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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天涯ol-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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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般细腻的心思来?咱们离开帝都有三十年了吧,等欧阳龙来到后,这里的事情一了,我们回帝都看看,好不好?” 阿缭又惊又喜:“真的?公主,我们可以再回帝都吗?” “我这次给帝国皇帝的信上,说我已经老了,我在龟兹能做到的事情都已经尽力做了,如今的我,只想皇帝能准许我回到故乡的土地上,把我的骸骨葬在帝国的土地上。皇帝已经回信,说是同意了我的请求,他这次派出出使西域的使者到了龟兹国后,我就可以跟着使者回到帝都了。”无忧公主悠悠地说着,当年离开帝都的时候,她还是韶华少女,红颜如玉,如今虽然未生华发,可是青春却已经如齑粉般碾碎在这茫茫的戈壁中。 阿缭沉默了片刻:“公主,只怕阿缭不能陪你长住帝都了,这里有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放不下他们。” 无忧公主站起身来,走到阿缭的身边,拉起她的手:“阿缭,你为这片土地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你的家已经扎根在了这里。我怎么忍心拆散你和你的家人?阿缭,带上你的孩子们,带他们到帝都去看看那里的风光,然后,我会请求皇帝给你们封号和赏赐,让你们体面地回到龟兹国。这些是你们应得的,帝国永远不会忘记为他付出过的人们。” 阿缭的目光依然沉稳,可是却泛起了淡淡的涟漪,仿佛有水雾正慢慢升起,笼罩住那明亮的眼眸。 “李陵没胡沙,苏武还汉家。迢迢五元关,朔雪乱边花。一去隔绝国,思归但长嘘。鸿雁向西北,飞书报天涯。”无忧公主嘴里底低吟着思归的诗句,目光却透过窗上的碧纱,投向了那遥远的天际…… 天边的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在了群山的后面,夜色迅速地笼罩了天地,寒风呼啸,万物萧杀。而此时,在夜色中的一行驼队正冒着戈壁摊上比刀剑还要凌厉的寒风往西边方向狂奔。那骆驼在戈壁沙漠上奔跑起来,虽然不如骏马速度快,可是耐力却远远比骏马长足。十几匹骆驼,却只坐了两个人,一身白衣蒙着白色面纱的独孤伽罗和心事重重的秦风。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五天五夜的路,吃在骆驼背上,睡在骆驼背上,肉体疲倦之极,精神上反而愈加亢奋起来。 “明日傍晚,我们就能赶到龟兹国了。”独孤伽罗指着西边的方向说道。她自己身负绝顶神功,小时候又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所以对这样的行程到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秦风在狼群里长大,又在漠鹰军里锤炼了一段时期,在这样的荒漠环境,对他来说也不陌生。 他只想早一点到龟兹国,早一点知道一切事情的答案,他,到底是谁? 
第五十二章 烽火源起
       就在同一天,龟兹国内来了好几拨显贵的客人,这让龟兹王帧德有些应接不暇。这时的龟兹国王帧德是无忧公主丈夫的弟弟。十年前,龟兹国王振彬因病去世,无忧公主和振彬并没有子嗣,而振彬的另外一个来自突厥王室的左夫人虽然生有一个儿子,却因为年龄尚小,无法担任国事,龟兹国王的位置就由振彬的弟弟继承。按照龟兹的习俗,弟弟可以继承哥哥的众位妻子,所以无忧公主和左夫人同时成了振彬的夫人。 无忧公主看着送到案几上的拜帖,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一份拜帖是来自幽燕大国师欧阳龙的,他因为要商量幽燕与龟兹通商事宜,专程来向龟兹国王和无忧公主请安。还有一份拜帖是帝国特使独孤伽罗拜见公主,商量接公主回帝都事宜。而另外一份拜帖,则是楼兰国王绛槟携夫人来向公主问安。 阿缭在旁边侍立着,看见公主沉默不语,于是轻声说道:“振彬国王和归赳正在招待欧阳龙。楼兰国王夫妇住在偏宫内,国王准备明日再行宴请。振彬国王让我来问公主,准备何时召见欧阳龙。另外,公主,左夫人最近和朝中亲突厥的大臣来往很密切,左夫人同突厥国内的信件往来也频繁起来,估计左夫人担心帝国特使的到来,会对他们母子不利。” “十五年了吧,左夫人的儿子骏旭已经十六岁了,当初振彬临去世前曾经立下王命,待到骏旭成年之后,振彬就要把王位让出来给骏旭。左夫人身为突厥的公主,自然是要想尽办法让骏旭即位了。不过阿缭,龟兹国地理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是西域的十字路口中心处,军事要地,唉,阿缭,咱们毕竟是帝国的子民,为了帝国在这片土地上的利益,看来振彬的遗命是注定不能实现了。