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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斩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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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大人的家是一间中等人家的西关大屋,进大门还有个照壁和大天井,可见是富裕人家。
    更夫慢慢地摸进大门,头伸进照壁往里面一看,看到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更夫“啊”的一声惊呼,踉踉跄跄倒退着跌出大门,滚到门边的墙角,眼睛瞪大了合不上,双手用力拧着拖把,靠着门喘大气。
    “原来啊,那个郭大人已经死了。”邓尧神神秘秘地对绿娇娇说。
    绿娇娇问道:“死了的话怎么就会和更夫的脸碰上呢?不是应该倒在地上吗?”
    邓尧和绿娇娇坐在天井里乘凉。邓尧的家格局和绿娇娇家差不多,但是住了四口人,家具水缸都常用,和绿娇娇家相比,显得有生气而热闹。
    邓大嫂坐在东厢小房的门槛上,边摇着葵扇,边听邓尧对绿娇娇讲今天早上发生的奇案,一边照看着厢房里的两个孩子。
    有福气的邓尧夫妇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女孩五六岁,男孩才三四岁,走路都还有点晃晃悠悠。
    黄毛仔乖乖地坐在旁边的竹凳上听大人说话,手里拿着邓尧给他的红包,眼睛很安份地看着面前三尺铺在地下的大麻石。
    邓尧说:“那个郭大人手里拿着马刀,先把自己的小孩捅死,然后要杀自己的老婆,老婆吓醒了拖起小孩就跑,他找不到老婆,转身就把看孩子做饭的佣人也一齐捅死,然后他在厅里用马刀往自己的脸上砍,砍了十几刀,越痛越要砍,最后力气不够了,所以人就靠在照壁上等死。”
    “血流得一地,都浸过地面了。疯了,衙门的人都说这人疯了。”邓尧一边给绿娇娇酌茶,一边自顾自地说着话。
    绿娇娇扇子摇得很快,听这样的奇案心情当然会紧张:“衙门那边肯定郭大人是自杀的吗?会不会有人害他呀?”
    邓尧说:“这个郭大人呀,是盐课司的官,这可是管盐的肥差,银子捞不少,还是个正八品,活得好好的,不象我们做捕头不入流,人不人鬼不鬼,他这种官自杀不是发疯还是什么?平时这种人除了收点买路的例钱,也不会招谁惹谁,广州的盐商不象上边的马帮,都是正经生意人,没人为那点钱杀人。再说了,刀都砍崩了在手里,老婆做证,这事没假的。”
    绿娇娇说:“哎呀真是吓死人,这种事可千万别让我碰上,晦气晦气。”
    邓尧把脸凑到绿娇娇跟着说:“你么哥肯定不会发疯,不过你住那边靠着万花馆,那边疯子多,会不会扔些什么手手脚脚到你天井里就难说了……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大声笑起来。
    绿娇娇夸张地尖叫了声,一手捂胸一手用团扇拍邓尧的头说:“啊~~吓死我了,大嫂管管你男人的嘴呀。”
    邓大嫂也笑着说:“老么你不要吓唬小女孩,几十岁的人还这样。”
    大家开心地乐成一片。
    第二天早上,绿娇娇起床后抽两泡大烟,过足瘾了,厚厚地涂脂抹粉,穿上绿底大红花褂子,神采奕奕地带黄毛仔出门。
    绿娇娇给黄毛仔起了个名字,叫安龙儿。
    安龙儿走在绿娇娇身后。一手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茶壶茶杯,果脯瓜子;另一手打着洋伞遮住绿娇娇。
    绿娇娇头也不回地问:“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安龙儿回答说:“记得,叫安龙儿。”
    绿娇娇又问:“记得自己是谁吗?”
