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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杀破唐-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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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欢闻言不动弹了,身体蜷缩如一只大虾,眼一红,鼻子一酸,忽然之间像孩子般地呜呜哭泣起来。

夏州第一勇士就这样被人打哭了。

杨慧琳这些年借着韩全义的势力,在夏州作威作福,他为人刻薄,多疑,待下严苛,对待亲戚朋友也毫无真诚可言。

他外甥郑大坤只因说错了一句话便被他下令责打五十军棍,执法者不敢徇私,结结实实的五十军棍下去,人基本上也就废了,此举引发杨红欢的极度不满。

更让杨红欢不满的是,被打郑大坤的趴在床上翻出旧账,把他媳妇痛打了一顿,外甥媳妇身上的累累伤痕让杨红欢暴跳如雷,他本想去打李茂一顿出气,却反被李茂殴打,吃了杨仁琳当众一通耻笑。

杨红欢后来把这笔账也记在了杨慧琳头上。

李茂因此判断杨红欢是可以争取的。

他走到杨红欢面前,用脚踢了踢他,笑道:“你身上甲胄太重,不妨脱了咱们再打过。”

杨红欢哼哼着不肯动,他虽鲁莽,却又不傻,他的强项是势大力沉,披坚执锐,冲锋陷阵,长于战阵杀敌。李茂的强项是轻快和灵活,长于近身搏击,以己之短对敌所长,便是剥光了衣裳他也打不过李茂,白白让人笑话。

杨红欢把身体蜷的更紧,以背做虾壳,赖在地上不起。

李茂向他的家将喊话道:“杨慧琳举兵谋反已被张将军诛杀,尔辈皆是胁从,陛下有旨胁从者不问。适才杨红欢将军是过来与我切磋武艺的,他不是杨慧琳的同党,你们也不是。”

有了这个定性,众人心思大宁。

第374章 爱护你才要排挤你

杨红欢是夏州有数的猛将,竟活生生的被李茂打哭,这件事极大地刺激着夏州将领的心,一方面他们惊叹李茂的手段高超,另一面却又恨他出手太毒,士可杀不可辱,堂堂的边镇大将怎可受此羞辱?

夏州诸军愤恨不平,对李茂颇有怨言。李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怎样吸引眼球,怎样在反转中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些李茂都曾仔细算计过。

随着那晚他“羞辱”杨红欢的真相被逐渐披露出来,夏州诸将对李茂的观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李茂并没有折辱夏州大将,杨红欢是自己哭的。

堂堂的夏州第一猛将接二连三地败在李茂手上,因为失望而痛哭,李茂非但没有趁机羞辱,反而把这场生死之搏说成是彼此间的一场小切磋,这不是坏杨红欢的名声,而是在成全他的面子。

那些所谓李茂折辱边地大将的话完全是恶毒的挑拨,是卑劣者离间夏州和朝廷的鬼蜮伎俩,完全不值得一晒。

边将敬英雄,李茂有勇有谋,堪称英雄,值得敬重。

众将默认了李茂对时局的掌控,接下来的许多事就变得简单起来。

李茂督促屯驻在夏州城外风沙堡的杨日产立即投降,时限是一天,一天之后,杨日产若不归顺朝廷,夏州便出兵讨伐。

杨日产是杨慧琳手下唯一堪称将才的人,被杨慧琳视作心腹亲信。杨慧琳被杀,杨日产惶惶不可终日,杨仁琳劝他起兵反攻夏州,杨日产觉得没甚把握,不肯执行。却又留杨仁琳在营中。杨仁琳恐他谋害自己,杀了杨日产派给他的两名卫士,连夜逃之夭夭。

李茂敦促他归降,杨日产盘算自己一旦放弃兵权,很有可能被害,欲要逃走,家眷和家产又都被李茂扣住,一时犹豫不决,眼看一日限期将至,杨日产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

