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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南北往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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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聪抓起桌上的二锅头给自己倒了满,忽然站起来,仰头干了。一伙人都看愣了。

喝完,原本苍白的脸有些泛红,程聪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哥。”

沈斯亮慢慢敛了表情,一瞬不瞬盯着他:“程聪,你这声儿是叫我,还是叫萧骏。”

程聪表情痛苦,闭上眼睛:“哥,我说,我都说。”

“当年你弟弟那事儿,就是萧骏指使的。”

……

程聪永远也忘不了那天。

自己跟着家里的堂哥第一次来北京办事儿,席间有朋友邀请一起吃饭,聊起个程聪从来没听过的人。

“萧骏,你那腿怎么样了?现在刮风下雨还疼吗?”

像是戳到痛处,萧骏阴郁:“疼,怎么不疼啊。”

那人笑着出坏主意:“当初那俩小子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南边那个不操心,你守着家里随便怎么收拾,北边这个,就没想过动一动?”

萧骏不动声色:“怎么动”

对方挠挠头,装作很不在意:“我听说他有个弟弟,回来有几年了,特喜欢玩儿车,我朋友有个修理铺,给他干过几次活,那孩子特单纯,沈斯亮也特看重。”

“那孩子不常回家,学校在郊外,过几天他在后山有场接力赛,神不知鬼不觉动点手脚,不死也得弄残废。”

萧骏这人虽然阴,但是从来没想过要人命,一时不言语了。

“再说吧。”

“再说什么啊!”对方不依不饶:“都说男人三条腿,缺一不可,你这一条已经不灵光了,让他们遭点罪怎么了?而且你放心,这事儿一点风险都没有,常玩车的,改动的地方也多,出了事儿就那两秒,没人追究去刨根问底。”

萧骏看了一眼旁边的程聪,低低道:“改天再说,我是来带着弟弟办事儿的。”

程聪那时候虽然听不明白,但也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

那时候他爸爸的酒厂被萧骏压制的厉害,每个月光抽成就要拿走不少,程聪虽然表面臣服这个哥哥,但是也留了一手。

那天他去萧骏房间,卧室的门虚掩,里头有男人小声交谈。

程聪蹑手蹑脚靠近,听了一会儿。

“这是五万,事儿成以后再给五万,让他们干完就走,别多墨迹。”

“行行行,记住了。”

“你等会儿,我说给你的,你都记住了吗?”

程聪一身冷汗,默默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调成了录音。

“记住了,去沈斯航学校,下手要轻,一定要在没人的时候,别给人弄死,差不多就行。”

“嗯,走吧。”

“但是我可不能跟你保证啊,车我们可以动手脚动的轻一点,但是要是真开起来,谁也不能说是什么后果。”

“你们记住我的话就行了,至于什么后果,那得看命。”

“走了。”

程聪闻声快步离开,躲在走廊边缘,待门里人出来,程聪出来,整理整理衣服笑着迎上去:“堂哥……”

萧骏看到他时不觉其他,皱眉道:“快点,拖拖拉拉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萧骏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远远出乎了意料,当晚消息传出来,给他办事儿的人风风火火进了他酒店房间,交谈很久。

“也算是意外,那几个人动手有轻重,谁也不知道他这么晚就跑出去了……”

萧骏死死咬牙:“人是死是活?”

“不知道,救护车当时就给拉走了,车都摔的不像样了,肯定……”

“行了,让那两个人赶紧躲起来,我今天晚上就走,把嘴都闭严实了。”

“知道知道。”

程聪躲在门口,吓得浑身发抖。

第二天萧骏来敲他房间门,半天,程聪才揉着眼睛从里面出来:“堂哥?”

萧骏似乎有话想说,想了想,又道:“没睡醒吧?叫你下楼吃个饭,一会儿收拾收拾,下午回家。”

程聪茫然:“这么快?不是说再留几天吗?”

“公司给员工在国外联系了一个培训,我得跟过去看看,机会难得。”

程聪点点头,很信服他:“行,那我现在收拾收拾就起床。”

俩人紧赶慢赶回了南京,萧骏连给程聪送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转眼就出了国,再回来,都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

去国外镀了层金,状态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一身洋范儿,皮夹克,短靴,白衬衫里系着紫色围巾,还蓄了胡子。

萧骏是萧家的长子,回家理应召集家里这些同辈的弟弟妹妹一起吃顿饭,还给每个人带了礼物,程聪收到块劳力士,相比那些包啊,皮鞋啊,算是最贵重的。

席间萧骏叫程聪出来,两个人聊天:“聪聪,马上毕业了,有什么想法吗?”

