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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泰坦尼克号bl]海洋之心-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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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奈森的笑容中弥漫出一丝苦涩,“父母与子女的争执,哪次不是父母最终妥协?”
杰克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一种消沉的情绪紧紧抓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胸口发闷,嘴里发苦,仿佛被吞噬掉泰坦尼克号的巨浪再次压迫住了胸腔。杰克消极地说:“也许,爱情不过是一种当时的情绪,一种在时间、地点、环境和激素综合作用下,突如其来的冲动。这世上本无恋爱,谈的人多了,也就恋爱了。”
“你同女孩子恋爱了?”奈森打趣地说。
杰克的脑袋摇得像金色的拨浪鼓。
“我曾经恋爱过,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的女神。”奈森话题变换之快,堪比股票操作器上的红绿。杰克秉住呼吸,因为他直觉地感到,一个秘密,将就此揭开。
奈森苍白褶皱的皮肤仿佛一下子变得红润舒展。他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保险箱,对准密码,珍重地捧出一幅巴掌大小的肖像画,温柔地笑着说:“看,她是多么迷人。”


、只有回忆

真的是迷人极了。
杰克看上去波澜不惊,可内心深处,心潮澎湃。
美人很少很少不是化妆品、珠宝首饰和帽子、花边、衣裙的奴隶。但这幅小小的肖像中,素面朝天的女人,足以夺走任何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小小的一个肖像上,女人不到二十岁的模样,英气勃勃。她属于那种非常年轻,却会被人称为女人而不是女孩的那一类。高挺秀气的鼻骨仿佛浮凸至画面之外,眉毛像是用最黑的炭笔仔细地描画在苍白的素描纸上的。她蓬松的黑发,像融入了无边的黑夜。黑色的宽边帽子,黑色的面纱遮住一只眼睛和小半张冷艳的面庞。黑色的羊皮手套勾勒出她秀丽的手骨,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如同大理石一般光滑洁白,看上去似乎有冰凉的质感。她的唇弯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显得拒人千里之外。整个画面都是黑白构图,只有两点红色——她的唇,她帽子上燃烧的玫瑰。
杰克屏住呼吸。
不是为她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美丽,不是她端庄的体态,甚至不是她诱人的红唇和惹人遐想的丰满胸^脯。作为画家并在巴黎看边裸^女、画遍人体写生的杰克对此还算有免疫力。杰克并不是为这些而呼吸困难。
像,太像了。
饱满光洁的额头,卡尔像极了;傲慢冷漠的神态,卡尔像极了;细长浓黑的眉毛,卡尔像极了;高挺的鼻梁和削尖的鼻头,卡尔像极了;深黑色分不清虹膜和瞳孔的眼睛,卡尔像极了……
杰克抬起头来,如堕雾中。奈森的笑容看上去飘渺不可捉摸,很明显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回忆。
杰克觉得有必要借助外力让他清醒过来,于是小心翼翼地说:“这,就是霍克利夫人?”
奈森像从梦中惊醒,不过没有美梦被人打搅的恼怒。他接过画像,手指悬空在画面上,隔着一层半英寸的空气,抚摸画中人的脸庞。
“没错,我的妻子。”
他闭上眼睛,和蔼地一笑:“你愿意听听一个老人,对陈年旧事的唠叨吗?”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仍然记得满园怒放的玫瑰,绽开杀戮的血红,攀援在墙上、甚至连窗子也不放过的爬山虎,灌木丛茂盛得像一堵墙,有着滑溜溜躯干的白桦,绒毯一般的草坪环绕着这座宅子,花园倾斜向一个湖……没错,就是这个园子,就是我们现在置身的地方,只不过那时,这座宅子叫做‘玫瑰园’。”
“二十多年前,也是五月的一天,我拜访这座庄园时,遇到了她。她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移动到我身上时,就像一支涂着剧毒的黑色利箭,射中了我的心口。”
“那时我已经不年轻了,而她却娇艳地像一朵初放的玫瑰。我就这么被爱情俘获了,比愚人节的恶作剧更让人措手不及。在我的理智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前,我的心已经爱上了她。”
“她穿着骑马装,骑着一匹乌黑的没有杂毛的骏马,英姿飒爽,生机勃勃。她是玫瑰园的女主人,走进大厅里接待宾客,高傲冷艳地像个女王。”
奈森停顿了片刻,吐出一口气,仿佛那口气压在胸口里,不吐出去就会气绝身亡。
“让人无法想象,她脚下的土地,一个月后就不再属于她。”
世界上唯一会随着时光流逝,而被打磨得更加光润美好的,是回忆。


