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惑众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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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你们失望了啊……
第九章
我的化身之魂已入轮回成人
封印的功体，封印的记忆
人的情感有时太过平淡
他们称我为魔主，那我便创造出魔，比凡人情感更为强烈的魔
黑的发，黑的眼，我已厌倦
真正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我想起了桃花，红的，白的
凡人的身躯太过脆弱，待危险来临时，魔的毁灭亦然降临
第十章
我在凡间留下了一些有趣的事物
魔主锁链，用神门的鲜血灌溉吧，我会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贪婪的凡人，会许下如何的愿望，又会付出如何的代价呢？
我可爱的徒弟，是该让你去人间体验一番的时候了
我将恢复记忆，我将破封印而出，我的意识想觉醒
当……】
……
……
躺靠在铺满了柔软毛毯的长椅上，宣华合起了手中的魔主笔记抄本，从第一章看到第十章，除了最后一句话被人抹去，宣华已经看完了整本的魔主笔记。
“当我留下第一滴眼泪之时……”轻轻的，魔念出了那不曾被人所知的魔主笔记第十章最后一句话。
念出了这一句话之后，宣华忍不住嘴角扬起了笑意，他不知道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旋的那句话是不是就是这一句，可如同他觉得他知道玄门门主已经死了一样，他也觉得这句话就是魔主笔记上没有被写上去的那句话。
最后一句话不是被人抹去，而是本来就不曾写上去。
一直以来，勾起了无数人对于魔主好奇的魔主笔记就这样被圣门公之于众了，除了知道魔主曾经和神门门主无夜有过认识，和一个名为步风尘据说是圣门创始人的人有渊源，如今天下人还知道，原来魔主的化身已经转世成人了。
如桃花一般的颜色，白的，红的？是指苍白如雪的皮肤，和鲜红似血的头发吗？
联想到那薄薄的与宣华身世相连的小铁片，铁片上的神秘文字，一次次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上一次在秋水城外三个喊着他为“鬼”的中原人，宣华几乎无法抑制内心深处涌出来的意念——他就是，就是承载了魔主化身转世的那个魔。
这种意识太过于强烈，就像是宣华知道明天依然会有太阳升起一样，那么自然，又那么的肯定，在读完了一本魔主笔记之后，内心升腾起的熟悉感让这魔觉得这些字都是出自他的笔下，尽管略显稚嫩。
紧接下来，宣华就有些不大明白了，他到底是魔主本人呢，还只是一个可怜的寄宿体，一旦魔主苏醒他这个寄宿体的意识就会被吞没。
玄门门主，难道真的是他杀死的吗？
宣华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个“他”也应该是魔主吧，那个自大狂傲的家伙。
轻轻闭上了眼睛，宣华往后仰靠在柔软的椅子上，叹了口气，心里掀起一阵又一阵来自茫茫心海的波浪，不断的冲击着他。
或许，和宣华一样拥有着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只是宣华一个人，其他一些人大概也在考虑宣华会是魔主转世这个事情吧。
近日以来，没有再听到任何有关正道魔道争夺的消息了，突然之间，所有人都变得安静了起来，安静的让宣华感到心慌。
因为，这期间无夜都没有出现，没有来看过他。
不知道无夜是否也知道了这件事，神门呢？如果神门怀疑他就是魔主转世的话，会不会有所行动，会不会派人把他杀了呢
好乱——
宣华皱紧了眉头，他想知道一切，想要知道当年魔主与无夜在神门的岁月，想要知道当年魔主被无夜封印时的心情，想要知道魔主差一点杀了无夜的细节。
流泪……到底怎么样才能流泪呢？
就在宣华烦恼不已的时候，房门外有人轻轻敲响。
“进来吧。”说完这句话之后，宣华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冷清表情，淡漠如斯。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的人不是和宣华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尚邪，也不是其他两个皇子，而是似乎有着“青梅竹马”这一称呼的罗凌，如今的魔罗。
魔惑众生 第二卷如梦令 第二十五章 魔的奴仆
宣华与罗凌的关系一直很复杂，宣华是被魔罗门前门主从雪地里捡回来的，罗凌是前门主唯一一个儿子，宣华比罗凌大了几岁，两个人算是一起长大，倒也称得上“青梅竹马”这四个字。
只是个性淡漠如宣华，似乎从来都没有把罗凌放在心上，罗凌只是一个他见得多一些的人，并无其他什么特别。宣华的这一些想法，罗凌知道吗？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或许装作不知道，不愿去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在从前的许多年里，罗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亲手撕开宣华的胸膛看一看，这魔的身体里是否有一颗火热的，会跳动的心脏，还是宣华的胸口下其实是空无一物。