萧骏是堂哥,又比自己长几岁,但是程聪总是打心眼儿里对他不亲,更多的是敬畏。萧骏这些年做房地产,投资了两块富人区的地皮,赚了很多钱,现在家里酒厂不景气,需要资金周转,一切仰仗着他,程聪什么都得顺着,听着他的。

这孩子之所以讨人喜欢,就胜在一个会看眼色:“没什么想法,堂哥要是对我有安排,我就听你的。”

萧骏开心的乐:“我能对你有什么安排,你是我亲弟弟,哥盼着你好都来不及呢。”

这一笑,笑的程聪心里直发毛。

“我回来听说二婶有个哥哥,想去北京做生意?”

程聪点头:“啊,我舅舅,家里有意把生意往那边发展发展,想让他去看看市场。”

萧骏嗯了一声,提点他:“这是个机会,你跟着你舅舅可以去北京看看,那边开个精品酒庄,或者在酒店里买个楼层,当行政酒廊,别总窝在家里这一亩三分地,像我似的。”

“而且……”萧骏顿了顿,意味深长:“堂哥在那边有个同学,混的还行,你去跟他接触接触,对你没坏处,另一个,也能帮着点我。”

见程聪犹豫,萧骏拍拍他的肩,出言提醒:“聪聪,我好了,咱家好了,对谁都没坏处。”

萧骏这话说的看似兄长对弟弟的关心和教导,实际上心里憋着什么坏,程聪清楚个七七八八。

晚上回了家,他躺在床上想了一夜,没事儿就抬起手看那块表。第二天一早,就把这事儿跟自己爹妈说了,酒厂看似是程聪父亲在掌管,可实际大权都在母亲手里,母亲一听,沉吟,问,聪聪,你想去吗?

程聪说,想。但是我想去,不是为了萧骏。

程聪妈妈就笑了,那就去吧,在北京多交些朋友,自己学些本事,将来就再也不用听别人的了。

……

程聪说完,哭的像个孩子:“哥,我这些年没办法,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当年让人收拾的就是你亲弟弟,可我不能说啊,我说了,他倒了,我就成家里的罪人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跪在饭馆儿,哭成这样,挺引人注目的。

沈斯亮把玩着酒杯,面色如常:“大男人,站起来说话,跪着算怎么回事儿。”

程聪摇头,反手给自己一个耳光:“哥,我后悔了,跟在你们身边这三年,才算是真明白什么叫兄弟感情,我以前干的那些混蛋事儿……”想起自己曾经跟萧骏卖出去的消息,程聪心里不是滋味儿,又给自己招呼了一巴掌。

“萧骏这些年一直攥着我们家的把柄,我不听话,我爸妈在南边就不好混,你说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我真不想让他们逢年过节回去看人家的脸色。”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至少今天说了,我心里就过去了。”

有人说,小伙子,你真当你斯亮哥不知道你的来路呐?

从你在我们跟前儿出现的第二回,早把你身份摸了个门儿清了!

这些年你跟萧骏卖了多少消息,说了多少我们这里的事儿,谁心里都有数,我们不说,是想等着你说。

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年轻孩子,本该和小航一样尽情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的,奈何被家里牵制,做个奸细。

沈斯亮掐了烟:“你不说,我不怪你。”

“你说了,也得不到任何原谅。”

“程聪,说到底,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是我跟你哥之间的麻烦。”沈斯亮站起来,拍拍程聪的肩:“回去吧。”

程聪痛苦拽住沈斯亮:“哥——”

“我说!”

沈斯亮站住,程聪把脸埋进手里:“你能不能放他一马,好歹……他也是我……”

他真不想成家里的罪人啊!!!!

“我放他。”沈斯亮克制自己,一字一句:“谁放过我。”

……

程聪到底还是交出了那段录音,之前被小航室友指认的两个人坦白供认,萧骏坐实了恶意伤人的罪名。

沈斯亮配合调查,做完相关笔录之后,对方问他:“你们家属还有其他要求吗?”

沈斯亮说:“没有。”

“赔偿呢?”

沈斯亮笑了笑:“赔多少钱人也回不来啊。”

沈斯亮从做笔录的地方出来,程聪在外面等:“哥……”

“我在这儿开的那个酒庄有了起色,买了个房子,我爸妈把家里的生意停了,我想把他们接过来养老,你说,我生意能做起来吗?”

沈斯亮说:“能。”

程聪问:“那你还拿我当你弟弟吗?”

