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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宋二姑娘择婿记-第50章

小说: 宋二姑娘择婿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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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到嘴都合不拢。恰她在榜下竟遇着了苏姑奶奶也在榜下瞅好作亲的苗子,便将那苏姑奶奶也带回了家,听她扯了些满京城中的闲话。

苏姑奶奶听闻苏氏两个姑娘都订了亲事,而且两个女婿皆中了进士,又见她如今后面赁着独幢小楼,前面铺子又敞又大,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竟似发达起来的样子,叹道:“人若要发达还须得做些生意,你瞧你家才来多少日子,如今也有了这样丰厚的家业。”

苏氏略有些显摆意味,却又还不能显出来,拿帕子捂了嘴道:“女婿寻的皆是可心,生意如今也不错,唯有一点是我那二姑娘,如今难找个人家。”

苏姑奶奶既然称是巡城御史,那里能不知道贞书在五陵山中发生的事情。况且她不知从那里听来一些又自己添油加醋另生成了一个自己的版本,压了苏氏胳膊道:“听闻你那二姑娘在五陵山中遇着一个强盗要奸她,后来叫大内总管太监玉逸尘给救了,她寻着这太监才到京城来的,可是如此?”

苏氏听了这话气的脸都绿了,狠狠甩了帕子道:“那里来的长舌妇竟然造这种闲妖?我的贞书虽爱往外跑一点,自幼长到如今怕连个太监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那里会叫一个太监救了?她是叫车压断了腿跑不得,能跑了便自己跑出来的。那强盗因夜里打死一只老虎叫老虎抓伤了,或许已经死在五陵山中也未可知。姑奶奶您以后千万莫要再听这些谣言,我的贞书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若人再这样传言,叫她以后怎好嫁人?”

苏姑奶奶见自己一句话激起苏氏这样大的反映,心中略有些不好意思,况且如今苏氏虽因寻了两个女婿便忘了自己当初糊弄她的事,可毕竟自己是姑母,这样传言自己侄女家的孩子确实不好。想到这里便又自告奋勇道:“如今虽京中有些传言,毕竟她在这里开着一间铺子作掌柜,欲找个婆家又有何难?待我慢慢替你打问个好的,包叫二姑娘嫁个官宦人家才行。”

苏氏自上回姑奶奶骗了她,此时便很是对她有些不信,半信半疑道:“您真有认识的官宦人家?”

苏姑奶奶凑过来拍了拍苏氏手道:“好侄女,当初不是姑母不给你找好的,而实在是你家老太太走的太急了些我无处可抓,才找来几个救场的。如今若说要照着一两年的功夫慢慢找,应天府府尹家的儿子不说,便是府尹我都能给你找来。”

苏氏听她说的担悬,冷笑道:“能当府尹,必也得三四十岁,家里早有了妻妾,要贞书何用?”

苏姑奶奶道:“侄女儿你还别说,应天府的王府尹,如今也才三十出头,端的一幅好人材好相貌,老婆得了痨病眼看要死,正在寻一个身体健壮能生养的年轻女子欲做续弦。只是王府尹眼光太高挑了许多皆未挑上,如今我手里还备着两个十五六的要给他去挑。若你愿意,我替你问一问又如何?”

苏氏心道:那里能有这种好事。

当下也不在意,略点头应道:“既是这样,姑奶奶便替我留心着些。”

苏氏陪着苏姑奶奶用了晚饭又送她出门雇了辆板车回家,回屋后见贞书亦梳洗完上得楼来在外间坐着替自己绞脚指甲,过去将她手中剪刀接了过来道:“我替你绞呗。”

贞书如今不愿叫外人碰自己身体,连苏氏都不愿意叫碰,一把夺了过来道:“我怕你绞着我肉,怕你折我的脚趾。”

当初她不肯裹细足,苏氏还曾半夜用力折断过她的脚趾,疼的她差点没疯掉。

女儿不肯与自己亲近,苏氏也没有办法。在旁边坐了叹道:“正是人言可畏,京中有些人别有用心,竟将什么大内的太监都跟你扯在一起,说你当初在五陵山中叫一个强盗挟了,是一个叫什么玉的太监将你救出来的,这不是睁着眼睛胡扯么?”

贞书笑着摇头道:“让他们扯去,又不能少我一根头发一块肉,管它作甚?”

苏氏道:“可你也要嫁人啊,如今既有章瑞在这里替我顶立门户,你就须得嫁出去,若有这样传言,何人敢来求亲?”

贞书笑道:“求亲的人总会有的,只是到时候娘莫要将他打出去就好。”

她可以预想到玉逸尘若来求亲,苏氏又惊又慌又不可置信的样子。若将来一下子玉逸尘来了叫苏氏不能接受,如今便有些传言渐渐侵蚀着她的耳朵,叫她能有个准备也好。

苏氏见这个女儿今日总是低着头咕咕笑着,连别人说自己闲话都不在意,盯了半晌忽而醒悟道:“你莫不是已经替自己找了人了?”

