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问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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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个奇迹，发生在他们面前的奇迹。
于是，医生们整天鬼鬼祟祟的围着陈兴德转悠，试图将陈兴德切片研究一下，看看这个曾经濒死的人是如何再次焕发生机的，如果能够获得其中的要诀，那么。。。多么美好的梦想呀！可惜，无论他们再怎么旁敲侧击、威逼利诱，坚定的陈家父女的回答只有一句话‘不知道！’，结果，陈兴德在医院里变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每天抽血都要比别的病人多出几管子。
陈兴德的状况在西医的眼里，是无法解释的，除了奇迹这一说，要不，你也可以说是上帝他老人家的功劳。但是在中医师李煜才的眼里，陈兴德的情况就有些讲究了，虽然李煜才也是有二十年经验的老中医，但是，对这个奇怪病例也是第一次见到，只是纯粹从中医辨证的角度，陈兴德的康复到是可以解释的，但是要如何找到合理的病因与病因解除的原因，这可不是他能够做到的。还好，中医什么的，都有师傅的，徒弟不行找师傅这是华夏人的传统。
李煜才带着陈兴德厚厚的病例复印件和自己整理的脉案，兴冲冲的来到师傅的家里，陈兴德的病例虽然不常见，但是其中的意义却很重大，至少，李煜才觉得这个病例最能与中医的五行一体说符合，所以，他相信，他那个严谨的师傅肯定也会感兴趣的。
李煜才的师傅叫朱正德，今年已经年近八旬了，是华夏著名的中医师，传统中医世家，其脉理和用方方面在国内深受推崇，特别是一些独创的方剂，更是被广泛的采用和推广，市面上卖的最好的中成药里，就有几种是出自他的手笔，他儿子经营的粤正制药公司也因之大发特发。
朱家在羊城江畔别墅区里扎下了根，属于羊城的上层人士，李煜才的车子也要在大门口被盘问一通，再给业主打了询问电话之后，才被放进来，这也是李煜才不喜欢到这里来的原因，虽然这里的环境非常怡人。
被胖胖的中年女佣带进书房的时候，朱老正在给自己的长孙女朱芷馨上课，朱老的两子一女都不喜欢学医，只是勉强的能抓个药的水平，倒是这个长相颇为出色长孙女，对中医有着不一样的天赋，李煜才也是朱老的入室弟子，自然知道朱家养生气功对医术的重要性，朱老的这个长孙女自小修习，不到十八岁就已经登堂入室了，而李煜才到现在也只能在门口转悠，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
朱老冲李煜才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回头接着与朱芷馨说话：“这个谢家‘望诊术’虽然有些博采众家的嫌疑，但是里面确实也有自成一说的一套理论，我观其思想，似乎有些道家正统的意思，又带着一些奇门的味道，思路很是别致，这书确实可以一观，煜才，你也该看看。”
李煜才惊奇的问道：“哦，是什么书？小馨写的么？”
朱芷馨低声笑了笑：“李伯伯，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是我在网上发现的一个‘望诊术’，全部电子版，据说是发帖人的家传秘术，现在公布出来希望能为华夏的中医事业添砖加瓦。我看了觉得有些道理，所以打印了下来给爷爷品评一下的。”
“哦？既然师傅说可以一观，那我也看看。”李煜才对这个望诊术只是稍稍有些兴趣，现在他更关注眼前的病例。
“煜才，病例你带来了？小馨，你也一起看看，这个病例可能会很有趣。”
朱老出道行医数十年，年轻的时候还是战乱年代，那个年代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江湖上没有规矩和道义，所以见过的东西也就多了，不是这些长在和平年代的年轻人能够比拟的，再听到弟子电话里的简述之后，朱老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这个病例也有了一些猜测，想不到这么多年之后，有可能再次见到了这种极为神奇的病例。
“师傅，都在这里了，这里还有中医师的脉案和方子。”
朱老拿起病例翻看着，对那些化验单据什么的，占据了病例极大厚度的东西只是随意的看了看结果，记住几个关键的数据，重点关注的是用药反应和病情变化的趋势，对中医师的部分则重点关注脉案，方子什么的只是随意看了看，因为这些方子都是固本培元的方子，不是主治的方剂。
良久，朱老抬起头，将手里的脉案递给朱芷馨，闭着眼睛手指默默的敲打着椅子扶手，似乎在思索着，又似乎在回忆着。
直到朱芷馨也放下脉案，轻轻呼出一口气，朱老这才睁开眼睛看向李煜才说道：“煜才，说说你的想法。”
李煜才早已经准备了半天，自己师傅的习惯他自然清除，就等着师傅的这句话呢：“师傅，我猜测是否跟神智有关，黄帝内经说七情可以伤身，而且七情都针对着人体的内脏经络，我觉得当初病人并非是因为外伤或内伤形成的病根，他的病根可能跟他亲人的逝去有关，所以导致了内府不畅，长期积郁之下，造成身体五行失和，而后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导致他身体崩溃。而病人状况忽然改变很可能跟心病去除有关系，当天诊脉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脉象平和，病人的情绪也比以往要好很多，我想这应该是一个七情伤内府的典型病例。”
