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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宠后作死日常-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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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门口那里传来一个声音:“大白。”

一听到这个声音,大白叔马上浑身一震,连忙点头:“好了好了马上好了!”

阿砚忙乎了这半天,总算做好了,她来到这王府,就看到个何小起和韩大白,正觉得纳闷厨房怎么才两个人,此时听到个不同的声音,下意识地看过去。

只见厨房门口的这人,戴着一个贴面具,穿着一身黑袍子,黑长的头发垂在后面。

本来厨房里温暖得紧,他那么一站,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和表情,就连刚才的声音都冷冰冰的,就好像铁和铁相摩擦后发出的声音。

这厨房里顿时提前入了冬。

韩大白心里估摸着阿砚胆小,见她看向门外那人,怕吓到她,忙转过头去,对她解释说:“别怕,这是咱们九爷身边的侍卫,咱们都叫他宁大人,他是亲自来为九爷取糕点的。”

阿砚是彻底迷惑了,这个萧府太奇怪了。

应该是丫鬟来取糕点才是,怎么来了这么一位?还是个大人。

不过她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点头:“嗯。”

韩大白战战兢兢将那盘子刚出锅的色香味俱全的糕点放在食盒中,然后捧到了这位宁大人面前,接着点头哈腰地笑:“大人,让您久等了,您请。”

他是如此地巴结着这位宁大人,可惜宁大人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接过了他手中的食盒,转身移动走了。

阿砚忍不住看过去,这位宁大人,真得不是在迈着步子,他是平缓地往前移动。

他修长的黑色袍角飘扬,阿砚看不到他下面的脚,可是但凡他是用脚走路,都不该是这样往前移动的。

韩大白苦笑,同情地望着阿砚:“别……别怕……”

他的话毫无说服力,因为他现在的声音都有点发虚的颤:“咱们宁大人,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阿砚纳闷地问道:“他是人还是鬼啊?”

韩大白摇头:“我不知道……”

事实上,从很久前他成为九爷的厨子时,这个宁大人就在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

他同情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那眼光,像是看着一个被自己拉入了火坑的人。

“别担心,他不会吃人的。”

想到刚才自己一个死字就把这姑娘吓个半死,他同情地望着她,这姑娘胆小得很吧,她一定怕得要命。

谁知道阿砚却摇头:“我没有害怕啊!”

是人,是鬼,不都是一样的吗?

这话一出,韩大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阿砚,半响后,忽然缓慢地来了一句:“我忽然觉得,你……也挺奇怪的……”

果然,这九爷府,就没个正常人吗?

阿砚却丝毫没有察觉韩大白的异样,她手指头捏着几瓣菊花在那里玩呢,纤细柔白的手指头,缠上嫩色薄软的菊花,看着那手指头水灵灵的好看。

韩大白又纳闷了:“你不是一直在牛桩子村吗?这手倒是养得好。”

一般乡下丫头,他是知道的,那手都粗糙得很,哪里能养成这个样子。光看这手,他还以为这是哪家千金小姐的手呢。

阿砚听到这个,伸出十个手指,仔细打量了一番,又回忆了下隔壁家三姑娘的手,最后点点头:“大白叔你说得对呢,好像我的手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想一想,她自己也纳闷了,为什么呢?

韩大白一看这架势,顿时没了问的想法,摆手说:“罢了,罢了,你这手好,正适合在咱们厨房里干。实话给你说吧,天底下的厨房,咱们是独一份的讲究,你看看旁边何小起,你知道他是过了多少关才能进咱这厨房吗?就是皇帝老子的御厨,那都没有咱们这里讲究呢。”

正说着呢,那边厨房门口又站了一个人。

阿砚好奇地打量过去,这一次不是黑衣服铁面具了。

眼前这位,腰佩宝剑,脚踏虎靴,身穿藏蓝缎面袍,脸型坚毅,目光冷沉,体型彪悍,他两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厨房门前,那个气势,就像是要把厨房门给踏破一般。

阿砚正琢磨着,这又是谁?这么杀气凛凛的样子,难道竟是那位吃人的九爷?

谁知道这位蓝袍男子却忽然开口了,声音硬朗:“九爷吃了糕点。”

他这么一句,顿时厨房里的两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何小起是绷紧了身体,巴巴地等着蓝袍男往下说。

韩大白是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瞪着眼睛望定了蓝袍男子。

阿砚自己在那里暗暗猜测,这人看上去并不是个泛泛之辈,不曾想,只是个九爷身边的?侍卫?

正想着,韩大白一步向前,赔笑说:“敢问孟大人,九爷,九爷怎么说?”

来人叫孟汉,是九爷身边最为倚重的侍卫之一。

他刚硬的脸缓慢地移动了下,扫视过厨房,最后目光落在阿砚身上。

“糕点,是你做的?”

