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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背靠神君好乘凉-第60章

小说: 背靠神君好乘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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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

  他在黑云翻滚中消失,地上只剩下一小片枯朽的落叶,脆得像枯蝶的翅膀,一触便碎成粉末。

  凉玉望着那枚落叶,久久不能回神。

  茶余饭后,凉玉再次试着向朗月传音:“你如果能听到,便赶紧想想办法脱离温玉的掌控。如果我死了,便没有人引得了温玉的天罚,她便要一路高歌凯旋,统一六界,到时候,你就在她背后当个傀儡世子吧!以她的性子,现任魔尊上下将会如何,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朗月失联,信息一直石沉大海。直到某一天,忽然听到他好奇的声音:“你真的能引来天罚?”

  “当然,魂飞魄散不是白遭的,这是对受害者的补偿。”

  她说了谎,实际上,她根本无法操控、甚至无法预料天罚,天道凌驾于任何人之上,但是此时此刻,她必须想尽所有办法,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

  朗月在那一头低笑,像蚕吃桑叶。

  “不对,你既然能听到我传音——你是不是一直听得见?”

  “是啊,你好执着,天天对我晓之以理,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本世子都快背下来了。”

  凉玉气得七窍生烟: “你竟是拿我寻开心的吗?”

  朗月大笑: “小花神你别恼,待本世子开心够了,就出来帮你,你稍安勿躁,多喝热水。”

  气得凉玉将那只可怜的龟甲扔到了数尺以外。

  仙界这里,也是混乱一片。先是望春台上,代表花神的长挟、动春两块石头竟然无缘无故碎成粉末,而后花界内部发生了一场不算小的动乱,花界上上下下那么多位,竟全部被噩梦缠绕,主题只有一个,温玉鸠占鹊巢,凉玉逼上梁山,情境之真,使人感同身受。

  花界内部,立即分成几大阵营,有人对温玉产生了疑心,加之温玉平时要求苛刻,待人漠然,不如凉玉小丫头那时候接地气深得民心,故而这一帮人立即倒戈,不管怎样先要将温玉拉下马去。

  另一派人则认为一定是凉玉入魔后深谙诛心之道,有意以梦境扰乱视听,保持中立,不为所动。

  不过几个时辰,已经叛了的司墨仙君竟仍然以仙君的身份上书一封,信的长度令人侧目,据说内容口吻真诚、有理有据,加之司墨一直以来积累的好人缘,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另外一边,本来应该遭受唾弃的凉玉、司矩、疏风三人组,竟大大方方以文章昭告四方。文章为疏风所拟,而疏风不愧是御文神君的得意大弟子、文渊阁的前主人,竟然在短短千字的文书中大打感情牌,句句含情,字字泣血,又慢条斯理地摆出证据,声情并茂,极具蛊惑力,看过的人无不为之叹服。

  仙界本就多八卦之人,闲来无事看文章,看热闹的多,观是非的少,一时间,竟然给叛臣组招揽了不少民心。

  天宫一时岌岌可危。

  凉玉巴不得局面再乱一些好,不禁喜滋滋地给疏风做了加餐:“杀人不见血,疏风仙友,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多吃点!”

  疏风含着筷子红了脸。

第82章 真的反了!(下)

  昆仑洞外终年飘雪,人迹罕至,苦寒闭塞之地,除了凉玉他们相依为命,竟然也迎来了两位新邻居。

  一个是挂着包袱的巍因。凉玉披着狐裘披风出门时,吓了一跳,迎着朔风喊道:“上神?您怎么来啦?”

  巍因把包袱卸下来,嫌弃地看她一眼:“本上神耳朵不背,喊那么大声做什么?”见凉玉讪讪一笑,接着没好气道,“本上神嫌问花阁太闷了,来避暑,不行吗?”

  “可以可以!”她已乖觉地接过了巍因手上的小小包裹,掂了掂,面露忧色,“上神只带这么些东西,够吗?”

  小童翻了个白眼,回头看着雪原。

  凉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两眼一时发直了,只见风雪中,两匹匹足下带轮的木马,拉了一辆一人高的四轮马车,装着满满当当的物什,一路颠簸而来。

  凉玉心道:“……算我白问。”

  巍因上神带着自己丰硕的家当入住了昆仑洞第三窟,凉玉来拜访时,上下观望,觉得自己简直家徒四壁。

  第二位,则是在第二日的下午,凉玉裹着厚重的狐裘看着落雪发呆时,一头从天上栽到她怀里的。

  她捡起冻成冰棍儿的白鸟一看,心中一动:“芳龄?”

  她将芳龄捧到炉边解冻,手上滴滴答答全是融化的雪水,芳龄开始疯狂地抖动翅膀、甩头,溅了她一身一脸的水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和凤君沾边的,她都气不起来。

  凉玉用冻僵的手指温柔地梳理它的羽毛:“翅膀被冻住了,所以掉下来啦?”

