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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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空无一人的废弃村落，随处可见一派凋零败落的景象。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属于灾难和战争的时代，也是新旧势力完成洗牌交替的时代，俗称乱世。
　　　　特兰斯瓦尼亚公园首都巴亚马雷夏宫“关于这件事，你们的看法是怎样的？”
　　　　在静寂的书房里来回踱步的阿利斯，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留意观察着幕僚们的表情变化。
　　　　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阿利斯的政治手腕渐趋成熟，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去分辨这些狡猾的家伙讲出的观点，究竟是出自于真心实意，还是纯粹在敷衍了事。
　　　　面对阿利斯提出的问题，幕僚们面面相觑，许久都没有人吭一声。
　　　　倒不是这些幕僚看不出这件事的利弊关系，而是因为利害牵扯的干系实在太大，这个责任不好背呀！贸然表态地话。事情成功固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万一失败了，光是丢掉饭碗能保全性命都算是祖上积德。
　　　　幕僚们都在等待着别人先出头，然后自己再跟进。祗可惜这个房间里的聪明人太多，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一个人吭声。
　　　　等了好一会，阿利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地一笑，说道：“怎么了？你们平常一个个不是都很健谈的吗！在前线努力奋战的维德子爵和夏默子爵在你们的嘴里都成了不中用的无能之辈。好啊！我今天让你们拿出一个主意来，怎么就都变成哑巴了？你们这些家伙的舌头。难不成都被猫叼走了吗？”
　　　　任何一种组织模式都不可能运行得完全顺畅，内部出现的摩擦就像世间万物恪守的自然规律一样。无论时间早晚。终归总会出现，如果不出现内部摩擦。倒更是令人意外。
　　　　在政治舞台上摸爬滚打了这许多年后，阿利斯自然而然地通过切身体会，领悟到了这一层道理。
　　　　臣下间地相互摩擦有助于君主控制手下大臣和领主的势力扩张，不是影响到大事地话，阿利斯不仅不会阻止那些非议功臣的行为，反而是睁一明眼，闭一明眼。此时阿利斯也不过是接着这个由头。好生敲打一下这些眼高于顶地幕僚，免得他们气焰太过嚣张，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陈无咎和科尔比。夏默在获悉法师工会准备正式走上前台的时候，联名给主君阿利斯写了一封密信。
　　　　在这封由陈无咎持笔的密信当中，两人向阿利斯详细阐述了他们对当前的次大陆战略形式，并且分析了特兰斯瓦尼亚的未来走向。提出分三步走的达契亚王国统一计划。
　　　　当然，这份计划地基础就是阿利斯必须与沙巴尔王国维多利亚女王联姻，这个无比重要的决定就需要阿利斯自己来作出了。
　　　　在信中陈无咎和科尔比。夏默建议阿利斯。趁着这个沙巴尔人国困民穷的时机，通过联姻的手段将两国合并。嗣后借助特兰斯瓦尼亚实力暴涨的机会，一举压服“达契亚联盟”的其他三公国，使得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地达契亚王国重见天日。
　　　　眼下，阿利斯正在不怀好意地拿着这个宏伟的计划敲打着手下的幕僚。
　　　　耗费了不少脑筋地陈无咎和科尔比。夏默，在信中提出的计划已然十分完备，祗需阿利斯点头同意即可实施，现在祗剩下一个如何下决心的问题。
　　　　开弓没有回头箭。特兰斯瓦尼亚一旦开始走上统一的道路，与奥匈帝国的蜜月便会嘎然而止。试想次大陆三强之一奥匈帝国的卧榻之侧，又岂能容他人酣睡！
　　　　舆特兰斯瓦尼亚西部边境接壤的这个庞大宗主国，到底会不会坐视特兰斯瓦尼亚实现夙愿，犹自是个未知数，引发一场战争也并非没有可能。
　　　　幕僚团的成员大部分是阿利斯老爹所留下的班底，阿利斯自己后来也招揽了一批。这些人的能力虽然谈不上多好，不过集思广益之下，他们还是能弥补一下阿利斯单独思考遗漏的盲点。感觉到阿利斯正在有意敲打他们不要太过自以为是，幕僚中资历比较深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有所行动。
　　　　于是，最年长的一名幕僚起身说道：“大公殿下，这件事太过复杂，联姻可以认真可虑一下，不过后续的合并计划嘛！我们认为您最好还是不要做。去年本国连续遭遇叛乱和瘟疫，还有冬季的饥荒，公国的军力和财力都下降得非常厉害。敢问殿下，如果奥匈帝国的皇帝陛下派遣一名使者，前来申斥我国致力于达契亚王国重建的事情，凭着特兰斯瓦尼亚的一国之力，就能抗衡奥匈帝国的百万大军吗？”
