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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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无咎想得脑袋都开始疼痛的时候，明智地选择了放弃。
并不是世界上的所有问题，最终都能有一个明了的答案，陈无咎在心里不断宽慰自己。或许明是机缘未到的缘故。
特兰斯瓦尼亚公园首都巴亚马雷夏宫“安雅，你过去之后一定要稳住维德子爵，不要去计较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事。现在特兰斯瓦尼亚惟一地出海通道就掌握在他的手里，而你是他惟一合法的妻子，所以你们生育地子女必定是占据最优先的继承顺位，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不希望破坏这种和谐关系。祗要这条水道的控制权能掌握在亲近大公的人手中，应该足够了！”
忙着准备远微军的编组和操练，满面倦怠的阿利斯仍旧强撑着身体。找来妹妹安雅给她打起了预防斜，阿利斯是唯恐这个性格倔强的天之骄女会给远做军的后院点一把火。
关于陈无咎金屋藏娇的这件事，虽然少数内情知晓的人绝没有八卦到四处替他广为传扬的地步，不过耳目哨探遍布全国各地的大公阿利斯，总不可能被瞒过去。
当然阿利斯也明白贵族圈子的生活作风靡烂，早已不是什么个别现象，强自以清教徒的规条要求陈无咎，更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阿利斯祗是不希望妹妹安雅纠缠子陈无咎的情妇问题，最后再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风波束，元气大伤的特兰斯瓦尼亚实在经不起什么风浪折腾了。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
耳边传来安雅如此漫不经心的回答，阿利斯也祗能是报以一阵无奈的苦笑。
要是真能弄明白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心里到底想什么，阿利斯就不用在这里忧心忡忡的劝说了，还说什么放心，他能放得下心那才叫怪事呢！
从前安雅拒绝这桩政治意味浓厚的联姻，足迹遍及大半个次大陆，兼且处处留情的阿利斯还能从单纯感情的角度去理解，妹妹是不愿意牺牲爱情为政治利益服务。然而，这段时间里安雅的态度却突如其来地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极力抗拒这桩婚姻，转而走向另一个极端，热切得令阿利斯十分不安。
这叫阿利斯实在不懂安雅心里是怎么考虑的，而猜不透的东西，总是难免叫人感到恐惧。
“好吧！既然你了解这件事的重要，我就不多说了，你回去休息吧！”
一阵倦意袭来，感到神疲力竭的阿利斯匆匆结束了对话。
安雅的态度虽然不能让他放心，可眼下需要阿利斯费神的事路实在太多了，他也管不了太多。那些居功自傲的保皇派和战败后仍然心怀不满的世袭贵族，在出兵问题上不断给阿利斯增加麻烦。
提点一下安雅，让她注意保持舆陈无咎的良好关系，已经是阿利斯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至于说这种提点究竟成与不成，阿利斯已经不想多费脑筋去考虑了。
正如早先结伴逃亡时，陈无咎告诉他的那则谚语一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着他们去吧！
年初的时候，阿利斯代表特兰斯瓦尼亚向宗主国奥匈帝国承诺了出兵北方战线，阻击罗斯人的南侵，不过怎样把远微军这十几万人的指标分派下去，却成为了他最为头痛的问题。
特兰斯瓦尼亚大公直属的皇家骑士团，总人数满编的时候尚且不过三万多人，就更别提经历了巴亚马雷的血战之后，皇家骑士团出现的严重缺额了。
莫说阿利斯不敢把这支用来保今的精锐部队抽调一空，就算他肯为了奥匈帝国给自己肋条上面生生插两刀，区区几万人的兵力与计划所需的十五万人之间，也仍然是老大的一个窟窿。
在暗示和明示的种种手段都失效之后，暴跳如雷的阿利斯发了狠，暗地里放出话来，宣称每一个拥有私兵的贵族都必须按比例分摊出兵的名额。谁不愿意照办，解决办法有两个，不想出兵的领主可以出钱来抵消招募雇佣兵所需的军费。又或是哪个领主既不愿意出兵，又不愿意出钱，那就是心怀叵测的阴谋家，图谋不执的叛逆，统统都要被剥夺爵位和封邑。
去年的血战和瘟疫、饥荒不仅削弱了阿利斯的中央政府，各地世袭贵族的势力也一并遭受了重创，眼下所有人都不希望在元气尚未恢复的时候，再来一次内战。