    安龙儿回答说:“我是您侄子,您是我姑姐。”
    “什么是姑姐呀?”东西都在安龙儿手上,绿娇娇只拿着一把薄纱团扇和一个香荷包,手上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心情大好。
    “姑姐就是我爸爸的妹妹。”安龙儿跟在绿娇娇的后面,好奇地打量着西关的街道。
    安龙儿跟着蔡标卖艺,一般只出入在广州城的东面,西城从来没有来过。平时出门,来来去去就是常去的十个八个市场,打风下雨天不开场卖武,一个月也就出门二十天左右,看习惯了东城的沉实民居和官府军营,现在才见识到西城打扮得红红绿绿的烟花柳巷,还有很多东城不常见到的漂亮的女人,看得眼花缭乱。
    绿娇娇象平时一样,出门就向白鹅潭边走去。到了排着花艇大阵的江边,走向聚着很多佣工阿姐的一棵大榕树下。
    这些女工都是在***场所的佣人,绿娇娇和这些佣工阿姐混得很熟。这些女佣工和大户人家的打工阿姐有很大不同。
    给大户人家打工的阿姐都是领月薪的打工仔,但是***场里的佣工阿姐往往还是小老板之一,和老板合伙开花艇或是花馆,她们和妓女们很熟,一方面照看着客人的吃喝清洁,一方面也给妓女们拉皮条,从中抽佣,和东主分帐。
    每天早上,佣工阿姐们都会出门买菜,买菜后有些空闲时间都会聚集在江边聊天,交流一下花边新闻和八卦情报。她们是最了解***场上情况的人,什么妓女收不到钱,哪个嫖客有花柳性病,一天之内就会在从这里传开。
    绿娇娇和这些佣工大姐是生意关系,绿娇娇每天到这里收一次风,这些大姐会给绿娇娇介绍给妓女算命的生意,而绿娇娇则会给她们佣金。因为绿娇娇小神婆在***行里名气不小,一对一的女性上门服务,润金当然收得贵,但是付佣金也爽快大方,佣工大姐们都很喜欢和绿娇娇打交道。
    “娥姐……带了新簪子真好看呐……”绿娇娇招着团扇,远远就向娥姐打招呼。
    娥姐穿着一身女佣工常穿的灰衣,看样子三十多岁上下,身材成熟风韵尤存。实际上,娥姐除了做工抽佣赚钱,如果有客人对她有兴趣的话,还会接接客。
    男人不总是对青春少女有兴趣,有钱的公子哥儿,有时转转口味也会玩玩大姐,据说别有风情。
    娥姐向绿娇娇招着手,叫旁边的大姐看着地上的菜篮子,扭着屁股向绿娇娇走过去。
    “我的娇娇啊,又有生意介绍给你罗……你就好啦,天天几两银子入口袋,难为我们这些粗人,做死做活的也没几个钱。”娥姐说起话来象倒豆子一样哔哩叭啦。
    绿娇娇天天听这种话,按台词得这样回:“娥姐,您财源八方,赚了钱还不用分佣呢,每天得藏了多少私己钱呀,小心给姑爷仔全骗去了,哈哈哈……”
    娥姐走到绿娇娇身边:“嗳,金丽的那个小梅花想找您算个流年,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她说这两天下午都在房上等你呢。”
    “是翠花街尾的金丽阁吧?”绿娇娇确定一下有没有记错。
    “对,就是那里,这个小梅花能唱能喝,一口气可以喝一斤陈酒,还会唱大喉,人客说听她叫床更好听呢……呵呵呵呵”
    绿娇娇说:“娥姐叫床有没有人说好听呀?”
    娥姐装出生气的样子,用手作势要拍绿娇娇的头说:“想死呀你,娥姐你都敢开玩笑。这小孩是你生的?”
    娥姐看着龙安儿。
    绿娇娇说:“这是我侄子,刚从乡下出来,龙儿,叫娥姐。”
    安龙儿手上提满了东西,不能做出什么动作,向娥姐鞠了个躬:“娥姐好。”
    娥姐说:“乖。”
    阿姐们那聊天沸沸扬扬,人头都聚到一堆去,只看到大榕树七零八落地放着菜篮子,几十个女人围成一圈在吱吱呱呱。绿娇娇叫安龙儿在外边坐着等,自己也走过去八卦一下。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和娥姐走过去女人堆。绿娇娇身材娇小,站在大姐们后面什么都看不到,于是挤到到女人堆的最中间,叉着腰和大姐们一起听一个胖大姐大声说话。
    “咚的一声就往水里跳啊,我们吓得不行,连忙救人。和那客人一齐来的男人,我们艇上的厨子都往水里跳想救他,但是怎么都摸不到,人跳到水里,象块大石头似的,气泡都不冒一个就直往下沉,真是见鬼了。”
    “那时候半夜啊,船在江中间走,正要开回这边上岸……”
    “要是他一个人来玩,在我们船上跳江死了,我全都得杀头,这种有钱人死了,我们死十回都赔不起,好在他有人陪着一起来,可以做证不是我们杀人,不然怎么都说不通,肯定判我们个谋财害命,全部砍头……”
    有个瘦大姐问胖大姐:“是不是想不通啊,无端端也会这样?真是奇怪了。”
    胖大姐说:“正在喝酒他突然就开始闹,翻了两台桌子,还喊着说要杀人,到处打人,又要找刀子,我们以为他喝醉酒了发疯,找人按住他就撑船回白鹅潭,他咬人啊,有一个人的手都给他咬去半块肉了,他挣开全部人的手,自己一头就跳到珠江里……”
    “前天晚上一上岸就报了官,但是昨天官府来人问了一次,到现在也没有再来了。”大姐们七嘴八舌地谈论这事,都说这人发疯了。
    绿娇娇觉得奇怪,怎么和邓尧给她讲的事好象是同一时间发生的。
    绿娇娇也插上一嘴问胖大姐:“跳水死掉的是谁呀?是熟客吗?”
