,只自我从丁大爷手中接手横海岛的那一日起,便与弟兄们约法三章。这第一条,便是道义为先,绝不做恃强凌弱之事。世道艰难,弟兄们出于各自缘由聚到了此处,虽也向船户收取抽头,为的却也不过是一张嘴。当初与船户议好成数后,便约定不变。如今突然改口,岂非毁约?毁约之事,我谢原不做,只要我还在此一日,横海岛也绝不会做!”

他声音虽不高亢,只议事厅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谢大爷素来的行事风格,要么不说话,话既出口,则表示板上钉钉的意思了。

杜万山脸色微变,哼了一声,向前踏出一步,道:“谢大爷,莫非你将家祖遗训抛之脑后?兆公子是什么人,难道还要老夫在你这些弟兄们面前再提醒一遍?”

谢原缓缓起身,沉声道:“先祖遗训,谢原时刻不敢忘记。兆公子若有用得到我谢原的地方,我不敢推辞。只不过方才丁二爷的话,我不敢苟同。这横海岛并非我谢原一人所有,怎可因我之故,让岛上近万人丁随我一道涉险?若有得罪,还望杜先生与公子见谅。”

杜万山这下脸色铁青了,指着谢原怒道:“好,好!老夫总算见识了什么叫人心不古,忠义不存!你分明是要背信弃义,明说便是,拿横海岛那些人来说什么事?”

“你个老匹夫!你和那什么鸟公子来岛上第一天,老子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什么狗屁前朝皇族,在老子看来,落毛的凤凰它还不如鸡!老子是看在谢大爷的面上才忍了的,你再给我摆威风试试,老子一刀宰了你!”

黄凤林双目圆睁,猛地拍案而起,一把拔出腰间佩刀,咣一下,把面前的桌案拦腰劈成了两半,桌上的茶壶被子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杜万山气得手脚发抖,正要再开口,议事厅外忽然气喘吁吁闯进了个人,嚷道:“不好了,兆公子掉下栈桥,被三娘子捞了上来,只一口气还没缓过来,不知道行不行了……”

众人一惊,顾不得吵架了,纷纷朝着栈桥跑去。

谢原赶到栈桥前时,见那里已经围了一大堆人,见他到了,哗啦啦地让出了条路,到了跟前一看,兆文焕全身*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瞧着不知人事了。

“起先看见三娘子一人站在桥头,兆公子便朝她过去,不想到近前时,他脚下一块木板松脱,兆公子没站稳,眼睁睁便看着他掉了下去,还是三娘子跳下去捞上了他的……”

边上一个恰看到全过程的人指手画脚地描述当时的情景。

“公子!公子!快醒醒!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终于赶到的杜万山见状,惊得魂飞魄散,扑到了兆文焕的跟前便不停摇晃他身子。

谢原略微皱眉,看了下四周,见温兰在人群后靠栈桥边,披了件外套,头发还淋淋地往下滴水,却笑眯眯地歪着头朝自己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耳畔听见杜万山又在嚎啕大叫,暂时顾不得她了,急忙蹲□去以两指将兆文焕嘴巴捏开,伸掌用力按压他胸脯,过了一会儿,听他喉咙咯地一响,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被人扶着坐了起来后,茫然四顾。

“公子!你可醒了!”杜万山腿一软,也是跌坐在地,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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