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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杀破唐-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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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掖擦擦泪,细细思之,李茂这话也有道理,但李师道说的这番话确实没把他当自己人看,这一想却又愁苦起来。

于是又道:“他任我为掌书记,无非看我毫无根基,好摆布,我在府中名为掌书记,实际却连笔墨都摸不到,不过是他呼来换去的跑腿人。”

李茂笑道:“老兄目下就有一场俯首可取的大富贵。”

李师道目下最忧心的不是曹州被李茂侵占,李茂兵微将寡,曹州地狭民穷,势难持久,即便现在有魏博支持,急切难以收回,但其占据曹州一地也不能对淄青腹地造成实际威胁。

魏博借助李茂这颗棋子表面上看能牵制淄青、宣武甚至是武宁,但操作中稍有不慎却极有可能陷入淄青、宣武两大强敌的夹击之中,这个道理田季安不久就会明白,等他回过味来,发现对李茂的付出抵不过回报时,心自然就冷了,到时候只需坐下来把两家的关系捋顺了,说服魏博方面撤回对李茂的支持,收回曹州指日可待。

简而言之,曹州的事急不得,凉一凉效果会更好。

李师道现在所忧虑的是自己有节度使之实却无节度使的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历来再强悍的节度使也需要朝廷颁授的那杆节旄来号令三军,招揽人才,兼取得治下百姓的信任,没有那个东西,那就是反叛,即为世家大族、士子读书人们所不齿,士卒百姓也会抛弃他,外生觊觎之心,内部离心离德,距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这个事实被无数血的教训验证过,李师道不想去尝试挑战。

朝廷给不给李师道这个名号,其实是有争议的,与淄青亲近的官员引用河朔诸镇的旧例试图说服天子早日颁授节旄,以定淄青十二州军民百姓之心。但此议却遭到执政的王叔文的坚决反对。

他反对的理由是河朔藩镇骄横跋扈,其原因一是各镇由来源自安史之乱,尤其河北三镇本来就是朝廷与安史余孽媾和的结果,其狼子野心并未因安史两大祸首的败亡而消亡,原因之二正是朝廷的一味姑息,才养成了今日尾大不掉的局面,如若继续听之任之,贞元以来的颓势势必难以挽回,那么新朝的新气象何以体现,朝廷的威严又体现在哪,他这个执政宰相忙忙碌碌大半年的功绩又在哪?

同属王叔文一党的柳宗元、刘禹锡等人也纷纷鼓噪要强力削藩,主张对不恭顺的藩镇出重兵予以讨伐,利用各藩镇间的不睦,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正是在他们的不停催促下,王叔文才派人赴魏博为儿子王璞迎娶田兴之女。

拉拢魏博,与鼓励乃至打击淄青并不矛盾,河朔藩镇并非铁板一块,互相之间常兴兵戈,拉一个打一个,岂不正是高明宰相的得意之作。

王叔文的拉一个打一个策略目前看还是有效果的,魏博田季安对朝廷的态度就变得前所未有的恭顺,他以极高礼仪接待了王叔文派出的迎亲使团,这份荣耀在以前甚至连朝廷的钦差大臣都享受不到。

他对朝廷恭顺的另外一个例子就是大力资助被视为广陵王亲信的李茂渡河南下占据本属于淄青的曹州。

借力打力固然高明,但若想取得最终的胜利,还需要自身够实力,王叔文认为朝廷之所以迟迟不能讨平骄横跋扈的藩镇,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禁军兵权的分散,尤其是自贞元以来将禁军兵权赋予宦官的策略。

宦官乃是刑余之人,心理上与常人就有所不同,易偏狭走极端,那些位列护军中尉、中护军、辟仗使的宦官们多半不识字,不明大势,不知兴衰,他们多从最低贱的宫奴一步步熬过来,莫不是吃够了苦头,身心饱受摧残。

深宫禁内等级森严,气象肃杀,数十年的风霜磨砺下来,他们的身上早已见不到多少闪光的人性,沉淀下来的只有圆滑、世故,心狠、手辣,这样的人哪还能担负得起除旧布新的重任,把兵权分散交在这些人的手里固然稳妥,却也做不成任何大事。

王叔文奏请天子,要求将贞元以来分散于各宦官手中的兵权集中起来。

朝廷空有禁军数十万,却因政出多门,一盘散沙,外不足震慑西戎北狄,内不能威慑地方藩镇。甚至连肘腋之祸也不能免除,这种糟糕的状态应该改一改了。

王叔文的说辞很有些蛊惑性,至少从目前来看,天子是倾向于集中兵权的。集中后的兵权赋予何人,现在看来与王叔文一党关系密切的检校尚书右仆射,兼金吾卫大将军范希朝最有可能。