、埋藏

杰克震惊地看着他。
“你瞧,一个失去父亲的女孩子是不幸的,而如果碰巧她去世的父亲又欠下一大笔债务,那就更加不幸了。”奈森用一种令人惊慌的冷静沉着,说着充满嘲讽和苦涩的话。
“她的父亲去世了,只留下一个贵族头衔、一堆一文不值的荣誉勋章、一座庄园和一大笔天文数字的债务。一个月后,如果她还不清债务,就会被赶出玫瑰园,她坟墓中的父亲也会被债主宣布破产。”
“她太爱这座园子,不肯放弃它,宁可牺牲自由保住玫瑰园。”奈森笑着摇摇头,“然后,我就像个傻瓜一样,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仅仅三个礼拜后,我们就结了婚。”
“我想带她到欧洲去度蜜月,被她一口拒绝。她说住在这里很好。为了让我安心,她甚至把‘玫瑰园’改名为‘霍克利庄园’,给她这座珍贵的庄园安上了我的姓氏。”
奈森停了片刻,似乎在考虑用什么语气、什么词汇表达更好一些。
“她不爱我,也从未试图去爱我,她嫁给我当然是看中我的钱。确切地说,她是个性情淡漠的人,她谁都不爱,唯一爱这的就是脚下这片土地,这片开满玫瑰、铺满绿草的土地。”奈森淡淡地说,“但卡尔出生后,她变成了一个好母亲,非常非常爱卡尔,把全部精力都投到入了他身上。她甚至不肯请奶妈,一定要亲自给卡尔哺乳。我这个做父亲的都忍不住嫉妒襁褓里的儿子。啊,我说这些,听上去挺可笑对吧?”
“不。”杰克茫然地摇头,“请您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她穿着宽大的晨衣,抱着熟睡的婴儿,毫不吝惜地微笑着,身后是新抽嫩芽的草坪和含苞待放的玫瑰。柔和的光线给她镀上一层金色,恍恍惚惚,如同头上有着圣光。”
“很像圣母圣子图。”杰克想象着这幅画面,喃喃自语。
“不愧是画家,一语中的。”奈森没有被人插话的不快,反而轻轻点头,“圣母一样的纯洁温柔,还有阳光镀在她头顶的光环……”
“卡尔五岁那年,她去世了。”
“我很抱歉。”杰克难过地说,“卡尔说过,霍克利夫人死于难产。”
“难产?”奈森有些空洞地笑了,“那是我敷衍他的话。”
一字一字,淡淡的,却浸透了泪水的话,从老人口中缓缓吐出:“卡尔在湖边玩耍,一不小心栽进了冰缝。她为了救淘气的卡尔,也跳进了十二月的水中。母子俩从冰水里出来后都病了。最后,卡尔得救了,她却引发了肺炎……”
杰克和奈森,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并没有责怪卡尔,这不是他的错。”奈森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归咎于命运的捉弄。值得庆幸的是,上帝还算眷顾,卡尔是那么像她,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我有时把卡尔当作她来爱,我想把她不要的爱都给卡尔……可是,命运的力量,是多么不可违抗。”
“我忘记了宠爱妻子和宠爱孩子完全是两码事。卡尔被我惯坏了,宠坏了,他越来越任性,越来越叛逆。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嘶声喊着,质问我他的妈妈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不肯再给他找一个妈妈……”
“五岁的孩子记不住什么。我只告诉过他,他曾经有过一个多么爱他的妈妈,也许他也听说过我追求她的绯闻轶事,但他不记得妈妈的模样,也没有具体的关于妈妈的记忆。甚至这幅画像,我也没给他看过。”
杰克突然明白了。曾经卡尔为什么会爱上露丝,并执着地追求着她。
露丝身上,有着母亲的影子。
野玫瑰一般的,艳丽,冷傲,芬芳。
露丝,Rose。
即使他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不记得母亲的声音,他还是会记得母亲的感觉。
记得爱和被爱的感觉。
为什么,面对相同的处境,性格年龄也相近的女孩,玫瑰花一样的女孩,会作出完全不同的选择?同样是父亲去世破产,同样是被富豪大亨一见倾心。
一个选择了离去,一个选择了牺牲。
也许,这就是人生。
“难怪他对那个词反映那么激烈,”杰克小声自言自语,“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狗^娘养的’。”
奈森看了他一会儿,在杰克被盯的感到不自在之前移开了眼睛,微笑着说:“有关这些,我从未向卡尔提起,我也不曾试图取得他的谅解,毕竟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在儿子最需要母亲关爱的时候……我没有办法与其他女人生活在一起。”
“奈森先生,您这样做,对您的妻子,对您的儿子,您付出了许多,却不被妻子爱着,不被儿子理解,值得吗?”杰克搓搓手,很惋惜地说,“您应该告诉卡尔您有多么爱他,告诉他您的苦衷,他会理解的!”
“无所谓值不值得,只看你愿不愿意。我不会让他背上自责的十字架,我宁可自己来背。可是我老了,快背不动了。”
他银灰色的鬓发,仿佛流动的水银,他的声音也突然有了水银的质感:“卡尔是个任性的孩子,有时候十分专横暴虐,得不到就发脾气,得不到就破坏。他试图用老气横秋的外表掩饰内心缺失的爱、光明和活力,他也确实做到了。”奈森不赞成地摇摇头,“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活力。”
“卡尔只有在与那帮政界商界的朋友在一起时,才显得老气横秋吧?”杰克绞尽脑汁回忆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的儿子是怎样的人,我了解。”奈森洗牌,抽出一张,纸牌的花色是方块J。“说起来,那些人并不能称为朋友。相互利用,心口不一,这算朋友吗?”
杰克默然。
“我要谢谢你,杰克。你的到来,驱散了卡尔身上很多年的阴霾,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欣慰。”不等杰克回答,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对你说这些的原因,以及我把这些最好埋在心底的秘密告诉你,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卡尔对露丝,就像个吵着要玩具的小孩,到手了,玩不了几次就会摔坏。或者像吵着吃糖的孩子,吃几次就会厌烦。”
杰克越来越疑惑,按照常理,在别人面前,父母对通常都是赞不绝口。
奈森却毫不留情。他表情严肃,用词中肯,把卡尔性格中的缺陷一个个揪出来,扔到他面前,最细微的缺点也不放过。杰克越来越疑惑。
杰克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话题从卡尔身上移开,两人谈起了社会问题。
“你算是一个旁观者,那么,对我们的社会和阶层有什么看法?”老人端起一杯酒,金黄的液体在指间荡漾。
杰克想了几秒钟,假装严肃地说:“怪不得暴发户争先恐后往上流社会挤,上流社会有它无可比拟的优点。即使是附庸风雅,贵族们富豪们的家中也有十七世纪之前的名画,让我大开眼界,大饱眼福。”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杰克。不介意我称你为孩子吧?你是那种类型的人,就算十几年后也会被称为男孩。”
“我当然不介意。”杰克笑了笑,这个笑容使他明媚的娃娃脸显得更加孩子气,“卡尔也是很勇敢的人。”
“卡尔?”作为父亲的奈森脸上有几分不屑,“如果多给他点时间考虑,他就不会‘勇敢’了。他不过是头脑发热,假充英雄,接受不知情的人们的欢呼崇拜,还认为理所应当。”转了几转,话题还是回到了父亲对儿子的批评上。
“你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态,真是可爱极了。”奈森翻来覆去地摆弄着手中那张方片J,“看来我得把实话告诉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扑克中J是指Jack,骑士。方块,diamond,钻石。