若非去年冬季的救济粮足额足量的发放下去，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早就被走投无路的饥民撕碎了。
刚开始叫苦连天的世袭贵族们见阿利斯真的恼怒了，色厉内荏的他们也就没继续硬抗下去。内部矛盾随即缓和下来，大家一起行动起来，该出钱的出钱，该出人的出人。
赶在秋高气爽的九月到来之前，远徵军的草台班子算是基本搭建起来了。
第八十四章水战第一节
第八十四章水战第一节
车队是维系国家存在的基础，这台天生的暴力机器，对内负责保障社会秩序正常运转，威慑与镇压企图破坏秩序的民泉，对外则是与别国争夺利益最有力工具。
假如要再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正因为有了军队的暴力威慑，才能确保国家组织的长期稳定存在，否则祗需几个心怀不满，操着锄头造反的农民串联起来，就能把堂堂一国元首干掉，唱一出陈桥驿。阿利斯依靠威逼利诱，好歹让特兰斯瓦尼亚的远微军凑够了十五万的人数上限，然而这支缺乏组织的乌合之众还远谈不上具备什么作战能力。
将一些相互之间毫无了解的士兵急切地拼凑在一起，他们还要接受以前素不相识的军官指挥，这种一盘散沙的态势，根本不能称为一支军队。
在五月中旬完成了第一批基干部队的集结之后，阿利斯派出手下最为倚重的科尔比。夏默子爵出任这支远微军的司令官，连带为一穷二白的远微军，补充了两百名从皇家骑士团抽调的骑士，充当这支部队的基层军官。
随即，新官上任的司令官大人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整训工作。
时近秋高气爽的九月，成功整合了前期集合数万部队的科两比。夏默正式向阿利斯呈文汇报称，根据他的判断，远微军已经可以投入作战。正好这个当口，一直顶着奥匈帝国日渐增大压力的阿利斯，也被平均一天送来两封求援信的摩尔多瓦大公弄得快要吐血了。
在微询过幕僚们地意见之后。阿利斯表示同意科尔比。夏默出兵的建议，不过要求他路必保证远微军的安全。
不久之前发生的那场，持续了一年多时间的大规模内战，以及其后的饥荒和瘟疫让特兰斯瓦尼亚的人口锐减了三成。要是这次再失去十五万青壮年男子，恐怕阿利斯就得去上吊寻求解脱了。
科尔比。夏默自然明白阿利斯的用意，特兰斯瓦尼亚出兵也是迫于压力，火中取栗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吧！
新任的司令官立即满口答应下来，随后这位老练地职业军人又慎重地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远微军地后勤补给如何解决。
内战结束后，陈无咎在西南部折腾得再狠。毕竟也是偏居一隅的边境地区，穆列什河和伯尔扎瓦河疏浚工程地开工。也不过是几个月之前的事。除了阿利斯这种需要时时刻刻为了每一个特兰斯瓦尼亚人考虑人生前途，同时具备足够的资源和动机的上位者。有这个闲心和精力去了解陈无咎改革的人实在不多。
或许事不关己的人们大概得再等个几年，才能从日益增多的外来货物中注意到这件事情地结果。
为了保密起见，阿利斯吩咐手下们封锁关于造船，以及调集粮食南运的诸般准备活动，上述这些计划都是打着增加直辖领战略储备的旗号。
去年陈无咎贡献出富庶的拉森省与大公阿利斯交换西阿拉德半个省的领地，再加上原本就掌握就在历代大公手中的巴尔克地区，西南地区地大公直辖领地已经接近两个省的面积。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阿利斯策划的战备举动。
面对科尔比。夏默地询问，阿利斯借故遣退了左右人等，说道：“我军经过同盟国领地期间，粮食由盟国提供一部分，在大军抵达基利亚河西岸之后，行军沿途的补给改为由维德子爵的船队负责提供。”
听罢阿利斯的陈述。科尔比。夏默沉思了片刻，说道：“殿下，不是我信不过维德子爵的能力。但是请殿下一定要谨慎考虑。十几万人的军队每天所需的粮食军需数量极其庞大，万一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补给断绝，我军会面临进退两难的绝境。”
原本不置可否的阿利斯，为了安定手下头号战将的信心，祗得泄露出一点核心秘密，好让科尔比。夏默放心。
“殿下，您是说巴尔克女伯爵安雅阁下，马上要下嫁维德子爵！”
这个惊人的第一手内幕消息从阿利斯的嘴里讲出来，科两比。夏默顿时脸色骤变。
老大公拉凡迪诺三世不算是多么高产的父亲，他的子女连同那些血缘关系存有大量疑点的都一块算上，也才区区十几个。
这种量级的子女人数，在贵族家庭看来简直是少得可怜，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老大公年轻的时候，醉心于创建武功开疆拓土的事业，在位的二十年间，平均每十年里面至少有八年在打仗，直到把百年来特兰斯瓦尼亚积蓄的家底折腾得差不多了，老大公自己的身体也经不住鞍马劳顿之后，这种徒劳无功的微战才算告一段落。
