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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南风知我意-第25章

小说: 南风知我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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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算是个遇事冷静的人,此刻也是神色巨变,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不停抖着,她双手握拳,竭力让自己冷静点,但声音里还是有了颤音:“这就是你一直不肯结婚的原因?”

顾恒止看着母亲,知道自己的回答,会令她失望甚至抓狂,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顾母闭了闭眼,胸口起伏得厉害:“你们是兄妹!”

顾恒止摇摇头,说:“妈妈,你心里明知道,我跟阮阮,没有血缘关系。”

顾母惊讶地张大嘴,她没想到,这个隐藏了多年的顾家的秘密,顾恒止竟然知道。

良久。

顾母提高声音:“顾恒止,就算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也是兄妹!从顾阮阮被抱回顾家开始,她就是你堂妹,这个事实,无可更改!”

顾恒止沉默不语。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是说服不了母亲的。

顾母又说:“顾恒止,你给我死了这份心思。顾阮阮已经结婚了,今晚算什么?一个有妇之夫,却跟自己的哥哥……她还要不要脸了?”她满脸的鄙夷。

“妈妈!”顾恒止皱眉,“我的心思,阮阮完全不知道,你别这样说她!”顿了顿,他说:“而且,阮阮要跟傅西洲离婚了。”

顾母微愣,这个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然后呢?你还想跟她结婚不成?”顾母厉声说。

顾恒止说:“是有这个想法。”

顾母抬手,毫不犹豫就扇了顾恒止一个耳光,她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顾恒止神色平静地看着母亲,说:“妈妈,对不起。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请你别插手。当我求你。”

顾母盯着儿子,从小到大,他极少对她提什么要求,这是第一次,他用如此哀求的语气,对她说话。

她可以答应他任何事情,唯独这个,不行。顾家丢不起这个脸!

她“唰”地站起来,咬牙说:“你想跟她在一起,除非我死!”说完,她转身离开。

顾恒止在座位上又坐了一会,沉沉叹了口气,也起身离开了。

他刚走,隔壁卡座就探出一个头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满脸都是撞上了狗血大八卦的兴奋。

“啧啧啧,刚隔壁那是什么情况?狗血兄妹乱伦剧?”她咋咋呼呼地冲坐在她对面的女友说着。

女友像是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接她的话。

“喂!嘉乐?你在想什么啊?跟你说话呢!”女子伸手,在对面的人眼前晃了晃。

“哦,是啊。真是一个好狗血好精彩的大八卦啊……”乔嘉乐回过神,嘴角牵出一抹诡异的笑。

“怡怡,我去下洗手间。”乔嘉乐站起来。

“哦,好啊。”

她走到洗手间,看了眼,两个隔间里都没有人,她将大门关上,然后拨通了傅云深的电话。

“傅总,有个超级大秘密,我想,你会非常非常感兴趣。”她嘴角噙着笑。

“哦?是什么?”电话那端,傅云深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

乔嘉乐也不急着说了:“明天公司见,我当面给你直播。”

“好啊,拭目以待。”

挂掉电话,乔嘉乐打开手里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顾恒止,就算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也是兄妹!从顾阮阮被抱回顾家开始,她就是你堂妹,这个事实,无可更改!”

……

乔嘉乐看着手中的录音笔,这是她为姐姐准备的,会随时录一些与父母在日常生活里的对话,拿去医院放给姐姐听。她没想到,这录音笔竟派上了大用场。她更没想到,为了躲避一场雨,随便进的咖啡厅,竟然还能听到这样精彩绝伦的秘密。

她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嘴角勾起的笑愈加得意,还带着一丝嘲讽。

顾阮阮,若你失去阮家这个背景,傅西洲还会要你吗?

第十一章 终不舍

再深的怨,再深的芥蒂,在一想到可能永远失去他时,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顾恒止回到家时,阮阮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今晚的事情,实在太令她震惊了。

哥哥……怎么会……

“阮阮。”顾恒止在她身边坐下来,阮阮下意识便往旁边移了移。

顾恒止苦笑,走到她身边蹲下来,面对着她。

“阮阮,对不起。我说对不起,并不是为了之前我对你做的事情,而是,”顾恒止声音艰涩,“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被隐藏多年的秘密。”

阮阮看着他,一脸的迷茫不解。

“关于你的身世。”他微微迟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阮阮,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我小叔小婶的亲生女儿。”