阿砚上前:“是。”

孟汉点了点头:“九爷生气了,叫你过去。”

这话一出,何小起脸上顿时露出了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韩大白则是差点栽倒在那里。

阿砚随手拿过一块白色缎面抹布,擦了擦手上残留的菊花汁,点头说:“好啊!”

来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见到雇主了呢。

孟汉倒是有些意外,目光再次扫过阿砚,便转身往外走。

阿砚脚步轻快地要追上去。

韩大白一把揪住阿砚的胳膊,拽住他,小声说:“阿砚,你,你……”

他想哭。

阿砚反过来安慰韩大白:“大白叔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会在九爷面前好好表现的。”

韩大白看着她那懵懂又清澈的眼神,欲说还休,最后只是皱了皱眉:“这都是命!”

等到阿砚跟着孟汉出了厨房,他才对着旁边的何小起说:“造孽啊,这还年轻呢。”

何小起耷拉着脑袋,淡淡地说:“就是个傻丫头,她当这府里的厨房是轻易进来的吗?”

别人不知道,他何小起却是知道的,曾经九爷一怒,直接斩杀了厨房里十三口。

从此之后,能进府里厨房的,那都是把命悬到了裤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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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并不知道这韩大白和何小起在叨咕什么,她几乎是满怀期待地跟着孟汉往前走。穿过了一道道回廊,又绕过了一座座庭院,走到了阿砚头有些晕的时候,终于孟汉停了下来。

孟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进去吧。”

阿砚冲他笑了笑,点头,自己走进去了。

孟汉站在那里,目送她进去,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了。

阿砚踏进这个花厅后,这才发现,这个花厅几乎是一尘不染的干净,地上的汉白玉石能反射出人影,前面摆放着的白色毯子比雪还要白。

顺着那白色毯子,她一直望进去,却见前面是一个铺着虎皮的矮榻,矮榻旁有一个紫檀木鹰架子,上面停驻着一只通体乌黑的鹰,那鹰此时翅膀合拢着,闭着双眸养身。

而就在这矮榻上,斜躺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头戴紫金玉冠,身穿玄青色宽袍,用一只手半托着脑袋,斜躺在那里,黑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膀往下逶迤,从矮榻上随同袍角犹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不用看到脸,阿砚就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慵懒高贵的气质,带着一点邪气,散漫地半躺在那里,俯首间睥睨着这个世间。

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微侧过脸来,垂眸扫了刚刚踏进花厅的阿砚一眼。

阿砚看到了这男人的脸。

她看到这男人脸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一滩泥般,瘫在了地上。

☆、别吃我(修)

这一世阿砚活了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乡下牛栓子村过着贫困却平静的生活。

别人都说阿砚傻,从小就傻,总觉得她做事颠三倒四。

事实上她有时候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颠倒了,颠倒了前世今生。

她有时候甚至不记得自己已经活了多少世。

不过她会数,会数她死去的次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她死过七次,那就是七世了。

七世记忆里,各种各样的人生,有血统高贵的公主,也有贫贱丑陋的农妇,更有任人使唤的小丫头,甚至还有提马上阵的大将军。

那些人生,时而深刻时而飘渺,在阿砚刚出生的时候,就不断地在阿砚的脑中徘徊冲撞。

十五年的乡下日子,那些记忆渐渐地开始模糊起来了,或许她曾经喝过的孟婆汤已经开始侵蚀掉那些记忆。

然而有一种记忆,却仿佛刻在她的灵魂里,哪怕再乏味平凡的光阴,也无法消磨去。

那就是关于死。

她死过七次,每一次都是不得善终的死。

各种各样的死法,每一个让她想起来都是浑身每一处都在抽筋的疼,疼得五脏六肺揪扯在一起,怕得魂飞魄散无处躲藏。

而每一个关于死亡的记忆,都伴随着一张脸。

那是一张尊贵俊美的脸,犹如白玉雕刻的脸庞上,斜飞的长眉风流蕴藉,细长的凤眸似睁非睁,微抿起的唇犹如一道浅薄的红线。

他总是身份高贵,踩踏在万人之上,薄唇轻轻吐出的字眼,须臾间夺她性命。

阿砚脸色苍白地瘫倒在那里,浑身抖得犹如筛糠一般,两唇更是颤啊颤的合不上。

就是他,每一次都是他。

她死了那么多那么多次,每一次的死,都总是和他有些瓜葛。

她两唇颤啊颤得根本合不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乡下的一个宅院罢了,他怎么会住在这里?他不是每一次都是生在皇家,血统尊贵吗?

