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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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始终觉得，能够留下，已然很好。
“夜涟漪，我说的你都懂了是吗？”秦东儿看着打瞌睡的涟漪，很是生气。
“师姐，不好意思。”无从辩解。
“出去，荆棘丛跪一个时辰。”秦东儿没有给涟漪任何好脸色。
本来作为掌门夫人的徒弟，来教这些资质愚钝的家伙就够窝火的了，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打瞌睡，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膝盖处和整个小腿传来阵阵刺痛和酥麻，难受无比，涟漪却不能做声，默默垂着头，时间过得无比缓慢。
另外的记名女弟子掩着嘴偷笑着，眼神中交流着得意。
“辰玉，你的悟性很不错，为师交给你的入门剑法口诀已经烂熟于心了，下个月开始，就跟着你大师兄他们学习冲云剑法吧。”韩青云对木辰玉格外满意，没想到，五师弟真的给天山寻回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多谢师傅。”木辰玉掩去得意，好几天没看到涟漪了，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多多努力，下去吧。”韩青云一摆手，打算结束今天的传功。
“师傅，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木辰玉想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忍不住了。
“何事？”
“师傅，夜涟漪是和我一起来的，我想去看看她。”也不知道那个笨丫头过得怎么样，别再被人欺负了。
“不行，”韩青云脸色一沉，“她资质太差，你以后大有作为，不适合经常见面。”对于涟漪，韩青云着实觉得搞不懂，怎么同样是五师弟带回来的人，木辰玉如此出挑，而涟漪简直庸俗的像地上的泥巴。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她？”资质差又如何，她还照样是涟漪。
“如果她能通过一个月之后的记名弟子考核，而且成绩排在前几的话，可以重新让这些师傅选一次。”天山的人，向来注重人才，不过，也相对慎重，万一看走了眼，埋没了人才也不好。
“那如果她不能通过呢？”木辰玉对于涟漪，着实担心。
“继续做记名弟子，如果实在太差，就送下山去。”
莫名的，木辰玉有些紧张。
如果涟漪走了，自己还有必要留下吗？
天山是天下修仙门派中的佼佼者，自己竟然得了掌门的青眼收入门下亲自教导，而且几乎所有的上仙都说自己资质极高，可是如果涟漪走了，自己要这资质何用？
说好了要保护她的，一定要想办法，让涟漪留下。
“梓松，带你师弟去休息吧。”韩青云朝韩梓松说着。
“是的，爹。”韩梓松上前，将心事重重的木辰玉带了下去。
“她未必能留下。”韩梓松似乎堪破了木辰玉的心事，直接点了出来。
木辰玉听到这个声音，惊讶的看了看一脸云淡风轻的韩梓松，君子如玉，玉华风华。
“那，那我……”木辰玉想说自己也会跟着走，不过，却有些说不出来。毕竟这里不是中京，不是太师府，不是由着自己性子的地方。
“我没看出她有什么特别。”似乎知道木辰玉想说什么，韩梓松接过话去。
“你不需要看出来。”木辰玉没有再说起他，转身离开。
“有意思。”韩梓松立在原地，嘴角有一丝玩味。
一个家世显赫的少爷，得了天山所有上仙的赏识，竟然为了一个资质样貌都平平的少女愿意放弃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有机会，应该去会会那个涟漪。
“伸手。”终于熬过了一个时辰，涟漪感觉腿上有千虫万蚁在咬，不过秦东儿的惩罚还没有结束。
涟漪摊开刚刚被自己攥的发白的双手。
“师妹，戒尺。”秦东儿朝叶南栖说了一句。
“东师姐，差不多了，念她是初犯，跪也跪了，到此为止吧。”仓北怜心有不忍，出言相劝。
“看来北师妹是对我掌管刑罚有所不满，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我怎么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免得你到四师叔那里告上一状，弄得我倒是一身不是，没有功劳，连点苦劳都没有了。”秦东儿看了看仓北怜，阴阳怪气的说着。
“东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毕西华听秦东儿祸及自己的师傅雨桐然，也有些压不住了。