带有一些高等精灵血统的安雅。巴尔克是老大公最小的女儿，也是惟一的私生女。
老大公在晚年格外偏爱这个女儿，随即将富庶的巴尔克地区赐给了安雅，作为她的食邑，同时给了她一个名誉的女伯爵封号。
赏赐的食邑虽然不象正式封邑那样，领主关起门来自己就是土皇帝，甚至有徵募私兵的权力。
可食邑名义上的领主，每年还是能从领地财政中分润到一笔数额不小的款项，而且这是一笔足以维持奢华体面生活的巨款。安雅的容貌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公国内有意攀折下这朵名花，来一个人财兼得的少年贵族俊彦，加起来不下百几十人，安雅怎么会突然就决定下嫁给了一名子爵呢？
那些不太光明正大的理由，自然是不能对信守骑士精神的科尔比。夏默详细阐明清楚。
在主君阿利斯言辞含混地表露了一下与陈无咎联姻背后隐含地用意之后。科尔比。夏默也就识趣的不再追问下去了。
赶在远微军出发的前夕，阿利斯不顾此前陈无咎明在往来的信件中含糊地承诺了与女伯爵的订婚意向，直接派人护送安雅和她的直属家臣前往陈无咎的领地。
在送亲队伍众多的随行人员中，除了少数多年来一直跟随安雅的贴身仆人、书记员和护卫，阿利斯在这支队伍里安插了相当多的亲信人马。陈无咎和安雅有了一个合法地夫妻身份，那么陈无咎的领地也就无法避免遭到大公地渗透。
尽管阿利斯无意与老朋友陈无咎敌对，可只方所处的地位已经决定了他们在某些领域内对于利益瓜分地分歧，将会无可避免地激化矛盾。
阿利斯需要巩固自身的权力，必须掌握住这条通向大海的黄金水道，这是一场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生存竞争。
一块蛋糕在没有后续添加新食材的前提下。永远参与分配蛋糕的人越多，平均每个人分到的越少。
若是陈无咎不想自己地利益受损。就要一定反击阿利斯的渗透，早晚只方会从暗战变成明战。不过核心利益早已转移到争取信徒上头的陈无咎，内心里并不如何看重那几座河口港的控制权在谁手中。
正如寓言故事所说的那样，非竹实不吃，非泉水不饮，非梧桐不栖的凤凰神鸟，难道会在乎一祗发臭死老鼠地所有权归属问题吗？
祗要领地从外界输入人口和资源的权益能得到充分保证，陈无咎才不在乎谁来主持港口和船队的事务。无论港口也好。
领地也罢，通通都是陈无咎为了达到预期目地，而借用的跳板和工具。
更好的传播暗黑神殿的信仰，努力发展信徒的人数，积累神力，提升神格。这才是陈无咎追求的终极目标。
或许世上的确有不少自以为聪明，最后却本来倒置，放弃了目的。反而以追求和占有手段与工具为荣的傻瓜。陈无咎绝不是这群傻瓜中的一份子，至少他能够分清楚自己的身边，究竟哪些东西是可以轻松割舍的，哪些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女伯爵庞大的送亲队伍抵达奥拉迪亚省的前一周，阿利斯派遣的使者才姗姗来迟地扣响了新郎官陈无咎的大门。从这封辞藻华丽，行文优美的文书中，得知了喜从天降的大好消息。陈无咎转了转眼珠，已然想清楚阿利斯这是在搞什么飞机。成本低廉的水运，连通基利亚河上下游诸多河港，还有直通大海的便利，这些有利条件必然使得奥拉迪亚和阿拉德两省的港口成长为商贾云集，货品堆积如山的好地方。计算一下今后可以源源不断收取的通闲税和交易税，囊中羞涩的阿利斯对这块肥肉不动心，那才叫有鬼呢！
这次阿利斯借着妹妹出嫁的由头在陈无咎的地盘里打入一根钉子，即是钳制陈无咎势力极度膨胀的工具，同时也是确保远微军不会因为某些人搞小动作，后勤补给出现问题的预防措施。
权衡利弊之后，陈无咎淡然一笑，随即让手下们逐个通报领地各级官吏和高级军官这个特大利好消息。
旁人倒也罢了，唯独佳莉斯听到这个消息，白皙的面庞掠过一层阴云，变得如死灰般了无生气。
倒不是看不破这桩政治联姻是为了利益而诞生的交易手段，陈无咎和未来妻子更是连一面都没见过，自然也谈不到什么移情别恋上头，但是平白要把自己的男人让给其他女人，任凭佳莉斯的心胸如何开阔，她也禁不住一阵黯然神伤。
人的精神需要寄托，尤其是在感情上遭到打击之后，那种茫然无措的迷失感更是令人急需找到一点依靠。
在黑暗世界中漂泊半生，佳莉斯抛弃了她原本单纯的信仰，习惯在腥风血雨的战斗中依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胜利，不过这一次的沉重打击，让佳莉斯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挫败感和失落，因为她并不是输给了一个女人，而是输给了游戏规则。
凡是制度性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