而就在阿砚趴在那里迷茫惊恐的时候,九爷好看的眉总算是有了点异样。

他开口了,声音暗哑轻柔:“怎么,我还没让人动手,你就要自己去摔死了?”

他不说话就罢了,他这一说话,阿砚抖得更厉害了。

死,死,死……

还有那个声音,那种渗透着危险的低语,多么惊悚的熟悉,那就是她七世的夺命符咒……

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却听到自己哆嗦的唇发出可怜兮兮的声响:“别杀我别杀我,我害怕!求你了别杀我!”

只要让她活下去,让她干什么都行!

她不要死不要死!她只想活着!好好活着,活到七十岁八十岁!她要嫁人生子她要吃吃喝喝!

九爷伸出完美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好看的下巴,玩味地看着地上的小丫头。

“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肮脏丫头,竟然有人将她做的点心给自己吃了?这是九爷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所有给他做膳食的厨子,哪个不是在山泉水里泡个十天半个月,彻底干净了再进厨房!

尽管那个点心确实比较合他胃口……

九爷挑起斜飞的眉,鄙夷地望着地上这个要死要活的姑娘。

而地上这位姑娘呢,在听到“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那句话后,顿时脑子里迸发出过去十五年从来没有过的智慧,以着超出她智商的天分,领悟到了这话中的意思。

她仰起脸来,泣声哀求道:“九爷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幼弟,更有父亲,身受病痛之苦。求九爷饶我一命,我定衔草成环,做牛做马,报答九爷的大恩大德!”

说完这个之后,她才想起,这段话她在某一世的记忆里说过的啊。当时她刚说完,直接被眼前那男人给一刀砍死了。

想到这里,她更加怕了,怕得眼圈都红了:“我不想死……”

九爷唇边难得绽开一抹兴味的笑来:“难得你这乡下丫头还会说这种话,来,你给我说说,你要怎么衔草成环,要怎么做牛做马?”

他打量着她那羸弱纤细的小身子:“给我做牛做马?我怕压坏你呢。”

阿砚听到这话,求生的渴望让她浑身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匍匐着像一条鱼一般冲过去,冲到了九爷脚底下,跪在那里祈求道:“九爷,我有力气,我能当马,也能当牛,不信你试试!”

九爷俯视着矮榻下这个满脸泪花的小姑娘,看着那清澈的大眼睛里毫不遮掩的恐惧和哀求,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趣,他唇边越发勾起一抹笑来,凤眸微眯:

“小丫头,你这样的马,骑着也没什么意思啊。”

语音低凉,调侃意味十足。

可是这话听在阿砚耳朵中,却竟犹如催命符一般,斩断了她心中最后一线希望。

做牛不行?做马不行?那她她她她,她该做什么?

她幼滑稚嫩的脸颊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就这么趴伏在他脚底下,绝望而怔愣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跟被雨水洗过一样,清澈无辜又可怜兮兮。

九爷见此,心情大好:“韩大白从哪里把你找来的?”

韩大白?

阿砚吓得已经成了混沌浆糊的脑袋,此时此刻终于闪过一道光亮,她顿时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草,连忙道:

“九爷,我会做饭啊,我会做滴酥鲍螺高丽栗糕糖蜜酥皮烧饼,水晶皂儿紫苏膏荔枝膏雪花酥,还会做黄雀鲊蟹酿橙酒香螺南炒鳝两熟鱼芥辣虾水晶脍……”

阿砚小嘴巴啪啪啪个不停,抹着泪稀里哗啦报出一堆的点心菜名。

九爷挑眉笑:“是吗?我怎么不信呢?”

阿砚睁着晶亮清澈的大眼睛指天发誓真诚无比:“九爷,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做啊,保证做出来的天下独一无二!”

九爷哈哈大笑,笑声清越:“好,你既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个机会,那就做吧。”

话说到这里,他却又语调一变,微眯起眸子,略显阴冷的声音淡淡地道:“不过,若是你做得哪个不合爷的心意,爷可是直接把你剁成肉泥,扔出去喂鹰。”

他话音一落,旁边紫檀木架子上的黑鹰竟然陡然睁开了双眸,凌厉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射过来。

这简直是压死阿砚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整个人一激灵,哀哀地求着:“别,别吃我……我没几两肉的……我一定会做出让九爷满意的饭菜!”

九爷满意点头,抬起玉白修长的手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响指脆亮。

随着那声响指落下,花厅外,腰佩长剑的孟汉金刀大马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单膝跪地,沉声道:“九爷。”

九爷连眼皮都没掀起一下,低凉的声音淡淡地吩咐说:“去,把韩大白和何小起带来。”

孟汉应声出去了。

阿砚惊魂甫定,咬着唇儿,耸着柳叶小弯眉,清亮湿润的大眼睛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偷瞅着九爷。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邪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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