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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莫言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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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来。那血洒在面前的牡丹花叶上,红红绿绿的,透着说不出的妖异。

丹娘看的明白,那株只剩稀稀拉拉的两三个花苞的牡丹,分明就是夜色丹卿。那套在花苞上的纱绸袋子已经无影无踪,一个大一点的花苞微微绽出了一点花瓣,绿色花萼包裹下,隐约可辨一抹漆黑。丹娘用颤抖的手拨开绿叶,从花的根部起,从下往上数的第三个枝子上,明明白白绑着一根绿色夹金的丝线,那是原来峻卿用来系花牌用的。丝线是丹娘亲手搓成,八股丝加金线两条……如果说这株牡丹的颜色是巧合,那这丝线又如何解释?丹娘当下又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然后两眼发直,缓缓的瘫倒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傻呆呆的丹娘才被丫鬟发现,那丫鬟连唤数声,见小姐丝毫没有反应,不由慌乱起来,大呼小叫的跑到前边报信儿去了。



放下丹娘这头不提,只说在长安的黄老爷,此刻正在太子府的客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可以说是坐立不安。让黄老爷如此焦躁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几天前,家里传出消息,说女儿女婿的车马在洛阳附近被劫,女儿虽然得以生还,女婿却下落不明;二是因为他正在等待牡丹宴上的消息。眼下到底是哪个原因更让黄老爷心中忐忑,难以安生,一时间,他也说不清楚。

熬到了三更时分,忽然听外边乱哄哄的有人来报喜,说是绿珠得了魁首的称号,黄老爷大喜云云,这黄老爷才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整整衣衫,定定心神,踱着官步过去,慢悠悠的开了门。

门外为首的是宫里的常公公,后边跟着几个小太监,最后的是自家的两个仆从,都一脸喜色。常公公读了圣旨,一个小太监托出了绯色朝服和银鱼袋,黄老爷笑的满脸的褶子,正五品啊,从此就是官宦人家,真正的老爷了,哈哈哈……

厚谢了公公,重赏了下人,黄老爷是一夜无眠。天才亮,黄老爷的高兴劲还没全过去,就有洛阳家中快马书信到来,说是小姐不知为何,忽然丢了魂儿,成了痴儿一般的形状。黄老爷顿时心下着急,可又无奈于官场上的应酬,一时无法脱身;特别是太子那边,特地安排了晚宴相邀,想是正在因为举荐的绿珠一举夺魁,使得他在皇家盛宴上赚足了面子而高兴。对此黄老爷不敢推辞,只得暂留在长安太子府上赴宴。

太子的晚宴并不十分奢华,但果品酒菜却是样样精巧,气氛也十分的活跃。歌舞之中,众人连番给黄老爷祝酒,几轮过后,这黄老爷就的舌头就有些大了。乘着头脑还算清楚,黄老爷赶紧告醉,以免酒后失态,冒犯了席间的诸位大人和皇家天威。

太子笑笑,就让人扶黄老爷到后边休息去了。

宫人将黄老爷安顿好了,又取了香茗和果盘放在一边,才轻轻带上门出去。黄老爷一个人躺在榻上眯起眼睛,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睁开眼一看,在榻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黑衣的年青公子,腰间系着碧绿夹金的丝带,正优哉游哉的品茶。黄老爷一惊,一骨碌坐了起来,正要开口询问,那公子到先开了腔:“在下是安国公的长子,姓叶。方才贪杯,不得不出来小憩。大人可就是新封的昌运使黄大人?”

黄老爷闻言忙回礼道:“正是敝人……”

话未说完,那叶公子就笑道:“大人玩笑,我叶某并无功名,大人在这里称‘下官’都会折杀小民,哪儿能用‘敝人’二字呢?”

黄老爷尴尬一笑:“多谢公子指点。”

那公子连道几声“失礼”,便和黄老爷闲谈起来。说了一会儿话,不知怎的,两人就聊起了牡丹宴来。听那公子连连夸奖黄老爷的绿珠奇妙,得之不易,听的黄老爷心里舒服,不免心下和这公子有几分亲近起来,两人越谈越开心,几乎望了时间,

直到黄老爷开始哈欠连连,那叶公子才发觉时候不早,便起身说是天色甚晚,也不必到前边别过太子,就此告辞。临行时,那叶公子忽然问道:“我父安国公在东都北邙有个牡丹园,也藏有几株珍品,黄大人可愿在回家途中顺便一游?”这黄老爷一听珍品二字,顿时来了兴趣,连连称好,那叶公子点头相约,等黄老爷准备回洛阳时,他将在太子府外车马相候,言罢,便在黄老爷的“有劳”声中笑嘻嘻出了屋门。

这黄老爷忽然记起还未问那叶公子如何能告知自己离开长安的时间,便追了出去,那公子已经不见踪影,不知为什么,黄老爷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妥,可又说不上来,看看前面似乎宴席已散,便将信将疑的回自己房间去休息了。

第二天,黄老爷找太子府的人一问,得知那安国公的确姓叶,膝下子女甚多,为人喜爱绘制牡丹,宅中育有良种牡丹若干,在牡丹宴上,曾对黄老爷的绿珠赞不绝口。黄老爷微微放了点心,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程事宜。

又过了一天,黄老爷终于可以登上马车,离开长安了。出太子府时,黄老爷专门留意了一下附近,并无车马相候的迹象。派去安国公府通知自己行程的人早已回来,看来这个叶公子今天不会来赴约了。达官贵人的公子,想是应酬极多,许诺也不少,哪儿能一一记得并兑现呢?更别说是一面之缘,酒后之言了。黄老爷叹口气,吩咐车马上路,才出了长安城,就见后边有一架轩车疾驰而来,车上一人挑帘高呼:“黄大人稍等!”