阮阮耳畔“嗡”一声巨响,喃喃:“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他轻声重复着,见到她脸上巨大的震惊神色,他心中有些许不忍,也知道自己有多自私残忍。

可之前的那一吻,他必须做出解释。

那份感情,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在今晚之前,他也并没有决定袒露于她面前,也许是今晚她营造出的气氛太过美好,烛光美酒,她久违的笑容,令他迷了心智。

那一吻,如此情不自禁。

但他不后悔。

“哥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阮阮皱着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玩笑的端倪,可他的神色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严肃。

“我没有开玩笑。”

她想起他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丫头啊,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骗你,我也永远不会骗你。

阮阮的手指开始发抖,然后是腿,再是嘴唇,仿佛忽然被人丢到了冷库里,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阮阮。”顾恒止伸手握住她的双臂,想要拥她入怀,却被她推开。

她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没有成功,她起身时身体依旧在颤抖,她朝门口走去。

顾恒止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她推开他,声音几乎喃喃:“我一定喝多了,产生了很多幻觉,我出去吹吹风……”

今晚的一切,她都不相信。

或者说,她拒绝去相信。

顾恒止挡在门口,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直面着他:“阮阮,对不起,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好,趁虚而入也好,我都承认。我今晚对你做的事,不是一时冲动。我爱你,阮阮,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我爱你,很久很久了。”最后一句,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一声叹息。

他其实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并不是明智之举,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此刻不说,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阮阮呆呆地望着他,她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一种很熟悉的东西,她凝视着傅西洲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固执的、深不见底的深情。

她闭了闭眼,双手紧按在太阳穴上,她并没有喝醉,却觉得脑袋要爆炸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般。

最后是顾恒止离开公寓,留给阮阮独自的安静,她需要空间与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令人震惊的一切。

他离开时,阮阮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是十五岁那年的春天,他记得很清楚。那是清明节,全家照例去给阮阮的父母扫墓,母亲一大早就在准备祭拜的食物。他听到父母在厨房里交谈,母亲叹息着说,世钧也真是命不好啊,这么早走了,连个血脉都没留下。父亲说,阮阮去祭拜,也是一样的。母亲说,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能一样。父亲就呵斥她,管着你这张嘴,待会见到阮阮与阮家的人,别乱讲话。母亲说,当初弟妹在医院里生下的孩子没活成,你们兄弟俩就出了这个主意,抱了个弃婴来冒充亲生儿,还瞒着她与阮家,我就不太赞同,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那时候,他听到这个秘密时,震惊不亚于今晚的阮阮。后来他再见到她时,对她便多了一份怜惜,总想对她好一点,更好一点。那种感情,随着岁月,渐渐变成了另一种情愫。

阮阮一夜未眠。

天亮时,她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开始收拾放在顾恒止家里的一些物品。

打开公寓的门,她愣住了。

顾恒止竟然靠坐在门口正睡着,他睡得极浅,阮阮刚蹲在他面前,他便醒了过来。

阮阮轻问:“哥哥,你怎么……”

“我不放心你。” 顾恒止凝视着她青黑的眼圈,说:“你一夜没睡吧,这么早,你要去哪里?”他看一眼她手中的行李袋。

阮阮站起来,也将他拉起来,说:“哥哥,你进去睡会吧,我去山庄那边收拾下东西,然后回莲城。”

顾恒止挽留的话涌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他想起昨晚,她对他说的话。

她说,哥哥,对不起。

没头没尾的话,他却知道,她在拒绝他。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听她亲口说出来,他心里的失落还是那样重,那样难过。

他知道,他与她的关系,并不会因为这个夜晚,而有所改变。

顾恒止抓过她手中的行李袋:“我送你。”

阮阮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他蹙眉,语气有点不好:“阮阮,你以后都要跟我这么生分了吗?”

阮阮叹口气:“那你去洗个脸,我等你。”

她其实只是担心他没休息好,开车太累。如果说她心里对那个吻完全没有一点介意,那肯定是假的,可她也并不会因此而远离他,她只是太过震惊,一下子难以消化,也很尴尬。在她心里,他是家人,是包容宠爱她的兄长,是她从小到大的信赖与依恋。

她对他说对不起,是因为,哪怕明知道他的感情自己无以回报对等的爱,却也不想因此而远离他,失去他。顾恒止说他自私,她想,自己也是一样的。

从山庄收拾了行李,顾恒止开车送阮阮回莲城。

实在是累极了,阮阮蜷在后座上睡了一觉。再醒过来,车子已经抵达了阮宅。

下车时,阮阮问顾恒止:“我外公知道吗?”