范希朝乃是当朝名将,德威足以镇压三军,他本人也是倾向于革新的。例子之一是他收纳王叔文一党的韩泰为自己的门生,欲效法杜佑为王叔文遮风避雨,保驾护航。

兵权若集中于范希朝手中,王叔文一党的势力将覆盖财、政、军,真正的权倾朝野。

李茂把这个消息告诉张掖,让他回去说服李师道向朝廷上表请归还淄青的税赋征收权,则朝中反对王叔文的势力一定会对李师道做出的牺牲感激涕零,他们自会投桃报李,帮着李师道讨到他梦寐以求的节旄。

张掖沉吟道:“只恐节帅未必肯答应。”

李茂道:“淄青水旱连年,两税征收困难,官民因此常生冲突,长此以往对郓州收揽人心十分不利。而今四姓把持的营田、铁马盐和海外贸易尽在郓帅掌控中,所得足以供军,两税收与不收对淄青大局并无多少影响,郓帅会答应的。”

张掖大喜,又不担心地指了指长安方向,求教道:“那边真有把握吗?”

李茂笑道:“现在朝中唯王叔文一家希望地方大乱,地方乱,他才好抓兵权,地方安宁,他便没了借口。他当政以来力推革新,得罪了多少人,这些人能与他善罢甘休吗?”

张掖凝眉道:“据说天子是诚心实意信用他的。”

李茂道:“天子最是圣明不过,天下太平无事,也不好由着王叔文从那些忠心耿耿的自己人手里剥夺兵权吧。”

张掖大喜,将所携五千石米粮、八百套兵器、甲胄尽数交割给李茂后,立即动身赶回了郓州。李师道闻听张掖的陈述,大惊失色,顾左右问道:“京中的变故,李茂为何比我知道的还清楚,他几时也派了上都进奏院?我们的进奏院每年耗费钱财数十万贯,只是养了一帮光吃饭不做事的闲人?”

面对李师道的愤怒和不满,众僚面面相觑,都不吭一声。只有李衮和杨青果面露喜色。李衮庆幸自己只是个虚位大总管,管不了具体事,不管事就没有责任。

杨青果资历尚浅,顶着都统的牌子却处处被人轻视,刁难,眼下近乎是个傀儡,李师道这火显然不是冲着他发的。

李师道这股邪火是冲着李兢、赵菁莱一类人发的,这些人在铜虎头内资历甚深,又是李师古的亲信,对换帅之后莫名其妙靠边站十分不满。

尤其是执掌进奏院实权的李兢自持功高资历深,对李师道十分不恭,京中的重要变动李师道总是比别人慢半拍知道。

李师道一直想撤换李兢,却因西京总管地位枢要,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只能忍气吞声先耗着。

李师道发了会牢骚,气也消了,屏退众人独留李公度一人在面前。

李公度笑道:“与老夫料的不差分毫,我们不动不闹,朝廷自会有所表示,反之,倒不能如愿。”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李师道对李公度越来越信任,便请其修书上奏朝廷,以上缴淄青十二州两税征收为条件从朝廷手中换取节度使的名号。

忙了一天,李师道懒洋洋回到后宅,进门就看到妻子魏夫人的一张臭脸,李师道强打精神笑道:“昨夜忙晚了点,没来得及找你。你不要生气,今晚补上,今晚我加倍补上。”

李师道满脸堆笑去抱魏夫人的腰,却扑了个空。

魏夫人往桌边一坐,气鼓鼓地说道:“是哪个短视的向你献计要上缴两税,这税缴了,咱们以后都吃什么?”

第318章 执法要严

魏夫人的弟弟魏眠风眼下正在淄青支度府担任孔目官,协助支使征收四州赋税,权力很大,实惠很多。两税征收权若是上缴,这实惠可就没了。

李师道笑道:“两税征收麻烦事多,内耗太大,所得不及所失,倒不是如狠狠心把这个包袱甩给朝廷,也好博个忠孝之名。”

“呸。要那空名作甚,我要实惠,你把两税交了,我家三郎做什么?”

“他?他……我调他来军府?”

“呸,我家三郎那等文绉绉的一个人,你要他跟一帮军汉混在一起学坏,你这心都是怎么想的。”

“我,我哪有什么坏心思,也罢,你自己说说看,你想让他做什么,只要……”

“别只要,我就要,我想让他去地方历练历练,你先让他做个县令,过个三五年历练成熟了,再重用他。”

“县令是亲民官,事务繁杂,责任重大,他一直浮在上面,对下面的事不熟悉……”

“正是不熟悉才要让他熟悉。”

“不,我的意思是,先让他做县尉或主簿,先熟悉一下,再……”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二郎,你以前也没做过大帅,不是一样做的风生水起嘛,世人都夸你英明呢,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嘛。”

魏夫人见硬话吓不住丈夫,便转温语体贴,她往李师道怀里一坐,推了丈夫一把,热乎乎地献上一个香吻。

李师道顿时心软了,某部位硬了。

“我让他去做牟平……不,费县……全节……寿张……东……平县令。”

李师道欲献淄青十二州税赋征收之权,以换取朝廷赐予他节旄。朝议向着有利于李师道的方向发展,若非王叔文坚决反对,或者大事已成。

李师道闻言对王叔文恨的牙齿痒痒,下令淄青豢养的御史上表弹劾王叔文专权,弹劾的御史旋即被逐出京城,不过经此一事,王叔文也感受到了淄青的愤怒,态度有所缓和。

两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开始讨价还价,恰在此时传出了天子病重昏迷的消息。

双方各自感到了压力,谈判加速,很快达成了若干协议。

李茂通过陈数获知李师道正和王叔文密谈,立即召集众将领,下令各部要严密关注淄青方面的动向,防止平卢军私下搞小动作。

众将不解,张掖前番才来慰劳,李师道也向朝廷服软,这个时候他岂会再兴兵进犯?

