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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凉城客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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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七寸长的剑鞘内是一把一古朴无华的宝剑,令江湖人闻名丧胆的“送客剑”。

“她来了?”冷若颜有些惶然。

“嗯,”楚山孤道:“她已在屋内。”

——楚山孤没有说谎。

身材颀长,神情落寞的冷若霜,确实已在屋里,正在自斟自饮,满腹心思似的。那柄“离别钩”,像它的主人一样,直直的立在地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索惆怅。

冷若颜惨笑。

冷若霜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凉城”姐妹中,若霜是出了名的嗜酒如命。

当她饮到第十三杯的时候,她说话了,声音是那么的落寞,仿佛来自天涯:“‘凉城’自创建以来,从来没有在一件任务上,同时或者相继派出两个丫头出马,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

——诚然,“凉城”四美,个个身怀神兵绝技,独当一面,与江湖上的豪雄霸主、武林中的掌门族长平起平坐,分庭抗礼;而此番受雇蔡相,原以为派出四丫头之首的冷若颜,定会手到擒来,马到成功,却不料若颜背弃“凉城”,临阵倒戈,冷北城震怒之下,只得又派出了“凉城”四美堪堪能与冷若颜的“多情环”相匹敌的冷若霜。

以冷若霜天下独步的追踪术,谈笑和冷若颜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就是藏至天宫地府,也会被翻找到光天化日之下。

冷若颜拔出银环,披散了发,用贝齿咬住,道:“你们想怎样?”

“我们想怎样你早就知道了。”楚山孤好整以暇的说:“你杀了何家兄弟,打伤了洛刀王,你自然要付出代价。”

——洛正熙居然没有死?!

冷若颜方一迟疑,楚山孤就发动剑势。冷若颜七次强攻,想要让谈笑先行突围,然而,她不但闯不破楚山孤的剑阵,反而让楚山孤认准了冷若颜的软肋和死穴,只要他攻向谈笑,冷若颜就疲于应付。

——就在这时,冷若霜突然出手!

她一出手就擒住了谈笑。

冷若颜顿时像疯了一样猛攻向若霜。

楚山孤大笑,长身截住,缠战冷若颜。

陡地,楚山孤背后疾风攻到,原来是谈笑的“笑刀”疾砍他的背门!

楚山孤顿时变成了背腹受敌,他临危不乱,飞掠而起,倏然间,冷若霜“离别钩”出手,已刺入楚山孤的身上!

楚山孤戟指冷若霜,狂吼一声:“你!”他急掠而去,迎空撒落一串血迹。

冷若霜神色不变,钩剑急展,楚山孤人未离开房间,已中了十一剑,他到了院子,又中了十七剑,他掠出了大门口,再中了八剑,他几乎是全身布满了剑伤血创,但他依然提气飞奔。

谈笑和冷若颜在惊骇中仍想追杀出去,只听冷若霜微叹一口气,道:“不必了!”

她的话才说完,楚山孤已仆到在大门外的雪地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冷若颜一时不知怎么去面对眼前这个姐妹是好。

“你我姐妹一场,若霜怎么忍心看着你去死?”冷若霜瞄了一眼谈笑,淡淡的道:“大姐,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你背弃“凉城”、舍弃姐妹、身负污名、伤病缠身、亡命天涯……这一切,值得么?”

“没有值不值,只有爱不爱。”若颜目光中展现出坚毅无比的色彩,道:“二妹,你不会懂的。等你将来有一天遇见心属之人,便会明白大姐这句话的意思了。”

“没有值不值,只有爱不爱……”冷若霜低吟了几句,心头闪现出那个喜欢站在阳光里暖笑的独臂少年,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好似自言自语的道:“若霜哪有那等福分,此生不爱,孤独终老也就是了。”

“二妹,你放过我们,回去怎么向爷复命?”若颜不安的道。

冷若霜回过神来,深挚的说:“你们这样,是逃不脱‘权力帮’追击的。你们跟我来……”

冷若霜带他们到了客栈后一处土岗,岗上的阴沟里有七八具尸体,冷若颜认得出来,那是相府“海派”的高手,而其中的两具尸体,却更令她震讶万分!

——那一男一女的尸体,脸上都有重创,一个脸骨碎裂,一个面目全非,就这样看去,形体打扮,都跟自己和谈笑极为相似,一般无二!