简要的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李煜才有些紧张的看向师傅，其实，这个结论基本上都是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朱老点了点头，又转向朱芷馨笑着问道：“小馨有什么看法？”
朱芷馨微微撅起小嘴，每次她思考或者碰到难题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可爱的样子，特别招人喜欢：“嗯。。。我觉得李伯伯的猜测应该是对的，我还有一个问题，大量的西药无疑是导致病人肾脏功能快速衰竭的助推剂，即便如此，七情伤身也需要一个比较长期的过程，那么，如何解释仅仅距离上次检查不到半个月，病人的情况就急剧好转，难道心结解开之后，身体的恢复不需要一个过程么？”
李煜才也皱着眉头，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发现了，这就是他七情伤身理论中最不合理的地方，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在刚好给反了过来，病去倒是如山倒一般的快，这太奇怪了，这种快速恢复的情况，往往出现在急性病症和中毒病症中，而病人却恰恰是一个慢性病患者，难道是中毒？
想到这里，李煜才正要说话，想不到朱芷馨已经先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爷爷，您看会不会是慢性中毒？”
“呵呵。。。不错，能想到这点算不错了，但是，你怎么解释那么多次的化验结果？难道是一种没有见过或极其少见的毒素？”
“也可能是微量毒素的长期累积呢。”李煜才补充了一句。
朱老摇头：“不会，如果是毒素，或者毒素累积，在诊脉的时候应该会有所发现，还有，病人做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透晰治疗，毒素的可能性极小，除非是极为巧妙的人工投毒，如果是这样，这个病例就不该我们讨论了，该由警察来讨论。”
朱芷馨皱起了眉头，忽然发现爷爷老神在在的眼神，于是笑着撒娇道：“爷爷明明已经知道了原因，快点告诉我们吧。”
“呵呵，记得刚才我跟你说过的奇门么？”
“奇门，爷爷是说那些算命风水什么的？”
“师傅的意思是‘术法’？病人中了术法？是诅咒还是。。。”
第四十六章 奇门和中医
被师傅这么一提醒，李煜才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依稀记起师傅似乎也曾经说过这么一门秘术，不过当时自己也就是当作热闹听听而已，过后也就忘了，现在再次说起，才发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而朱芷馨对奇门的了解还仅仅停留在电视电影的层次，除了能把奇门跟算命风水拉上关系，自然说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奇门啊！。。。”朱老颇为感慨的回忆了一会，才接着说道：“那时候我还年轻，跟着我的爷爷跑江湖，那个时代是战争年代，人与人之间没有了约束，什么牛鬼蛇神的东西都冒出来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想起来，那段日子真是既可怕又精彩。。。”
顿了顿，朱老喝了口茶润老人润喉咙：“奇门其实是一个古老的群体，有兴趣的话你们自己去网上找找资料看吧，真要详细的说起来，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总之，他们之中奇人异士颇多，各种奇能异术也层出不穷，你让我说，我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说回这个病例，就我的了解，这个病人应该是中了一种奇门中称为‘鬼上身’的东西，也叫邪气，绝不是什么鬼魂之类的，我们中医里面则认为是一种外邪，这种外邪会直接影响人的精神，你们也可以理解为大脑，平时的时候，你是看不出病人有什么异常的，但是在睡眠状态下，病人会多梦少眠，经常会做同样的梦，这在西医里也有非显性精神分裂的说法，大概就是这种病症。这种邪气会直接影响人体的大脑运作，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身体机能逐渐蜕化，也可能是内脏功能的退化，也可能是感官或者神经系统，甚至是神智。而这种邪气，有可能是自然存在的然后侵入到了人身上，也可以是人为的施加的，那就是煜才所说的诅咒术。”
“嘶。。。”朱芷馨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上有些毛毛的感觉，这种闻所未闻的奇门秘术也太恐怖了，加上受到电影电视里那些诡异的术士形象的影响，朱芷馨对奇门产生了一种莫测的恐惧感。