贞书摇头躲了头:“没有。”

苏氏凑过来细瞧了她一脸光彩焕发的样子,点头道:“必是找了,你瞧你傻乐的样子。”

贞书将剪刀扔进针线筐里抱了起来道:“没有就是没有,我要等贞秀贞怡都出嫁了才嫁,娘你且将心放在肚子里稳稳的吧。”

苏氏见她起身走了,点头自言道:“晚些找也好,总得要先守着铺子生息钱财,好发嫁了两个小的再说。”

放了榜就要找同科的进士们吃酒,章瑞和童奇生两个如今天天都有人请着吃酒,自己也要回请人吃酒,童奇生还罢了,不知从那里生息着钱财,日子过的十分逍遥,上好的绸缎穿着,小厮雇着,客栈的房子长包着经常不住,夜夜宿在醉人间。章瑞每隔两天日总要到后院小楼上找一回苏氏,哭一回没钱叫几声娘亲再哄得几个银子出去吃酒。贞书见他总不肯回刘家庄去,又如今贞媛肚子渐大也不好拿真话刺激他,倒是写信编谎把自己都编的不好意思再编。

☆、第76章 朝堂

自上回自己出过一趟京,如今往刘家庄送东西,赵和也不跟她打招呼,皆是自己亲去,想是怕到了城外自己又会被那玉逸尘劫去,所以刻意避免着。只是即使在城中,贞书经常外出的人,若要去找玉逸尘亦非难事。

十八这日她又到了玉府,孙原迎门就恭笑道:“宋姑娘,公公今早进宫去了,吩咐姑娘来了一定稍安勿躁在此稍等,他即刻就回来。”

贞书上了小楼,正是满园花开的季节,孙原在小阳台上摆了锦莆小几,置了茶水点心。贞书无心吃这些,恰她是个直性子,如今在玉逸尘面前就如喂顺了的小狗儿一般,也知道每回一来玉逸尘必要弄那点事情,索性回了卧室,见盥洗室里热汤已备,浴缶中丝丝热气的水面上还浮着满满的缶的花瓣往外漾着。

装裱铺地小人多总不能尽兴而沐,贞书脱了衣服好好泡了一回才换上孙原早备好的白棉中单,从玉逸尘书房中取了那《大唐西域记》来趴在床上翻阅。

未几门外有轻响,贞书才盘坐起来,就见玉逸尘自外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着一件纯白的粗麻长衫,一头长发高高总起在后束成马尾,雪肤朱唇衬白衣,长眉下双眼脉脉情意,虽她与他常常相见也是看惯,但他今天这样子的装扮,素简致极却又凌厉之极的美,叫贞书也忍不住看呆了眼。

玉逸尘自然也看到贞书盯着自己,一笑道:“我本来想带你出去逛一逛,谁知你……”

他顺着贞书宽大的裤管一路摩梭上去,那指腹轻轻揉着,皱眉道:“谁知你却只想着这样的事情。”

贞书亦觉得自己有些没羞臊,夹了腿道:“我并不想,快拿开你的手。”

玉逸尘似笑非笑,抽手出来给贞书看他手指上晶晶亮,问道:“果真不想?”

贞书见他另一只手往床头柜上放着那只纯金箍玉的钵,一眼瞥到内里不是前几次所见的物件儿,有些好奇问玉逸尘道:“你又从那里淘弄来的东西?”

玉逸尘伸手从中取出只圆圆的玉环来,玉环呈青黑色。他将这玉环扣到贞书食指与中间上,贞书指细,玉环一直扣到指根,将她两只手指环扣在一处。贞书见这青玉质细而油的棉腻,拿到颊上蹭了却有些丝丝的痒意,展了手问玉逸尘道:“为何这样细的籽料却会让人觉得痒?”

玉逸尘伸了手仍在贞书腿间逗弄着,轻声言道:“自然是叫工匠们故意做的,但是我怕玉质太硬会划伤你,所以今日刻入宫找人去试了试。”

“找谁?”贞书自然猜到这东西的用处,一听他说入宫找人去试,笑意还未收眉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玉逸尘仍是笑着,温声道:“大皇子。”

见贞书惑然不解,玉逸尘耐心解释道:“人言婴儿的肤质最嫩,你那里要比婴儿还嫩些。我拿它摩梭大皇子的手臂,他没有因为划疼了而哭,显然这东西细密度是够的。”

他自她手上取下来环扣到自己手指上,恰恰就在指腹以下的地方卡住了,便吻上贞书的唇取手在那里逗弄。弄的贞书果真有些想了,才又褪身下去到她腿间,全心全意与她歪缠。

事毕贞书又洗了回澡,见玉逸尘又在西边屋子里的大案后忙碌,仰首看了回他书架上的书,仍是抱了那卷《大唐西域记》下来,翻出第一卷来道:“这些日子也没有替你读过,我再替你读书,如何?”

玉逸尘也不抬头,温温笑道:“一个和尚寒天冻地里的苦行,我听他又有何用?快快莫要读了,你只坐在那里陪我就好。”

贞书合了书道:“当初是你要我进府给你读书,如今却又不肯听?”