直到一百年前的雨夜过后，他在那个人住过的房间里看到宣华坐在窗边，脸上是他不曾见过的神色，自宣华内心发出的情感，到那个时候，罗凌才确信其实宣华也是有心的，只是这颗心不是属于他的而已。
“我所知道的无夜，是否和魔主笔记上的无夜是同一个人呢？”罗凌没有跨进宣华的屋子里，人站在门外。
他能推开宣华的门，却永远无法跨过这道门槛，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改变过丝毫。
对于这位突然来访的客人，宣华并无太多表情，他甚至都没有去看罗凌一眼，宣华始终靠在书房的桌旁，脸上挂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漠表情，浑身都是“不要靠近”的冰冷，双眼望着窗外结了冰层的池子。
“是与不是，于你而言，有必要放在心上吗？”宣华反问了一句，手杵在下颚。
不是不知道罗凌对自己的特殊情愫，只是宣华从未放在心上而已，对他有特别情愫的人不只是一个，他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去回头看他们中的任何人一眼，不会制止，亦不会回应，他的淡漠已经是最明显的答案。
除了一个人，也只有那么一个人吧……
时常的，连宣华自己都感到不解的那个人，为何，偏偏就是那个人呢？仿佛是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印入心底去了。
这一天，听了宣华的反问后罗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门外待了一会儿，然后便离开了，罗凌已经知道了答案，一个足够让他彻底死心的答案。
罗凌离开后，宣华依然靠坐在床旁，许久，魔微微皱了皱眉望向了窗外的几缕渐渐靠近的白光，让他感到厌烦的气息。
……
……
撕得粉碎的纸张在冬日的寒风中飘零，混在了细碎的雪花里，无力坠落泥土。
“圣门！好一个圣门！”御龙难以抑制的艰难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从口中灌入冻疼了他的胸肺，他全无感觉，所有的感知都已经被内心升腾起的怒火所燃烧成灰，只剩下满腔的怒意滔滔。
御龙其实并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至少荒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御龙生气了，上一次御龙生气是什么时候呢？
是他们两个人决定从圣门出来，踏入红尘的时候吧，因一场意外的争执与血光，被门主剥夺了圣门八重门首席之位的御龙无法容忍自己的高傲被践踏，于是御龙离开，于是当时的八重门二席荒影也随之离去。
其实荒影更喜欢在圣门的时光，那里平静，安宁，虽偶尔也有一些小争执，但也吹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像神门那样压在身上的重担，也没有尘世间的喧嚣，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圣门八重门是一个专属于圣门门主的圣门组织，或许是因为里圣门的门主太近，让他们经常能接触到一些其他圣门弟子无法接触的地方。
而当时身为八重门首席的御龙，无疑是最为接近圣门心脏的一个人，无意间，也从圣门中得到了魔主笔记。
自从看了那本书，御龙就变了，变得突然对一样事物那么执着，也因为试图要打开魔主封印，御龙才被门主剥夺了所有权力。
圣门向来都是一个不管他人死活，只顾自己清修快活的存在，这一次突然插手天下江湖琐事将魔主笔记公之于众，破坏了御龙的计划，也难怪御龙会如此恼怒了。
荒影有些担忧，他不是担忧圣门和魔主会有什么关联，是否会插手魔主在人间化身，门主想必早就知道魔主有化身在人间，若想插手此事也早就有所动作了，不会现在才姗姗来迟。
荒影担忧的是御龙，担忧那对于魔主的执念让御龙伤了自己。
这样的结局，是荒影永远不愿去看到的。
荒影很讨厌宣华，从一开始听到这个魔的名字，看到这个魔的出现就很讨厌，宣华始终给他一种难以名状的危险感，这份感觉到了如今被验证得如此正确，那个魔，的的确确是个不祥之物。
可纵然很讨厌宣华，讨厌魔主，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也会不顾喜恶，全心全意的为之付出一切，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只为让所爱之人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御龙，你不必担心，虽然圣门的插手破坏了你我的计划，但我们也可以顺水推舟，将宣华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若是有心人，定会因此而去寻宣华，或许在知道了自己就是魔主之后，魔主也有苏醒的可能。”荒影说道。
“顺水推舟？”御龙微微喘着气，似乎是还未从刚刚的震怒中恢复过来，听了荒影的建议，御龙低头紧锁眉头，看起来像是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御龙思考的太过于深入，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一直在他身旁的荒影不知何时已经安静离去了。