  芳龄从她手中挣脱出来,绿豆大的眼睛里竟然写满了嫌弃。凉玉笑道:“哦,那我晓得了!一定是凤君要成婚了,所以你跟我一样,也失宠了。”

  芳龄气愤地低下头啄了她一口。

  凉玉迷迷茫茫地想起来,自己之前是是把芳龄当做凤君亲过一口,那么这个,她就领会成它的回礼了。

  凉玉养了芳龄两天,喂得它白白胖胖,走路直晃,还贴心地给它做了一件毛织的小衣裳——可惜它不领情,还给啄烂了。她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它放到窗口,还给它背上了一个装满了谷子的小包袱,摸摸它的头道:“你去吧。凤君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芳龄抖开翅膀飞了两圈,还没飞出一丈远,就一头扎回凉玉怀里,“叽”地叫了一声,不情愿地蹭来蹭去,竟然死活不肯走了。

  凉玉摸摸它,心里有些奇怪的预感:“凤君是不是把你送给我了?”

  “叽。”芳龄极不情愿地点了下脑袋。原来不是迷路了,这朔风吹雪处,这位邻居就是奔着她而来。

  她的手指停了停,先是素心,后是芳龄,他把什么都给她了,到底为什么?

  芳龄挣脱她的怀抱,踏上案台,一脚踢翻了砚台,以爪蘸着横流的墨汁,在凉玉准备用来撕的黄麻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五个时辰后至”。

  凉玉眸光一明:“天宫的人?”

  “啾。”

  她明白了,芳龄乃是来回天宫和她这里,给她探听消息用的。凤君说是撒手不管,又何必这样处处为她着想,乱她心神? 

  凉玉叹一口气,又想起和巍因上神的对话。当时巍因上神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我可是听说,那个紫荆花仙流觞的供词,就摆在陛下的御案上。”

  “有朱批吗?”

  “没有朱批,但总归是摊开放的。”巍因有些怜悯地看了她一样,“早与你说过,这些神仙,没有你这小丫头单纯的脑瓜里想得这般大公无私。”

  凉玉叹气:“也不算一件坏事,至少,现在陛下已经知道温玉也有问题,会考虑制衡,而非赶尽杀绝。”

  巍因嘬了一口茶:“你打算怎么办?”

  “我与阿矩讨论过,若来的是上万天兵,便休战求和,硬拼没有生路。但依现在的情况看,陛下不太可能派出很多天兵,或许他会以温玉和季北辰为主将,再延缓支援,让我们鹬蚌相争。如果这样,那我便拼死一战。”

  巍因点点头,默了很久,忽然道:“丫头,幻术练得怎样?”凉玉的指尖划过垫茶盏的藤纸杯垫,落地变成一个巧笑嫣兮的青衣女郎,为巍因倒了一杯茶,转瞬即逝。

  巍因嘴边噙着一抹笑,眼神晶亮亮的:“哟,看来是没少下苦。”他看着凉玉,慢慢道,“即便来的是几万天兵,你也可撕纸做兵作将,你是紫檀殿的女儿,不应该有害怕的时候。”

  依芳龄所言,天宫调兵遣将,于五个时辰后到。距离凉玉等人宣布公然与天宫对抗,正好三日整。

  昆仑洞依在昆仑山麓,世间极寒,日夜风雪,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天宫一行人浩浩荡荡来这穷山恶水处,颇费了一番功夫。

  司矩喂了凉玉一碗汤药,扶她躺下了,身旁择择挥了挥小手,无聊地吐出一串泡泡。司矩拍了拍他的肚皮,又拍了拍凉玉的肚皮:“殿下再休息一下,待会儿怕是极为劳神。”疏风立在塌前,替她掖了掖被角,也跟着道:“先来的估计是些叫阵的草包,你先躺着,小仙与司墨大人先去挡着就是了。”

  芳龄从外飞来,身姿灵巧,像是一颗东珠划过,上下翻飞,在他们居所前飞了一个圆,光芒闪烁,圈中渐渐浮现银色符文,又凝成九支乳白的尖锥,整齐地排在圈中。

  司矩微笑:“它的阵也布好了。”

  卯时天刚透光,昆仑洞便叫人围了起来。应龙一身绛紫金鳞朝服,龙须浮动,气宇轩昂,手持明黄圣旨立在云头,背后百位持枪拿戟、不怒自威的天将,如乌云压城,将其拱卫在中央。

  应龙长啸,声如雷霆,将圣旨上所列罪行一一念出来,天地震颤,迫使人下意识地低头。应龙落下最后一字,唇畔含着嘲讽的微笑,将卷轴“啪”地一合,“还不领罪?”

  北风呼啸,山脉嶙峋,重岩叠嶂,雪落山头,四周一片寂静,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应声。

  应龙:“……”

  对着雪山念了半天圣旨的应龙怒极,胡须乱颤,吼道:“反了,真是反了!竟敢藐视天规!”