我们怎么能让突厥王的外孙继承龟兹国的王位呢?”无忧公主慢慢地说着,面上依然是高贵从容,仿佛不是在谈论军国利益,而是闲聊着家常而已。 “我担心欧阳龙如果从中挑拨,这片土地上再次血流成河,让突厥王有机可乘。”阿缭面容上闪过一丝担忧,可是看着无忧公主的眼神,却又复杂到了极点,如今的无忧公主,所有的事情都是站在了帝国利益上去考虑,丝毫不再有个人的情感喜好掺杂进去,可是三十年前的公主,却有着所有少女共同的情怀啊。 那天萧长风救了无忧公主的送亲队伍后,一路护送着送亲队伍前往龟兹国。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吧,无忧公主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笑意。而那个有着豪迈笑声,却又在无情杀戮中如战神一般的萧长风,就骑在马上,走在公主车驾的旁边,同李鸣璜一路高谈阔论。公主车窗上的帘幕的缝隙后面,露出公主亮如星辰的双眸,眼神中还带着少女的稚气。无忧公主津津有味地听着萧长风讲述的那些西域诸国的奇风异俗,讲述着战场上的种种死里逃生、反败为胜的事迹。这剩下的路程,在无忧公主心里,竟然是比在帝都去乐游原上踏青还要惬意。 也许,这也是无忧公主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吧。只是阿缭的心里,却隐隐约约有着一丝莫名的担心。那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的女子,露出一双泛着奇异的深蓝色光泽的眼睛,怀里抱着长柄铁琵琶,骑在马上,伴随在萧长风的一侧。黑衣女子偶然看向公主车驾的眼光,竟然带着冷冷的杀气。 龟兹国的王子振彬亲自到城外迎接无忧公主的车驾。龟兹国的迎亲队伍足有五里长,十六只骆驼的背上搭起了一个平台,平台上撒满了香花,垂下的碧纱上点缀着珍珠宝石,平台中间的两个座位都是黄金和白玉镶嵌而成。 振彬走到公主的车驾前,侍女徐徐拉开马车前的帷帘,无忧公主缓缓走出马车,由振彬王子扶着向那华贵的平台上走去。只见无忧公主发髻高挽,一支凤凰状的金步摇插在如墨玉一般的发际中,从凤凰嘴边垂下来的串串珍珠和宝石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广袖轻舒,轻袍缓带,及地的长裙在身后拖曳而轻烟。而无忧公主那如白玉一般晶润的面容,散发着无可比拟的尊贵和高雅,那是只有帝国的皇室才能孕育出来的气度。顿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呆愣住了,都被无忧公主那绝世的风华深深地折服。 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固在了无忧公主的身上,只有阿缭,注意到了萧长风那停留在公主的身姿上的目光闪现着凛人的霸气,还有那怀抱琵琶的黑衣女子盯着萧长风目光的冰冷复杂的神情。 想到这里,阿缭苦笑了一下,当年,她本该是可以阻止以后那些事情的发生的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居然不曾阻止?是不忍心吗?看着无忧公主三十年后的容颜,阿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似乎知道阿缭心中的想法,无忧公主将目光从拜帖上移了开来,轻轻说道:“阿缭,你安排明天中午,我要宴请幽燕的大国师,就他一个人。至于帝国派来的特使伽罗,今晚就让她过来赴晚宴吧。” 独孤伽罗和秦风坐在无忧阁外面的水榭里,凉风习习吹来。无忧阁下的后花园完全是按照帝都官宦人家的花园建造,回廊水榭,水榭中的花厅,四面都是雕花木窗,可以看到周围碧波荡漾,荷叶如盖。 恍惚间,秦风以为自己是坐在江南的某处庭院中,而不是在茫茫戈壁。他想起了江南水乡,想起了江南遍地的似锦繁花,成荫绿树。 回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通往水榭的那道回廊上挂着的灯笼依次亮起,身着宫装,披着鹅黄色大氅的无忧公主缓步走来,阿缭一个人陪在她的身后。无忧公主的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容,岁月的流逝让她愈发的高贵典雅,正如被水流琢磨过的美玉,时间越久,光泽越是柔和晶润。 见惯了美女的秦风也为无忧公主的风采深深地折服了,众人站起来迎接公主的到来,而独孤伽罗在倚在窗格边,清冷的新月光辉洒在她的身上,正如雪山上的仙子。独孤伽罗的眼睛看着无忧公主,眼神中带着欣赏和微笑。而无忧公主迎着独孤伽罗的目光,也淡淡地笑了:“雪山上的舞神,如今又来到了龟兹国,却不知道带给我们的是不是还是当年的天人之舞?” 二十年前,无忧公主的婚礼上,阿伊莎的舞姿,让整个婚礼的盛宴达到了沸腾的顶点。只是那样的惊鸿一瞥,却让无忧公主时隔三十年,依然能够一眼认出阿伊莎的身形,让独孤伽罗也心中赞叹:帝国的公主,果然不同。 无忧公主在当中的主位上坐下来,目光从秦风的身上缓缓扫过,眼神中带着慈爱,这个少年,身上隐隐散发着豪气,让她想到了当年第一次见到萧长风时候的感觉。