、真实

“卡尔肯定疑惑过,他在英国发展的不错,却被我叫回来继承遗产,是吗?”
杰克点头,心道,我也很疑惑,但万分感谢你的决定。
“因为,我快要死了。”
快要死了。
快要死了。
死了……
杰克大脑中嗡嗡作响,激起的回音一遍遍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的颅腔变成了空腔,不断滴反射着回声。
“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奈森很从容,他的声线没有一丝颤抖,仿佛快要死的不是他。
杰克如同一个提线木偶,随着他的话,机械地点头。
奈森平静地说:“我现在已经不得不依靠吗啡止痛。”他指了指头部,用平静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里面长了一个肿瘤。”
无需过多的言语,无需激越的感情。
杰克明白了。
只有死亡的威胁,才能让一个父亲对儿子如此评价。
只有死亡的威胁,才能让一个父亲毫不留情的指出他的不足,他的缺点。
“只是……奈森先生,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选择告诉我?”杰克蓝色的眼睛轻轻眨动,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微微皱起来。
“你真的不清楚,你有多么优秀?”奈森换了个姿势,完全面对着杰克,“单从玩牌就能看出来了,杰克。你有赌徒的勇气,敢于把一切压在一手牌上。你自信,坚信无论手中的牌是什么,都能够打好。你乐观,即使到手的牌臭到不能再臭,你也笑着打完这一局,绝不会中途退场。”奈森急切地说:“而卡尔,他有时候墨守成规,不敢冒险。因为我已经给他打下了大片的江山,只要他守住就可以了。这是不够的。而且,卡尔有他不被人知的脆弱。拉夫恰年纪也不轻了,我们不能永远陪着他。如果有一天,他受到事业上的挫折——这是每个商人都会有的风险——而我已经不在他身边……我不确定,心高气傲的卡尔能不能挺过来……”
奈森微微喘息着,咳嗽着。呼吸平复后,他平视杰克,一字一顿地说:“我请求你,杰克,无论未来是光明还是坎坷,请一定陪在卡尔身边,不要离开他。我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
杰克坐直身子,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仿佛被心里燃烧的熊熊大火灼烧着。
不论奈森知道多少,不管他看出了什么,现在都不重要。
他面对的,不再是叱咤风云的钢铁大亨,而是一个走到生命尽头,还放心不下孩子的平凡父亲。
杰克对自己许下了承诺。
“我会的,奈森先生。”
奈森松了一口气,两个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心照不宣的、男人间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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