    胖大姐说:“不算是熟客,但是也来过我们船两三回,是做海味生意的,姓郭,郭老板。”
    “也姓郭?”绿娇娇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六)鬼镜照堂
    好奇心是道术中人最重要的天性,每一个学道术的人好奇心都比平常人大十倍百倍,不惜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一切代价。
    得知跳珠江自杀的嫖客也是姓郭,绿娇娇毫不例外地好奇心大作。她走出阿姐们围成的人圈,对安龙儿说:“你小子真走运,一来我家就有戏看。跟我来,带你看风水去。”
    说完叫了一架黄包车,直奔郭大人自杀的凶宅——甲功坊。
    到了甲功坊巷口下车,两人一边走进甲功坊,绿娇娇一边对安龙儿说:
    “每个地方,每条街,每个屋子都是活的,都有自己的运气,有时好,有好坏。”
    “这就是一条运气不好的巷子,你从巷口的牌坊可以看到,两条柱子下的圆石墩从下而上地发黑。”
    绿娇娇又指着地面说:“石板路的中间,也有一道黑气从头传到尾,这是因为这条巷子运气弱而阳气不足,住在这条巷子里,最旺最弱的人都可能因为这样出事。”
    安龙儿有点不明白:“娇姐,为什么最旺的人也会出事?”
    “独阳不生,孤阴不长,什么事情太过头了都会走向另一面。就象很热的天气过后总会下雨,一个运气太旺的人,可能会突然死去,不然就会让身边的亲人不断出事,所谓阳尽阴生就是这个意思。”绿娇娇一边随口和安龙儿说话,一边左右看着甲功坊两旁边的民居门口。
    绿娇娇走到一户紧锁的大门前,对安龙儿说:“这就是郭大人的家。”
    “这里很多大户人家,娇姐怎么知道就是这一家呢?”安龙儿不解地问道。
    “因为门口写着……”绿娇娇看着门着两个小狮子。
    她招呼安龙儿过来看:“你看左边石狮头上有黑斑一样的霉点,而这些霉点长在狮子头的右边后脑勺。这房子坐南向北,向南的狮子右边后脑勺就是西北乾宫,乾宫为父,左边的狮子是青龙位代表男性,这一家要出事的都是男丁。”
    安龙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是也不至于发疯杀人这么严重吧……”绿娇娇喃喃自语,站在郭家门前眼睛四处瞄。
    绿娇娇在郭家大门的右边对巷,一户人家的门楣上,看到一个酱油碟子大小的八卦镜照向郭家大门。
    她走过去仔细看这个镜。这种八卦镜在街头巷尾都有得卖,是很平常的坊间拜神用品,镜象是新放上去不久,原来并没有钉在门楣上,而是随意用铜线吊在屋檐下,看起来有点歪斜,镜心正巧对郭家大门,其实却是用铜线精心固定着方向。
    绿娇娇看屋里有人,于是往里喊人,喊出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婆。
    绿娇娇问阿婆这镜子是不是他们家自己挂的,阿婆说不知道这事,他们家一向没有挂镜子。
    于是绿娇娇跟阿婆打个招呼后,就叫安龙儿爬上门楣取下这块镜子。
    绿娇娇把镜子拿在手里,马上翻过来看看背面,在镜子的背后,用暗红色的朱砂画着一些由曲线连接着的小圆圈,组成奇怪的符号。
    绿娇娇一看就明白,这是一个用风水杀人的连环局,这个杀局叫做……鬼镜照堂。
    绿娇娇意识到,有精通风水的人在杀人,而且下手很重。自己在江湖中没什么恩怨,犯不着惹事上身,于是急急转身,带着安龙儿离开甲功坊。
    在甲功坊的巷尾,一个男人靠在白兰树下,用破草帽盖住脸在睡觉,眼睛从草帽的破缝里,看着绿娇娇离去的身影。
    “搞什么鬼……搞什么鬼镜照堂,搞得满城风雨。”声音低沉而烦燥。
    一个高大的男人,下巴下面蓄着山羊胡子,身穿长袍马褂,手拿一把折扇,腰间挂着荷包,一身上下都是商人的打扮。
    他站在一座小山上,对着一个坐南向北的坟墓,墓碑上写着“郭公守成之墓”。背后站着四个同样是商人打扮的男人。
    山羊胡子继续说:“事情是要办,你们能不能低调一点?用什么不好,非得用个让人颠狂的鬼镜照堂?!嗯?”
    四个被骂的人之中,有一个回答说:“现在是七月,用上个月的鬼金羊退神照杀的话,见效快呀……您也没说要布什么局……”
    话没说完,山羊胡子头也不回,一掌反手就往回话的人脸上打过去,“啪”一声,响亮地打了一巴掌。
    山羊胡子吹胡子瞪眼睛地转过身,正对着这个人,口水直往他脸上喷:
    “保田镇里姓郭的四户,摆满月酒颠狂互杀,全镇哄动;在城里发达的郭家两兄弟,颠狂杀人血流满地,全城哄动;现在乡下要抹平,城里要抹平,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脑袋也抹平了!”
    山羊胡子用手掌往那个人的脖子上划了一下,吓得被骂的人整个抖一抖。
    全部人都静下来,过了一会,山羊胡子黑着脸对那四个人说:
    “这次的事,我在官府那边打点过。以后用什么方法,先通过我这边……”
    说完山羊胡子狠狠地甩一下袖子,转身下山,那四被骂得鼠头脑鼠的人跟在后面。
    山羊胡子猛地转过身,对那四个人大声喝道:“跟着我干什么,给我把你们那个鬼镜照堂的铜镜挖出来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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