黄老爷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那叶公子,忙停了车子等着。叶公子很快就来到近前,做在车上嗔怪道:“大人为何就走了?叫叶某好追。”

黄老爷替自己解释辩白一番,那叶公子笑道:“如此,想是我晚了,黄大人莫怪。我们这就上路吧,有一阵子没去东都了,很期待再到那里呢。黄大人可愿与我同车?”

黄老爷闻言,没有推辞,上了叶公子的车,吩咐自己的车马跟在后边,两人有说有笑的往洛阳方向行去。

从长安到东都洛阳城不过一天的路程,到了下午晚些时候,那叶公子便带着黄老爷入了北邙。穿过一处小树林,马车忽然停住一处别院面前。叶公子先下了车,亲自上前去扣了扣门,有两个青衣丫头开了院门,道了声公子辛苦。接着出来了几个家仆,服侍黄老爷下了车。

黄老爷抬头看那别院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离恨地”,不由暗暗奇怪。那叶生笑道:“父亲大人起的名字,说是此地有天香国色之花,世外桃源之趣,每次一来,就不舍得离开,故称‘离恨地’”。黄老爷恍然大悟,不由点头称妙。

两人进了园子,迎面一座假山,上边有碧绿藤蔓缠绕。叶生带黄老爷穿过山洞,忽然面前一片开阔,各种香气扑面而来。黄老爷张大了嘴巴,几乎怀疑自己在梦里。

只见各种各色的牡丹花铺天盖地的一起涌入眼帘,花朵或大过人面,或玲珑精巧,微风吹过,花叶起舞,那无边无际的明艳若隐若现,让黄老爷有要醉倒的感觉。高如大树的是观音斗,花开如雪,瓣落如樱。那娇小明丽的是金狸芳纪,质如丝绸,香气清雅。花色嫩黄,开的密密如繁星的是姚黄;两色同枝,甚至一花两色的是二乔;花如绣球,层层堆叠的是琉璃冠珠……,葛巾紫,夜光白,蓝田玉,烟绒紫,玛瑙荷花,玉玺映月,桃花飞雪,银鳞碧珠。……黄老爷看的是眼花缭乱,几乎忘了身边还有个叶公子。

那叶公子看黄老爷痴迷的样子,轻轻的笑了。

“黄大人真是爱花之人。其实后边有个去处,藏了几株珍品中的珍品,黄大人可愿赏光?”

这黄老爷连连点头,心道,这里都已是满眼珍异了,难道这叶家还有更奇异的?一边想一边紧紧的跟在那叶公子后边,钻过几株牡丹树,来到一个小小的花圃前。

黄老爷的眼睛睁大了。

自己的面前,生着七大一小八株牡丹,那七株大牡丹分别是绯红,淡绿,暗紫,雪白,明黄,浅粉七色,而那株小些的牡丹,居然一株上打了近七八十朵个花苞,开着八朵明蓝色的花朵,花大过幼儿的面颊。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暗,黄老爷看到

这些牡丹都在暮色里发出明暗不一的光芒,其他七株的发出的光芒都极暗淡且和花色相同,枝叶间似乎还微微有些黑雾在游荡,唯有那株小些的,发着强烈的金光,光芒中,隐隐有许多幻影,忽而似是银龙飞舞,忽而又有百鸟云集,夜风起,那八株牡丹随风而动,花叶发出奇妙的声音,如有人在歌唱,又似低低的叹息。

黄老爷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立刻痛的“哎哟”叫出声来,引的那叶公子噗嗤一笑。

“黄大人如今是昌运使,叶某愿将这八株牡丹奉上,算是贺礼,还望大人笑纳。”

黄老爷咽了口吐沫,诧异的看了叶公子一眼:“公子玩笑,如此珍品,天下少有,黄某看一眼,就已经死而无憾了……公子玩笑……黄某人……”黄老爷有些语无伦次了。

那叶公子哈哈大笑道:“好花配行家,这是黄大人应得的。这些花着实养着费事儿,大人如能替我照顾他们,我叶某将感激不尽。只要来日花开,黄大人能让我在您那里饮酒赏花就好。”叶公子停了停,斜眼看了正低头不语的黄老爷一眼,然后指了指花圃边,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花锄和花铲接着说道:“叶某不懂牡丹的移植之术,还烦劳大人自己动手吧。”俗话说: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黄老爷不免在心里犯起嘀咕来,正犹豫着,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仿佛是从那叶公子身上传出来的,黄老爷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居然慢慢上前拾起了工具,跳入花圃,从离他最近的深紫色牡丹开始,动手挖了来。