　　　　总算听到了一点有价值的建议，阿利斯微微点头，说道：“后续的计刻现在先不必说，与沙巴尔王国联姻这件事，对于我国应当是有利无害吧！是否应该责成维德子爵和夏默子爵尽快促成此事？”
　　　　幕僚们低声商议了片刻，得出了最终的结论，多数人赞成联姻。
　　　　阿利斯的简化方案得到了大多数人地赞成。这一次的联姻确实利大于弊。随即，交涉联姻事宜的重任，就此落到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陈无咎和科尔比。夏默的头上。
　　　　“请通报一声，特兰斯瓦尼亚公国达斯。维德子爵与科尔比。
　　　　夏默子爵，求见维多利亚女王陛下。“
　　　　在维尔纽斯王宫大门外，陈无咎和科尔比。夏默耐心地等候着维多利亚女王的传召，这次他们两个是代表大公阿利斯前来求婚的使者。
　　　　明眼人都看得出，目下特兰斯瓦尼亚和沙巴尔王国是一个合则两利的局面，而且大公阿利斯和沙巴尔女王维多利亚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也算是年貌相当。
　　　　在政治联姻中。这已经是属于十分令人满意的先决条件了。中国古代不知有多少皇家宗室地女子，被仓促地册封了一个公主的头衔。然后就送去给舆茹毛饮血地蛮族和亲。那可真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依照蛮族的风俗习惯。后来者继承地不仅仅是王位，还一手接过了他们的女人，也就是这些金枝玉叶的公主。
　　　　在这些饱含着屈辱的政治联姻中，运气好一点的公主，尚能守着一个丈夫过上几年安生日子。碰到一个运气稍微差一点公主，连续侍奉五、六个不同辈分年龄的丈夫也是平常事，说起来这些和亲的公主比之青楼中迎来送往地妓女的命运亦是相差无几。
　　　　地球上的少女们都幻想着公主嫁给王子的美梦。却不晓得真的变成公主，嫁给王子他爹的概率绝对要比嫁给英俊地王子更高一些。
　　　　其实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就是政治的本质，政治向来是祗问成破利害，不计伦理道德地买卖。事先业已经过了一番阴影中的讨价还价，待价而沽的沙巴尔王国方面终于松了口。在原则上承诺下了这桩婚事。沙巴尔人这么快同意联姻，也是拜特兰斯瓦尼亚人在这场战争中卓越的表现所赐。当获悉特兰斯瓦尼亚远微军和驻屯军，几乎全部是由杂牌军组成的鱼腩部队。
　　　　据此对照这些杂牌军所获得的战果。不难想像到特兰斯瓦尼亚的正规军战斗力如何强悍，所以急需引进外援力量抵御罗斯人的沙巴尔王室，才如此迅速作出积极回应。
　　　　“女王陛下，请两位大人进去，请吧！”
　　　　一名王宫的内官急匆匆地赶出来，传达女王的命令，请陈无咎他们两个进去。
　　　　满面堆笑的陈无咎撇了一眼科尔比。夏默，说道：“夏默大人，您是求婚的正使，您先请吧！”
　　　　科尔比瞪了一眼搞怪的陈无咎，扶正了装饰得花里胡哨的头盔，迈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毫无下属自觉的陈无咎呵呵一笑，紧随在科尔比的身后，再后面的则是由随从们负责搬运的大批聘礼。这些依照古代魔法帝国拟定的礼法制度而准备下的聘礼，种类是琳琅满目无所不包，整整凑了十大车。
　　　　光是搬运这些聘礼进入王宫内部，就用去了五百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庞大的求婚使团，终于前呼后拥地挤进了沙巴尔王国的王宫。随从和聘礼停留在大殿之外的广场上，而陈无咎则与担任正使的科尔比。夏默一前一后，来到了举行隆重典礼才会使用的王宫正殿里面。
　　　　只方早已在私底下将联姻的条件谈妥，现在这个求婚的仪式完全是走秀的性质。陈无咎是抱着一种等着看猴戏的轻松心情，随同科尔比一起走进正殿。
　　　　久在维尔纽斯，陈无咎却与维多利亚女王无缘谋面，这次还是他头一遭瞧见这位执掌一国大权的女人。抬眼望去，端坐在宝座之上的维多利亚女王，有些出乎陈无咎的预料之外，她居然是一个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的金发少女。
　　　　大概旁人很难相信，就是这个脸上的稚气尚未全部褪去的女孩，下达命令杀死被罗斯军驱赶攻城的数十万平民。
　　　　陈无咎不禁感慨，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老话，可真是说得一点都没错呀！
　　　　生平见惯了无数的大场面，科尔比。夏默面对来人的目光逼视没有丝毫的犹豫，当下便直接了当地说道：“求婚使团正使科尔比。夏默子爵拜见尊贵的女王陛下，我等谨代表奥古斯丁二世大公殿下，向贵国女王陛下致以诚挚的问候。”
　　　　说完这句话，科尔比自随从的手中接过阿利斯差人远道送来的求婚信笺，递交给身旁的内官，呈送维多利亚女王过目。
　　　　维多利亚女王简单地在信笺上扫了一眼之后，微笑着站起身还礼，说道：“辛苦夏默子爵了，我国愿意与特兰斯瓦尼亚公国缔结为友好盟邦，并对奥古斯丁二世殿下致以同样诚挚的问候。”