“西师妹，你看看，你怎么也急了。既然你们都给她求情，戒尺就免了。”秦东儿好像施舍一样说着。
“师姐，算了算了，都是自家师姐妹，何必为了个记名弟子伤了和气。”叶南栖出来打着圆场。
“还是南师妹会说话，”秦东儿顺着台阶就下，然后扭头看了看涟漪，“你，去后山提一百桶水回来，提不完，不许睡觉。”
“知道了师姐。”涟漪恭顺的走了出去，一丝血迹顺着裤脚滑下。
正文 第二十二章君子如玉
提水，也没什么，自己在山里时，提过很多。虽然一百桶这个数目有点多，但是只要让自己留下，就有希望。
“真不好意思，涟漪，你刚刚提的水被我不小心弄脏了，好像都不能用，麻烦你重新提过吧。”
好不容易提了快一半了，那些人又想办法折腾她了。
“好。”
没有抱怨，也没有多余的话，涟漪沉默以对。
下午荆棘草划出的伤口一直没有清理，血迹已经干涸，几天没有睡好觉，也感觉没有力气。
夜幕降临，涟漪还在提着捅在后山和水房往返。
今天晚上那些人，应该不用想着办法轮流起床折腾她了，因为她应该是不用回去睡觉了。
“你怎么不去睡觉？”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吓了涟漪一跳。
“你……”
“怎么，不认得我了？”人影温柔一笑，看着受惊的涟漪。
“大师兄。”
原来来人正是对涟漪好奇的韩梓松。
“怎么，记名弟子还需要提水吗？”韩梓松可不记得天山有这个规矩，而且，就算提水，也不至于大晚上不睡觉吧。
“今日师姐传授东西的时候，我打瞌睡了，所以，应该接受惩罚。没有赶我出天山，我已经很感激了。”涟漪并没有什么抱怨。
“哦，打瞌睡？你晚上睡的不好？”韩梓松好像是觉察到了什么。
“不是，不是……”涟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韩梓松扫了扫，看着涟漪裤脚已经干涸的血迹。
“你流血了？”
“嗯，可能是吧。”她早就麻木了。
可能？看来木辰玉没有说错，还真的是个笨丫头，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申辩，甚至逆来顺受。
“你回去睡觉吧。”韩梓松说着，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额，可是……”涟漪想说，自己还没有完成任务。
“你只管回去就好了。”韩梓松不知道秦东儿要求涟漪提了多少水，不过，按她的性子，她是不可能去检查的。
“哦。”涟漪应了一声，感觉天上的人，真是奇怪。
“这个你拿着。”韩梓松递过来一个小瓶。
“这是什么？”涟漪很是好奇。
“处理伤口的，你应该用得上。”韩梓松没有再听涟漪说什么，含笑离去。
看着韩梓松远去的背影，涟漪想着，如果天山的人，都像大师兄这样，温和谦逊，彬彬有礼，倒也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地方。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住处，众人已经睡下，涟漪不敢声张，不敢点亮油灯，借着从窗子透进来的月光轻手轻脚的抹了药。
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感觉还真的不错，这仙派的东西，就是好。
“东师姐，夜涟漪昨天没有提够一百桶水就睡了，刚刚我特意去数了呢。”一个记名弟子，献宝一样跟秦东儿说着。
仓北怜一个眼刀过去，那个少女低下了头。
“东师姐，算了，她昨天受了伤，也没有什么根基，提一百桶水也不太现实。”仓北怜面无表情。
“北师妹，放心，我没打算怪罪她，她资质不好，我就是锻炼她一下，顺便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学艺可不是儿戏，能留在咱们天山，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不要不珍惜。”秦东儿一席话，倒说的昨天惩罚涟漪小题大做的不是她一样。
仓北怜听了，没有再说什么，这个秦东儿，就仗着一张巧嘴，说的自己好像真的十分善良一样。
门后突然有一阵骚动，几位传功师姐看过去，只见弧月正引着韩梓松朝这里走来。
弧月是赫连雪影的大徒弟，而韩梓松更是掌门的儿子，两个人在这四位传功弟子面前，还是很有脸面的。
记名弟子看着如玉的君子韩梓松，不禁心生敬服，没想到，在这种接近流放的地方，还能见到掌门的儿子，修仙界有名的少年才俊。
几位师姐赶紧迎了上去，都问着韩梓松怎么会亲自过来。
韩梓松并没有说起昨晚见到涟漪在提水的事情，那样只会让她更加受到排挤，反而是微笑着对几位师姐说着：“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来看看这些记名弟子的进度，虽然初选没有被几位上仙选中，不过大家还有机会。”