尽管黄老爷小小翼翼,不知怎的,还是伤到了那牡丹的一点侧根,那花木似乎抖动了一下,红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流了出来,而这些黄老爷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他只顾拼命的刨出一株株的牡丹,堆放在一边,最后,只剩那株矮小些的深蓝色牡丹了,黄老爷擦了一把汗水,深吸了一口气,高高抡起了花锄头。叶公子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就在黄老爷的锄头要落下的时候,忽然一阵冷冷的笑声从暗处传了出来,听到那笑声的黄老爷顿时双臂酥麻,手中的锄头无力的垂在了地上。

“如此离恨妙地,真让人流连忘返啊。”笑声的主人说话了,听起来像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那叶公子顿时脸色一变,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高声喝道:“什么人?”

“敝人姓莫,名言,字讷生。不知叶公子的名儿又是什么?”一个青衣的高个儿男子从暗处踱了出来,一脸优哉游哉的神情。

叶公子冷笑不答。

“莫某疑惑,叶公子的全名是夜色丹卿呢,还是王峻卿?”听到王峻卿三个字,黄老爷忽然打了个冷战,而那叶公子的脸色更加难看。

“也许还是夜色丹卿合适些,毕竟你只聚合了王俊卿的七魄,没有三魂(请见文末注解:三魂七魄)。脱魂之魄,只是爱恨情欲的集合体,还不算是人。这黄家老爷只是私心作怪,瞒下了黑牡丹的来历,没有报官而已,还轮不到死罪。夜色丹卿,你带着王俊卿的七魄,速速回去吧。三日之内,莫某人定会给你个结果。”

那叶公子听莫生一番话,低头思量半晌,似乎一时难以做出决定。莫生见状,忽然上前,在那叶公子肩头重重一拍,低低说了声:“去。”就见那叶生忽然没了踪影,地上只有一根绿色夹金的丝线,和两片沾着暗红色鲜血的牡丹花叶。

此时的黄老爷如大梦初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锄头化成了一节森森的人腿骨,吓的黄老爷大叫一声,将那骨头扔在了一旁。抬头环顾四周,狂风忽起,刹那间,万顷牡丹,包括黄老爷面前的那株深蓝色牡丹,都灰飞烟灭,随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已挖出堆放在一边的七株牡丹却变成了七个没有手指和脚趾的人,正在地上大呼小叫,满地打滚。其中有一个长着硬扎扎胡子的人,黄老爷似乎在哪里见过,胆颤心惊的凑近些一瞅,不由“啊”的惊叫一声道:“你……你是……那日卖我那黑牡丹的大汉?”

那人此时痛的根本顾不上回答,一边的莫生只好替他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而且也是劫道人之一。这一点,黄老爷听到女儿女婿被劫的消息后,不会没有怀疑过吧?”莫生说完,冷冷的看了目瞪口呆的黄老爷一眼,然后才走到那七个在地上翻滚嚎叫的人跟前,伸出右手,飞快的在每个人身上都点了几下,那七个人顿时昏睡过去,没了声音。想是莫生不耐烦听那哭嚎之声的缘故吧。做完这些,那莫生张开右手的衣袖,青光万道中,那在地上不醒人事的七个人全都被吸入了袖中。莫生整整衣袖,转身踱回到黄老爷的跟前,盯着黄老爷的眼睛微微一笑。

此时的黄老爷,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老泪纵横地哽咽起来:“惭愧啊,利欲熏心,私念害人啊,丹娘,爹爹对不起你……早该报官的,不该私藏你那夜色丹卿……”。

莫生只默默的听着黄老爷哭诉,并没有接腔,过了一会儿,才上前拉起地上的黄老爷说:“今日你也算逃过一劫。与我一同回洛阳去吧。”

莫生在前面带路,黄老爷深一脚浅一脚的紧跟着,两人走了一会儿,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山石边,停着黄老爷的马车。而那车夫正在打盹儿。黄老爷唤醒车夫,和莫生上了车,连夜往洛阳城奔去。

一路上,莫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给黄老爷讲了一遍。

原来,那日王峻卿和丹娘住了给劫匪放风的黑店。两人带着的夜色丹卿和沉重包裹引的那老板娘贪心大起,当下便打发伙计细细打听二人的去向,又半路上安排了眼线,乘着官道被封,将王峻卿的马车引入了埋伏。那王峻卿本有活路,无奈他不愿交出夜色丹卿,挣扎之间扯下了一匪徒的蒙面之物,认出那匪徒正是那客店的伙计。一伙人慌乱之下一刀砍倒了王俊卿,又追杀了几个家人。王俊卿气绝之前,心头鲜血喷溅在那夜色丹卿上,七魄也机缘巧合的随之附到了上边。随后,那帮劫匪找了个偏僻之处,深埋了众人的尸身,得了财务,狂喜之后,才发现那夜色丹卿早已扑到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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