部属见状,知其必败,遂鼓噪冲入中军帐,一条麻绳绑了杨日产去向李茂请功。

杨慧琳已死,他的死党常荣臻被杀,杨仁琳逃匿,杨日产被擒,堂弟杨红欢、外甥郑大坤反正,杨氏一族被连根拔起。

黑暗终于退去,黎明到底到来。李茂命人敲响三通惊雷鼓,召集城内外将领集会。事先他和张鹤仔细分析过,结论是夏州内外将领中已无杨慧琳的亲信——至少愿意铤而走险为他死的将领是再也寻不出一个了。

杨日产被关在正堂外的站笼里,正堂入口处的廊下悬挂着杨慧琳、常荣臻的人头,诸将入堂,战战兢兢,惊疑不定。

李茂当众宣读密诏,以安军心,又当众宣布杨慧琳、杨仁琳、杨日产、常荣臻等人的罪过,定杨仁琳为钦犯下令在夏州全境搜捕。

此后李茂宣布了对讨逆中立功人员的嘉奖,李茂言出必行,让夏州将士刮目相看。一时军心稳定。又出榜安民,督促虞侯上街,弹压作乱的士卒。阖城百姓因此安定。

杨慧琳叛乱从策划、实施到结束不足一个月,影响所及只夏州附近,乱平时朝廷任命的夏州招讨使、河东节度使严绶尚未渡河,先期渡河的先锋兵马使阿跌光进,阿跌光颜兄弟正在河边休整。河东军扎营处距离夏州尚有两百多里。

其余各道讨伐军尚在组建中,即便是行动最快的朔方军也要到一个月后才能开拔。

李茂派秦墨、张琦快马回长安报讯,李纯闻之杨慧琳已被张鹤斩杀,大惊,急问秦墨:“张鹤是何人?”

秦墨道:“杨慧琳新近任命的衙内兵马使。”

李纯赞道:“大义不亏,丈夫也。”

下令擢升张鹤为夏州刺史、充夏绥节度留后,杜黄裳进言道:“张鹤本是卑将,杨慧琳欲谋大事,擢升其为衙内兵马使,连升数级,在军中资历浅薄。他为李茂策反,以下犯上,虽大义不亏,私德终不完美,留此人在夏州,恐难以服众。以臣愚见,可将此人加官进爵,另移他镇安置,朝廷再遣重臣镇抚夏州。”

李纯恨李演畏缩不前,坚决不肯再用。日前已将他贬为吉州刺史。

李淳沉吟了一下,问道:

“以爱卿之见,何人可镇守夏州?”

杜黄裳道:“鸿胪少卿、右威远军使、辽东经略使李茂。”

李纯笑道:“他自然有这个资格,朕也相信他有这个本事。不过朕还有要事要交办他,朕观刘悟此人深沉有谋略,可以重用。”

杜黄裳道:“刘悟资望不足,尚须历练。可调司农少卿张弘靖为夏绥节度使。”

李纯道:“若然是他,朕也就放心了。”

司农少卿张弘靖刚由东都升迁至司农少卿,屁股还没坐稳,好事便凌空而降,张弘靖不觉感慨自己这回是抱对了大腿,杜黄裳果然是名不虚传。

接到圣旨后张弘靖入宫谢恩,李纯面授机宜道:“横山南北的党项部,近来连番作乱,有司禀报说是吐蕃人在暗中撺掇,卿为朕查明原委,定出处置之策。京西地近朝廷腹心,绝不可让胡虏染指。”

张弘靖领旨,出宫后只觉得头大如斗,他是第一次外放边镇,第一次领军镇守地方,对党项人也并不熟悉,真不知从何入手。

欲求教杜黄裳,门客告诉张弘靖杜黄裳被欲举荐李茂为夏绥节度使,被天子否决后才转而举荐他。张弘靖觉得其中必有缘故,面辞杜黄裳时便没有提李茂。

杜黄裳却主动提到了李茂,他对张弘靖说自己举荐李茂出任夏绥节度使并非是要排挤他,而是李茂目下的处境很尴尬,他这么做其是在帮李茂。

张弘靖不解杜黄裳说的这个“帮”是怎么帮,但杜黄裳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他心里还是很高兴,这意味着他跟杜黄裳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大步。