顾恒止说:“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被我爸妈隐瞒得很死。”顿了顿,他问:“你要告诉你外公?”

阮阮闭了闭眼,轻轻“嗯”了声。

顾恒止蹙眉:“可是……”

阮阮打断他:“哥哥,你知道的,我从不贪恋阮家的一切。”

顾恒止点点头:“随你自己的心吧。”

沉默了片刻,她咬咬唇,轻声问:“你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吗?”

顾恒止摇摇头:“我爸也许知道。阮阮,你想找他们吗?”

阮阮掩面:“我不知道……”她打开车门下车,“哥哥,回去的路上你小心开车。”

阮家的保姆阿姨正在院子里浇花,见到阮阮,赶紧接过她的行李,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满面憔悴,心疼不已,说晚上要给她炖汤补一补。

阮阮看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悲凉,这个家,原来也并不是她真正的家。

是工作日,预料中的,阮荣升不在家,陶美娟与阮皓天也都不在家。

阮阮没有给阮荣升打电话,回房补眠,打算等外公晚上回家再谈。

而这个时候,陶美娟正坐在傅云深的办公室里。

傅云深亲自为她泡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陶总,喝喝看,别的不敢说,我这泡茶的手艺,可不比茶楼的差。”

陶美娟是个急性子,她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经进来十分钟了,可傅云深却正事不谈,慢吞吞地给她表演茶道。

她皱眉:“傅总,你约我见面,说有事情谈,不会就是来喝茶的吧?我待会还有个会议。”

傅云深抬眸看了她一眼,心想,看来传言并非虚假,陶家也是生意人,与阮氏联姻后,因为傅嵘无心继承家业,阮荣升便让媳妇进了公司,这么多年,陶美娟在阮氏也有所作为,但性子急躁,不够沉稳,心胸也窄,容不了人。也难怪阮荣升虽器重她,可阮氏的大权,始终也没有交给她。

傅云深喝一口茶,然后拿起茶几上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顾恒止,就算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也是兄妹!从顾阮阮被抱回顾家开始,她就是你堂妹,这个事实,无可更改!”

陶美娟神色一变。

“这是……”

这个声音,她熟悉!是顾恒止的母亲。

她放下茶杯,坐直身子,问道:“傅总,录音里的内容,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陶美娟双眸刹那间变得很亮,仿佛饿极了的野兽忽然看到食物:“这份录音,傅总可以给我一份吗?”

傅云深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我们即将成为合作伙伴,不是吗。”

陶美娟也笑了,端起茶杯,向傅云深致意:“傅总,合作愉快!”

十分钟后,陶美娟离开傅云深的办公室,她踩着高跟鞋,昂头挺胸,步伐迈得飞快,嘴角噙着一抹笑。

正从大厅另一边走过来的傅西洲看见她,顿住脚步,蹙眉,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微微侧身,对身边的林秘书说:“你去查一下,陶美娟来凌天是见谁。”

傍晚的时候,那份录音文件放在了阮荣升的办公桌上。

阮荣升一连听了三遍,陶美娟就站在他的面前,她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可他脸上的神色就跟往常一样,没起丝毫变化。

“这录音哪儿来的?”阮荣升抬眸,凌厉地看向陶美娟。

“爸,您别管这是从哪儿来的,这份录音,千真万确,绝对不是伪造的。”陶美娟说。

“就凭这几句对白,你就敢断定,阮阮不是我的亲外孙女?”

陶美娟一笑:“如果您不相信,很简单啊,去做个DNA鉴定不就真相大白了。”

阮荣升猛地起身,一拍桌子,怒喝:“你是觉得阮氏在前两天的媒体头条没上成,想补上吗!”

陶美娟低了低头,都怪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就在前两天,被记者拍到与一帮富家子在会所里集体K粉。这事儿虽然后来被联手压了下来,可记者们最近都盯着阮氏。

“爸,我只是为我们阮家感到愤怒!这件事情,是他们顾家故意瞒着您的,他们怀的什么目的?”

阮荣升坐下来,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爸,顾阮阮既然没有阮家的血脉,她就没有资格继承阮家的任何东西……”

“出去!”阮荣升怒喝。

陶美娟想再说,但见阮荣升脸色铁青,犹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房间里安静下来,阮荣升取过手机,拨通了顾恒止父亲的电话。

这通电话只有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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