记名弟子们听着这样醇厚温暖的声音，都感觉这是故意在冲着自己说的，就连涟漪，也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秦东儿讨好的跟韩梓松套着近乎，说着这几日她是多么负责任，这些朽木虽然资质愚钝，但是经过他们的调理，一个月之后，应该是有几个有希望被几位师傅相中的。
叶南栖没有说什么，微笑以对，而毕西华和仓北怜却觉得有些鄙视。
涟漪混在人群中，觉得韩梓松总是似有意无意的朝自己这边扫过，等她想去看的时候，他却移开了目光。
果然资质一般。
韩梓松想着，不过，五师叔晏子墨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呢？他应该知道天山这些上仙的心性，应该不会想着只是收容涟漪这么简单吧。
算了，一切随缘吧。
秦东儿其实心里很是好奇，为什么韩梓松会突然而至。
本来今日师傅赫连雪影突然找自己谈话，暗示自己对待记名弟子不要过于苛刻，秦东儿心生疑惑，怎么这记名弟子中有人有这个本事传递消息，或者四师叔的两位弟子告了自己一状？不过不管怎样，秦东儿暂时压着火，收敛了一下，没有过于为难涟漪。
“风动随心，方能驭气为力，天人合一，方能借自然万物之力，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不但可隔空取物，又可吸纳山川河伯之力为己用。”叶南栖尽量用这些资质愚钝一些的记名弟子能听懂的话讲解着天山的一些功法入门基础。
相较秦东儿，她的品性相对没有那么跋扈，不过也是不苟言笑。
“任何功法都没有速成之门，没有刻苦努力，就没有所谓的成就传奇，故而资质平平者并不是没有机会修成正道，不过是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而已。”
涟漪听及此，油然而生一股信心，既然已经来了天山，就没有离开的道理，不如劳心劳力，全心投入。
“有件事情要你们知晓，一个月后，还有一次考核，针对你们这些记名弟子，如果考核通过，有可能还会成为几位上仙的正式弟子，如果失败，要么留下继续当记名弟子等待十年之后的收徒大典，要么直接下山。”叶南栖宣布了这个消息，涟漪不动声色，而其他的人却已经跃跃欲试。
正文 第二十三章私下传功
涟漪在几位师姐离去之后，独自漫步在后山松林。
别人都是三三两两相约一起练功去了，而她自始至终是被排斥在外的一个。
“涟漪，夜涟漪。”很兴奋的声音。
涟漪回眸，看见多日不见的凤小小，一身正式弟子的白衣，在路口向她招手。
“小小，你怎么来了？”看到自己在天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涟漪也是高兴。
“我特意跟师傅请示，让北师姐带我过来看看你，刚刚你们上课时，我就在门外哦，不过，你们讲的东西，也太浅了吧。”凤小小还是心直口快的性子。
“是啊，那我还跟不上呢。”涟漪有些失落。
看来，自己的资质确实太差。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凤小小赶紧闭了嘴，拉过涟漪。
“没关系啦，刚刚南师姐不是说了吗，一个月之后还有考核，你好好努力，我回去好好跟师傅说说，争取让师傅收下你啊。”凤小小一脸热心。
“可以吗？”涟漪有些不敢置信。
那天在场的两位女上仙，赫连雪影端庄大气，气势逼人，而雨桐然沉静如水，不发一语，她都不敢看。
凤小小拍了拍胸脯，说着：“你别看我师傅表面上看上去没有笑容，其实人很好的。”
“你过得好吗？”涟漪转移了话题。
“还不错，师傅虽然要求严格，师姐也都是直性子，不过，倒适合跟我相处，你也知道，我藏不住话，这样很好。而且，下个月我就可以选佩剑了。”凤小小一脸的得意。
“哦，这样啊。”涟漪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涟漪，我听北师姐说那个东师姐仗着是掌门夫人的徒弟，平时很嚣张的，没有为难你吧？”凤小小又开始担心起来。
“不会，不会。”涟漪自然不能说，说了也是无济于事。
“那就好，你认真学就好了，我有时间就来看你，你要努力啊。”
凤小小离去时，天真的背影，让涟漪很是渴慕。
努力，一定要成为正式弟子。
可是，还是有那样不友好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边。
“涟漪，帮我把衣服洗了好吗？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你最好了。”
“涟漪，顺便也帮我洗了吧，你也知道，最近为了准备考核，我们都很忙，不像你，上仙带回来的，上次一定是个意外，这次一定能选上的，我们就得靠自己努力了。”
“涟漪，别睡了，衣服该收回来了，要不然明天穿的不整齐东师姐又要说了。”
……
没有心计的涟漪，还是被那些记名弟子呼来喝去，而且不知道拒绝，几乎没有任何的时间练功。
月华散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