张弘靖和李茂曾在洛阳有过一唔,时间虽短,彼此却都给对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此见面后不久二人便能像多年的老友一样轻松地交谈。

张弘靖要李茂救他一命,李茂笑道:“元理一年之内连升三级,我道贺尚且不及,哪有本事去救你的命。”

张弘靖道:“茂华就不要笑话我了,我的本事你也知道,不懂兵,也不曾治理地方,更不懂得怎么跟化外之民打交道,天子要我谋划安定之策,我真不知从何着手,误了大事,我哪还有命在?”

李茂听他倒完苦水,笑道:“元理出身名门,仁德侠义之名遍布海内,欲要什么的人辅佐而不可得,幕府的事但让能人去做,元理兄只需养一腔浩然正气,存一颗忠贞体国的心,便万事大吉了。”

夏绥地处京西,并非边镇,境内固然不太平,但大规模的征战却并不多,做节度使的,只要勤谨对事,善于选贤任将,严整法纪,镇守起来其实并不困难。张弘靖没做过节度使,官却是做过的,又怎不知这个道理?

李茂料他必有它事烦心,张弘靖叹了一声,道:“不满茂华兄,我离京前,天子交代了我一件机密的事,愚兄百思不得其法,故而苦恼。”

李茂道:“小弟可能助兄参详一二?”

张弘靖等的就是这句话,忙将李纯交代的事和盘托出,生怕李茂只听了一半便跑。

李茂听完,略作思忖便笑道:“这有何难,我给你推荐一员将才,保管安心。”

李茂向张弘靖推荐的人名叫崔雍,出身清河崔氏旁支,他兄弟崔谷见在登州海东商社做掌柜,是李茂之妻苏卿的得力助手。

崔雍因是庶出,自幼在家并不得宠,年纪稍长,便听从塾师劝告离开家乡游学两京。

崔家败于其兄崔谷之手后,崔雍断了经济来源,一度穷困潦倒,在一户商栈做账房谋生,一面苦读求取功名,偏偏又连科不中,一时心灰意冷,投曲江池自尽,被路过救起。

地方探知其身世,报知淄青驻上都进奏院,进奏院里有陈数的眼线,知其是崔谷的兄弟,便告知李茂。

李茂将他安置在辽东驻上都进奏院中,给胡南湘做书史,后见崔雍处事灵活,便调入威远右军,拨给陈数做助手。崔雍在长安期间,常到昭武九姓开设的酒肆喝酒,跟京西北的胡人混的很熟,学会了好几种胡语,跟这些胡人打交道很有一套。

李茂看中了他的这个本事,这次出使回鹘便把他带在身边充作顾问,路上询问回鹘的风土人情,崔雍对答如流,对如何处置边事亦有独到的见解,李茂深感此人有培养的必要。便在路过夏州时,改变主意将他留了下来,让他全面负责夏州的情报收集工作。

李茂回程时,人还在天德军,崔雍便赶了过去,向李茂禀报说韩全义进京后,杨慧琳囤积粮草,储备兵器和马匹,做好了举兵抗拒朝廷的准备,他建议李茂绕道河东回京,以免被杨慧琳扣押。

李茂当日评估风险,认为杨慧琳还不至于如此,却没想到一进入夏绥境内就被杨日产盯住,一时不觉对崔雍刮目相看。

第375章 横插这一腿

此后不久,李茂就把崔雍确定为他与龙首山夏州管事之间的唯一联络人,联络人名义上只是帮李茂跑腿传话的角色,但只要运作得当,很容易就会成为地方管事的顶头上司。崔雍有这个能力,这点李茂深信不疑。