人，总是对身边的“好”习以为常。明明近在身边，却总是看不见，觉得理所当然，可这世间哪里有理所当然的好，哪里有理所当然的爱呢……
当失去时，才突然之间觉得身边少了时候，当回忆之时的后悔，已经没了任何的作用。
……
……
要找到一个神门中人其实并不难，神门经常在人间安插一些弟子用以观察人境与其他境地连接的大门是否有松动的迹象，也有一些会在凡间走动。
荒影可以帮御龙找到一个神门弟子，也可以帮他自己找到第二个神门弟子，尽管如若突然失去了两个神门弟子神门必然会有所察觉，可也总比让御龙与那什么狗屁魔主做交易来得好。
锁链捆绑着昏迷不醒的神门弟子，荒影沉默的站在远处，望着那弟子的鲜血浸湿了魔主锁链，太过鲜艳的血，浓到了极致时，变成了黑，无尽的黑。
恍惚之间，荒影只觉得四周被黑暗所降临，弥漫黑暗的世界，无穷无尽，即使修为如他，亦忍不住因此而感到胸口一窒，何谓毁灭，何谓绝望，此时此刻，荒影已看到了些许，这便是魔主的世界。
毁灭，破坏，绝望，黑暗，死亡。
自这种种黑暗中诞生，也难怪这位魔主的性格乖戾，让人难以捉摸。
“圣门……即使脱离了圣门，你的身上依然有我熟悉的气息。”突然之间，黑暗深处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无欲无求，亦无任何感情，那么的平淡，却又一瞬间能刺进人的心里去，震得荒影有些心神不稳。
从一开始就怀有警觉的荒影很快就凝神聚气，让动荡不已的心神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来这里是找你做交易的。”交流太多，便容易露出太多破绽，荒影直接开门见山。
“呵呵呵——卑微的凡人，如此急切，说吧，你想要的是什么？”一个模糊的男人背影隐约出现在黑暗深处，仿佛与四周的黑暗都融为了一体。
“怎么样才能让你在人间的化身恢复记忆？”斟酌片刻，荒影说出了他想要的。
“只有如此吗？”一阵风仿佛吹拂而过，背对着荒影的魔主几缕黑发飘拂，话语间藏了让人心颤的戏谑，几乎可以让心智不坚定的人破口说出一切。
荒影皱了皱眉，颇有些不耐烦地道：“我的命也好，我的武功也好，只要能换得让你化身恢复记忆，你都可以拿去！”
魔主低笑几声，说道：“这便是凡人的爱吗？即使是步风尘，即使是你，也逃不过这情网……”越到后面，声音越小，直至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要让我的化身恢复记忆，我可以答应你，至于代价……”苍白的手轻轻捋过胸前发丝，魔主低声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奴仆，这样的条件，你是否答应呢？”
“没问题！”毫不犹豫的回答，荒影紧接着问道，“那如何才能让你的化身恢复记忆？”
“快了……很快，很快就会，当身为人的我，流下第一滴泪之时。”黑暗里，那魔幽幽道。
魔惑众生 第二卷如梦令 第二十六章 再回圣门
圣门很大，存在了很多年，但基本构成还是与从前没有多大的变化，依然是由九个组织构成圣门，从一重门到九重门，一重门是普通弟子修炼之所，人数最多，地方也最大，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开办比赛选出前三席，进入前三席的弟子可以在日后选择三重门至八重门继续修行。
二重门是圣门养老的地方，至于九重门，但是门主那一类的人物才能进入的地方。
时隔多年，又一次回到了圣门，难免让愁天歌油然而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触来，圣门还是圣门，景没有多大变化，这里的人他却觉得陌生了许多，毕竟已经过去了太久，当年他所认识的人，如今还剩下多少呢？
触景伤情，愁天歌正沉湎于这番悲伤情怀之中时，一个生硬的，冷漠，略带敌意的声音硬生生的将愁天歌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诗意情怀砸个稀巴烂。
“你就是愁天歌？”
正想吟诗两句衬托九重门的美丽雪景，愁天歌就被来人给无情打断了，如此不识情趣之人，就是圣门的现任门主，步风尘的弟子。
在愁天歌的记忆里，步风尘似乎是提过有一个弟子的，后来还成了圣门的门主，只是愁天歌在圣门“胡作非为”的时候，那名弟子尚在闭关修炼，愁天歌也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那步风尘的弟子一眼。
今天，应该算是第一次见面吧？
“不错，正是哥哥我。”牙依然尖，嘴依然利，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愁天歌也依然保持着多年前的性格，丝毫没有改变。
收回了伤感的诗意思绪，愁天歌宛如长辈一般对着身旁的白衣男子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步风尘的弟子名为水墨，比起前任门主那实在是“风尘”的名字来，水墨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很有诗情画意的味道。
水墨着了一身雪衣，黑发似墨，人在九重门的古楼上一站，翩然就是一幅美到极致的水墨画，若不是愁天歌这么多年来每天每夜的都对着步风尘那张倾国倾城的美脸，愁天歌大概也会愣上一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