水榭里面非常的安静,独孤伽罗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信函的封口上盖着帝国皇帝李昭的私章。 阿缭接过那信函,拆了开来,将里面的信笺递给无忧公主。公主静静地看完那封信函,随手交还给阿缭:“你也看看吧。” 阿缭看完信以后,面上神色未变,只是眼神里闪过一缕愤怒,她面独孤伽罗问道:“帝国有了勇士的鲜血还不够,还要让女人奉献她的青春,甚至贵为帝国的公主,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难道公主为帝国做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还要让公主去为十五年前龟兹国的内乱做出解释?是不是公主如果没有给出一个令帝国满意的解释的话,那么公主就不能回到帝都?” 秦风见阿缭这般怒气冲冲的说话,公主却是一派从容,只是眼睛望着水榭外面的夜色,神思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倦感。秦风忽然心里有些难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秦风自己顿时奇怪起来。 秦风忍不住说道:“帝国的心胸,如果如此狭窄,那么又怎么能据有四方,称为万国来朝的泱泱大国?无忧公主为了帝国和龟兹两国的友好,呕心沥血,帝国子民谁不称颂公主的高义。十五年前,萧长风将军身死龟兹国的内乱,萧家军消失在茫茫戈壁,所幸有公主和阿缭夫人在龟兹国一力支撑,维护着丝绸之路的繁荣和通畅,巩固了帝国在西域的威名。这次帝国之所以让公主协助我们查清十五年前的事情,也是为了公主能够无后顾之忧的离开西域,难道公主忍心见到自己离开后,龟兹国又产生纷争吗?” 无忧公主看着秦风,眼里露出微微的赞赏之色:“你们想必已经知道,幽燕的国师欧阳龙也到了龟兹。这次欧阳龙既然也来了,当年的旧事是不得不再次重提了。当年欧阳龙和他的师父,那时幽燕的国师还是欧阳龙的师父。曾经在龟兹国亲眼目睹了叛乱的过程。这中间牵扯的隐秘甚多,唉,我只怕事情一旦透漏,帝国中原立刻战火再起,苦了天下的黎民百姓。罢了,罢了,我既然身为帝国的公主,让帝国的百姓能够过上和平的生活是我的责任。明日我见到欧阳龙之后,自有安排,总之会给帝国有个交代便是。这样,我也能安心的回长安了。” 说到这里,无忧公主目光转向独孤伽罗:“你想必是为了戈壁玫瑰独孤兮而来吧。你们苏毗国的大小女王虽然都是族中最能干最有威望的女子,但是大女王和小女王共掌政权,其中利害冲突,自然是难以避免。独孤兮当年负气离开王位,未必全是为了萧长风的缘故吧。” 独孤伽罗默然不语,但是目中神色显然是认同了无忧公主的话。过了良久,独孤伽罗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公主眼光果然犀利,当年独孤兮固然是为了和萧长风相恋,放弃了小女王的位置,另外也是为了和我的母亲大女王之间的看法不同。独孤兮野心勃勃,一心想扩大苏毗国的势力范围,可是独孤家族当年帮助帝国荡平天下,和帝国的立约,苏毗国内永远不向帝国纳税称臣,只以帝国的盟友身份,在西域水草最丰美,物产最丰富的地方,过着和平的生活。可是和平的时间久了,更深的欲望就开始滋生,我们国内分成了两派,一派正如独孤兮,不甘心有着最强大兵力的苏毗国,只能守在西域一隅,为帝国看守西大门。而另外一派,则不愿意再起烽烟。所幸族内大部分人都是希望和平富足的生活,所以独孤兮始终无法在国内得到更多的支持,最终她离开了苏毗国。” “苏毗国的战士到底是在哪里?为什么西域拥有一支这么强大的力量而没有人会知道呢?”秦风忍不住插话。 独孤伽罗和无忧公主相对一望,目光随即移开,独孤伽罗一笑:“公主想必早已经知道萧家军的来历了。不错,我们苏毗国的大军,正是萧长风所领导的萧家军!” 此话一说,秦风顿时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情? “我们苏毗国号称女儿国,可是,我们国内的女子,生下的孩子,却不尽都是女儿,也有男婴。况且,外面流传,说我们女儿国的人去喝我们国内的特罗河的河水后自然受孕,那不过是传说而已。我们国内的女子,也和平常人一样,需要经过男欢女爱以后方能受孕。在我们国内,男子生下来后,由我们部落的祭司进行查看,最强壮者,被当作未来的战士来培养,次一等的,做为官员来培养,剩下的,则是做为粗使仆役。那些被选为战士的男孩子,从小在我们那里号称炼狱的地方进行艰苦的训练,直到二十岁成年以后,就可以成为最出色的将士。萧长风当年是炼狱最出色的一名战士,他打败了炼狱中所有的对手,并且战胜了前任部队的大将,拿到了一半烽火令,执掌了萧家军。而另一半烽火令就在大女王的宫中,只有两片烽火令合而为一,就能调动萧家军。” 秦风第一次知道这么多关于苏毗国的风俗。他忍不住喃喃说道:“可是,那些男子如何这样心甘情愿的受你们女子们的役使?” 独孤伽罗淡淡一笑:“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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