李茂请来金道安和夏纯,让二人去各营巡视,一旦发现懈怠者严惩不贷。

二人巡营至何三才的锋矢营,见军士身不披甲,腰不悬刀,正忙着和泥托砖坯。

夏纯问一老卒道:“何统制没告知你们要严加戒备吗?”

老卒答:“何统制回乡上坟去了,而今留守的是赖副使,他说咱们的营房太小,要改建修的高大些。”

金道安大怒,令随行卫队将留守营房的赖永春拿来问罪。

赖永春不服,高声叫道:“咱弟兄给李中丞卖命,拼死拼活才有今天,你一个高丽狗算什么东西?敢来管我?”

夏纯以侮辱长官之名令将赖永春责打三十军棍,虞侯护军刚要动手,赖永春的一干结拜兄弟便嚎叫着围拢过来,将金道安、夏纯团团围住,喊打喊杀。

夏纯见势不妙护着金道安躲入附近寺庙,自己进门时不慎滑了一跤,被乱兵捉住,拖在寺庙外的空地上一顿毒打,不仅肋骨断了三五根,又被乱兵剪了头发。末了,赖永春又亲自动手剜了他一颗眼珠子,剥了他的衣裳,将奄奄一息的中军护军虞侯丢回寺庙。

李茂闻听何三才部哗变,勃然大怒,急调韦相成、韦观海部前往弹压。

秦墨劝道:“这两个人,一个率的是豆腐军,一个率的是娘子军,调他们去能成何事?别镇压不成,反被人镇。”

李茂道:“何三才部都是农民、猎户、煽猪匠、货郎,他又是个讲义气的人,众人都服气他,别的人去怕是下不了手。韦家兄弟出身不同,看不惯穷苦人那一套,唯有他们去才下得了狠手。至于他是豆腐军还是娘子军,这都不怕,何三才敢有胆量造反吗?”

秦墨惊道:“他为何没胆造反,他造的反还少吗?这个赖永春可是他的结拜弟兄,他们这些人就认个乡里乡亲,手足兄弟,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

李茂道:“此一时彼一时,何三才不会反。”

秦墨道:“不怕一万怕万一,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这万一……还有,何三才是刘悟的人,你真就不怕……

李茂停住脚步,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秦墨道:“近来常有铜虎头的人在营中活动,就说是铜虎头使坏,挑唆咱们兄弟不和,杀几个挑头闹事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李茂道:“敷衍一下容易,以后怎么办,我宁可逼反何三才也绝不能开这个头。你立即去何三才家,把他叫过来,他不肯来就抓。”

又唤石空石雄兄弟、黄仁凡、马和东等人进来,调动军队,改换关钥口令,做好一旦何三才部反叛便以军事解决的姿态。

一切准备停妥,这才请田炉前来军府坐镇,使能随时调动魏博军参与镇压。

刘悟正在孤山镇巡视防务,闻听何三才部哗变,急忙赶回曹州城,见面即向李茂请罪道:“我有罪,今日是何三才母亲忌日,他要回家扫墓,找我请假,我想他家离营不过半日路程,快去快回又能耽搁什么事,便自作主张答应了他,没想到他前脚一走后面就出了这等事。”

李茂道:“做匪做惯了,一时改不了,这我不怪他。但这个赖永春闹的实在不像话,若不严惩,军纪威严何在,将来何以号令三军。”

刘悟道:“这个赖永春原本是个无赖,在义军时便屡屡以下犯上,此番他违抗军令,煽动作乱,又重伤虞侯,不杀不足以立威。请大帅速调军马将这厮拿来问罪,其部若反,我刘悟请甲三百誓破此贼。”

刘悟保何三才不保赖永春,这个思路与李茂的相同,他要的杀一儆百,震慑全军。但刘悟如此袒护何三才也让李茂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319章 勾搭不清

何三才闻听兵变急着往回赶,恰逢秦墨亲自带兵来接,何三才的一个侍卫惊道:“李茂派人来杀你了。”

何三才喝道:“胡言乱语,我有何罪,要挨这一刀?”

嘴上这么说,心里到底有些惴惴不安,急忙躲入路边壕沟,待秦墨过去,一行人抄近路回到了曹州城外,何三才本欲去见刘悟,得知刘悟进城后,便乔装改扮进了刘从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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