冷若霜解释道:“我替你们找了两个替身,再加上些布置,蔡相就会相信,你们已经死了。只要你们改名换姓,易容变貌,到远远的地方去……冷若颜和谈笑永远在这世上消失了……”

看了一眼谈笑,若霜冷冷地道:”好好待我姐姐,如你负了她,我第一个杀你!你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冷若霜望向泪眼婆娑的若颜,毅然背过身去,风雪拂动长发,在夜空中飘舞,越发显得寂寞。

而后……而后,谈笑和冷若颜果然就不再受追踪,也再没有追杀了。

他们逃到“开封”一带,大隐于市,他们改名换性,开了个花店,做点小买卖,倒也生活得平静。

——我很知足,每个人的生命都免不了缺憾,最真的幸福,莫过于一杯水、一碗面、一张床,还有一双无论风雨,都和你十指相扣的手。

他们安全了,安定了,安稳了,生活不再像以前的心惊肉跳,颠沛流离;然而,谈笑的心却不安定起来。

——因为寂寞。

跟冷若颜在一起自然快乐,但冷若颜太强势了,强得令谈笑没有插手和置啄的余地。

——若颜虽然总是对我委婉承欢,但我深明地感觉得到,若颜是在迁就我。她不像“怡红楼”的如花姑娘、似玉姑娘,他们是真得崇拜我。只要我说笑,她们就笑得吱咯吱咯,乐不可支;我稍微说一些过往的惊险经历,她们就听得如痴如醉,既赞又羡,献吻送抱。

谈笑觉得在她们面前,自己不仅像是个男人,而且更像是一个英雄。

所以他总时不时的找借口常去“怡红楼”。

当有一次,冷若颜在花店里正忙着,问他在钱柜里拿了几锭银子到哪里去的时侯,谈笑就随口答道:“我去找朋友喝酒了。”

——他口中的”朋友“,其实就是他当年的兄弟“一阵烟”阮玉郎。

王石双拳杜三剑,玩命萧张一阵烟。

这些都是“长笑帮”的骨干和高手,王石和杜三剑是谈笑的心腹兄弟,为保护帮主惨死在“美人酒家”的何家兄弟手下;“玩命”萧张是“长笑帮”一等一的杀手悍将,现今失散下落不明;“一阵烟”则是“长笑帮”在外收集情报的联络眼线阮玉郎。

在一切安顿下来之后,前途似不再有风险,谈笑因为耐不住的寂寞,便联络上他过去的老兄弟阮玉郎。

他没有告诉冷若颜,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不赞成自己找回以前的旧部。

自此以后,谈笑便开始对妻子冷若颜说谎。

只要有了开始,就算是说谎为了圆上一个谎言,他也只好不断地把谎言继续下去。

阮玉郎是个很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人物,他给他的老大介绍认识了一位在“开封”城十分有名的才女,苏小小姑娘。

——苏小小长着小小的身段、小小的脸、小小的耳朵、小小的嘴……她的身体任何一部分和部位、包括私密地方都是小小的。这样小巧玲珑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如获珍宝地喜欢。

苏小小能诗能歌能舞,是”怡红楼“的头牌姑娘。

谈笑有酒量有豪气有银子,更是欢场里的恩客。

谈笑对苏小小,非常的动心,甚至动了真情。

苏小小是个轻愁的女子。

她一向都很顺从谈笑的意思,在他面前,她一向都没有主意。

一个真正聪明的女人,会懂得在男人面前装作一无所知的笨拙;那些愿意在男人前面耍聪明、显才华的聪明女人,其实才是真正的蠢女人。

苏小小偶尔也会故意的“不聪明”一次,那晚,谈笑跟苏小小缠绵时道:“你的轻愁正锁着我的心扉,看到我心都痛了。”

苏小小笑问:“你那位当家红牡丹呢?”谈笑一时沉下了脸。

“红牡丹”是妻子若颜的化名,谈笑一想到那个强势的女人,就会有些不愿一提的小悔。

第六章 相爱这个词太漂亮,也太心酸

时间一久,谈笑不自觉地离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冷若颜总是贤惠的不肯去多问一句。

直至有一次,谈笑很晚很晚才回来,冷若颜早早就在家侯着,见他喝的酩酊大醉,便上前替他脱上外袍,忽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谈郎,你不要对不起我才好。”

她的人在黯淡的角落里,幽忽地叹了一声,又说:“我是为了你才绝了后路,背叛了‘凉城’,杀了蔡相的人的。你看,我已经为你赌上了我的全部,我已没有退路了……”

谈笑乍听,吃了一惊,手都惊得冰了。

他连忙哄道:“傻若颜,不要胡思乱想,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怎么会对不起你呢?”

冷若颜这才点灯一笑道:“是我多心了,你没有那是最好了。”

谈笑心头不免忐忑不安。

第二晚,谈笑早早地到了苏小小房间里,阮玉郎也在,不过,苏、阮两人都没有欢容,反而是满脸惶惧之色。

谈笑大奇。

阮玉郎苦着脸说:“老大,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把你供出来,也是迫不得己啊。”然后,便把目光转向房间里陌生的客人。

那是个中年儒士,一袭布衫雪白迎晚风。发顶上,鹅黄方巾小飘,自有脱尘之意。他临窗而立,负手盼顾显牖外星寒在天。

他身边荷刀侍立一个独臂英挺少年,面颊上、手背上刀疤纵横,人如同标枪一般挺立。

——“独臂刀王”洛正熙?!

他果然坠入悬崖而未死!?