  身后天将们面无表情,搭弓上箭,箭尖上一簇火红的业火,如同冰天雪地中的点点绚烂花朵。

  白雪中出现了两个黑色身影,正是有人不紧不慢地出来了。弓箭手们已瞄准,应龙瞳孔急缩,急忙摆手道:“慢!”

  站在山头平静仰望的两个男子,一左一右,正是司墨和疏风。

  应龙看着他们,一双幽绿眼眸四周布满血丝,满眼看着失足青年的愤怒和惋惜,苦口婆心:“司墨,你我认识已有千年,你何必……还有疏风,本上神也算看着你长大,可是你……你们为何要受那妖女蒙蔽,陪着她胡闹?!”

  疏风一脸纯良的无辜:“大人,你冤枉我们了。”

  司墨则是一脸无谓,朝着云头之上一拱手:“事实在下三日前已经禀明,家父被害,堂堂花神两度含冤,陛下为奸佞所蔽,我还有什么可说?”他随意地整了整袖口,淡然道,“动手吧。”

  气得应龙七窍生烟,哆嗦着指头指着他们二人:“冥顽不灵!”他冷哼一声,将袖子甩得哗啦一声响,“放箭!”

  火箭如流星般丛丛而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绝世寒风中,许多箭上的火团中途便熄灭,待到二人眼前时,又被一道白色的屏障挡了一下,借这一瞬间的功夫,二人已经灵巧地翻至石壁后,只留个令人无可奈何的衣角。

  银白法阵破碎的瞬间,九支小巧玲珑的银锥也破空而去,虽小却毒,竟穿钢甲而过,噗嗤一声深入皮肉。应龙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骚动,又惊又怒,“妖女敢使暗器?”

  “皆知水克火,在昆仑圣地仍放火箭,是不知变通,还是蠢?”

  司墨和疏风吃惊回头,见凉玉站在背后,浅绯色衣衫单薄,袖口扎起,裙摆和发丝不住被风吹动,像是雪原中的一朵脆弱的娇花。疏风急了,“殿下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好我们来……”

  凉玉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臂,绕过他走向前方,两眼盯着云头上的应龙,冷然笑道:“我来看看,叫阵的是哪个草包?”

  应龙怒不可遏,“大胆妖女,总算出来了!”

  原来凉玉听见其声熟悉,看见手拿圣旨的应龙,以及他背后持火箭的天将,便想起来这是何人了。是在六虚幻境中见过的、同一情境下,对着凤君宣读圣旨,并口称“离经叛道”的那一位,是他手下人的火箭,在凤桐无碧鸢剑护身、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一箭将他钉在石壁上,三日不得脱。

  她嘴角噙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敢问应龙大人,一千年前,是你带人烧了桑丘?”

  应龙一怔,“是又如何?”

  话音未落,凉玉腾空而起,随即业火箭也密密麻麻再度袭来,有意要将她射成个筛子。司墨和疏风不敢轻敌,立即随身而上,以手结屏障,不住地打落飞箭,护在凉玉身侧。

  凉玉在箭雨中灵巧地翻腾,一会儿便立在山巅之上,她的声音遥遥传来:“不是喜欢射箭吗?”

  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带了尖利的疾风,众人惊呼之下,才看清她手上执了一只小巧的琥珀弓,那弓晶莹剔透,精致至极,看起来简直像个把玩之物,却没想到威力如此巨大——风呼啸吹拂之下,那箭威力却不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应龙的额头!

第83章 应战(上)

  云头上霎时炸开。

  谁知应龙被打得倒退两步,那“箭”却没有钉入颅中,而是直直坠落下来——原来竟只是一只含苞带露的花枝。

  应龙脑门上留下一个圆圆的红印子,瞪圆眼睛,十足滑稽。

  天将们惊出一身冷汗,一时缄口低头,谁也不敢先笑出声。

  “应龙大人,喜欢我帮你点的朱砂痣吗?”凉玉居然还在笑,司墨和疏风对视一眼,皆不露声色地松了口气。

  应龙何时在人前如此颜面扫地,他长啸一声,气波震颤,绛紫官服应声而落,竟然显了真身,化作一条玄色巨龙,长尾一扫,便像凉玉所在的山头打去。所触碰之处,山体崩落,像是糕点一样碎成了渣子。

  凉玉与巨大的龙身相比,宛如一只猫儿,在凶狠的龙爪与龙尾中来回躲避,凶险至极。

  疏风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觉得心脏都要被刺激地停摆,“殿下,不好,应龙这厮真身乃是凶兽,我们万万不可硬碰硬。”

  司墨也躲得不胜狼狈:“殿下此举确有些冲动。”

  疏风抹了一把额上冷汗,一把揽住凉玉,躲过扫来的龙尾,背后已被汗湿透,“这应龙也忒没风度了,竟然这样就发疯。”

  凉玉气喘吁吁,急道:“二位帮我暂挡一下。”

  她抽出怀里一张黄麻纸,撕成碎片,口念咒语,重重一拍——

  应龙在天际遨游,忽见得空中无数道门,头进得去,尾巴却被夹住,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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