在此之后,李茂又断断续续交给崔雍几个任务,崔雍每每都能出色完成。

自从杜黄裳处得知韩全义、杨慧琳欲举兵对抗朝廷后,李茂便一直在夏州节度使府里物色一个可用之人,这个人要能接近杨慧琳,要能协助他在危机发生后控制军府,这个人不仅要特别能干,更要特别忠诚。

李茂从来不相信基于个人道德的忠诚是能靠的住的,要一个人忠诚自己,必须给他忠诚自己的理由,除了作为润滑的情感,更重要的是利益和困境。

他本想策反杨慧琳的外甥郑大坤为己所用,郑大坤在成为武将之前,曾经在长安士林混过近十年,对长安和朝廷有着天然的感情,有这份感情做纽带,起步较高,进展也不会太慢。

其次,郑大坤的妻子本是夏州名妓,美艳多情,从良前就跟杨红欢不清不白,从良后,杨红欢仍旧纠缠不休,郑大坤为此十分苦恼,他不敢招惹杨红欢,就向杨慧琳告状,恳求杨慧琳出面主持公道,杨慧琳却为了拉拢杨红欢而对此选择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郑大坤对此深感失望,他恨杨慧琳不给他主持公道,私下里颇有怨言,话传到杨慧琳的耳朵里,杨慧琳时不时的丢双小鞋过去让郑大坤穿穿,郑大坤敢怒不敢言。

李茂想利用郑大坤对杨慧琳的不满去策反他,把他预埋在杨慧琳的身边,留待将来恰当的时候去引爆。

他让崔雍评估此事的可能性,崔雍坚决反对,崔雍反对的理由是,郑大坤虽表面长的粗壮,内心却十分怯弱,杨红欢常趁他不在家去和他妻子鬼混,他心知肚明,却敢怒不敢言,一个连夺妻之恨都不敢报的男人,又什么胆量去干一件可能遭致灭族的大事?

再者这只可怜的“绿毛龟”在夏州早已沦为别人的笑柄,指望他协助李茂掌控混乱中的军府,无异于痴人说梦。

崔雍建议李茂策反张鹤,张鹤一族自他祖父起就在夏州牙军供职,其父兄都曾是牙军牙将,在夏州牙军中根基很深,人脉很广,张鹤的父兄早年为国捐躯,军府抚恤不利,年幼的张鹤一度沦为百戏艺人,差点沦入贱籍。

对此张鹤十分不满,因为牢骚太多,又历次被人打压,以至于人到中年,却混的穷困潦倒,十分不如意。但崔雍又说张鹤虽然落魄潦倒,为人野心却很大,他这么多年隐忍不发,为的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东山再起的时机。

崔雍走访了许多夏州老军,终于弄明白了张鹤父兄那一代的恩恩怨怨。

“前都知兵马使韩光初到夏州时,为了立威斩杀了剿匪不力的捉生将陈荣,张鹤的父兄为陈荣抱不平,被韩全义贬去新宥州做捉生将,刚到新宥州半个月就死于羌胡之手。韩全义非但不予抚恤,反而责其浪战,连累的张鹤没能接替他父兄成为牙将。只能以普通士卒行走于行伍之间。后来韩全义移镇夏州,一反常态挽留韩光继续担任都知兵马使,有韩光在,张鹤父兄的案子就翻不过来,这一耽搁就是六年!张鹤的大好年华和满腔热忱就这么被白白浪费了,直到三年前,韩光致仕回乡,才有人帮张鹤说了话,他才算有出头之日。可是蹉跎的时光是再也找不回来了,韩光已致仕回乡,韩全义已入朝,张鹤很不着他们了,这股邪气就只能撒在杨慧琳的身上。”

李茂对崔雍的这个判断表示认同,对一个素有大志的人来说,被人白白的耽误了十六年大好年华,这个恨足以支撑他舍命一搏了。

一番精密的策划后,李茂舍了张鹤一场大富贵,张鹤对此感激涕零,崔雍趁热打铁,和他交上了朋友。

猝然翻身富贵,张鹤的心态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要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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