然后,谈笑就看到了旧主——

中年儒士回转身来,淡淡地道:“老夫蔡元长等你很久了,谈刀王。”

单凭这一句话,蔡京已粉碎了谈笑的斗志,深深垂下头去。更何况这些日子的温香软玉和倚红偎绿,谈笑早已失去了旧日的斗志。

“你我主仆一场,老夫不一定要非杀你不可,你的命对我蔡京来说不算什么,但老夫容不下我宠爱的女人背弃我嫁给别人。你听着,我办好一件事,我甚至可以不杀你,让你重回‘权力帮’。”蔡京道:“你拿这包药粉,毒死你的妻子。当然,老夫随手都可以杀了她,但老夫要你来杀她,这样她才会死得含恨,死得不甘。”

蔡京不让谈笑有思索的机会、考虑的余地,他步步紧逼的道:“只要你杀了她,我就可以放过你,你也可以娶了苏小小重返‘刀王’宝座,继续享受这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我蔡某人一言九鼎,说话自然算数。”

谈笑张了张嘴巴,蔡京不容他拒绝,强而有力地道:“如若你不杀她,她还是要死,你也要跟着搭上性命,你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考虑。”

然后,蔡京交给谈笑一包药。

一包毒药。

毒死他妻子的毒药。

谈笑看向那个叫苏小小的轻愁女子,低头良久无语……。

——都忘了咱俩多久没说话了,也快忘了当初为什么有那么多话和你说。谈郎,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在乎,我不是铁做的,我也会疼。

两杯酒,两个人。

一灯如豆,似曾相识。

冷若颜脸上有淡淡的化妆,虽然不时地笑着,但却让人感觉到她的寂寞芳姿映水红。

“你很久很久没有跟我一起吃晚饭了吧?”冷若颜掠起一丝恋恋的目光,幽幽的道:“反倒在逃亡的时侯,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光多一些。”

“安逸使人堕落,可不是吗?”她挽了挽鬓上戴的牡丹花,眼波瞟向谈笑:“冷漠是要掩饰痛苦,冷酷也是为了击退寂寞。”

听着这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谈笑只觉得心慌意乱,他向伊人举杯:“若颜,我们干了这杯再说吧!”

“哦?”冷若颜肘支在桌上,一张芙蓉般的脸彤酡酡的,有一种未饮先醉的风情:“她叫苏小小对吧?”

谈笑的一颗心和手上的酒杯,都几乎同时掉落到地上去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是嗅出来的。”冷若颜表情凄迷的说:“你的亵衣,不止是我的余香;那次我到‘怡红楼’去送客人订的鲜花,遇见一个女子,感觉到她身上也有我的余香,那想必是你遗留给她的吧?我的香味都沾到她身上了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向木然的他碰一碰杯,酡笑着要饮杯中的酒,在这一瞬间,谈笑很想唤住她,很想制止她饮,可是,声音到了喉头,都化作了千呼万唤的无声。

——时光是一件神器,终究照清你口是心非的模样。我一路走来跌跌撞撞,落得这一身伤,就当是为啼笑皆非的过往,画下最后的残妆。

“怎么?”冷若颜偏着臻首,灯光照见她的肤颜,出奇的粉柔:“你怎么不喝?”

谈笑怕她生疑,心中有乱得没了主意,匆匆把杯里的酒一干而尽。

“男人在外面找窑姐儿寻欢作乐,也不算什么,以前在‘美人酒家’我不也曾心甘情愿地将我的两个婢子唐诗和宋词推给你陪宿……”冷若颜若无其事的语态,让谈笑的心稍稍为之一宽。

“我不止知道这件事哩!”冷若颜向他嫣然地道:“你和你的‘好兄弟’阮玉郎又在一起了,是不是?”

“那只是……偶然碰上,”谈笑心虚地催促道:“你……先把酒喝了我们再用饭吧。”

“既然你要我喝我就喝吧。”冷若颜杯到唇边,忽然顿住又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喝这杯酒呢?”

谈笑心中陡然一凉。

“你如果不殷勤地劝我喝下这杯毒酒,或许,我还可以放过你,”冷若颜徐徐地站了起来,凄楚地道:“记得我们那一路来共同经历过的凶险和劫难吗?那一段绝望得连失望也当作是一种希望的日子里,我们反而无怨无悔!还记得我用身子替你挡‘独臂刀王’那一刀,疤痕仍在我胸前呢……”

——我将自己种进花盆,假装是一朵花。城市巷弄阴暗,阳光终日短缺,雨水不足空气浑浊。只有在午夜三时,才能瞥见月亮默默滑过天空。我是一朵不开花的花,尚未学会绽放,就已习惯于凋零。

若颜凄凄楚楚、哀哀怨怨的倾诉着……

谈笑竭力想站起来。

然而他站不起来。

他想拔刀。

然而他连拔刀之力也消失了。

——那杯酒!

谈笑的注意力只在他给冷若颜的那杯毒酒上,而不防自己也喝了有毒的酒!

——现在的时光,我试着拨开雾象,看看未来的方向。没有尽头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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