说完,男孩还自嘲:“亲哥都不拿我当弟弟,别说你了。”

沈斯亮背对着他,忽然回头朝他乐:“好好照顾爹妈。”

“等我回来,跟你喝酒。”

小航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似乎很多事情也都告一段落。

很快就是沈斯亮要走的日子,临行之前的那天,他去了一趟西郊后山,葬着小航的地方。

天已经冷了,寒风刺骨,他穿着黑色大衣,戴了一副皮手套,缓慢在小航的墓碑前清理落叶。

不知上一次是谁来过,墓前还放着一束白菊花,用黑色丝带温柔束着,已然枯萎。

山上的落叶,寒风一起,打着旋的飞。

墓碑上年轻男孩剃着干净的头发,笑容纯净,穿着白衬衫,眉眼和沈斯亮相似,有不太相似,唯独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沈斯亮说:“小航,别恨哥。”

“哥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照片上的男孩依旧笑着,沈斯亮低头,轻轻拂着碑文,上面刻着男孩的出生年月,沈斯亮闭上眼,低声道:“也别恨你霍皙姐。”

她对你,对我,对一切人,都付出了太多。

“我走了,可能这一走,得很长时间不能来看你。”沈斯亮叹气:“你好好的。”

他抬手拍了拍墓碑,像是以前安慰年幼孩子的大哥哥。

从墓地出来,沈斯亮去了半山腰的禅院,宁小诚在山下等,等了好久,才见他慢悠悠从山上下来。

小诚问:“又去找那老住持了?”

沈斯亮靠在车前,用手拢着火点了一根烟,悠悠道:“以前不信这个,来这儿,是为了静心。现在才发现,哪儿是什么静心啊,是你心里没谱,总想给自己找个精神依托,说白了,是个安慰。”

小诚说:“那现在呢?”

“老住持走了,留下个大徒弟,上了两炷香。”

小诚:“求了什么?”

沈斯亮抽了会儿烟,望着前方山顶淡淡白色烟火,钟声一敲,林中的飞鸟骤然群起离开。

他说:“之前来这儿,求仕途,求圆满,求顺遂,求你已经得到可依然没被满足的东西。”

“现在来这儿。”

沈斯亮随手把烟头按灭在车前,露出一个很悲伤,很平静的表情。

“只求她平安。”

求霍皙,永远平安。

“小诚,我真的,欠她太多了。”

直到现在,沈斯亮才忽然明白,两个人之间最难的,就是隔着一个死了的人,死的人不会说话,让你心里永远也得不到释怀,可是你不知道,从他生命消失,坦然阖眼的那一刻起,就该释怀了。

所谓得不偿失,是不该为了一个人,狠心再失去另一个爱你的人。

那才真的叫,得不偿失。

沈斯亮猛然顿悟小航在临走前,隔着重症监护室那扇玻璃,看他的那个眼神。

他是告诉自己的哥哥,别难为自己,也别做遗憾事。

可是这世上,偏偏憾事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还往后写了一个霍皙的情节,写完,给我自己弄得很难受,不想卡着你们,所以放到下一章吧。

这世界上,偏偏憾事太多。

所以我们总是竭尽所能,尽力圆满。

第57章

沈斯亮走了,走的那天好多人去送,站在人头熙攘的火车站,他提着行李,在站台跟他们招手。

“走吧,别送了。”

小诚他们追上去:“今年过年能回来吗?”

“不知道,要看安排。”

“回不来也行,踏踏实实的干活儿,家里老爹那边放心,我们帮你照应着。”

沈斯亮又说:“回去吧。”他朝身后的小姑娘招招手,陶蓓蓓蹭过去,沈斯亮笑着拍拍她的头,一点不费劲:“打小儿斯亮哥就看你骨骼清奇,是个搞运动的好苗子。”

陶蓓蓓软糯:“你真走了?”

“走了。”沈斯亮从车窗中弯下腰,够着的蓓蓓耳朵,低声跟她说了句什么。陶蓓蓓不太情愿,她鼓着脸,不吭声。

火车鸣笛,列车员最后检票关门,沈斯亮说,真走了啊。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不,你再等等?

沈斯亮摇头,不等了。我能等,别人等不了。

他目光很坚定,没有左顾右盼,始终定定的望着这一群人,他咧出一个笑容,痞气,真诚,等哥们儿回来,给你带土特产啊。

火车咣当咣当开始加速。

那个笑容在视线中越老越远。

一直躲在站台柱子后面的纤瘦身影,注视着列车,然后悄无声息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

似乎沈斯亮走了,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大家的也还生活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更加安静了。

这天霍皙起的很早,出门的时候,和晨练回来的许善宇撞了个正着,许善宇脑子直,脱口而出,大清早上你打扮成这样,要出家当姑子?

天凉了,偏偏霍皙最怕冷,才二十度的天气就已经穿上了薄薄的毛衣,头发一丝不苟的吊起来绑在脑后,利索的牛仔裤和短靴。

霍皙面无表情拉开车门,上车,然后又探出头来:“你还真猜对了。”

许善宇无所谓笑笑:“出家当了姑子咱不怕,我是怕你想不开,上哪儿殉情去。”

霍皙生气了,竖起眉毛:“你丫才殉情呢!”

许善宇趴在车外,乐:“二朵儿哎,你别说,跟沈斯亮混这几年,京腔耍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霍皙降上车窗,许善宇头跟着往上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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