　　　　走完了过场，只方开始切入到订婚的正题，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不可以草率了事。要不是沙巴尔王国正处于百年未有的困顿局面之中，特兰斯瓦尼亚人求娶一位在任的女王，绝非这么是轻松写意的事情。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目前沙巴尔王国需要外援提供战后重建的资金和人力、物力的援助，并且尽快致力于恢复受损的武装力量，威慑休养生息后，再次卷土重来的罗斯人。为了达成这桩联姻，阿利斯答应下来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呢！
　　　　负责扮演黑脸角色的人是陈无咎，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国奥古斯丁二世大公殿下，派遣我等前来向女王陛下求婚，愿籍此巩固两国的亲善关系，希望女王陛下能够慎重考虑这个建议。”
　　　　接下来就是一通官样文章，只方心照不宣地按照预定程序开始一问一答，顺利完成了订婚的第一道手续。就在此时，一名内官脚步慌乱地跑进大殿，来到王座下方，气喘吁吁地说道：“禀报陛下，奥匈帝国皇帝陛下差遣的特使求见！”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科尔比。夏默闻言立即脸色大变，而站在旁边的陈无咎则不动声色地撇了维多利亚女王一眼，心中暗道：“莫不是这心机深沉的小女子玩了一出苦肉计？哼哼，反正今天是有好戏看了。”
　　　　第九十六章联姻第二节
　　　　第九十六章联姻第二节
　　　　“我代表奥匈帝国皇帝陛下‘向贵国女王陛下致以问候！”
　　　　这位趾高气扬的使者，显然并没有太把沙巴尔王国放在眼里，他所表现出的傲慢态度和轻蔑的口气，距离一名外交使节最起码应当具备的谦和，差了绝对不止十万八千里。
　　　　奥匈帝国不仅是一个疆域辽阔的次大陆强国，而且它的国力甚至还在其他两强之上。
　　　　如今这位皇帝陛下登基以来，奥匈帝国无论是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均有所建树。这样一个空前强大的国家所派出的使节，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大国特有的傲慢情绪，也是容易理解的事情。明不过这种倨傲和轻慢的态度，不该出现在一位担负着重要使命的外交使节身上。
　　　　在一旁观察着特使的神情变化，面带微笑的陈无咎冲着科尔比。夏默眨了眨眼。两人迅速而隐蔽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内心再次笃定起来。
　　　　见微知着。仍旧以老大自居的奥匈帝国，肯定还不晓得特兰斯瓦尼亚和沙巴尔王国将要联姻的事情，否则的话，这位特使大人的态度一定会外表温和，内藏威迫。
　　　　年轻的维多利亚女王轻轻欠了一下身，表示回礼，随后她不动声色地说道：“感谢帝国皇帝陛下对敝国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帮助，沙巴尔人一定会铭记于心。”
　　　　这位奥匈帝国的特使在维多利亚女王作答的时候，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地陈无咎和科尔比。夏默。等女王这边刚把客套话说完，使者便用手一指陈无咎两人。说道：“这两位看装束不是贵国的官员吧！外面的一大堆人又是来做什么的？”
　　　　以一位外交使节的身份，去追究他国的内政，无论什么时代都祗能被人与无礼和轻慢联系在一块。祗是形势比人强，这位使者的态度再怎么不逊，维多利亚女王也明能忍气吞声，当下强作欢容，解释说道：“请允许我为特使阁下介绍，这两位是特兰斯瓦尼亚公国的使者。这位是科尔比。夏默子爵，旁边的这一位是达斯。维德子爵。”
　　　　现在两国联姻之事尚未大功告成，沙巴尔王国还不敢得罪奥匈帝国这个强邻。这天下间愿意锦上添花的人少。喜欢落井下石地家伙却是从来都不乏其人的。一旦奥匈帝国寻了个借口东进，可叫民生凋敝国力空虚地沙巴尔人如何抵挡啊！
　　　　使者那略带鄙夷的目光在科尔比和陈无咎地身上转了两圈。大约是瞧不起这两个出身奥匈帝国附属国的小贵族，没有再就此纠缠下去。说道：“我奉奥匈帝国皇帝陛下的命令前来，向贵国索要军需物资，这里是详细的清单，请陛下尽快给予答复。”
　　　　内官将一张写在羊皮纸上的清单，小心地呈递给面色泛起一阵铁青的维多利亚女王。
　　　　听到这位使者的要求，站在下面地陈无咎也不免感到有些讶异。
　　　　奥匈帝国明知沙巴尔人现在很困难，一半的国土沦陷在罗斯人的手里。怎么还能好意思开这个口。陈无咎当下便调动了一点精神力量，控制了一名在维多利亚女王背后侍立的内官，借由这名内官的只眼，看清了写在羊皮纸上的内容。
　　　　“粮食二百万磅，牛马牲畜十万头，羊二十万祗。盐五万磅，阉人一百名……”
　　　　这张五花入门地清单囊括了一般人能够想出的所有物品之外，甚至连某些稀奇古怪的要求。不时也能在字里行间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