玉逸尘这才抬头道:“我不过是瞧着那卷书够厚,想着若要你读,必得要读上许久才能完,想叫你与我多呆些日子而已。”

既如今已骗到手了,又何苦再听。

她忽而翻出自己当日写的那张纸来,捧在手中看着。不知何时玉逸尘走了过来,抽了去指着上面字道:“字写的真难看。”

贞书抢了过来道:“我在这些事上没天赋,又没定性,总练不好字。如今拿去烧了吧。”

玉逸尘复又抢了过来道:“为何要烧?这既是你送了我的,我就要留着。”

言毕仍夹入书中,将书匣合上,放到贞书都够不到的高处去。

贞书笑问道:“为何你会找上我?宫里的娘娘们没有看够么?”

玉逸尘仍在案后坐了,忙碌了半晌才道:“上元节那夜你在那书店里读书,我站着看了许久,见你摇头,见你笑,见你自言自语。”

他本是去抓人的,杀人的。可是瞧见她,仍是当初进玉府时的衣服,一手怀抱着书一手在那书架上摩梭而过,她手摸过的地方,花仿佛都开了一路在他眼中。外面隐约的灯光此起彼落在她年轻稚嫩却略带英气的脸庞上,她沉醉在手中的书本中,全然未听见店外的喧嚣与内间刀划过*的声音。

当然,是他手下的人出手太快,又手段够狠,没有叫那些将死的人发出一丝声音来。当他们出来抓书店掌柜的时候,他刻意转身挡住她视线不叫她看见,或许是自那一刻起,他想表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给她看,就仿佛这样的话,他也会成为一个正常人一样。

他头一回想拥有一份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就是从那一夜开始的。

他抬起头笑着,仿佛回到了去年上元节的夜晚:“我本该断情灭性,孤身一人了此残生,可怎耐你太过鲜活可爱,鬼使神差便伸了手,从此就无法也不愿再放手。”

贞书叫他说的心中暖慰,出门走到小楼前面伸出去的阳台上,见阳光仍是一年前一样浓烈的照着小楼并整个花园,鲜花满园皆是怒放,亦如去年今日一般。她见玉逸尘也走了来并肩站着,阳光拂去了他脸上所有的阴霾,他仍穿着那宝蓝色的袍子,胸前的云纹与领上的缠丝简单却好看。他高挑的眉,白嫩的肌肤并朱丹色的唇,皆是她的所爱。娈宠又如何?坏人又如何?这个人,此时此刻是她的。

贞书走过去拥住了他道:“我抱着你,便如抱着整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与欢乐。”

“所以你也会接受我所有的好与不好,阴暗与光明,罪恶与丑陋?”玉逸尘忽而问道。

贞书思忖半晌才道:“我不希望你在朝堂上或者皇宫里介入太多的事情,本本分分作你的事,挣你份内的银子,若实在作不下去咱们就另找个地方寻生计,莫要叫人暗害了去,好不好?”

贞玉前些日子所说的那些话一直在她心里,只是她所知道他的事情实在太少,不知该如何劝他才好。

玉逸尘道:“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因我而起,亦不会因我而结束。可我答应你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必不叫人暗害了去,可好?”

贞书虽表面应了,心内却仍有些沉重。

送走贞书,玉逸尘重开了那两扇门回了前院。章利早等在他那间宽大的公房中,见了玉逸尘连忙站了起来,捧了卷宗过来道:“这是小人后来又收集的,公公看看可用否?”

玉逸尘看他摆到了桌上,才伸了两指轻拈了翻看。他初来时,那高挑的长眉本还扬起着,起时便慢慢笼到了一起,许久才道:“这些东西不够!远远不够。”

章利道:“再找,只怕要到应天府去。”

玉逸尘道:“应天府我自会着人再找,你仍是要从京畿和督察院入手。”

章利点头称是,拱手退出去了。玉逸尘在案前双指压着眉心,梅训走了进来道:“公公!”

玉逸尘仍是摇头:“窦侯有五个儿子,除了窦五不争气些,其他几个皆在各部任着要职,要一网打尽,寻常这些官任上的差错是远远不够的。”

梅训道:“那该怎么办?”

玉逸尘抬头扫了梅训一眼,一手压在那一沓卷宗上:“谋反!虽是个老法子,但永远管用。”

四月十八这日,远处院角上那些高大的梨树上梨花开的正盛,一颗颗高而直的梨树上雪白的梨花随风而落。贞书心中欢喜,趁着玉逸尘在屋子里忙的时候跑了出来,撩着裙子走到那梨树下,去接那些被风吹落的梨花。

她自从走过一回后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玉府那有些诡异的前院与前门。她随一颗颗梨树往里走了许久,再站远了瞧院中那幢建筑,小楼是与内里自己曾进过的那间大屋子相连的。但是从外面却瞧不出来。站在远处看,这是一幢黑压压又十分巨大的二层楼建筑,她去过的那间屋子不知是在其中那一间,

她往回走着数了小楼该有的尺寸,再往回走,皆是黑压压一片的楼体,前前后后根本没有分别。站远了看,这楼有些黑沉的死寂感,再这院子中空无一人,便有些森森寒意。

直走到了隔绝前院与后院的高高的院墙下,贞书才站定了仰望着那与楼齐高的院墙,忽而便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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