李煜才也有些怕怕的感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就着道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呵呵。。。”朱老轻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你们不必那么害怕，奇门秘术也不是什么神鬼莫测、千里夺命的能力，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将诅咒施加在别人身上，奇门施术的手法还是有很多限制的。”
朱芷馨好奇的睁大眼睛问道：“爷爷，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爷爷的爷爷可是老江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咱们医家有‘医者无忌’的说法，在江湖上，什么道道的人都要给些面子，救得人多了，自然也有奇门中的朋友。据那人说，奇门秘术千奇百怪，但是无外乎对精神力和环境场的利用，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奇门中人还喜欢用药或者其他活的毒物，据说湘西言家就是用药和催眠术的翘楚。刚才我们说的诅咒，其实也是催眠术的一种，诅咒这个术法就具有见效缓慢、恢复快速的特点，我看煜才那些脉案中，在早期，病人脉象表面上虚浮暗藏亢奋诡奇，呈现心肾不交，肝胃不和，脾肾虚寒，阴阳失衡等一系列失调状态，如此乱的脉象显然是由于心智有关，而且不是显意识，是在潜意识层面上，这就指明了病症的关键所在。至于病人忽然神奇的迅速恢复，肯定是因为身上的诅咒被解除了，这些奇门中人行事诡秘，必然会要求病人守口如瓶，你们自然也问不到什么真实的情况。而病人和家属自己显然是知情的，所以，你可以看到他们与之前迥异的精神面貌。”
“确实如此！他们之前还是忧愁绝望，不久之后就朝气勃勃的，反差很大。”李煜才重重的呼了口气，面上浮现出一团喜色：“那师傅，遇到这样的病症我应该如何治疗？”
朱老笑着摇头：“我们只能针对神智伤损开些固本培元、安神护心的方子，至于治疗，可以找西医的催眠师试试，其实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找奇门中人最好。而且，按照以前的江湖规矩，发现这样的病患，是不可以轻易出手治疗的，否则等于跟施术者结下了仇怨。”
“您不是说‘医者无忌’么，爷爷？”朱芷馨对不能治这三个字很敏感，自小就接受医者父母心的医德灌输，现在忽然听到爷爷说有些病患不能治疗的说法，心里不免有些抵触，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讽刺。
朱老不介意的笑了笑，医者也是人，总不能真的无所顾忌吧，是个人就得受周围环境和人的约束，又有谁能超脱与世俗之外呢？
“说是这么说，奇门中门派繁多，门人良莠不齐，谁知道你面对的人心性如何，万一结了仇怨，这些人可都是有莫测的手段，搞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始终是个威胁。所以发现了这种情况的病人，最好问清楚缘由，劝患者找施术者了解恩怨，一般施术者都会留有一线余地的，否则就将患者直接致死了，怎么会用慢性的诅咒之术。不过，现在这种事已经很少见了，所以你们只要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不必太过在意，就算真的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只要报上我们朱家的名号，多少还是管些用处的。”
“唉？爷爷，照您这么说，奇门中人可是一直都存在于我们身边，为何您会说这种事很少见呢？难道现在的奇门中人都没什么本事么？”
“嗯。。。怎么说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即使是奇门中人，也不敢随便起衅，到处招风惹事吧，出来讨生活的人是为了求财，可不是为了找麻烦；再说，现在是什么时代呀，就算你本事再大，能躲得过一把枪？万一惹急眼了，人家临死反咬恐怕就是奇门术士也受不了吧，再加上前些年国家也在打压这些人，所以现在的奇门更加隐秘低调了。”
朱芷馨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奇门中人诡秘而神奇，最能吸引年轻人的好奇心，朱芷馨转着眼珠，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爷爷，我们羊城在哪里能找到奇门中人呢？”
“呵呵。。。奇门中人到处都是，街边那些算命打卦的，帮人祈福避祸的道观佛寺，还有堪舆风水师等等都是，在我们羊城，东华路那里的吉祥物品一条街也是奇门聚集的地方，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小馨你想去结交奇门中人？”
朱芷馨愣了一下：“不行么？爷爷。”
李煜才也很想知道朱老如何回答，如果他再年轻一点，肯定也有朱芷馨一样的想法，朱老想了想，有些郑重的说道：“不是说不行，了解一些奇门的事情确实能够大大的开阔眼界，老实说，当年你爷爷我甚至想要投身奇门，可惜你爷爷的爷爷不让，听老一辈的奇门中人说，咱们医家以前也算是奇门的一员呢。不过，奇门中人心思奇诡，人品复杂，结交起来倒是要提十二万分的小心，稍不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